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司予将紙團還給顧塵光。

顧塵光将紙團銷毀後, 遲疑了半晌,還是忍不住擔憂道:“妹妹,你快回去告訴五夫人一聲吧。若是叫我姨媽得手了, 你們今後在司家可要如何自處?”

“可是我娘膽子小啊,會吓哭她的吧。”司予看起來一臉懵懂, 也不知是沒看懂紙團中的內容,還是年紀小、心大,不知其中的嚴重性,只聽她嘀嘀咕咕吐槽道, “我們芷蘭院哪有什麽陌生男人嘛,我們芷蘭院連個雄性小動物都沒有呢。”她奶兇奶兇的“哼”了一聲,“我們才不怕四夫人亂告狀呢, 爹爹一定不會相信的, 哼!”

紙團上說,四夫人打算在家主例行陪二少爺和二姑娘用晚飯時,告五夫人一狀,說五夫人在芷蘭院偷藏了一個陌生男人,且這些年來一直與那個男人行茍且之事。

司予是覺着, 四夫人陷害姐妹的手法還真是一成不變,與當年對付二夫人的手段如出一轍。總不能因為她自己給家主戴了綠帽子, 便想要後宅的夫人們都給家主戴頂綠帽子吧。什麽人啊這是。

顧塵光焦急道:“妹妹,我姨媽這個人,從不做毫無勝算之事。即便不是事實,她也能生造出一個事實來。你們定要早做打算才是, 若是有需要我幫忙之處,盡管開口。”

司予自然不會放過四夫人,但她給自己定位的人設是乖巧懵懂的稚子, 此時不方便與顧塵光多說,只沖他做了個鬼臉,吐着小舌頭道:“四夫人哪有那麽厲害呢,哥哥你又吓唬我。”

頭頂的兩只小揪揪晃悠着,煞是可愛。

見顧塵光急了,她便嬌滴滴地撒了個嬌:“哥哥,你不要擔心啦,我一會兒就去找我娘想辦法。……那你今晚就帶我捉夜縛靈好不好?”

顧塵光無奈道:“好。你一定要跟五夫人将這件事的利害關系講清楚啊。”想了想又問,“妹妹,你想不想修行?”

司予一愣。

只聽顧塵光道:“有修為傍身,才可自保于天地。否則人如刀俎,你為魚肉。”他鄭重道,“你應該修行,我可以教你。”

顧塵光修的是道法,司予也曾嘗試過修道,可是如今道修心法都要求将靈氣彙聚入丹田,并結成內丹。而她卻是一個靈根慧根皆無的體質,丹田仿佛是一個漏水的容器,完全無法聚集靈氣。

修道之事不急,她着急另一件事。

司予将丹田之事說了,哭唧唧道:“九夫人也曾教我呢,可是我試了很多次,完全不行。”她的語氣失落極了,“大概真像大家所說,我、我是一個小廢物吧……”

空見在一旁聽得連翻白眼:“不會吧不會吧!你這種修行速度逆天的變态,也好意思說自己是小廢物?”

司予不搭理它,只一門心思地賣慘:“我現在每天要吃幾十顆丹藥呢,也不知要吃多少年,才能将我的丹田修補好。或者……”她垂頭喪氣道,“或者也有可能,我的丹田永遠修不好。以後哥哥不在我身邊了,我可怎麽辦呢。”

顧塵光心中又是憐惜,又是悵然,柔聲寬慰她道:“凡事皆需一試,萬一成功了呢?妹妹,你不要擔心,我來幫你想辦法。”

司予顫抖着眼睫,擡眼望向顧塵光:“好。”

她眼巴巴地看了看石桌上橫放的一柄劍。那是顧塵光原本的佩劍,不是落塵劍,想來顧塵光也是謹慎之人,不敢輕易使用落塵劍。

“哥哥,你能也教我劍術嗎?”

鋪墊了那麽多,這才是她的目的。

伽藍卷學習進度很慢,若是有人指導,那她一定能少走很多彎路。

“就算沒有修為,能會些花架子,也總比什麽都不會好。”

顧塵光依舊不假思索地道:“好。”

司予當即笑彎了眉眼,甜甜地誇道:“哥哥,你真好,你怎麽這麽好呀。”

顧塵光看着精靈一般可愛的司予,不自覺地便笑得有些寵溺:“你送我落塵劍,我允諾護佑你一生。若是連這些事都不能應你,又怎算是護你一生?”

司予美滋滋地想,看來落塵劍真是送對人了,顧塵光當真是個言出必行的性子。舍了一把仙劍,得了一盆夜縛靈、一個道修老師、一個劍術老師和一句“護佑一生”的承諾,這筆買賣怎麽算都很值啊!

顧塵光兩年後便開始在修真界嶄露頭角,起碼在他這個大挂逼入魔之前,他都會是自己最堅實的靠山。

滿意地從顧塵光那離開之後,司予直接奔赴來儀院。

她素來是個睚眦必報之人,偏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讓四夫人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現在正是飯點,幾天忙得不見人影的司珩終于被她捉了個正着。

聽聞大夫人早晨被四夫人氣得吃不下午飯,所以小飯堂裏便只有司珩一個。

“予兒怎麽這個時候過來了?吃飯沒有?”司珩招呼丫鬟再添一雙碗筷,“我正打算下午去找你呢。”

司予沒把自己當外人,挨着司珩坐下道:“三哥哥,你找我有事嗎?”

司珩嘆了口氣,道:“派去二夫人娘家打聽消息的人回來了,事情比我想象的更為棘手。二夫人的娘家人也以為她是與人私奔了,是以這些年覺得理虧、對不住咱們,沒好意思跟咱們家走動。四夫人連手法都大同小異,也是隔段時間去一封信。如今兩邊口徑一致,一時便斷了線索。”

司予心道,這位司家四夫人也算是個人才,可惜生錯了書,後來被大反派顧塵光尋了仇。若她生在宮鬥文中,憑她的心機手腕,搞不好便一路爬上最頂峰,坐穩皇後娘娘的寶座了。

線索斷掉,司珩苦惱且挫敗,吃飯都不香。

司予的心态倒穩得一逼。像四夫人這種小怪獸,找到線索有找到線索的打法,找不到線索有找不到線索的打法。穩住,我們能贏。

司予有樣學樣地跟着司珩嘆了口氣,然後将今天上午在來儀院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跟司珩說了一遍。

司珩将筷子一摔,怒道:“竟有這種事?那老毒婦竟敢如此欺侮你!還殺害這麽多無辜之人!”

他心有餘悸地看着司予。小丫頭不經事,正是懵懂無知的年紀,此時正兩只小手手抱着一個大豬肘,一邊小口吃着,一邊盯着他看,小嘴糊得滿是油光。這麽可愛的妹妹,四夫人怎麽下得去手?若非昨日那兩名弟子,被抓走續命的就是她了。好險!

司予傻乎乎地點頭道:“三哥哥,四夫人可真壞啊!昨天那兩個小哥哥小姐姐的事,爹爹好像正在查哎,還說一定會為他們報仇,若是他今天也在場就好了,就可以知道四夫人原來做了這麽多壞事!”

司珩道:“對!就該讓爹爹也知道!”他飯也不打算吃了,“我這就去告訴爹爹去!”

司予咬了一口豬肘子,小臉蛋皺巴成一團:“可是,哥哥,萬一四夫人不承認怎麽辦呢?”

司珩心裏一咯噔。對啊,四夫人必定會一口咬定,她是因為中了邪才會鬼迷心竅說胡話。而他手頭沒有證據,又如何能讓爹爹相信?

正焦慮着,又聽司予自言自語道:“我娘說,流言猛如虎,等今天上午的事情散了出去,大家都知道了,就算四夫人不承認,也會有口難辯的。”她歪了歪腦袋,“到時候大家都這麽說,爹爹會不會就相信了呀?”

司珩心思一動。對啊,唾沫淹死人,他就不信,四夫人還能擋得住衆人的悠悠之口。爹爹心中也定會埋下一顆疑惑的種子。

司珩抱起司予轉了個圈,在她臉蛋上親了一口:“予兒,你可真是我的小福星!我知道該怎麽辦了!”

吃完飯他就叫小厮把流言散播出去,必在太陽落山之前,叫內宅前院的所有人都知道四夫人做下的好事,屆時那兩名弟子的家人上門讨說法,看四夫人還怎麽狡辯。

司予皺巴着一張小臉,小手在臉上蹭了蹭,撅着小嘴吐槽道:“哥哥嘴上都是油……”

誰知她手上的油更多,臉上的油沒有蹭掉,反倒将手上的油又留在了臉上。

一張小臉油乎乎,小孩表情氣鼓鼓,奶兇奶兇地咬了一口手中的豬肘子,惹得司珩哈哈大笑。

這個三哥哥,有點難帶,但好在一點就通。司予捉摸着,接下來,她還需要再鋪一條路。

吃完午飯,司予又去了金玉院。

九夫人還沒來得及午休,看見司予,當即笑成了一朵花:“毛毛怎麽過來了?”

司予氣鼓鼓地一伸小手,小碎步跑過去,将九夫人抱了個滿懷,委委屈屈地撒嬌道:“九姨姨。”

九夫人還以為小孩受了欺負,忙問道:“怎麽了怎麽了?這是怎麽了?”

“我遇見了四夫人的丫鬟,她們說爹爹最喜歡四夫人,所以每天都只陪四夫人吃晚飯。”司予撅着小嘴,擡頭問她,“九姨姨,她們說的是真的嗎?”

“嗨,原來是這事。”九夫人當即放下心來,也沒當回事,“毛毛不氣。你爹想愛誰就愛誰呗,想陪誰吃飯就陪誰吃飯呗,多大點事,不至于不至于。”

司予:???

這、這反應和她預想的有點不一樣……聽這語氣,她那個便宜老爹在九夫人心裏好像沒啥地位啊……

咋不按她給的劇本走呢?這不行!

司予做出憤憤不平的表情:“可是我想要爹爹最喜歡九姨姨!我想要爹爹陪着九姨姨吃飯!我才不要爹爹喜歡四夫人呢!四夫人最壞了!我想要九姨姨成為司家最厲害的夫人!”

最厲害的夫人啊……九夫人覺得這個名頭不錯,可是……

陪家主吃飯,規矩不少,她不禁想起自己當初陪家主吃飯時的情景,她全程為家主布菜,自己沒吃幾口,一頓飯吃飯,她的肚子反而唱起了空城計。

她打了個冷顫。那可真不是什麽愉悅的回憶。

于是九夫人果斷、幹脆、毫不猶豫地拒絕:“不了吧!陪你爹吃飯這種好事,還是留給四夫人好了!”

司予:???

不是,到底是中間哪一環出錯了?她拒絕得也太幹脆了些吧?

二姑娘是家主的心頭寶,如今大病初愈,家主今日定會去看她。司予需要家主去四夫人院中,卻又不能讓他去的太早。她必須要說服九夫人,看來得下一劑猛藥。

司予表面氣鼓鼓地抱怨,實則努力循循善誘:“可是……可是四夫人的丫鬟罵九姨姨人老珠黃留不住爹爹,連給四夫人提鞋都不配。她們好讨厭!毛毛不喜歡她們!”

九夫人臉色當即黑了:“人老珠黃?”她咬牙切齒,“提鞋?呵……”

想不想陪家主吃飯是一回事,被奴婢無端折辱又是另一回事。

這個臉她可丢不起!

九夫人一拍桌子,大怒道:“老四那個老女人有臉嘲笑我?也不看看她眼角的紋!深得都能夾死蒼蠅了!這天下還有老娘留不住的人?笑話!那個毒婦給我洗腳都不配!誰給她臉了!”

她扭頭就怒氣沖沖地沖丫鬟吼:“去跟家主說,今晚我親自下廚,請他來金玉院用晚飯!”

司予一顆心放回了肚子裏。成了。這位九夫人,可真是一個妙人。

因期盼着夜晚的到來,司予只覺得下午的時間過得飛快。

到了傍晚,聽聞家主确實去了金玉院,司予才拉着顧塵光,溜到了四夫人居住的落鳳院。

兩個人在院外的角落處坐着,等着天光暗下來。

顧塵光還想着中午的事情:“妹妹,你可與五夫人說了?”

司予直覺今晚有一場好戲要看,便在小挎包裏裝了一把瓜子,此時正呱叽呱叽地嗑得歡,聞言又抓了一把遞給顧塵光:“焦糖味的,哥哥你吃嗎?”

顧塵光搖搖頭。

司予遺憾道:“可好吃了呢。”她珍惜地把那把瓜子又塞回了小挎包裏,“我娘說,我是小孩子,不要操心這些事。她還說不會有什麽問題的。哥哥,你就不要擔心啦。”

顧塵光:……

聽起來不是很靠譜啊……

果真是女兒肖母,母女倆竟然都是心大的,倒是他一個外人擔心得少吃了一碗飯。

司予見顧塵光愁得眉頭緊皺,忍不住心裏發笑。她還真能大度到叫四夫人如願不成?

等着開眼界吧。今晚的瓜,估摸着必定又香又甜。

不久後,夕陽西落,天色終于暗沉下來。

顧塵光道:“妹妹,你在這裏等着,我去将夜縛靈給你捉來。”

司予忙叫住他:“哥哥,你若是解除了四夫人與夜縛靈的契約,四夫人會感覺得到嗎?”

顧塵光點頭:“我強迫他二人解除契約,姨媽作為原主人,自然有感應。”他以為司予是擔心四夫人打上門來,便安慰道,“你有夜縛靈護着,不必太過懼怕姨媽。”

那可能要改一改行動方案了,需得出其不意,才能一招制敵。

司予沉吟片刻,又問:“解除契約和建立契約,會用時很久嗎?”

顧塵光不知司予為何這樣問,但他還是如實回答道:“不用,只需将兩張符篆先後打入夜縛靈體內即可,不過剎那。”

“哦。”司予在心裏默默算好時間,才道,“哥哥,我同你一道去。”

二人禦劍落在落鳳院後院的一處偏僻角落。

角落處建了一棟略顯破敗的小木屋,門上還上了把鎖。從門縫往裏瞧,屋裏黑布隆冬,什麽也瞧不見。

前院熱熱鬧鬧,後院卻冷冷清清。這裏應該平素少有人來,蛛網密密,遍地塵埃,許久沒打掃過。

司予奇道:“夜縛靈在屋裏嗎?這麽一個大寶貝,四夫人将他随意丢在後院,也不怕被人偷走。”

顧塵光道:“與夜縛靈解除契約和簽訂契約,只有蘇家人才會,姨媽自然不會擔心夜縛靈被人偷走。況且,除了姨媽的心腹,其實很少有人知道夜縛靈的存在,連我也是不久前剛剛得知。将他放在這裏,也能防止他被人發現。”

司予撇撇嘴,可是這種破地方……也太委屈夜縛靈了吧?

四夫人這種沒受過現代職場熏陶之人,還真是絲毫不懂禦下之道,這種福利待遇如何留得住優秀員工?就算留得住身,也留不住心,還怎麽叫員工為她拼搏賣命?

夜縛靈這種貪睡養生之人,好歹要給個優良的睡眠環境吧。

司予又奇道:“咦?那哥哥你怎麽知道夜縛靈在這裏呢?”也不等顧塵光回答,便直接走了彩虹屁流程,“哦,你一定是下午偷偷來找過他。哥哥,你對我可真好,你怎麽對我這麽好呀?你一定是全天下最好的人!”

顧塵光臉一紅,不承認也不否認,只道:“我們進去吧。”

揮劍砍斷鎖鏈,推開房門,借着瑩白劍光,只見那一盆夜縛靈正歪在稻草堆中,睡得正香。

司予嘆道,不愧是養生達人,這才幾時?睡什麽睡,起來嗨啊!

她一根手指頭戳了戳夜縛靈:“叔叔醒一醒。”

沒動靜。

又戳一戳:“叔叔快醒來。”

還是沒動靜。

氣得司予道:“別睡了,你木房子燒了。”

夜縛靈兩眼一睜,驚道:“燒了?房子燒了?”他兩手撲騰着稻草,“滅火滅火!快滅火!”

他睡得迷迷糊糊,腦子反應慢,撲騰了一會兒才發現,哪有什麽火?

一看是司予那小孩,便氣道:“又是你?大半夜的擾人清夢,你這小孩兒壞得很!”

他沒好氣地哼道:“你來我這兒做什麽?不怕四夫人将你做成人牲了?”

“叔叔,我自然是來救你脫離苦海的呀。”司予蹦蹦跳跳地回到顧塵光身邊,抓起顧塵光的手沖夜縛靈搖了搖,“叔叔,你看這是什麽?”

顧塵光的手中正握着那兩張符篆。

夜縛靈揉了揉惺忪睡眼,然後将兩只眼睛一眯,努力瞧着顧塵光手中之物,半晌才道:“什麽?”

司予奇道:“原來你不認得?”

“什麽認得不認得,這麽遠誰看得清?”夜縛靈打了個哈欠,“今日主人沒有給我下達什麽命令,我也懶得抓你,小孩兒你走吧,我要繼續睡了。”

司予:……

這盆夜縛靈竟然是個近視眼。

她無奈道:“這兩張符篆呢,一張可以解除你和你舊主人的契約,一張可以建立你和你新主人的契約。你歡喜不歡喜?”

夜縛靈像看傻子一般看着司予:“小孩兒,你想什麽美事兒呢?這世上除了蘇家後代,沒有人會畫你說的符篆。”

司予點點頭:“對呀,顧哥哥就是蘇家後人啊。他小時候,你還陪他看過月亮,講過故事呢。叔叔,你都不記得了嗎?”

夜縛靈:???

“還有這事兒?”他不可思議,“這誰記得住?”

司予:……

這盆夜縛靈還有點健忘。

所以這種毛病多多的殘次品,她到底為什麽心心念念要把他端回家?

司予忍住吐槽,開始cue他走流程:“叔叔,你不打算跟你的舊主人道個別嗎?好歹主仆一場,從此天各一方。”

夜縛靈驚道:“小孩兒,你認真的?”

話音剛落,“啪唧”一聲消失不見,想來應該是去找四夫人了。

早在禁地中的那晚,她便知道夜縛靈可以随時瞬移到主人身邊。

顧塵光有些吃驚:“妹妹,你是故意放走他的嗎?”

司予噘着嘴嘟囔:“哥哥你說什麽呢,我為什麽要故意放走他?”

她是特意放走他的,嘻嘻。

司予拉着顧塵光往外走:“哥哥,我們去四夫人那看看。”

讓她康康夜縛靈這個話痨,有沒有如她所願。

二人剛從後院摸到四夫人房外,便聽夜縛靈正大着嗓門瞎嚷嚷:“……主人,是真的啊,那小孩兒有符篆!我看得真真兒的!一筆都不帶錯的!”

司予:……

不是近視眼嗎?可真能瞎掰扯……

四夫人斥道:“你小聲點!”

有丫鬟在前院喊道:“夫人,家主來了。”

四夫人立刻厲聲道:“家主來了,你快滾回去!”

夜縛靈有點死心眼,只口口聲聲重複道:“夫人,她真的有符篆啊!”

聽着前院的嘈雜聲,四夫人有些慌了,又急又怒,破口大罵道:“司予那賤蹄子能有什麽符篆?滾!快滾!別叫家主瞧見你!”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