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決定
沈奕醒過來，頭還隐隐作痛，房間的燈還開着，不知幾點鐘了。他睜開雙眼，卻發現床邊坐着一個人。
“韓霂？你怎麽在這裏？”沈奕的嗓音粗啞，他自知不勝酒力，沒想到許久不喝酒，居然倒退到這種地步，一瓶就能把他灌醉。顯然他忘了他自身的狀況，連續幾天熬夜加班，身體已到了極限。
“你還沒醒酒？正好。”韓霂拿起床頭櫃上的蜂蜜水遞給他。
“謝謝。”沈奕接過杯子，剛好溫熱，心間流過一股暖意。
自從高中父母帶着哥哥到國外，他便只身一人，家人并不擔心他，他自己也習慣獨自生活，畢竟從小父母就因為生意飛來飛去，偶爾哥哥在家會照顧他。就算發燒感冒都随便吞幾顆藥片就足夠了，從來沒有人在他身邊。沈奕也從沒讓之前的戀人進過自己的領地，就算好友林馳想進他的房間都必須事先打招呼，而現在韓霂不僅住在他的房子裏，他的房間對于韓霂來說也不是禁地，如果別人知道，可能會無比訝異。
“感覺怎麽樣了？”韓霂輕聲問道，眸子中的關心淺淺流露出來。
沈奕一怔，瞬間覺得哪裏好像不一樣了。他搖搖頭，“沒事，我感覺清醒了，現在幾點了，你不用陪我，趕緊去睡覺。”
他有些心疼，又有些後悔，不該任性多喝酒的，韓霂的辛苦他一直都知道，因為江涯和顧青檸而吃醋，太不應該了。
“淩晨四點。我有點餓，就直接煮了些東西，順便上樓看看你怎麽樣。”韓霂說到這頓了頓，“你不會介意我直接進你的房間吧？”
“當然不會，我的房子都讓你住了，難道還差一個房間。”沈奕起身，也坐到床邊來，兩人并排而坐，面朝着落地窗。窗簾并沒有完全拉上，能看到熹微的日光。
韓霂感到自己必須說些什麽，但他原本醞釀好的那些話卻突然說不出口，他在心裏鄙視自己一百遍，剛準備開口，卻看到沈奕用一種他從沒見過的眼神注視着他。
對韓霂來說，這好像是奇跡一般，因為他似乎知道沈奕接下來要說什麽了。
“韓霂，如果你要一直留在國內，那就和我在一起吧。”沈奕幾乎沒有眨眼，就那樣一動不動地盯着身邊的人，仿佛要把他拆吞入腹。
韓霂看着沈奕不帶任何醉意的雙眸，揚起眉說，“好啊。”
沈奕眨了下眼，依據他對韓霂的了解，韓霂不可能那這種事情開玩笑，事實上，只要是韓霂答應下來的事，就意味着他是認真的。不知怎麽，他的心情突然輕松許多，因為吃醋而産生的不快随着這句看似無心的應答煙消雲散。
“你想答應的是前半句還是後半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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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應任何半句結果不都是一樣的嗎？”韓霂心裏有些無奈，他早就該知道，沈奕從不做虧本買賣，但他就愛他設這種小圈套。
“哦。”沈奕聳聳肩，他就知道韓霂不會這麽容易上當。
“不過，我現在并沒有定下來之後到底會不會一直在國內。”韓霂猶豫道，他還沒有想好，雖然他很想留在國內和沈奕在一起。
“沒關系，我可以等。”沈奕想說，他都等了這一刻等了幾年，這幾個月又算什麽呢，而且如果在韓霂沒有确定下來的情況下與他在一起，他會很不安心。但如果韓霂真的走了，他也會徹底死心，雖然他知道他可能一輩子也忘不了韓霂。
韓霂沉默了一會兒，還是開口問道：“沈奕，你确定你沒有其他喜歡的人嗎？”
沈奕驚訝地看過去，半開玩笑着說：“誰？你居然知道連我自己都不知道的事。”
韓霂靜靜地審視了沈奕的雙眼片刻，搖頭道，“沒什麽，我只是随便問問，畢竟我們之間空白期太久了。”
“你要是想知道我以前交往過的人，我發誓我絕不隐瞞。”
“誰有那耐心聽你過去那些風流韻事。”韓霂翻了個白眼，他并不在意沈奕過去那些人，因為他有自信比那些人都出色。
“可是我想聽你說你的。”沈奕又坐近了一些，兩人肩并着肩，熱度不斷從對方身上傳來。
“你想聽哪個？Dave，Piere，Nathan還是……”
“夠了夠了，就說說你最喜歡的那個。”沈奕打斷韓霂，他知道韓霂有多迷人，多有魅力，雖然他也知道過去那些人并不重要，但他心裏還是忍不住冒酸氣。
韓霂看了看沈奕的表情，笑道：“算了吧，我看等你聽完了，我就該替人收屍了。”
沈奕沒說話，韓霂撞了撞他的肩膀，“怎麽，你是後悔了？既然是你的提議，你就不準反悔。”韓霂強硬地說道，一只手抓住他的肩膀。
沈奕淡然地将他肩膀上的魔爪抓住，在韓霂剛要掙紮的時候，把他的手拉下來，十指相扣，感覺到韓霂果然不再動彈，沈奕輕笑了一聲。
“韓霂，我從來都不會在對你做的事上後悔。”沈奕認真而溫柔的眼神讓韓霂心頭一震，他知道，沈奕看似溫柔，實則一直是個冷靜的旁觀者，所以一旦他露出這樣罕見的認真表情，實在讓人招架不住。
“你不可以在別人面前露出這樣的表情。”
沈奕腦子稍微轉了轉就明白了韓霂的潛臺詞，“這很不公平，我還希望只有我能見到你，無論是你的臉，你的眼睛，還是你的表情……”
這都是真話，韓霂一直暴露于各種目光下，早已習慣成自然，但沈奕每次目睹他人看韓霂的目光，有羨慕的，有驚豔的，有崇拜的，有垂涎的，有嫉妒的，讓他真的很想把韓霂藏起來，只有他能看到，只有他能欣賞。
他在等韓霂的同時，其實也是在準備，他們兩人畢竟都是男人，而韓霂又是那麽耀眼，他必須準備好面對一切挑戰。雖然他們自己都不在意他人的閑言碎語，但他希望自己站在韓霂身邊時，是無懈可擊的。
“很榮幸我們能有相同的想法，”韓霂看着沈奕眸中帶火，知道他說的都是心裏話，他驟然感受到沈奕的壓力，沈奕只是個設計師，即使也是屬于英俊的類型，但終歸和他這種時時刻刻都需要在鏡頭前展示最有魅力的時刻的職業不一樣，“那親愛的大設計師，不如你來設計一款情侶面具如何？”
“可我們還不是情侶，你确定沒問題？”沈奕也不是故意要潑冷水，但如果戴着情侶面具出現在衆人面前足以說明一些問題了。
“反正他們又不知道我們是怎麽回事，我們都不介意就夠了。”
沈奕微笑，“說起這個，我突然想到我朋友過幾天要辦個假面舞會，去的基本上都是業內人士和名流，你願不願意和我一起去？”
“好啊。這個朋友，我也認識麽？”韓霂沒想到他突然說起這件事，他早就知道這個舞會，而且本來是想要問沈奕和他一起去的，沒想到是沈奕的朋友操辦的。
“是大學裏的同學，現在也有自己的工作室。”
韓霂眯了眯眼，沈奕感覺到韓霂在想事情，便問道：“怎麽了？”
“沒事，我把粥端上來，我們一起喝吧，美味又營養，你保證喜歡。不過，下次不許再多喝酒了。”
“我也沒多喝，就一瓶，而且那不是因為你嘛。”沈奕無奈地搖頭。
韓霂知道沈奕的酒量，其實這樣也好，如果一直不醉就可能一直喝下去，他在國外時聽沈跡說過沈奕有一段時間酗酒，也知道自己是罪魁禍首，每次看沈奕喝酒，都會感到有些心疼。如果只是單純地喝也就罷了，偏偏是因為自己。
現在他也不知道萬一幾個月後他真的去國外了，沈奕會怎樣，但他又自私地無法與沈奕保持距離，他的事業重心都在國外，雖然這次回來也是為了紮根國內，但他不确定會不會成功。他現在能做的，也只有讓沈奕感受到，他愛他。
“不過你私下裏也不要和江涯那些人接觸過密，我不信任那些小演員。”沈奕一想到微博上那些照片就冷靜不下來。他與韓霂雖然信任彼此，但永遠都會充滿不安全的因素，這是他們的性格使然，無法改變。
“他不算什麽，下次你可以跟我去那座棧橋，我還特地讓Lisa拍了幾張照片給你發過去了，你看到了麽？”韓霂起身，準備下樓去拿吃的。
“有空我們就一起去。”沈奕很慶幸韓霂與他都喜歡刺激和挑戰，他以前認識的人都對這些不熱衷，沈奕對韓霂念念不忘可能也是有這一點的原因。
韓霂下了樓，來到廚房裏，但他并沒有急着把盛好的粥端上去，而是拿起手機打了個電話。
“江涯？是我，明天有空嗎，出來見個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