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解決麻煩03.

孟襄今□□程很滿, 晚上十點多才能回老宅,他盤算着今天甄迦會做什麽,會不會和周奈美見面。出總部大廈在地下停靠場要上飛梭時, 冷不丁看見自逆光深處走出來的漂亮青年。

青年臉色蒼白, 眼睛下方滿是烏黑, 神情恍惚, 走路時候險些撞到牆。

要不是孟襄看清他的臉,估計早上飛梭走了。但這人他認識,看得出青年在看見他時,眼神明顯變了,大步流星往這邊走,顯然有話要說。

孟襄舉起手打斷秘書過來詢問的舉動, 靜靜等在原地, 等着青年到面前。

青年到他面前,聲輕微弱:“孟先生,我能和你談談嗎?”

孟襄淡淡地:“上回見你,在江行身邊, 說是個啞巴, 還真就不開口說話。今天到我面前, 又大膽說話,是想做什麽?你來這找我,江行知道嗎?”

“不是我走投無路, 我也不會過來找你。他最近在忙,根本沒時間管我。有件事埋在我心裏很久了, 不來告訴你,實在過意不去。每當午夜夢回,我都會驚醒。”青年說。

孟襄是真有事, 不可能在這地方耽誤太久,上車同時對青年微擡下巴:“跟上。”

青年握緊拳頭,像下定決心似的跟着坐上去。

孟襄将人打量一遍:“你叫什麽?”

“靳雲。”青年答,沒錯,這是唐雲淨,他被駱江行安排過來和孟襄偶遇,這場偶遇的目的就是為讓孟襄不得不管制甄迦,往更深裏面想,就是讓孟襄處罰甄迦,以此破壞芝城那紙合同,也擺脫甄迦對閱江的虎視眈眈。

這也是沒辦法中的辦法,孟襄和甄迦各有算計,誰也不會在利益到手前兀自打破計劃。

既然如此,只能由橫空出世的一人來強勢攪亂。

唐雲淨知道甄迦和周奈美的事,加上甄迦為了逼走他,先得芝城再對閱江下手,這種種原因都能讓唐雲淨光明正大來找孟襄。

孟襄看他好幾眼:“你是和水雲島合作的小龍蝦養殖老板?”

唐雲淨心裏驚訝于孟襄知道這件事,面上不露聲色:“是我。現在可能和水雲島的合作要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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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你的供貨量滿足不了水雲島?”孟襄問。

唐雲淨搖頭,垂首擡眸不過瞬間,鳳眸裏已經有了淚光:“他們很喜歡我的貨,但我現在給不了。因為我的蝦塘從芝城搬到閱江,需要費很大功夫才能再養出小龍蝦。”

孟襄:“你今天來找我,為了什麽?”

“孟先生,接下來我要說的一些話,可能會在你心裏落下很深的傷害。可我要是再不告訴你,也許明天,也許後天,我就會在閱江橫死,還是死于自殺的那種。我想活命。”唐雲淨将淚水壓回去,顫聲說。

孟襄依稀猜到他要說的事和誰有關,心裏很糾結,一方面想知道他會說出什麽,一方面又怕他會說出讓自己都後悔聽見的真相,一時間孟襄的內心煎熬翻湧。

唐雲淨沒有要給孟襄選擇的意思,開門見山:“你壽宴那天,我撞見你太太和甄迦的好事了。”

孟襄咯噔一聲,早有所懷疑及模棱兩可的證據面前,他還能自欺欺人說不确定。被唐雲淨這句直白話一說,他的自欺欺人撕裂,說不上是失望還是痛快,他神态閃過絲解脫。

“我怎麽知道你是不是在胡說?”他問。

唐雲淨沒有把駱江行查到的那些證據擺出來,他更沒有說甄迦和周奈美以前就有過瓜葛,這些當然是留給孟襄親自查證更具有沖擊力,這時他要做的是引導。

“那家酒店是孟氏集團開的,大老板想看監控,應該沒人能拒絕得了。”

孟襄心裏已經有點相信,嘴上說着:“我不能因為你的片面之詞就懷疑我太太和我兒子。他們是我最親近的兩個人,而你是個陌生人,你該知道這兩者的區別有多大。”

唐雲淨揚唇笑了,這是個有着破碎感的脆弱笑容,他長得好看,這是無法抹去的天然有利條件,在這笑容裏,他輕啓薄唇:“如果你不相信我,早就把我丢下去了。之所以把我留着,是想聽見更多。”

孟襄扣緊無名指上的戒指,能跟在駱江行身邊的人,果然不是空有一張好看的臉。

孟襄正在對他逐漸改觀,聞言道:“說說。”

“你壽宴那天甄迦以有個小偷闖進來為由,搜查過酒店。沒錯,他要找的不是小偷,而是撞破奸情的我。當時我是來找江行的,正巧把我接到宴席裏的宮桔有事走開,就讓我自己上樓。我覺得時間不急,想着先溜達一圈再上去。結果就在酒店靠東那條小路上撞見了,然後被他發現,随後追着要抓我。其實在酒店見面前,我和甄老板也見過面,可惜當時生意沒談成。我說的是真是假,孟先生大可調監控看看。”

孟襄眉眼微沉,說出個唐雲淨非常不想聽的話:“也許監控早讓他毀了。”

“我只提供事實,查證方面就得孟先生親自來了。”唐雲淨好整以暇道。

孟襄頓時有種被戲耍的感覺:“你來找我說這些,是想活命。那麽,查證這件事和你也就有了牽連。”

唐雲淨幽幽嘆了口氣,很無力:“我要是有查證的能力,就不會來找孟先生。早拿着查到的證據和甄迦對峙,博取到原本該屬于我的東西。”

“江行不幫你?”孟襄問。

唐雲淨倏地笑了:“你覺得他會為了個小寵物插手這種一看就不好搞的事嗎?他是個聰明人,不會讓自己沾上騷。孟先生,就連今天來找你,還是我央求他好半天,他才勉強答應送我來的。之前還說什麽,有他在,甄迦絕對傷不到我,結果呢?”

唐雲淨唇角挂上抹諷刺的笑,眼神裏譏諷清晰可見:“結果我被甄迦綁架,差點兒死在那片廢棄工廠裏面。”

孟襄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不會輕易被這等小事驚到。但對甄迦要殺人這件事,還是稍感糟心。

如果真讓甄迦把人給殺了,那他孟氏集團必定會受牽連。駱江行再不護着小寵物,也會在別人害死小寵物的時候,站出來為其讨回公道吧?一旦駱江行打算上綱上線,麻煩就多了。

孟襄對甄迦做的這件事一無所知,現在慶幸起事情沒辦成,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唐雲淨還在說:“他沒能殺了我,就生出要将我先逼出芝城的心。仗着他有孟氏集團做靠山,肆無忌憚對芝城居委會提條件,他成功了,我不得不走,生意剛起步,我不忍心放棄,就搬到閱江去了。誰知道他跟着去閱江,大概是很想把我從繁景星逼走,在半路上殺我滅口。”

“這幾天夜裏我總是睡不着,一閉上眼睛就想到看見的那些事,還有被綁架時候的畫面。我覺得我不能坐以待斃下去,必須要為自己博一條活路。駱江行不贊同我的做法,卻也無可奈何。可能今天我從你這回去,他就不要我了。無所謂,我只想要好好活着,不在乎我的人也沒必要擁有我。”

唐雲淨鳳眸裏冰冷一片,或許是想到即将被抛棄,亦或者孟襄不幫他的結果,整個人冷冰冰的,像被抽走生氣将死之人。

前面說過孟襄心思深沉似海,生平最讨厭人騙他。甄迦騙他不止一兩次,按照以往行事風格,是不能再姑息。

孟襄眯起眼睛:“甄迦是我兒子,我幫你對付他,有點說不過去。”

“我知道孟先生過往有過很多傳聞,基本都和你自身有關,哪怕是桃色的,那也是風流人士的象征。就是不知道大衆對豪門後媽和繼承人的緋聞感不感興趣。”唐雲淨像個狂妄的賭徒,一口氣把籌碼甩了出去。

他目的明确,做法狠辣果斷。

不拖泥帶水,也不遮遮掩掩。

這點讓孟襄很欣賞。

孟襄:“你爆不出來的,孟氏集團有公關部,會想方設法阻止你在網上傳播這些言論。到時候要殺你的就不單是甄迦,還有我。”

“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我既然敢說,那就有一定門路把這消息傳出去,你不用太擔心。”唐雲淨笑笑,“光腳不怕穿鞋的,我沒什麽好怕的。”

孟襄還是那麽游刃有餘,讓人看不出他心裏想法:“你跑來說這通,就是希望我能管管甄迦,別讓他逼你太狠?”

“是,閱江是我最後的戰地。他要是連這都不放過,那我只能以卵擊石咯。”唐雲淨裝作很不在乎的樣子聳聳肩,“甄迦在芝城簽不下合同的事,已經被管理會知道,相信過不了多久,管理會會插手調查。他那份苛刻的合同,換做是誰都不願意簽,讓管理會一看,絕對會追究責任。我要是沒記錯,他好像是用孟氏集團的名義在壓迫出租人,合同也是從孟氏集團出來的,你說這最後負責人的會是誰?”

孟襄波瀾不驚的神态總算有了絲波動。

該說唐雲淨前十幾分鐘的那些話都白說了,唯有這句戳中孟襄心底最不安的地方。

是的。

這要是出了事,絕對是他們孟氏集團背鍋。

哪怕不是,也會被駱江行強制按在孟氏集團頭上。這段時間,他和駱江行表面看起來相處融洽,互惠互利,實際各懷鬼胎。都在想着如何從合作中獲取更長遠的好處。

對駱江行來說,孟氏集團是塊垂涎已久的大肥肉,該怎麽吃到嘴,這是個很重要的問題。

沒有合适的刀叉,到嘴的肥肉很容易溜走,還要帶走點點好處。

而在孟襄這邊,該怎麽靠名聲制衡住駱江行這個管理者,也變得刻不容緩。

這時傳出他們孟氏集團仗勢欺人,壓迫性地讓人簽署不平等合同,那駱江行就會作為正義使者,來懲罰他們。

孟襄輕輕呼出口氣,這是他最不想看見的。

時至今日,孟襄發現當初睜只眼閉只眼得讓甄迦做刀子,細枝末節沒處理好,到底留下多少可供人抓的把柄。

真是馬有失蹄,人有失手。

“孟氏集團在繁景星的名聲一向很好,出售的很多産品都得人民喜愛。這次做的事讓人很失望,我在芝城的朋友說了,合同不會簽,他們會帶着合同去管理會投訴。啊,我看過了,合同上面寫的甲方不是甄迦,是孟氏集團。”唐雲淨抓住機會,又給孟襄上了次眼藥。

孟襄沒說話。

唐雲淨似乎說累了,語氣冷淡:“我要說的說完了,麻煩孟先生挑個好打車的地方把我放下。家裏還有只貓等着我回去喂呢。希望就算孟先生沒想幫忙,也不要對外說過今天見過我。可能你不知道,你的身邊有甄迦的眼線。他和孟太太,或許是真愛呢。”

孟襄看着他:“你是真想把我當槍使,還覺得我智商不夠用?”

“随便你怎麽想,我此行想做的都做完了。以後大概率不會再見面,祝孟先生心想事成,萬事如意。”唐雲淨坦白得讓人無話可說。

孟襄沉默了很久,讓飛梭在半路停下,放他下去。

在唐雲淨擡腳要走時,像是出于最後的忠告,孟襄說:“你來找我的事,我不會對人說起,至于你和甄迦,我也不會插手,你好自為之。”

唐雲淨聽見好自為之四個字,不知道想起了什麽,露出個詭異笑容,對孟襄擺擺手,大搖大擺往街中心走去。

走到街角邊緣,他轉身進商場,從商場那邊東轉西轉,走到商城地下停靠場,直接上了駱江行的車。

一上車,他揉揉臉:“當着孟襄的面演戲,能順利演完,我覺得我将來能做影帝。”

駱江行遞過去一瓶水:“你做的很棒,能不能動搖孟襄的心,就得看甄迦給不給力。以他現在在閱江耗着的精力來看,應當沒問題。”

唐雲淨還是擔心的:“孟襄和周奈美感情似乎不錯,光憑三言兩語,不太容易動搖。我讓他去查酒店監控,他說很可能已經沒了。我猜,他已經看過監控,只是裝傻而已。說不定把周奈美和甄迦那些事都查過一通,不太願意讓我看出來他知道的痕跡,免得我火上澆油。”

“他是想保留最後的顏面,被你看見老婆和兒子出軌已經很丢臉,再讓你知道他明明拿到證據卻沒有所為,那不是更可怕?誰知道你出去之後會和誰說點什麽。他沒有動手的意思,原因是在我,怕我會因為你的死和他們鬧翻。”駱江行看他擰着瓶蓋沉思的樣子,眼神裏閃過絲溫柔。

唐雲淨感覺累了,仰頭靠在椅背上,渾身乏力:“那就盡人事聽天命吧。今晚你還要留在這嗎?”

“不了,把簽好的合同送回管理處,我就和你回閱江。”駱江行也感覺累,好幾天沒和他一起吃飯,總覺得生活少了點樂趣。

唐雲淨看眼駕駛座上面的宮桔,淺笑:“好。”

回去的路上,兩個人聊了點路途所見及這幾天開會發生的事,互相交流對方不在的日子。不知從何時養起的習慣,唐雲淨不覺得抵觸,駱江行也覺得還挺好,交談能讓人更加了解對方。

盡管雙方心裏隐約明白這種了解是在為什麽做準備,但誰也沒有挑開說明。

回到家的時候,天色近晚,這兩天天氣不好,每到傍晚就會有雷陣雨出沒,今天也不例外。

兩人前腳剛進門,後腳暴風雨就跟了過來,好似這雨就跟着兩人走一樣。

駱江行讓唐雲淨去洗澡,自己換了身衣服,到廚房準備晚飯。

唐雲淨連出門帶回來在路上待了大概四天,在外面怎麽都沒有在家裏舒服,駱江行想着他愛吃的菜,手邊動作準備的飛快,早上讓人送過來的蝦還活着,這會兒做成菜味道絕對很好。正好唐雲淨喜歡吃。

駱江行滿腦子想的都是唐雲淨喜歡吃的菜,沒注意到自己到底拿了多少食材,等反應過來,他看着配對成盤的菜品,當即沉默下來。什麽時候他記得這麽多瑣事,還都是關于唐雲淨的。

拿掉拿掉都拿掉,不能讓唐雲淨看見。

他長得英俊潇灑,家財萬貫的,怎麽能輕易讓人看見自己的小心思?身為有着如此高貴身份的男人,他得沉得住氣,不能随随便便爆一堆事。

駱江行的手在碰到盤子的時候,又頓住了。

人家好不容易從外地回來,歷經磨難的,給人家安慰似的多做兩個菜,這又怎麽了?

他在人家心裏不是個很有安全感的暖男嗎?現在做的事,也是暖男該做的事範圍之內啊。

那做個滿漢全席,都不為過。

理直氣壯說服完自己,駱江行光明正大開竈做菜,就多做兩個菜沒有別的,唐雲淨看不出什麽的!

駱江行念頭剛落下,轉身就看見唐雲淨靠在門框上,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不知道站在那多久,又把自己剛那副蠢樣子看去多少。

駱江行:……

臉頰微微發燙,心裏微微尴尬,這豈是一個艹能形容的?

唐雲淨來了有一會,就看駱江行跟在和自己對抗似的,想把那兩盤子菜放進冰箱裏面,最後不知道想到什麽,又給自己打氣,留下兩盤子菜,這種舉棋不定的小可愛模樣,還真是鮮少見到。

駱江行大概在外是兇殘威猛的大魔王,在家溫和還會圍着竈臺轉,想不出的反差萌。

唐雲淨忍笑:“你在做什麽?”

“我在比較這兩盤菜哪個先下鍋更好。”駱江行躲開他的視線,說。

唐雲淨換了身居家休閑裝,淺米色襯的他臉色發白,很是溫軟:“那你比較出來了嗎?”

“我覺得兩個都炒了更好,你不是都喜歡吃嗎?”駱江行裝作不在意的問,眼神裏的小慌亂差點跳出來,要不是轉身夠快,駱江行懷疑都讓他看見了。

唐雲淨當然看見了,沒說出來而已:“你今晚準備這麽多菜,确定咱兩能吃完嗎?”

“少吃飯多吃菜,我兩的飯量是可以的。今晚能喝點酒嗎?”駱江行問。

唐雲淨今天辦成件大事,感覺心情不錯,相信從這開始,事情就會變得越來越順,喝點酒倒也沒事,今晚早點睡就是,他點點頭,走到駱江行身邊,拉開冰箱往裏面看:“我記得有酒,之前在芝城超市裏買的。”

“喝點別的,看見那抽屜裏面的黑色瓶子了嗎?”駱江行揚眉,眼睛裏都是那瓶酒,看見他的手抓到了瓶子,聲音裏有着愉悅,“這是我前幾天從德盧帶回來的。水雲島新進的配酒,配肉類喝別有一番滋味。”

這吹得神乎其神,唐雲淨将信将疑拿起來,試圖擰開瓶蓋。這塞的挺緊,不太容易弄得開。

駱江行不自覺靠過來,胸膛貼着唐雲淨的後背,伸長手去拿冰箱上面的東西:“你這麽開肯定不行,光看你這手勢就知道你不經常喝酒,這種木制瓶塞,肯定要用開瓶器。你不用,怎麽……”

駱江行說着拿到開瓶器低頭和他說話,一低頭就對上唐雲淨扭過頭來的臉,近距離顏值暴擊,讓駱江行愣住了。

被直接圈在冰箱和駱江行懷裏的唐雲淨,面不改色仰視對方,眼神很幹淨,裏面倒影着駱江行低頭看過來的英俊面孔,對方的眼神是無措和舍不得,再有就是他的臉。

唐雲淨沒有亂動,也沒有說話,靜靜凝視着駱江行。

還是駱江行反應過來,把開瓶器往他懷裏一塞,跟說的話燙嘴似的:“我要炒菜了,你拿着這個,研究下怎麽開吧。對了,這酒度數應該不高,口感很好,你打開了,可以先嘗嘗。等喝完了給我反饋,我好确定要不要定。”

唐雲淨很冷靜:“好,我先上閣樓研究怎麽開,等會下來端菜。”

駱江行胡亂點頭,等唐雲淨抱着酒走後,駱江行憋在心裏的一大口氣才放松了,還好還好,他走了。

因為駱江行過于緊張,壓根沒發現鎮定的唐雲淨走出去的時候用的是同手同腳。

唐雲淨離開廚房,捂着胸口才感覺好受很多,他摸摸滾燙的耳垂,真是要命。剛那麽近距離的看駱江行,頂着那雙漂亮的星眸,他能維持住表情,都是拜今天剛在孟襄前面演過戲的恩賜,才讓他穩住了。

要是換作之前,很可能他會下意識反應把駱江行給推出去。那就會讓兩個人接下來相處時光變得不那麽開心了。

他又摸摸耳朵,熱度還沒下去,暫時不方便去廚房端菜,否則肯定會被看見。

先想想怎麽打開這瓶酒吧。

唐雲淨家裏開餐廳的,從小耳讀目染,不可能連瓶酒都不知道怎麽開,他想到剛才駱江行的表情,沒忍住笑了。

開瓶器這類東西,他還是很經常用的。

為防止剛才的謊言被人拆穿,他故意用不娴熟的手法開了酒,木塞上面都是坑坑窪窪的痕跡,一看就知道使用開瓶器的人是個新手,不太會用這東西。

唐雲淨對自己的傑作很滿意,又算了下駱江行炒菜速度,感覺差不多了,這才放下酒瓶,帶着傑西卡往樓下走。

傑西卡身為一只貓,多數時候都像個快成了精的人,喜歡在家裏跑上跑下,跟前跟後。

看見什麽新奇的,都要上來湊湊熱鬧,剛才那瓶酒喝了一點,這會兒正亢奮着呢。

将将到廚房門口,傑西卡一下子跳進去抱住駱江行的腿,嗷嗚個不停。

唐雲淨詫異:“這是它趁我不在新學會的技能嗎?”

駱江行早就習慣了,一手掂鍋,一手掌勺:“它對我的褲子情有獨鐘,已經連續毀壞了我好幾條了。再這麽下去,你就得借褲子給我穿。”

“也不是不行,你要是真需要,回頭找我。我不僅借給你,還能帶你去買,如果你有需要的話。”唐雲淨看見第一盤出爐的菜,青椒炒肉絲,樸實還好吃,關鍵是下酒菜。

駱江行關火盛菜,一條腿翹起來蹭蹭傑西卡,看他一眼:“你還挺大方,只給買褲子?”

“那你還想讓我給你買什麽?”唐雲淨問。

駱江行唇角一翹,視線在他腰腹那塊打了個轉,轉回頭去繼續炒菜:“啊,要不你看着來?只要你肯買,我就肯穿。”

唐雲淨讓剛那跟流氓似的暗示眼神掃一下,渾身都起雞皮疙瘩,整個人好似被拎到大中午的烈陽下面暴曬了下,熱烘烘的。

這人真是……

“快點端走,我這馬上又出鍋了,你再繼續耽誤下去,就端不過來。”駱江行耳朵尖紅紅的,聲音裏包含拘束的趕人。

唐雲淨以往不知道自己喜歡細細琢磨別人的小動作,今天逗弄駱江行兩次,這才發現趣味所在,深深覺得以後大概無聊時候又多了件打發的事。腦子裏想什麽,并不耽誤他端菜走人。

駱江行的炒菜速度一向很快,晚上七點半,風停雨消,天地間蛙聲一片,夜景美如畫。

兩人圍桌而坐,桌子上全是菜,根本沒上飯的意思。

駱江行拿過酒瓶,為兩人倒酒:“傑西卡就是喝這個喝醉了?”

唐雲淨看眼趴在椅子上睡得呼呼大睡的傑西卡,嘆了口氣:“一個沒留神上來偷喝。我現在懷疑你說的這酒不醉人,是真是假。”

駱江行抿了口:“沒太大感覺,我酒量也一般,這個我是真喝不醉。”

唐雲淨跟着喝了一口:“那你酒量可能比我好。”

駱江行一聽這話,趕緊給他夾菜:“那你別光喝酒,還是多吃點菜。”

“你不想知道我在這種情況喝醉會做什麽嗎?”唐雲淨語含誘惑的問。

作者有話要說:  駱江行:反正不是想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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