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纏鬥

白易水輕笑一聲,正欲再開口。可就在這時,卓雲猛地出手,一掌将他劈暈了。

白易水的話還未出口,便一聲不響地倒了下去。

看着躺在地上又昏睡過去的白易水,卓雲心情有些複雜。

但他也确實不想再吃白易水的虧了,也只有出此下策。

此時天剛蒙蒙亮,卓雲走到方才的草地上,将白易水扔在地上的錦囊撿起來,嘩啦一聲把裏面的東西盡數傾倒在地面上。

果然白易水沒說錯,裏面有着三張五百兩的銀票,還有一些碎金碎銀和錠子。

卓雲把這些東西都拾起來,一邊拾,一邊心裏暗暗有些納悶,白易水雖然是個侍衛頭子,但薪水也不過那麽一點,這些應該就是他的全部家當了。

那為什麽方才白易水會那麽做?

想了一會,卓雲也得不出頭緒,末了他搖搖頭,将錦囊收好,背上白易水去了附近的村子。

買了馬車,買了幹糧,卓雲把昏迷的白易水放置在馬車裏,自己喬裝改扮一番就駕着馬車進了京城。

而卓雲不知道的是,賣他馬車的那家老板娘一看到他給的那個銀錠子上的官印就大驚失色,回到房裏就通知男人去報了官。

·

唐靖将頭死死地抵在牆角,兩只手也緊緊按在牆壁上,指甲都摳出了血痕。

他臉色潮紅,大滴的汗不停地從額頭上落下,頭發早就濕的一塌糊塗,衣裳也有些亂了。

司徒情還能勉力坐在那強撐,但他咬緊的牙關,不正常的臉色和那微微發抖的身體也都顯示着那霸道的藥性确實是尋常人難以忍受的。

若是他一人強撐,那也還罷了,偏偏這牢裏異常寂靜,唐靖的掙紮聲和隐忍的粗重喘息聲時不時鑽進司徒情的耳中,讓他心猿意馬,攥緊的手不由自主地便松了又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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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越是在這種時候,唐靖越覺得這個空間實在是太小,他好幾次都有些控制不住地想将手往下方探去,然而一想到身後的人,他又猛地攥緊了拳頭狠狠地砸到了牆上。

聽到那一聲沉悶砸牆的聲音,司徒情身子下意識抖了一抖,有些堅持不住要失态了。

而就在這時,唐靖忽然猛地起身,沖到牢門口,抓住了栅欄,一邊拍門一邊竭力朝外大喊:“來人!!!快來人!!”

唐靖略帶沙啞的呼喊聲在天牢中回蕩,然而回應他的卻是一片死寂,反而是司徒情,被唐靖這幾聲大喊驚了一驚,略略清醒過來幾分。

半晌,唐靖的呼喊得不到半分回應,而他抓緊欄杆的手心都已經出了一手汗,顫抖着幾乎握不住欄杆。

“別喊了,沒用的。”司徒情靠着牆壁,低聲道。

唐靖呼出一口火熱的氣息,一拳就砸到栅欄上,然而那都是鐵質的,除了無用的震顫之外,那栅欄也沒見到絲毫松動。

最後唐靖垂着頭,伸出一雙手臂,緊緊地抱住了栅欄,那生鐵冰涼的溫度,讓他稍稍有些清醒,而栅欄硌在手臂上的疼痛也能分散他的些許注意力。

就這樣,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就在唐靖腦子幾乎都要被燒成一團漿糊,幾乎瀕臨崩潰的時候,身後忽然傳來了一聲金屬的輕響。

是刀刃擦在刀鞘上的聲音。

這個聲音唐靖再熟悉不過——是自己的那把玄鐵匕首。

唐靖猛地轉過頭,然後他就看到司徒情一臉冷靜地舉起了那把寒光閃閃的匕首,捋起了衣袖,正準備往手臂上劃。

下一秒,唐靖便沖了過去,擡手一掌打落了司徒情手中的匕首,接着又狠狠一腳将匕首遠遠地踢到了對面的角落。

這時唐靖才轉過頭,有些難以置信地看向司徒情。

可就在唐靖對上司徒情有些茫然,有些震驚的目光,以及那滲着細汗的臉龐時,他忽然愣住了。

原本想要勸司徒情不要輕生,不要随便放棄的那些話,全都被他徹底抛之腦後。

此刻的唐靖忍無可忍,腦子轟的一聲,便伸手将還有些不明白情況的司徒情推到了牆邊,然後對着那罕見的微微含着水色的唇,狠狠地吻了上去。

在看到唐靖那個癡迷又瘋狂的眼神時,司徒情便覺得不對勁,可他現在沒有內力,無法抵抗,只能任由唐靖将他狠狠地推到牆上。

火熱又暧昧的吻,将兩人都徹底的攪亂了,唐靖鼻息間盡是那股清爽冷冽的氣息,而司徒情嗅到的,卻是無邊無際的灼燙和情|欲。

箭在弦上,一觸即發。

可就在唐靖的另一只手緩緩地觸到了司徒情的腰身,并往上攀援的時候,司徒情猛地一震,陡然清醒了幾分。

血腥味瞬間便蔓延開來。

司徒情沒有絲毫留情,唐靖只感到舌尖和唇間一陣劇痛,清醒了兩秒,他才意識到,自己究竟是做了什麽。

就趁着唐靖還沒緩過神的空當,司徒情猛地一把将唐靖推開,然後飛身兩步,竄到地牢的另一頭,拾起了方才掉落了的那柄匕首,緊緊地攥在了手裏。

唐靖終于回過神來,他腦子裏仍舊沒有太清醒,只是不像方才那樣完全失去理智。

他抿了抿嘴唇,血腥味蔓延,可這血腥氣中間還夾雜了一絲莫名的清甜味,就是這絲清甜味,逼得唐靖幾乎發狂。

司徒情雖然将匕首握在了手心,可他無法斷定唐靖究竟還能不能控制住自己,而他……也不想死。

方才司徒情只不過是想用匕首劃出幾道傷口,讓自己清醒一點,可沒想到會招來唐靖這麽大的反應。

而現在的唐靖,就像一顆冒着火星的地雷,毫不穩定,随時都會爆炸。

唐靖擦了擦嘴角,默默轉過身,然後他便看到了對面将匕首橫卧在胸前的司徒情。

司徒情的白衣已經皺了,一頭青絲也都亂了,眼中還殘留這幾分潋滟的水光,俊美的臉上依舊泛着暧昧的潮紅。

而那唇間的一抹鮮血,看在唐靖眼中,無疑是多了幾分挑逗。

這樣的司徒情,讓任何一個男人見到了,都想把他按在地上狠狠□□,徹底征服。

可這些給唐靖帶來的影響,都抵不過司徒情那個戒備,隐含着怒氣以及不屈的眼神,那個瞳仁那麽黑,那麽亮,那麽冷。

唐靖愣了兩秒,他微微笑了笑,胸口的心跳愈發地快了,身上的灼燙之意反而更盛,但他卻愈發鎮定下來。

唐靖冷靜的樣子,讓司徒情微微有些愕然,他不知道唐靖究竟在想什麽,可就在下一秒,司徒情的心沉了下去。

因為唐靖,一步步朝這邊走了過來,步子有些趔趄,但卻異常堅定。

司徒情不由自主地一步步後退,因為唐靖冷靜的眼神,讓他感受到了一種無形的壓力。

讓他覺得——自己就像是等待被狩獵的獵物一般。

可就在司徒情退無可退,而唐靖也只距他一步之遙的時候,唐靖忽然頓住了腳步,然後他微微嘆了口氣,換了一幅有些無可奈何的神情。

末了他朝司徒情伸出手,微笑着柔聲道:“教主,把匕首給我。”

司徒情手心冒着冷汗,身上卻是滾燙,微微顫抖的手幾乎要握不住匕首,可他的目光卻是堅決無比,面對唐靖的要求,他什麽都沒有回應。

不能,什麽都不能答應。

就在這時,唐靖出手了。

他沒有奪下匕首,而是猛地點住了司徒情幾處掌控行動的大穴。

這一瞬間,司徒情的心墜到了谷底。

果然還是……避免不了嗎……

就在司徒情想要孤注一擲運功徹底沖開周身筋脈時,他掌心的匕首被輕輕抽走了。

然後他聽到唐靖低低的還殘存着幾分沙啞一聲。

“別怕。”

之後是一片寂靜。

唐靖握着匕首,立在司徒情的對面,他就這麽将匕首搭在了手腕上,皺着眉頭,很小心很小心地劃了一刀,有鮮血一滴滴流下來,但流速不快。

司徒情看着這詭異的一幕,只覺得有什麽東西梗在喉嚨口,難受地要命,而此刻那澎湃的藥性竟然也都讓他無法忽視這種情緒。

可他,又完全說不出話來。

叮當,唐靖微微抽一口涼氣,将匕首扔到一邊的地上,手腕上的鮮血還在繼續,緩慢地流着。

接着,唐靖盤腿坐了下來,然後他自己點了自己身上的幾處穴道。

他這麽做,是有原因的。

因為唐靖自己的點穴手法自己也能解開,所以自己點了也沒用,但一旦将動脈劃開那麽一點,唐靖的沖穴之法就不能擅用了,那樣稍有不慎便會血管爆裂而死。

點的幾處穴道也有延緩血液流速的作用,這樣唐靖在血液自行凝固之前也不至于流血過多而死,而血液的流失也會暫時減緩x藥的藥性。

這在唐靖看來,是唯一一個風險最小的方法,點司徒情的穴道也是害怕司徒情會阻止自己,或是被藥性亂了陣腳。

可司徒情不知道其中的內情。

司徒情只看到唐靖盤膝坐在那,閉着眼,穴道被點上,手腕上的鮮血還在一滴滴往下流。

宛如自殺一般。

似乎是想到了什麽,唐靖打坐了一會,忽然睜開眼,然後臉色有些蒼白地對着司徒情笑了笑:“放心,我自有分寸,死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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