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探索ing01. (1)

駱江行不敢置信的擡手摸了下, 熱的,鮮豔的,是他的鼻血。

駱江行随即想到剛才的畫面, 他其實就是想了下唐雲淨不穿衣服的樣子, 怎麽還流上鼻血了?

不能讓唐雲淨知道。

“你換好了嗎?”他聽見自己底氣不是那麽足的問, 透着很多的心虛。

唐雲淨剛套上褲子, 毛衣被抓在手裏,聞言擡頭看過去,或許駱江行自己都忘記面前正對着的是一面玻璃,能将他所有表情映照清楚。唐雲淨盯着他的臉看了會兒,若無其事地問:“怎麽了?”

“我突然想起有件事要吩咐宮桔去辦,非常重要。”駱江行特意強調了這件事的重要性, 就是為在他發現自己流鼻血前脫身。這種背對着聽聲音腦補流鼻血的事實在太丢臉, 駱江行自認丢不起那人。

唐雲淨穿上外套,沒急着穿襪子,往駱江行那邊走過去,車廂內鋪着毛毯, 倒也不覺得冷。

等玻璃上面的畫面越發清晰, 唐雲淨看清駱江行臉上的慘狀, 驀然輕笑:“什麽重要的事,問他怎麽快速止住鼻血?”

駱江行猛地擡頭,和映照在玻璃上面的唐雲淨來了個照面。

駱江行:……

失算。

橫豎都被人看見了, 駱江行豁出去了,倏然轉身:“過來的太匆忙, 我都忘了自己容易過敏的體質,對着地方水土不服,這才流鼻血的。”

“是嗎?”唐雲淨又往前走了一步。

兩人相隔不到半步距離, 能讓駱江行看清他眼底的戲谑,也更能看清他這張臉帶來的天然殺傷力,真是過于優秀的一張臉。駱江行深深陷在他的眼神裏面,有片刻想吻上去的沖動,也僅是一瞬,回過神來的駱江行後退一步,後背貼在玻璃上面,根本無路可退,前面,唐雲淨又逼近了一步。

盡管唐雲淨的身高在駱江行面前真的占據不到什麽優勢,但仍然不妨礙他将人壁咚在牆,尤其駱江行的表情有那麽瞬間的小媳婦,看着就很好欺負。

唐雲淨的臉色依舊蒼白,透着些許疲憊,但他的眼睛很亮,指尖也有溫度,是沾染松香味的溫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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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手指落在駱江行上唇位置,那是他的鼻血停在地方,輕輕地,一擦。

駱江行心跳加快,感覺心裏面像有個被關上很多天即将釋放的哈士奇,興奮地要毀滅掉一切。

唐雲淨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麽,駱江行流的鼻血并不重要,他這一抹只擦掉部分,不過他的本意也不是真正要幫駱江行擦幹淨,而是……

他的指尖順着上唇,狀似無意劃過唇縫再到下唇,再收回來到面前,像是很認真再看。

“行哥,撒謊呢,你這是上火了吧?”

駱江行就快要關不住內心那只哈士奇了,聞言傻乎乎地:“可能是上火吧。”

唐雲淨垂眸翹起唇角笑了,再擡眸似笑非笑:“老實承認是因為我流鼻血的,就那麽難嗎?”

駱江行的腦袋轟得一下糊塗了,說是天崩地裂也不為過,他怎麽知道的?

不是,他從哪裏知道我是因為他流鼻血的?

駱江行亂成一窩粥,都不知道該怎麽面對他,眼神閃爍,轉開臉有點想逃開,這事兒太丢人,不能再繼續逗留下去。

剛擡腿想走,就被早有預料得唐雲淨鎮壓住了,對方期身上來,語氣壓得極低:“行哥,你在怕什麽?”

駱江行心想,我有什麽好怕的?

不,有。

“我在怕你玩我。”駱江行說。

唐雲淨愣了下,大概是沒懂這句話的意思。

駱江行說完這句話,再看兩人此時的姿勢,腦海蹦出一個解決辦法來,他趁唐雲淨發愣時,低頭極快如蜻蜓點水般在唐雲淨唇上碰了下,然後火速撤離,留下唐雲淨捂着唇震驚在原地。

等等。

剛才他是被駱江行給親了?

速度太快,過程太短暫,太過純潔的一個吻,讓唐雲淨根本不敢相信,他扭頭看駱江行消失的門口,恍然想,那不會是他錯覺吧?

很快逃跑的駱江行回來了,神态鎮定,耳朵尖爆紅,走到還在原地的唐雲淨面前。

唐雲淨:?

駱江行指指他光着的腳:“穿襪子。”

唐雲淨神色詭異,親完他就跑,這不到兩分鐘又回來了,盯着他讓他穿鞋,這是什麽操作?

他稀裏糊塗坐下,剛拿過襪子打算穿,就被駱江行接手,對方單膝跪地,将他的腳放在膝蓋上,大手輕輕地在他腳掌心摸了兩下,像是擦掉不幹淨的東西,這才将襪子套上。

唐雲淨兀自盯着唐雲淨動作出神,好半晌才問:“你剛跑什麽?”

駱江行手勢一頓,低下頭不讓他看見自己的表情,含混道:“沒,沒什麽。”

“你看着我再說一遍。”唐雲淨動動腳,他的腳和普通男生的不同,形狀類似鐮刀,瘦長,是穿鞋很好看的那種,握在手裏也不會覺得很寬大,剛駱江行是握着的,他一動,就像是腳背在蹭掌心。

駱江行擡眸看了他一眼,低頭繼續套襪子:“那你覺得我當時應該怎麽做更合适?”

“我不是你。”唐雲淨收回腳,盤腿坐在沙發上,他是沒辦法将自己比做駱江行去想當時那種情況對方會怎麽做,因為他自己都有點不知所措。

下一秒他就聽見駱江行問:“那要是你,你覺得怎麽做更合适?”

唐雲淨:……

這人肯定會讀心術!

他揉揉額角,開玩笑道:“沒有舊景重現,光憑想象,我想象不出來。”

駱江行不知道因為這句話想到什麽地方去了,猛地起身将他推倒在沙發上。

事情發生得太突然,唐雲淨都沒反應過來,躺在沙發上望着上方的駱江行,他問:“你幹嘛?”

話音剛落,駱江行的臉在他面前放大,唇上炙熱而屬于另一個的氣息襲來。

相較于前面那個單純的蜻蜓點水,這個就要顯得很适合他們這個年紀該有的深度。

一吻結束,兩個人的臉頰都是紅的,駱江行是羞恥心爆棚導致的,唐雲淨則是被不會換氣憋得。

唐雲淨身體有點軟,喘氣:“我現在知道該怎麽做了。”

駱江行還處在害羞的個人世界裏,完全沒聽懂他這話什麽意思,眼中有着茫然。

唐雲淨笑了笑,一手攀在駱江行肩膀上,一手按着沙發,全身用力交換兩人位置。這次輪到唐雲淨在上,他跨坐在駱江行身上,俯身拍拍對方嫣紅的小臉蛋,輕笑:“我的做法就是還回去。”

駱江行:!

這個吻比前兩次來的更猛烈,唐雲淨身為學霸,學習能力極強,駱江行在他唇上的那套被他完美複制還了回去。

半小時不到,兩個人親了三次,這進展未免太快了些,明明什麽都沒說清楚。

車廂裏一片靜谧,兩個人各自占着沙發的一端,誰也沒有先開口,只有偶爾的眼神交彙,還是非常短暫的,眼神碰撞不到一秒,又都默契的挪開,心理活動七上八下。

唐雲淨咬着手指,有點弄不懂駱江行的想法,平白無故被他親了三次,難道就不想要個說法?

還是說駱江行把這三次當做是在切磋吻技呢?應該不會吧。駱江行不是這種人。

該不會是在害羞吧?

唐雲淨想到這個可能,伸手遮住唇角的笑容,是了,在以往的親密接觸裏,有時候的駱江行就是容易比他害羞。

唐雲淨又看眼駱江行,這次發現點不一樣的,他家行哥的耳朵尖紅得像秋天裏挂在枝頭的軟柿子,連着脖頸也發紅,人确實在害羞。

那麽容易害羞的一個人,和他有來有往的親了三次。

唐雲淨忍不住笑了。

他一笑就惹得駱江行往這邊看,一看控制不住臉紅,說話都有點不利索:“你、你笑什麽?”

“我笑你可愛,你怎麽不和我說話?”唐雲淨扭頭看他。

被誇獎的駱江行臉紅更甚,深呼吸一口氣,像是在給自己打氣,敲敲沙發:“你就不覺得難為情嗎?”

“嗯?”唐雲淨疑惑。

駱江行字斟句酌:“就、就我們到底什麽關系還沒理清楚,先做了合作夥伴之外的事,這種感覺挺不好。”

唐雲淨心想,原來你還是在乎這個的,那就好說了。

唐雲淨好整以暇問:“那你打算怎麽辦?”

“什麽怎麽辦,接吻這種事又不是我一個人能完成的,也要聽聽你的想法。”駱江行說。

唐雲淨又笑了,眉目彎彎:“我現在比較想知道你的想法。”

“我不會和不喜歡的人做這種事。”駱江行說完就收回目光不看他。

唐雲淨起初是高興的,接着就有點不對勁,他想要的答案是更準确,而不是這種模棱兩可,不想将來因為這個吵架,唐雲淨現在就把事情敞開說:“不喜歡的另一個詞叫不讨厭,行哥,你對我無感啊,既然對我無感,為什麽還要主動親我?”

駱江行很驚訝,顯然沒想到在他心裏原來不喜歡還能這麽解釋,這根本是曲解了自己的意思,他張嘴:“我怎麽可能對你無感?對你無感,我會幫你做那麽多事,冒着生命危險從德盧跑過來找你?唐雲淨,說話要講良心啊,你不能、不能找借口否掉我的真心。”

唐雲淨在聊天方面只要不是特別想毒舌,就會變得很有耐心,他諄諄誘導:“哦?照你這麽說,你喜歡我啊?”

駱江行臉上空白那麽幾秒,像是釋然也像是看開了,他張張嘴:“啊,是吧,我喜歡你。”

唐雲淨如願聽見內心想聽的那句話,心理感受就好比被放在火上烤的螞蟻突然自由了,孤獨在路上行走的人突然有了同伴,能說任何秘密的戀人。他于這刻領悟到為什麽人會在意識到喜歡某個人的時候,非常渴望對方也喜歡他。

因為這種相互喜歡的感覺就像是磁鐵,相吸在一起的時候,有種別樣的心理滿足感。

有那麽個人能在你遇見困難想放棄的時候,作為最堅強的信念,支撐你走下去;在疲憊時候想到他,會不由自主渾身有力;更會在想到很多美好事情,就會想着和他分享。一種特別且不能被分享的獨占,這個人,只能喜歡他,也只能屬于他。

唐雲淨眉眼舒緩,繼而露出個輕快的笑容,他将兩人之間的距離拉近,微微仰頭看着駱江行:“那你想知道我的答案嗎?”

駱江行當然想知道,但他也害怕。

怕得到的不是自己想要的答案,他對唐雲淨的認知一直不夠清楚,有時也弄不懂對方在想什麽。

工作方面很容易猜,感情方面的小心思他怎麽都猜不中,不知是唐雲淨太複雜,還是他道行不夠高深。

在聽見唐雲淨這句問話的時候,他條件反射地捂住對方的嘴,近乎平靜又克制得給結果:“你還是別說了,你要知道我對你的喜歡不是一時興起,無論多久我都會在原地等着你。你不用現在給我答複,真的。等你真的想清楚了再告訴我也不遲。”

唐雲淨滿臉驚愕,他都做好表白的準備,怎麽駱江行反倒先沒自信起來了?

他扒拉了下駱江行的手,聲音随之洩露出來:“你先聽我說……”

飛梭好死不死在這時停下,他們到地方了。

駱江行逃一般離開,匆匆丢下一句:“先下來吧,我早讓他們請了醫生,給你檢查檢查。”

唐雲淨:……

慫包!

醫生給唐雲淨檢查的時候,駱江行在外面等着,神游在外。

他不斷回想唐雲淨當時想說什麽呢,看那不太正經的樣子,是不是要調笑兩句,然後問他是不是開玩笑?

還是要和他敞開心扉的談真心,告訴他,他也喜歡他?

不會的,唐雲淨要是真喜歡他,怎麽可能會在平時生活裏沒流露出點苗頭來?肯定是他癡心妄想。

現在的駱江行後悔,非常後悔,當時就不該因為害怕聽見不是理想答案,沖動的不給人說話機會,還非常狼狽的落荒而逃。

駱江行用手背蹭了蹭額頭,他什麽時候也幹出這麽慫的事來?

不能讓沈巡他們知道。

得找個機會再讓唐雲淨說說,他現在抓心撓肺的想知道,一想到剛才錯過的好機會,駱江行捶足頓胸,自作孽不可活!

唐雲淨多天來的堅持鍛煉給了他回饋,身體沒有太大問題,醫生要他多注意換季穿衣問題,避免感冒。唐雲淨一一答應了。

離開房間前,他透過門上的玻璃窗看見等在那邊時而懊惱時而低落的駱江行,心裏冷笑一聲,給你那麽好的機會,偏偏不讓我把真話說出來,那這話你也就別想輕松聽見,不将你撩得死去活來,我不姓唐!

唐雲淨敲定主意,拉開門走出去,那邊的駱江行像聞到味兒一下子扭頭看過來。

“醫生怎麽說?有沒有事,需不需要卧床休息?如果這裏醫療設施不夠好,我現在就帶你回德盧,讓宮桔那邊安排醫院,從頭到尾再查一遍。”

駱江行的焦急不似作假,語氣裏也有很多擔憂。

唐雲淨心想:你現在怎麽那麽急,要是能把這份急切分出來一半到想知道我心思上面,也不至于還是個單身狗!

唐雲淨面無表情:“沒有,我很健康,好吃好喝睡一晚,明天就沒事了。注意換季別感冒就行。”

駱江行放心了:“先回德盧吧。”

“這邊的爛攤子你不想辦法收拾收拾?”唐雲淨問。

駱江行嘆了口氣:“都是老問題,我想早點收拾出來也得有那個時間。華捷西河的難處不是一朝一夕能解決的,我已經讓隔壁的兩個省盡量來救援,物質方面會源源不斷送過來。滞留在這的外來旅游人員,市長已經在着手安排處理,等水位下去,會把人安全送回去。”

唐雲淨:“治标不治本。”

駱江行也知道想徹底杜絕這類災害的發生是要從源頭解決,但這地方的特殊地理位置注定它不會太過平凡的日子。

如果想讓這裏的人不受這種危難,讓他們移民是最好選擇。

要人離開生活多年的地方,非常不人道。

駱江行:“我會在這邊多待幾天,了解下這邊情況,讓管理處那邊給個解決辦法,在不讓這些人搬家的前提下,必須保證人民群衆的利益。每年都來這麽一下,損失太嚴重。”

唐雲淨自認是個外人,不方便插手這方面的事。

“我……”

“你就先回去,家裏的奧斯卡和傑西卡交給宮桔養,你還能不知道你那貓什麽脾氣?差點給人臉撓花了。”駱江行打斷道。

這是他今天第二次不讓自己說完整話了。

唐雲淨心裏老大不快,陰沉沉盯着他:“行,我能回去,但你要答應我件事。”

駱江行被盯得莫名有着非常大壓力,僵直後背不退縮道:“你說。”

“注意安全,每天和我報個平安。”唐雲淨說,他不想到時候他回去了,沒過多久又匆匆跑過來找人。

他知道駱江行很穩重,再穩重也抵抗不住洪澇的沖擊,他希望駱江行在關鍵時候能因為記得他多些謹慎。

駱江行舉雙手作保證,唐雲淨勉強信了他的鬼話。

于是這話都沒說清楚的兩人短暫見面,互相攪亂心神後又各奔東西。

将人送走,駱江行高度緊張的精神狀态随之解除警報狀态,沒有唐雲淨在身邊,他能更好思考問題,也更容易集中精神做事,他神色微整,終于做回大權在握,不見慌亂的領導者模樣,對身邊人吩咐:“把華捷西河這幾年的財務報表拿給我。”

唐雲淨回到德盧是宮桔來接的,身邊跟着鬧騰人的一貓一狗,見宮桔不複往日幹淨整潔的衣着,唐雲淨忍笑道:“對不住,讓你幫忙照看這兩不讓人省心的貨。”

宮桔見熱情圍着他打轉的貓狗,終于有種活過來的感覺:“還好你回來了。”

“它兩太能鬧了,給你添麻煩了。”唐雲淨揉揉奧斯卡的腦袋,又捏捏傑西卡的脖子,一貓一狗頓時老實依偎在他身邊。

宮桔眼中有着豔羨:“我還以為它兩跟誰都是苦大深仇,現在來看是我和它們沒緣分。”

唐雲淨笑了笑:“不是,主要見得少,相處段時間就好了。貓狗對陌生人天生會有警惕心,它兩和你不太親近是時間問題。”

宮桔按照駱江行的意思,要先送他回閱江,車子駛上主幹道,宮桔才說:“我生來沒什麽動物緣,都習慣了。它兩能和我待一天,沒對我動嘴動爪子,都是夠給我面子的。”

唐雲淨:“主要是你太繃着,貓狗喜歡輕快氛圍,太嚴肅會讓它們緊張不安,那種情緒很不好。”

宮桔露出一臉受教的表情。

唐雲淨話說的點到為止,見兩邊是熟悉的風景,他問:“你親自送我回閱江?”

“不算是,我順便去芝城辦點事。孟氏集團工廠和工人有點小問題,鬧到我這來了。”宮桔說。

唐雲淨一聽說是孟氏集團的事,難免要多嘴問兩句:“不嚴重吧?”

宮桔:“不嚴重,這次是工人做錯事了,偷偷把廠裏産品拿出來賣,侵犯孟氏集團的利益。他那邊想幹脆把人解雇了,是那個工人死不悔改。”

唐雲淨點點頭,不再追問,孟氏集團估計也沒想到這麽件小事都能鬧到駱江行那邊去,想來也是頭疼至極。

唐雲淨進家門感覺時間像過去很久一樣,魚缸裏面的兩只王八看見人都下意識往前面飄。

傑西卡和奧斯卡下車進院子,撒歡跑起來,唐雲淨覺得宮桔不招這兩喜歡的原因大部分可能因為沒能提供個大地方,他先給兩只王八喂了食,又在家裏四處走一圈。

可能從他離開家,駱江行也沒那麽多時間回來過,家裏多少有點灰塵。

他上樓換了身居家衣服,開啓清掃機器人,拿着抹布打掃家裏面。

全息屏開着,切到專門報道華捷西河情況的頻道,他邊打掃邊聽,上面有報告說星球管理者坐鎮,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調動全市資源,抗洪救援,一個沒落下,另一邊管理者助理說,已經在想辦法洩洪,望廣大市民不要太擔心。

唐雲淨沒過分關注,魚塘和蝦塘的事,夠他忙挺久。

這天他突然接到蔡松松的電話,簡單寒暄之後,蔡松松點明打電話的用意。

“是這樣的,靳先生,我推算您上次買的蝦苗已經養大可以出貨了,不知道這接下來的新蝦苗你要不要訂購一批試試?好多老客戶都說不錯,比之前出售給你的那批還要優秀。”

雖然華捷西河那邊遭受洪澇災害,但是唐雲淨和阮明傑聯系過了,對方說能按時出貨,他們的養殖場地不在那邊,不會受災害影響,他依舊可以約定時間出貨。并不會影響到他的生意。

這麽一來,唐雲淨對蔡松松的請求變得不那麽熱切,該有的禮貌還是沒落下。

“抱歉啊,我最近可能不太需要你們公司的蝦苗,還麻煩你打個電話過來問,真是不好意思。”

蔡松松顯然身經百戰,半點沒意外。

“靳先生是對我們的産品哪裏不滿意嗎?還是說我哪裏服務讓靳先生不喜歡,你有問題可以和我說的,我會盡量和公司反應,咱們公司還是很看重顧客意見,只要你提了,我們就會重視起來。”

唐雲淨不想繼續和他們合作,歸根結底還是自己的問題,看蔡松松這麽真情實感,他說:“沒有,你們的産品很好,是我自己的問題。”

顧客都說是自己的問題,繼續追問下去,只會讓人覺得厭煩,蔡松松私以為他們産品要是真的很好,唐雲淨遲早會浪子回頭,那現在沒必要打破砂鍋問到底,便說:“好吧,那我就不打擾靳先生了,如果未來還會有需要,請聯系我,我會為你提供最優質的服務。”

“好,再見。”唐雲淨禮貌道。

可能蔡松松不覺得緣盡于此,實際上在唐雲淨動身前往華捷西河的時候,他們就注定不會再有合作機會。

挂斷電話,剛好五點半,差不多又要到駱江行向他報平安的時候了,唐雲淨蹬蹬蹬跑上樓,打算換身好看的衣服,窩在他身邊的貓狗不明所以,蹦蹦跳跳跟上去,被主人毫不留情關在門外。

駱江行神态疲憊,穿着的衣服看着也不像前幾天那麽周整,許是忙到沒時間換。

駱江行癱在沙發上,撐着臉頰看他:“這是從哪參加宴席剛回來?”

唐雲淨低頭看自己這身裝扮,白襯衫,黑色西裝褲,哪裏像正裝?

他笑:“故意打趣我呢?”

“和我相比,你可不是去參加宴席回來?”駱江行靠近鏡頭,讓他看清自己袖子上面的髒處,也不知道這人在哪忙的,袖子黑兮兮還沾着泥巴,臉上靠近下巴的地方還有沒洗幹淨的泥巴印。

唐雲淨心裏一酸,這次要不是因為他,駱江行嬌生慣養的大少爺何苦落得在水裏摸打滾爬的地步?更不會從德盧跑到遠在千裏之外的華捷西河去。

“你還有多久回來?”

駱江行揉揉眉心,稍有愧疚道:“可能要對你食言了,沒個十天半個月回不去,這邊情況遠比我想想中的要複雜難纏,不徹底解決,以後還會有更多的麻煩。今年我過來了,那就幹脆解決,免得以後還會因為洪澇的問題,造成這麽嚴重的損失。”

唐雲淨有所預料:“沒關系,你忙你的,我這邊也有很多事情,你回來我也不見得有時間天天和你待一起。”

“你這麽說大大減弱我想回去的期盼。”駱江行幽幽說,“是不是在心裏很不想我回去?”

“看你自己的意思,我怎麽想的很重要?”他問。

駱江行心想,我喜歡你這種事都承認了,這種話還有什麽不敢說的?

“當然重要,你要說想每天看見我,吃我做的菜,我盡量在一個星期內解決這的事,那時風雨歇,我就回去了。”

唐雲淨總覺得他把自己當小孩子哄騙了,忍笑道:“那別了,我一個人在家也挺好的。”

“你。”駱江行當即氣鼓鼓,不舍得挂視頻,就轉過臉氣鼓鼓不看他,半天憋出一句話,“你就不想我?”

唐雲淨稍稍挪動,讓自己離鏡頭更近點,能讓駱江行看清他臉上表情。

但在駱江行眼裏,能看見的不止是他的表情,還有他對着鏡頭微敞開的領口,裏面風光無限,駱江行眸光迷離片刻。

“你真想知道,就回來當面問我,這種看得見又摸不着的回答,對你真的管用?我還不知道原來你喜歡口嗨啊。”

駱江行嗓音有點不對,似比先前要低了一些:“好,那我們有約在前,我當面問你,你要說我想聽的答案。”

“這還要求上了。”唐雲淨笑了下,“倒也不是什麽大問題,我等你。”

駱江行表情一下子變了,明媚起來:“乖乖等着,我很快回來。”

唐雲淨看他神采飛揚的眉眼,到底沒忍住,低聲笑起來,怎麽看都特別像家裏奧斯卡得到想吃狗糧的高興表情,說不出的有趣。

唐雲淨很忙,忙得腳不沾地,期間還是能抽出時間關注華捷西河那邊的情況。

不知不覺過去七天後,唐雲淨恍然想起來某個人說他努力一下七天能回來的事,心裏不知怎麽多了點期待。

可一看見網上報道的華捷西河新聞,又覺得駱江行想提前回來幾乎不可能,那邊事情還是很多,以駱江行的性格,不可能丢下個爛攤子,就為一句承諾跑回來。

唐雲淨也不希望駱江行那麽做,太不負責任了。

他回到家裏面,面對一貓一狗,沒有多出來的那個人時,心裏多少有點失落,更多的是對駱江行這個人的信賴,腳踏實地做事更好。

然而第二天,他在家裏廚房看見昨天沒出現的男人,幹瞪眼半天:“你怎麽回來了?”

這冷不丁一出聲,差點兒讓駱江行把鍋打翻了,炒菜太專注,沒注意到外面有人進來。

“那邊事情告一段落,沒有需要我親自坐鎮的地方,我就回來了。”

唐雲淨記得新聞不是這麽說的:“你該不會是因為想提前回來故意和我這麽說的吧?”

駱江行盛菜出鍋:“你怎麽能這麽想我?我是那種人嗎?我帶領團隊做了三天三夜的方案,終于做完,只要市長稍微長點腦子,按照我給的方案做,不出一年,華捷西河就不會再遭受這種災難。”

唐雲淨狐疑:“你給人家出了什麽主意?”

“你先把菜端出去,邊吃邊聊不好嗎?”駱江行問,神情還有幾分幽怨,“你對那比對我還要上心。”

唐雲淨端菜走人:“哪有,我是擔心你回來連床都沒睡就又回去了。”

駱江行神态一轉,又好了:“不可能,他們要是連基本操作都做不到,不如我從德盧重新調個團隊過去,專門運營華捷西河,還要市長做什麽。”

唐雲淨放下菜碟,到欄杆邊看見還在廚房裏忙碌的駱江行,今晚天上沒有月亮,黑沉沉的,駱江行的影子在地上随心情很好的主人跳動,他輕笑了下,能回來,駱江行是真的很高興啊。

吃到晚飯的兩人都露出圓滿表情,駱江行在那邊好幾天忙的連睡覺時間都沒有,吃飯都争分奪秒,現在好不容易回家,又是和他一起吃,心境自然不同。

沒有駱江行在的幾天,唐雲淨都是随便煮點東西吃,打發自己,也是這時,唐雲淨才發現原來兩個人生活真的比一個人要有意思,他習慣有駱江行的日子,沒人在身邊,總覺得少了點東西。

現在人在身邊,他吃着駱江行做的飯,心感到無比寧靜,像是回到最适合的港灣。

他覺得自己今晚也能睡個好覺了。

駱江行吃晚飯還順手收走碗給洗了,換做以前,他是只做飯不洗碗,今天難得破例,弄得唐雲淨破有些不适應,晃着腳丫子坐在欄杆邊扒拉着往下看,想看看駱江行的影子這會兒又會怎麽跳。

出乎他意料,駱江行的影子很安靜,安靜到要不是他看見時不時有手伸過去放碗的動作,都要懷疑他看的是個剪影。

難道說吃個飯的功夫,駱江行心情又不好了?

唐雲淨捏捏下巴,貌似吃飯時候也沒發生什麽惹人不快的事,他也沒有說戳人心窩子的話,駱江行怎麽不高興了呢?

唐雲淨百思不得其解,片刻後,他眼睛亮了下,偷偷摸到樓下,伸頭看眼廚房,駱江行背對着他洗碗,沒有發現他。

這才回到客廳裏翻找自己要的東西,天氣轉涼,買回來的很多酒不再放進冰箱裏,而是放在客廳裏的酒架上面,他挑了瓶酒精度最高的,撬開一口氣喝了大半瓶。

唐雲淨晃晃腦袋,眼前有重影,這酒不愧是63°的白酒,比所謂感冒靈見效快多了。

看不清楚路,唐雲淨完全是摸着牆重新爬上二樓的,窩在吊籃裏面,費勁得想等會該怎麽找駱江行說話。

他之所以喝醉,是想等會找人談話時候,讓人覺得他不清醒,更好敞開心扉。

駱江行這個人有時候別扭,很多話當着清醒的他面,說不出來。

唐雲淨捂着腦袋,得,他為了讓駱江行說真話也是豁出去了,有點憨啊,他啧了聲,現在才覺得一時沖動有多愚蠢。

可惜來不及了,這蠢事他都幹完了。

唐雲淨暈的不行,閉上眼睛想休息一會兒,卻在這時聽見要命的腳步聲。

哦豁,駱江行洗好碗上來了。

他要說什麽來着?

唐雲淨絞盡腦汁的想了好一會兒,懊惱的發現把剛才想好的借口又忘了。

唐雲淨:……

啊,殺了我吧。

他害怕郁悶的駱江行不會說話,實則這人一上來,像條狗似的四處聞聞,最終走到他面前,陰沉着臉皺眉問:“你怎麽喝那麽多酒?”

唐雲淨暈乎乎的想,他和我說話了,我要說點什麽?

“我覺得你不高興。”

駱江行的表情像見到鬼:“我不高興,你喝什麽酒?這不應該是我做的事,借酒澆愁?”

唐雲淨張口,先打了個酒嗝,那濃烈的酒精味熏得駱江行直皺眉:“你這是趁我洗碗喝了多少?”

“沒喝多少。”唐雲淨說着比了個九,“也就大半瓶吧。”

駱江行:“……你喝大半瓶,比個九做什麽?”

唐雲淨把手舉到面前,費勁得看了半天,眼睛特別亮又很純淨的問:“我比的是九嗎?我以為是五呢,你別動,晃得我眼暈。”

唐雲淨雙手捧住駱江行的臉,低聲道:“你剛為什麽不高興?是不是今天你回來,我沒有表現的很開心,反應平平,讓你覺得自己在我這沒存在感,有你沒你都一樣?”

駱江行輕輕挑眉,覺得今晚這個小酒鬼有點不同,話格外多:“原來在你心裏,我沒有存在感,有我沒我都一樣?”

唐雲淨一只手在他臉上,一只手東搖西晃:“這是你以為的。”

“那實際上是什麽?”駱江行輕聲問,他嗓音微低,輕聲的時候特別像貼在人耳邊溫柔詢問。

唐雲淨揉揉耳朵,露出個傻兮兮的笑容:“這個啊,你真的特別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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