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陸越差點被嗆個半死,捂着心口咳嗽咳得驚天動地,李深他們聽到動靜連忙跑過來,一疊聲的問怎麽了。

陸越勉強開口:“沒事,喝水嗆到了。”

李深懷疑地看了宋南枝一眼,想說什麽又有些猶豫,籃球隊長咋咋呼呼過來把他拉走打球去了。

水進了氣管,一通咳下來眼眶都紅了,陸越眨了眨汪着淚的眼睛,偷暼了宋南枝一眼,發現宋南枝還在看着她,眼神又深又冷,差點喉頭一甜,吐一口奶茶出來。

她小心翼翼思考着措辭:“我就是看你好像從來不吃甜的,才跟你換的,換了是夏笙我也會跟他換的,絕對沒有……”

絕對沒有對你有什麽非分之想,你大可放心。

後面的話她沒說出來,因為宋南枝的臉色已經不是用難看就可以形容的了。

“真的沒有?”他陰沉着臉,不悅已經快要從臉上溢出來了。

傍晚時分,暮色四合,一抹暖黃的的夕陽從高處的天窗漏了進來,剛好印在他眼睛附近,讓他的眼神一瞬間變了味,目光中好像壓抑着即将要破土而出的悲傷和絕望,和那抹夕陽一樣,如同眼淚般從他眼角滑了下去。

陸越覺得自己一定是眼花了,因為下一秒宋南枝不等她回答,陰沉沉看了她一眼,擡腳走到籃球場的另一邊去了,決絕的背影仿佛在警告她,不要癡心妄想。

陸越:“……”就真的沒受過這種委屈。

跟他保持距離吧,怕防備心太過惹他不高興被打擊報複,哄着他點吧,他還擔心玷污了他的清白。

媽的太難了。

晚上回到民宿,宋南枝連飯都沒下來吃,可見他對陸越普通同事間的示好抗拒到什麽程度,面對隊友們“你又怎麽惹到他了”的疑問,陸越有冤無處說,氣鼓鼓的幫忙切菜,一不留神削掉了半個土豆,被莊曉霜趕出來了。

她百無聊賴上樓去找夏笙,敲了敲門,夏笙打着哈欠開了個門縫說他太困了,不吃晚飯先睡了,露出來的半張臉上青着個眼圈。

臭小子一定是熬夜做作業。

陸越只好囑咐他趕快睡,不準再熬夜了,夏笙點點頭,把門關上了,門一關上,陸越立馬下樓去旁邊的工作棚裏找跟着夏笙的攝影師。

攝影師是個大叔,正抱着一碗泡面呼嚕,陸越把他叫到外面,找了個沒有攝像頭的地方:“夏笙是不是有什麽瞞着我們?”

攝影師很快否認:“這個……沒有吧。”

但他一瞬間的遲疑出賣了他!

陸越循循善誘,耐心說服攝影師:“你看到他這兩天的狀态了嗎?我本來還以為是他晚上悄悄刷題刷太晚了,但我剛才去翻了翻他的資料,這兩天根本沒做試卷,那他還休息不好?肯定發生什麽事了,他年紀小愛逞強瞞着我們就算了,你作為大人怎麽還幫他隐瞞,萬一他身體吃不消怎麽辦?”

攝影師也覺得陸越說得有道理,但還是有些猶豫,表情很為難:“可是我答應他不告訴任何人,尤其是你……”

什麽叫尤其是我!?

陸越簡直氣不打一處來,兩眼一眯,雙手抱胸:“說不說?不說我就……”

攝影師一臉“你能怎麽樣”的好奇。

陸越只好使出殺手锏:“……我就叫宋南枝來問你。”

攝影師肉眼可見的抖了一下。

“好吧我說。”攝影師根本不知道陸越現在連靠近宋南枝一米以內都難,生怕她真的把總導都搞不定的宋南枝喊來審他,當即決定坦白從寬,非常好威脅,“就這兩天放學時候都有人來找他,好像是他父母,罵他不聽話沒良心什麽的,今天還差點動手打人……”

“打人!?誰打誰?”陸越提高了聲音。

“小聲點。”攝影師壓低音量,“他讓我別告訴你們,也是怕影響節目拍攝,這孩子乖,他當然不可能打人,我看着是他爸差點打了他。”

“你怎麽不阻止呢?”陸越又氣又急。

“哎沒事,不是差點嘛。”攝影師說話大喘氣,“夏笙說就是家裏人反對他參加節目才起的矛盾,我感覺是家裏人反對他進娛樂圈,知道他錄節目才找上來,也不是什麽大事。小孩也要面子的,你就裝不知道,人家家裏的事,我們也不好摻和不是。”

他這麽說,陸越也覺得有道理,這事怎麽聽都是叛逆少年為了夢想離家出走的版本,父母也是為他好,希望他能專注。

而且他們畢竟只是在一起錄節目的同事,她頂多再占一個身份,是夏笙的偶像,但她估計這小子也就是喜歡她的長相,青春期的男孩子嘛,顏值大過天。

夏笙不說,她也不好管,人跟人之間相處還是講究界限感的。

網上不是随時讓偶像離粉絲的生活遠一點嗎?

雖然是這麽想,陸越還是放心不下,想找個時間跟夏笙聊聊,第二天早上起來才知道夏笙請假離開節目組了,周末兩天都沒有回來。

周一回來錄制,大家不在一起,話都說不上幾句,回到民宿倒是沒事人一樣和他們一起吃飯了,但他吃得飛快,吃完就回房間去了,陸越硬是沒找到機會跟他單獨聊聊。

宋南枝也差不多,那天過後他就開始和陸越保持距離,之前大家一起聊天,他偶爾還會說一兩句,哪怕不說話的時候也是靜靜聽着,這幾天簡直巴不得在身上安一個“陸越免近”的牌子,昭示自己對她的反感,錄制結束後的時間幾乎都在通電話,不耐煩的樣子比剛進組那天有過之而無不及。

只要他沒有什麽過激舉動,他避着陸越,陸越求之不得。

早說呀!早知道這樣,她一開始就拼命黏着他示好,保證把宋變态惡心得不要不要的,能離她多遠就離多遠。

晚上她照例去寧以雲房間蹭面膜,這次沒敢頂着泥膜出去吓人吓己了,洗幹淨了才回房間,路過宋南枝的房門,發現門半開着,裏面傳出他說話的聲音。

“這都多久了,怎麽還一點消息都沒有!?一個大活人能消失了不成?再去找,掘地三尺也要給我把人找出來!這已經是最後一次了,我不管你用什麽辦法……”

陸越發誓她不想偷聽的,是宋南枝站得離門太近了,她從門外路過聽得一清二楚,陸越從沒聽他用這種語氣說過話,聲音壓得很低也掩蓋不住語氣裏的焦躁,她遲疑了一下沒立刻走,和來關門的宋南枝看了個對眼。

兩人一裏一外面面相觑,陸越正想着說句什麽打破尴尬,宋南枝看着她,從臉部緊繃的線條來看,應該是咬緊了後槽牙,半響後語氣僵硬的問:“你聽見什麽了?”

陸越莫名其妙,确實聽見他訓人了,還是霸道總裁範兒的,但聽宋南枝的語氣,不像是介意她偷聽,而是活像她撞破了他什麽見不得人的秘密,還是能抓在手裏當把柄要挾他的那種。

她立刻三指并攏對天發誓:“我什麽都沒聽到!只聽到你要找人……需要我幫忙嗎?以雲認識的朋友多,我讓她幫你問問……”

“不用。”話沒說完,宋南枝“磅”一聲把門關了。

“……”算了不氣,君子量大同天地,阿彌陀佛。

在學校的第二周過得很快,陸越不僅過了一把當老師的瘾,還在學校裏圈了一波粉,重點班的孩子都很護着她,走哪都把她挂在嘴邊,“我們越越老師”,“我們陸老師”不離口,每天晚上回民宿都抱着一沓漫畫——陳欣借給她的。

陸越和他們熟了才發現自己對學霸的印象是刻板的,比如陳欣,她是真·學霸,班主任說她心态好不是沒緣由的,課外生活非常豐富,周末經常跟家長到處飛去旅游,因為酷愛看課外書,每天晚上刷完題還要抽出時間看漫畫。

“你不用背書嗎?”陸越實力疑惑,她以前不是背課文就是背公式,反正備考備得焦頭爛額。

“回去為什麽還要背?”陳欣也很疑惑,“課堂上就記住了啊。”

陸越哽住了。

李深也哽住了。

兩人的心理活動十分相似:媽的我拼死拼活才考進年級前三,你跟我說這種話合适嗎?!沒必要,真的。

這不是學霸,這是學神謝謝。

兩周的時間過得很快,結束那天陸越找了個箱子,把陳欣和李深借給她的書都整理好物歸原主,寧以雲把那本海頓珍藏版保管的相當好,還專門去學校的超市裏買了包裝紙裱了書殼,陸越找她要書的時候她依依不舍,一再叮囑陸越要毫發無損的還回去,看她的樣子還想去給書重新裱一個鏡框才放心。

課間休息的時候陸越也不回辦公室休息了,想着最後一天跟大家相處,心裏也很舍不得,就在教室裏給吃完飯回來的學生講題,莊曉霜看她沒去食堂,找到她教室裏來,幫她打了份飯擺在講臺上。

陸越看見隊長進來就知道要遭。

果然,莊曉霜走過來開怼:“飯還要我幫你打,要不要我幫你吃?你不吃飯學生不吃嗎,什麽老師最讨厭知不知道,拖堂不下課還覺得自己為學生做了犧牲的老師。趕快給我吃飯去。”

“好嘞。”陸越打開飯盒,都是她愛吃的菜,其中一個芹菜牛肉明顯就是讓食堂阿姨單獨做的,她叼着筷子招呼兩個也是自己帶飯來教室吃的學生,一點為人師表的樣子都沒有,“快來,有好吃的!”

莊曉霜翻了個白眼嫌棄的出去了。

陸越吃完繼續給大家講題,李深過來把她叫到教室後排,嚴肅地問她:“陸老師,我早就想問了,你是不是……被你們團的人欺負了?”

作者有話要說:  李深:我慧眼如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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