第26章 ☆、正邪之間艱難對決

朗月大哥,十年之後我一定會回來的。

朗月大哥

朗月僵直的背漠然挺直着從回房到深夜從未動搖過身子,他向來冷靜的頭腦此刻只剩下一片空白,剛剛發生的那一幕幕正在腦海裏一遍遍的回放,慢慢的他開始冷靜下來,開始思考小游兒說的理由,盡管他不願意承認,但是內心裏已經承認了小游兒的變化,而現在也許只是不想面對吧,沒有辦法面對滿腔的相思到最後所托非人。

“朗月大哥。”小游兒拍拍房門,站在外面不安極了。

朗月眼眉一擡,克制住了自己欲起身的動作,只是淡漠說道“我累了,有事明日再說吧。”

小游兒擡起的手沒敢再敲下去,他知道朗月此時此刻很生氣,他當然不敢奢求朗月大哥會在第一時間原諒自己,于是默默退下不敢再打擾,只是小游兒比較不明白的就是為什麽當雷鳴得知自己身世後還會那樣榮辱不驚,為什麽朗月大哥就不願意原諒他呢?難道這就是師傅說的愛人與朋友之間的差別嗎?

他默默來到大庭中央,看着清澈的天空那皎潔的明月,莫名升起了幾絲憂愁,他在想誰?大概只有心裏才知道吧。

突然間一道黑影迅速飛過,小游兒驚了一下,追了上去,深更半夜的會是哪路妖魔出沒?但不管是誰都別想在他眼皮底下作亂。

朗月也聞得有異動,他轉身便看見身後站着一位身材修長,黑色衣袍的男子帶着銀質的面罩讓人看不出到底是誰,可是卻莫名有一種熟悉感。

小游兒追到翼城外,那抹黑影突然沒了蹤影,他眼珠子一轉暗自咬牙:該死,中了調虎離山計。

他逆風回轉奔回諸葛府,只見朗月的房門已經沒有了燭光,小游兒感到幾絲不安,他猛地推門而進“朗月大哥?”

滿屋子的冷清,房子裏沒有任何淩亂的跡象,可是朗月卻硬生生不見了。

那些人為什麽要抓走朗月大哥?他們的目的是什麽?

小游兒坐在黑暗的房內,銀魄鏡在面前微微泛出金光很弱,但是足以照亮四周,只是浮現的畫面依舊是模糊的,他依稀只能看見一蒙面人帶走了朗月大哥,而且看起來朗月一絲防備都沒有,面對危險沒有防備的只有是熟悉的人才做得到。那麽朗月大哥肯定認識對方,難道是炎魔?錯不了,絕對錯不了。

這時外面一陣厲風刮過,小游兒想也沒想便追了上去,不管是上天入地他都要将朗月大哥安全救回來。

“炎魔,你站住。”小游兒猛地發力阻斷了他的去路。

兩人在空中對視,誰也不多讓。

“将朗月交出來。”

“放心,他在我手上不會有危險的。”炎魔不肯妥協。

“他不過是一介凡人,你捉他幹什麽?”

“想知道答案,帶着麒麟血劍來漳聶山峰。”說完炎魔就閃離了。

麒麟血劍?為什麽炎魔他會知道血劍的事,難道這一切跟麒麟血劍有關小游兒看着那道消失在月色下的黑影,眼神迷茫,如今不管會遇到多少危險他都不能後退了,因為朗月在他手裏,所以他沒得選擇。

小游兒隔天一早編造了一個故事,趁機離開翼城,盡管諸葛少主多次挽留,但是他只求速戰速決,既然問題已經解決了,那麽這裏便沒有值得留戀的地方了。

“小游兒。”諸葛少主追到大門外攔住他。

“少主,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他以為諸葛少主是在表達不舍之情,于是提前打斷他。

“這玉佩你留着,雖然你已經有了許多厲害的法器,但是請你收下它。”

小游兒接過那通體生寒的古玉,楊脂白雪光滑如鏡,恐怕這不僅是一塊美玉更是一塊上古靈玉“這玉太貴重了,我不能要。”

“收下它,但願它可以護你左右。”諸葛少主将玉佩挂在他脖子上“今日一別,以後怕是沒有機會再見面了。多加保重!”

“不管我在哪,你們始終都會在我心裏。”小游兒本就不适合離別,他留下這句話便離開了諸葛府。

或許這會是我們最後一次相見,但是我依然不會後悔愛上你,只願你一切安好,我便在這裏默默為你祈禱。

小游兒離開翼城奮身飛往漳聶山,烈日當空,山峰之巅并沒有任何異常,難道炎魔在說謊?他在山上來回轉了好幾圈,根本沒有發現任何蹤跡,小游兒一時心浮氣躁的來到瀑布下,使勁撥水讓自己清醒一些。

天是那麽的藍,潭水下蕩起的光圈閃亮耀眼,風經過森林吹拂過來讓人緩緩抹去了浮躁,他躺在草地上隔着樹蔭看着天空,他記得這個地方,當年就是在這裏設下結界,想起那一場戰鬥,如今依舊歷歷在目,現在他回來了,可是當初同行的人呢?他在哪裏?

反正如今急也沒有用,不如睡一覺等他們自己找來。

他說睡就睡,真的枕着手臂就閉上眼就睡着了,山風潭水相映襯,悠然自得夢中仙。

夜幕西下,雷鳴站在瀑布之上看着那躺在下面的人,面罩之下的薄唇不自覺露出一絲微笑:他還是那麽孩子氣。

“主人,血劍就在他背上。”站在身後的炎魔說道。

“我知道。”

“要不要讓我……”

“不必。”雷鳴想也沒想就決絕了炎魔的提議。

“如果不能順利拿下血劍,恐怕魔君會對他不利。”炎魔自然明白主人在想什麽,但是他不得不提醒雷鳴事情失敗的後果。

“我自有分寸。”

雷鳴眼神一冷,炎魔低下頭消失了。

這時候夕陽已經全部落下,森林裏又飄起點點小雪,明明這幾天已經沒有下雪了,哪裏知道今夜會再度降臨。雪花落在小游兒的鼻尖上,驚醒了他的美夢。

“怎麽沒又下雪了?”他睜開睡眼坐起來嘟囔道,才剛說完猛然擡頭什麽睡意都飛走了,那站在潭水邊的黑影是誰?炎魔?不對,炎魔不會帶着面具出現。

“你是誰?”他一個鯉魚翻身。

“一個來跟你做交易的人。”雷鳴易聲道。

“是你帶走了朗月?”小游兒防備的看着那道黑影,心裏一直在研究他到底是誰。

“他對你那麽重要?”如果聽得夠仔細就能聽出那句話包含的怒意。

但小游兒卻沒有心思多想,下意識回答道“你究竟想要什麽?”

“恐怕你救不了他。”

“不試試又怎麽知道。”小游兒總覺得這黑影有股特別的氣息,他第一次被一個魔牽着鼻子走。他不喜歡這種被壓制得感覺所以便采取主動攻勢,麒麟血劍長驅直入。雷鳴只得暗暗搖頭,默念這人的性子一點都沒變,不知道是好還是壞。

兩人圍着瀑布來來回回上上下下繞了一百多圈,那人擺明是在刷他,時而迎戰幾招,打不過就跑,終于小游兒怒了。

“黑影的,你到底想怎樣?很好玩嗎?就不能正經的打一架?”

“這樣你就沒有耐心了?你還怎麽去救人。”

“你……見過妖魔的,沒見過你這麽自大的魔,”小游兒橫舉着血劍“看招。”

不如就這樣吧?

看着那道紅光就這樣襲擊而來,雷鳴突然有一種沖動不如就這樣結束吧,就讓那一劍刺進來。

就在血劍即将刺進他體內的時候,又一道黑影飛出擊退了那一劍,雷鳴知道那是炎魔,他暗自阻止了炎魔的攻擊。

“退下。”

“可是主人……”

“我說的話你聽不懂嗎?”

小游兒冷不防被擊倒,摔在地上,方才當血劍就要刺入他胸膛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麽小游兒突然遲疑了一下,就在這遲疑之間他就被一股力量被撞開了。再擡頭的時候那抹攻擊自己的黑影已經不見了。

“你究竟是誰?”

“将你的麒麟血劍留下,我便放你走。”他最終還是說出來了,并且盯着小游兒。

他竟然是在打血劍的主意,小游兒站起來桀骜不馴的看着他“你以為血劍是誰都能駕馭的嗎?”

“這你不用擔心,只要你将血劍交出來。”

“如果我不交呢?”

“那麽你的朋友就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你……”

“速戰速決吧。”雷鳴旋風般沖到他面前,掌風轟隆。

“好,那就來看看誰更厲害。”

黑光如同迅猛的暴龍,怒吼着叫嚣。

小游兒以血劍擋住煞光,忍不住後退幾步。

一時間他們鬥得昏天暗地,狂風漫天,樹根嫩一點的都被連心拔起,無數栖息在林間的動物紛紛逃命,就連最不受控制的鳥兒都拼命蒲扇翅膀狂逃,生怕慢一秒就會被旋風吸進無底洞裏,紅光疾速旋轉,只見兩道光球狠狠撞擊在一起迸射出閃耀的白光,山峰為之折腰。

小游兒暗柱心口忍痛看着不比他好到哪去的魔閻,如今兩大鬥法內力已經耗損無幾,相信對方也是一樣,他如今就連喘口氣的力量都使不出來,沒想到魔閻卻還能搖搖欲墜的走過來。

“你輸了。”雷鳴伸手握住那把血紅般的劍柄,血劍顫抖了一下竟沒有掙脫他。

“你……”剛說一個字,小游兒便體力不支的半跪在地上。

“血劍就交給我來替你保管。”

“可惡……”他怒視着魔閻,痛恨自己的無能為力。

“你仙脈受損,如果強行運功只會折煞功力,我勸你還是精心調息吧。”

雷鳴大手一按他的肩膀,小游兒整個人坐在了地上。

“你的人天一亮自然就會出現。”

小游兒不甘心的瞪着他,無奈功力耗損過大,只能被迫暈迷過去。

雷鳴看着他,忍不住半蹲下身子,伸出手想要輕輕碰觸那冰冷的臉頰。

“主人。”一直躲在暗處觀察的炎魔突然出現。

雷鳴不悅的看着他“何事?”

“血劍已經到手,接下來我們該怎麽做?”

“我自有分寸,奪得血劍一事不許宣揚出去。”

“是。”雖然不知道主人在打什麽主意,但炎魔很聰明的不去深測“那山洞裏的人,該如何處置?”

“這不用管,總之他醒了自然會找生路逃走。”雷鳴将血劍藏于袖中,便消失了,炎魔看着倒在地上的小游兒忍不住嘆道。

真的不知道你跟主人之間在鬧什麽,這樣一來只怕兇多吉少。

待到小游兒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他掙紮着爬起來發現自己胸口的疼痛已經消失了,睡了一覺之後只覺得元氣大好,是他太長時間沒睡了嗎?

拍拍自己的腦袋,小游兒摸摸背上的佩劍才想起血劍已經被魔閻奪走了,他憤怒的爬起來懷裏掉落一張小布條。

若想血劍,勿再尋我。

這……這人也太嚣張了吧?他什麽意思?

小游兒悻悻的将布條化為灰燼,現在最主要的就是将朗月大哥救出來,至于這只死魔頭留待日後在慢慢清算,只是這裏天大地大,朗月大哥會被藏在哪裏呢?

小游兒閉目沉思,他突然想到了一個地方,也不知道是哪裏來的篤定,瞬間飛身來到那懸崖下的山洞裏,“果然不出所料裏面真的有人。

朗月悠悠轉醒,睜眼便是浩瀚的藍天,再轉移視線就看見小游兒正坐在邊上看着自己。

這裏是……朗月用力眨眼,他想起來了,這裏就是十五年前那妖猴的山洞,沒有想到闊別數十年他們竟會在這裏再相遇。

“朗月大哥,你醒了?”小游兒忙扶起他,掏出水囊袋“先喝點水吧。”

“為什麽我們會在這裏?那抓我的人……是人嗎?”

“朗月大哥,別想太多了,我帶你上去再說。”小游兒将他的胳膊架在肩上馱起來。

“這裏是漳聶山,我送你回家吧,嫂子估計已經擔心死你了。”

他扶住朗月在空中飛行,白雲穿過兩人的身體,這般騰雲駕霧的待遇他以前從未有過。朗月忍不住低頭看着那沉默不語的小游兒,語氣不免有些酸楚道“你為何現在才回來?你若是早回來些,我們也不至于變成現在這樣。”

“如今這樣挺好的,人生應當知足常樂不是嗎?”小游兒擡起頭笑着回答,不一會兒他們便穩穩落地,積雪早已融化,碧草嫩綠如朱,朗月看着他清澈的眼眸,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而他視線不再看朗月,對着關閉的屋子大喊“嫂子,我們回來了。”

“走吧,朗月大哥,這裏才是屬于你真正的生活。”

朗月渾身僵硬的被小游兒拖着進屋,他的思緒卻從未有過的清晰,成親是師傅臨終遺言,他不得已從之,但在他的內心深處那一角落早已裝滿了他的身影,如今他非她,可是自己的心卻從未改變過,難道他真的願意就這樣錯過嗎?

“小游兒……”

“不要,朗月大哥。維持這樣就好了,就這樣就好了。”小游兒卻打斷了他,硬是将朗月的手交給奔出來迎接的女子身上。

琥珀率先跳上他的背,興奮不已。小游兒看着朗月,突然笑着說道“朗月大哥,在我的心中你永遠都是我的大哥,小弟今日就此別過了。”

“小游兒……”朗月來不及阻止,他便消失了。

朗月大哥,好好珍惜你眼前的人,她才是你的幸福。

這一趟總算是了結了他的一樁心事,現在雷鳴下落不明,血劍有被奪走了,小游兒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沮喪,他原本以為自己跟着師傅修煉功力已經出神入化了,沒想到這次竟大意失荊州,這樣他拿什麽回去見師傅?小游兒正想用銀魄鏡探明來路,卻發現銅鏡正北方有紅光,難道又有鬼怪出沒?他收起銀魄鏡筆直朝正北方向走去,烈日當空,走在山林裏的人沒有發現在他身後始終有一雙眼睛在追随着。

走了兩天兩夜才來到目的地,小游兒忍不住擡起頭看着那塊牌匾【紫玉鎮】,這麽大一個鎮,沒想到晚上一盞燈籠都沒有,小游兒站在入口處望進去,總覺得這裏紫玉鎮有股陰深深的氣息撲鼻而來,他擡頭看看天上那一輪潔白的明月,虧得有月光照路,要不然豈不是自己打自己,正想舉步走進去,卻發現脖子上挂着的古玉散發出碧綠色的光芒,小游兒急忙将玉暫時封印住,這玉是諸葛少主贈給他的,可是千年古玉極有靈性,古人雲,玉通靈,遇邪必光。真是一點都沒有說錯,但是現在也沒得選擇了,他還是先進去看看吧。

可是才舉步,這回輪到琥珀拉着他的褲管不讓走了。

“琥珀,你又是怎麽回事?”小游兒彎身抱起琥珀,只見他眼神滿是驚恐的瞪着裏面,渾身發抖。這奇怪的現象終于引起了小游兒的疑心,琥珀妖本就是極邪極惡之物,能令琥珀妖産生恐懼的地方那得有多麽了不得?小游兒放下琥珀,終于不敢再輕舉妄動,他手一揮像是輕輕刮開一層灰塵,只見眼前的景象是一片紫紅紫紅的天空。

兇煞陣?

小游兒膽戰心驚,巫族記載但凡有紫紅之地必是死屍集結地,正是因為有無數亡魂堆積的地方才會使得半邊天發紫發紅,自古地有紅光,死者數百;地有暗紅光,死者數千;地有紫紅光,死者無法估計。

若不是剛剛琥珀拉住他,要不是玉佩驚醒他,只要他一踏進這鎮上一步,便會被萬道冤魂殺死,這極惡之地為什麽會在人間出現?小游兒背後冷汗飕飕的滲出,他哪裏還敢站在人家門口啊!急忙溜到附近不遠處的一棵高大樹上觀察實情了。

爬上樹後他才知道剛剛差點鑄成大錯,整個紫玉鎮都泛着紫紅色的光,在天上的一角濃濃集結,這裏別說是他,就算是師傅親臨也不敢貿然闖入啊!現在硬闖是不行了,只能等到天亮了再進去,畢竟再有煞氣的地方也不敢再光天化日之下出來作惡。

這樣想來,小游兒便舒舒服服的躺在樹幹上睡着了。

雷鳴看着他熟睡的模樣真是好氣又好笑,沒見過像他那樣随遇而安的家夥,在這種地方都能睡得着,剛剛也着實将他吓了一跳,真怕他會走進去,要不是琥珀最後拉住他,這個家夥就……真不知道他那些年跟無塵上仙學藝到底學了什麽東西回來,心智上一點都不成熟。

雷鳴搖搖頭,默默守在他身旁,紫玉鎮突然凝聚起一陣煞氣只朝這裏襲來,卻被雷鳴一掌掃回去,看來這裏已經知道了有外敵來臨,想要先下手為強了。看着小游兒憨憨大睡的樣子,雷鳴冷漠的唇露出一絲笑意,有他在的地方誰都別想傷害小游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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