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司予把一顆小腦袋搖成了撥浪鼓:“我不是!我沒有!她瞎說!”

可惜現場三個女人誰也沒搭理她。

五夫人和石蘭神色凝重地對視了一眼, 而後五夫人放下銅鏡,石蘭放下木梳,二人不約而同地從櫃子裏翻出一個大布袋。

五夫人和石蘭神色凝重地再次對視一眼, 而後五夫人毫無征兆地将司予一把摟進懷中,泫然欲泣道:“這可如何是好?那人定是來害我予兒的……”

石蘭則抓着布袋問丁香:“那人呢?”

司予:!!!

你要幹啥?裝袋抛屍?

丁香緊張地吞了吞口水:“在、在姑娘房裏呢。”她見石蘭抓着布袋擡腿便走, 忙補充了一句,“石蘭姐,人還、還活着呢。”

“沒死透?”一向堅韌的石蘭,此時看起來也快哭了, 她轉身又從繡籃裏摸出一把剪刀,呼出幾口氣,強撐出一副悍匪架勢。

司予:……

又要幹啥?再紮幾刀?

不、不至于……

“那個……”司予掙紮着從五夫人懷中冒出個小腦袋來, 弱弱地申辯, “娘,他不是來害我的,我也沒有砍他,都是誤會……”

丁香愁眉苦臉道:“姑娘,你可別說了, 我都瞧見了。那男人下半身都沒了,血呼啦擦的。他還惡狠狠地質問你, 為啥要那樣對他……”

司予:……

什麽血呼啦擦的?你這就是添油加醋了啊喂!

再說夜縛靈也就是那把大胡子兇了點,本質上明明是個養生話痨嘛,哪有什麽惡狠狠?哎,回頭勸他把胡子剃掉好了。

她試探性地問:“不知你們是否有聽說過‘夜縛靈’?”

五夫人、丁香、石蘭三臉懵逼。

司予:……

算了, 随便扯個謊吧,反正這三位深宅女人單純善良又好騙。

“那個叔叔被仇人砍斷了雙腿,三哥哥救了他, 藏在我這。咱們司家銅牆鐵壁,叔叔的仇人決計進不來。”她可憐巴巴地望着五夫人,“娘,我們可以收留他嗎?”

五夫人剛松下的一口氣,又給提了起來:“若是被家主發現……”

司予忙道:“不會的不會的,爹從來不來咱們芷蘭院,只要娘不說,丁香姐姐和石蘭姐姐也不說,那就一定不會有人發現!”她拉着五夫人的手,小身子扭麻花一般撒嬌,“娘,叔叔好可憐的。他很小的時候就被仇家屠戮滿門,沒了爹娘,沒了兄弟,沒了家。被壞蛋賣到黑煤窯裏,日日被主人苛待,不給吃、不給喝,每天做活,還要被主人鞭打。後來好不容易逃出來,卻又要被仇人追殺,砍斷了雙腿,還中了毒。”她越編越順嘴,只差沒當場拉一曲二泉映月,“如今需得泡在藥盆裏才能勉強活着,若是我們不留他,他就真的一點活路也沒有了。”

這身世着實是凄慘了些,五夫人、丁香、石蘭這三個沒見過什麽世面的深宅女人,當即倒吸了一口冷氣,動了恻隐之心。

“他好可憐啊。”丁香抹了把眼淚,“夫人,我們留下他吧。”

五夫人嘆口氣:“那便留下吧。只是他一個外男,在予兒房裏終究是不妥。”她轉頭對石蘭道,“去給他收拾一間房出來吧。”又對丁香道,“我不方便出面,你拿藥去看看他,平素也多照應些。”又嘆了口氣,“是個苦命人。”

司予弱弱道:“不、不用了吧,叔叔上過藥了……”

丁香和石蘭風風火火行動起來,三個女人誰也沒搭理她。

司予跟在丁香身後,不情不願地回到房裏。

軟塌上的夜縛靈已經被太陽曬蔫巴了,跟脫了水的植物似的耷拉着。

他一見到司予,猶如見到了救命稻草:“小孩兒!你可算回來了!快快!快把我端到背光處!”

空見也揉着眼睛,氣鼓鼓地飄了過來,有氣無力地道:“小孩兒,你可算回來了。這醜東西大清早地就在這亂嚎,老子想睡個懶覺都沒睡成。”

丁香抹了把眼淚,嘆道:“哎,多苦命的人兒啊。”

司予給夜縛靈使了個眼色,才對丁香道:“姐姐,叔叔被仇人喂了毒,見不得陽光的。”

夜縛靈:???

啥?

丁香立刻将夜縛靈給端到背光的牆角處,又抹了把眼淚,嘆道:“哎,多苦命的人兒啊。”

夜縛靈:???

這都是些啥?

總覺得這女人看他的目光充滿憐惜,柔情無限,也不知道是因為啥……

哦等一下!

她該不會是……

夜縛靈瞪大了雙眼。

不會吧不會吧!她該不會是愛慕他吧!

趁着丁香外出接水的功夫,夜縛靈為難道:“小孩兒,我其實沒有娶妻的打算。”

司予一驚:“叔叔,你有娶妻的打算?那回頭我叫丁香給你打聽打聽好了。”

人類的本質就是口是心非,說不要,其實就是要。怪不得夜縛靈常年養生呢,原來竟還有這種人生規劃?身殘志堅,有志氣!

夜縛靈嘆了口氣,聽小孩兒這口氣,那女人是真的愛慕于他了。直接拒絕太傷人,算了,他便勉為其難地接受她的愛慕吧。他琢磨着,若她将來真想與他組建一個家,那麽他成全她這片癡心也不是不成。那女人叫什麽來着?哦對,丁香,倒是個溫柔好聽的名字。

司予把編造好的身世說給夜縛靈聽了,又道:“叔叔,我給你取個名字好不好?你以後就叫‘空聞’,好聽吧?”

夜縛靈正思考着人生大事,沒仔細聽,空見卻當即炸了毛。

“空聞???”他氣得繞着司予跑酷,“這個醜東西為啥要随老子的姓!!!他不配!!!給老子爬!!!”

司予一巴掌把空見怼進了荷葉糕裏。

待丁香進來,夜縛靈的目光便始終黏着在她身上,一忽兒憂慮,一忽兒迷茫。

丁香只當他是擔心仇人上門,又哀怨斷了雙腿,她心中不忍,忙溫柔寬慰道:“大哥,你且放心在這住下,以後有我照顧你呢。”

夜縛靈:……

看來這女人對他也是一見鐘情、用情頗深了。

丁香道:“大哥,我在香爐裏燃了草藥,可以給你做個藥熏。”

夜縛靈一擡眼,正見丁香正試圖将一個香爐搬過來,累得呼喘呼喘,便忙道:“香爐重,你放着,我來搬。”

他自己的女人,他要自己寵!

丁香心道,這位大哥還真是個好人,可惜天道弄人。

“不用,我自己來就行,大哥你也不太方……”

“便”字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她便眼睜睜地看着他的胳膊伸出幾丈遠,将她跟前的花盆輕松端了起來。

夜縛靈問:“放哪?”

丁香臉色慘白,抖着手指了指:“那……”

夜縛靈放下香爐,縮起胳膊後,沖丁香擠出一個自以為溫和、實則兇巴巴的笑。

害得丁香緊張地吞了吞口水。

娘耶!這大哥練的是個什麽邪功!

丁香害怕的神情在夜縛靈看來卻是另一番意思。

這女人竟然看他看得目不轉睛吞口水,這麽崇拜他嗎?夜縛靈心道,哎,怪只怪他風華絕代,苦惱哦。

司予哪裏知道夜縛靈的苦惱,她見事情解決妥當,便高高興興地洗漱、吃飯,又高高興興地去找顧塵光學劍了。

只是剛出得芷蘭院的門,就被隔壁九夫人給截去了金玉院。

“毛毛,你爹昨天吃晚飯時說,我燒的菜最合他胃口了,他以後每晚都會來金玉院陪我吃飯。我厲害吧?”九夫人晃着滿頭珠翠,搖着一把小玉扇,得意洋洋地像一個等待老師表揚的小學生,“老四那毒婦還想跟我争?呵!妄想!她才是人老珠黃不配給我提鞋!”

“對了。”她一副賊兮兮的吃瓜神情,“我聽聞啊,昨夜你爹還在她院子裏抓到一個男人?呸!這種水性楊花的女人哦,不知廉恥!”

司予笑眯眯地抱着九夫人吹彩虹屁:“九姨姨好厲害呀!”她晃着兩只小揪揪,笑出了兩朵小梨渦,“我就說嘛,爹爹最愛九姨姨了,四夫人怎麽能跟我九姨姨比呢?”

九夫人十分滿意司予的吹捧,伸手捏一捏她的臉蛋,又搖着扇子長嘆一聲:“哎,就是太耽誤時間了。我還準備跟老八搭個戲臺,過一過戲瘾呢,就穿你給我們設計的那兩套戲服,賊漂亮。可惜了,估摸着得延後。”

正說着,丫鬟匆匆跑過來,說是家主病了,病得極為兇險。

九夫人一驚,忙問:“怎麽回事?”

丫鬟道:“說是昨夜被四夫人氣得吐了血。被四夫人害死的兩名弟子的家人,今日又找上門來讨要說法。還有傳聞說二少爺和二姑娘非家主親生。家主便被氣得昏了過去。大夫說,今日若是能醒過來,那便無大礙了,以後将養些時日就是了。若是醒不過來……”她頓了頓,沒繼續往下說。

九夫人的第一反應竟是松了口氣,欣慰道:“阿彌陀佛!太好了!那我不用為家主準備晚飯了!”

第二反應是嗅覺靈敏地聚焦于大瓜:“二少爺和二姑娘竟然不是家主親生?哦喲,莫非是昨晚那男人的種?啧啧啧……”

“啧”完才反應過來司予就在身邊,表情瞬間僵了。她悄悄瞥了司予一眼,忙找補道:“啊呀,家主的病怎麽如此嚴重?可太讓人憂心了!”她擠出一副憂慮神色,“各路神明在上,保佑家主快些好起來,若能如願,信女甘願吃素,呃,吃素三日!整整三日!”又啐道,“都怪老四那毒婦!家主捧在手心裏寵大的孩子竟不是親生子?她怎麽不去死!毒婦去死去死去死!”

司予:……

吃素三日?還真是委屈您了!倒也不必演得如此辛苦……

丫鬟又問道:“大夫人和三少爺已經在家主那了,聽聞其餘幾位夫人正要過去,夫人您去嗎?”

九夫人當即将扇子一丢,扶正頭頂小山一般高的珠翠,又整了整衣領、袖口,道:“去,怎麽不去。”扭頭跟司予交代,“毛毛,你自己玩啊,我去看你爹。”

雄赳赳氣昂昂地走了。

司予:……

也不知是真的關心渣爹病情,還是急着要去掙個面子。

到了顧塵光院裏時,顧塵光依舊在練劍。仿佛除了吃飯睡覺以外,其他時間他都在拼命修行。

不愧是終極BOSS啊,這麽努力!司予嘆息,只可惜運道比男主角差了太多。

“妹妹,你來了。”顧塵光放下劍,擦了擦汗,“我想了一夜,這兩本修煉功法比較适合你。”他從石桌上放着的一個包袱裏,翻出兩本藍皮書,遞給司予,“一本是顧家的,一本是蘇家的,顧家入門,蘇家進階。若你能練好這兩本功法,尋常人便也奈何你不得了。”

司予接過,卻沒翻開,只盯着那個布包袱:“哥哥,你要出遠門嗎?”

顧塵光笑了笑:“因為我姨媽的事,我不好在司家再住下去,便在外面租賃了一個小院子,今天就要搬出去。”他怕司予不開心,忙解釋道,“你随時可以來找我,我教你這兩套功法和劍法,等你全部學會,我再離開。”

“你要離開?”司予問道,“去哪裏呢?”

顧塵光望向北方,目光悠然:“華陽山吧,我想拜師華陽門。華陽門每五年開一次山門,成功登頂者皆可拜入宗門。”他看着司予笑,“你若是學得快,興許我還能趕上明年開山門。”

司予知道,作為書中主要角色,顧塵光的劇情即便被她小小的改動了一番,但人生軌跡終究還是無法被撼動,他到底還是要上華陽山了。去華陽門,結識男主,走完屬于他的劇情。

司予自認是個骨血冷漠之人,無論是五夫人、九夫人、八夫人、大夫人、三少爺還是顧塵光,在她看來,都不過是書中紙片人。她原本覺得自己無法将他們當做活生生的三次元中的人類,難以與之共情,更不可能投入感情。可也不知怎麽的,也許是同情心泛濫吧,她此時此刻忽然想提點顧塵光一句。

“哥哥,若是在華陽門,遇見了一個叫做江半深的師兄,你莫要與他交好,也莫要與他交惡,離他遠遠的便是。”

顧塵光一愕,随即笑道:“怎麽?他得罪過你?”

司予不願多說,便囫囵道:“嗯,他不是什麽好人,你千萬不要搭理他。”

顧塵光并未被夜姬強收為徒,更是至今都與魔道毫無聯系,只要不與書中男主角江半深有什麽牽扯,将來便能一直好好地在華陽門中,做他的華陽雙壁、正道楷模,名動天下。

“好。”顧塵光道,“不過華陽門收徒門檻頗高,我能否成功拜入宗門還未可知。”

“可以的,你一定行。”司予笑道,“哥哥這麽厲害,華陽門不收你,那是他們的損失呢。”

未來的華陽雙壁,怎麽可能進不了華陽山山門呢?

即便司予從未修過道修功法,也能看出,顧塵光給她的功法要比九夫人給的精妙許多,但兩家功法的相同之處都在于,需要将天地靈氣聚入丹田之中,引氣、煉氣、修元氣、結內丹。這是原書的修真體系裏,道修功法的設定。

在顧塵光一字一句的引導下,司予再次嘗試彙聚靈氣,又再次以失敗而告終。

她皺巴着一張小臉,哭唧唧道:“哥哥,還是不成,我的丹田是個漏的……”

顧塵光沉吟片刻,道:“我有個法子,也不知行不行。”他看向司予的手腕,“你那顆鈴铛,還在嗎?”

“在呢。”司予撸起袖子,露出一截皓腕,一顆古樸的鈴铛随着她的動作叮叮當當,聲音極小,卻頗為清脆。

顧塵光道:“這是上古仙器,想來不同凡品。你試着将它視作你身體的一部分,用它代替丹田,将天地靈氣彙聚進去。”

司予半信半疑:“這也行?”

她試着照做了,卻什麽也沒發生,不僅沒有驚動留在芷蘭院吃荷葉糕的器靈空見,甚至也沒有驚醒在風回鈴中沉睡的二夫人魂魄。

場面一度十分尴尬。

“哥哥,我不行……”

“你可以的。”顧塵光在石凳上坐下,溫言鼓勵司予,耐心道,“再來。”

不得不說,在修行一事上,顧塵光有着常人難以企及的耐心與韌性。

一連試到第八十一次,眼見着到了午時,就在司予将要自暴自棄之時,風回鈴忽然以一種類似共鳴的方式,振聾發聩地在司予心頭響了一聲。

“嗡——”

餘音直沖天靈蓋而去。

她心神震蕩,又神清氣爽。

司予:???

成、成功了?!

顧塵光是天才啊!

司予忙閉上雙目,仔細感知。

一股細細的靈氣自天地間而來,游走于她的經絡間,一路輸送至風回鈴中。而後被上古仙器淬煉過的靈氣,又從風回鈴中反哺,回到她體內。越來越多的靈氣凝結在一起,又因着風回鈴的桎梏,而在她體內不斷游走、壯大。

她近日所修的般若心法,講究的是讓自己融入天地,置身于靈氣中,使得靈氣随着呼吸而吸入、呼出,不在體內多做停留。可今日以道修心法吸納的靈氣,卻完全不同于般若心法的平和,反倒頗為霸道,仿佛裹挾着一層強過一層的巨大能量,重重疊疊地在她體內橫沖直撞游走,甚至企圖吞噬掉佛門心法吸納的靈氣。

司予一驚,當即停止了修煉。

道、佛竟果真無法并存嗎?

也不知怎的,她突然想起了空見口中那位因試圖三修佛道魔,而走火入魔英年早逝的前輩,心有餘悸地打了個寒顫。

顧塵光不知何時已站在她身旁,正拿手帕幫她擦拭額頭汗珠:“妹妹,可是成了?”

司予下意識地點點頭,欲言又止。

顧塵光天資聰穎,說不定能解決道、佛相沖的難題。可她又不想讓任何人知道自己在修習佛門心法,包括顧塵光。

“速度已經很快了,不着急,慢慢來。”顧塵光笑着鼓勵司予,“現在,你需要回去吃午飯了。”

司予一邊想着道佛相沖一事,一邊渾渾噩噩地抄小路往芷蘭院走。絞盡了腦汁,終于隐隐想出個法子來。

道門功法彙聚來的靈氣,總是有意無意自動避開漏洞百出的丹田,若是将佛門心法吸納的靈氣,在一呼一吸間控制在丹田範圍內,而那麽這樣一來,佛門道門是不是就不會在她體內相克相沖了呢?

她反複推敲,思慮甚重,竟沒留意有人遠遠地喚了她幾聲。直到那人小跑着過來拉住了她。

“妹妹,你怎的不理我?”

司予:“啊?”

擡眼一看,面前站的是個約莫十一二歲的少女,秀秀氣氣的長相,嘴唇發白,面有病色。她似是跑得急了,正抓着胸口衣襟,艱難地喘着氣。

司予想了想,試探性地問:“二姑娘?”

少女一雙眼眶瞬間盈滿了淚水:“妹妹,你竟這般怨恨我嗎?如今連一聲‘姐姐’都不願叫了……”

司予抽了抽嘴角,道:“什麽姐姐妹妹的,咱倆其實也沒多熟。”

司綿像是為這句話所傷,捂着心口,哭到哽咽:“妹妹,我就知道,你果然還是怨恨我的。娘要用你給我續命,我也不想啊,可是我哪裏争得過我娘呢,我只是一個生活不能自理随時都可能死去的病人啊……”

司予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哦,看啊,這濃濃的白蓮味兒。我哪有錯呢,錯都是別人的,你為什麽要用別人的錯來指責我呢?啧。

好想把四夫人拖過來看看哦,這就是她一心一意為之辛苦籌謀的寶貝女兒,甩起鍋來可絲毫不含糊。

司綿哭得喘不過氣來,還堅持說道:“妹妹,求你放過我娘吧,她只是一個用錯了方式的愛孩子的娘啊。再說,再說她并沒有把你怎麽樣啊,你如今不是還好好的嗎?妹妹,她真的罪不至死啊,求你放過她一條生路吧。”

司予被這對母女不要臉的程度震驚了。

你聽聽,這說的是人話嗎?

司予心心念念着要回去嘗試剛剛相出的修行之法,懶得理她,更懶得同她拉扯,萬一将丫鬟們引來,搞不好要成為別人茶餘飯後的吃瓜笑料。

正打算閃身走人,只見本該在芷蘭院吃糕的空見,“噗嗤”一下突然出現在眼前。

它繞着司綿飛了一圈後,驚訝地跟司予道:“老子的感覺果然沒錯!小孩兒,這丫頭體內有你的東西。快拿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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