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顧骁要在南城待三天左右, 他只能停這麽短,然後就要奔赴最後一場,緊接着就是要跟經紀人面對一場硬戰。

演唱會落幕, 屬于歌手顧骁的光環也會随之散去。

黎畫跟謝初瀾是在電話裏說這事,她似乎都能看到對方神情有多麽惋惜, “以後會少一個愛豆,但是會多一個好的演員。”

謝初瀾想了想,把話題扯遠了點,開始讨論今年的年假要去哪個地方玩。

“就你那三兩天的假, 你告訴我夠去哪?”黎畫笑:“你要能多幾天的話,我就能把時間給你空出來。”

“行啊。”謝初瀾應下:“那還不簡單,我直接跟陸總請, 一請一個準。”

“那倒是。”黎畫忽然想起另一件事來:“後天晚上有空嗎?一起去送送顧骁, 他要走了。”

謝初瀾怔愣了下。

後天——

手指攥緊了手機,幾秒後,又豁然松開,她話音一轉,笑嘻嘻應下:“好呀, 到時候謝煙餐廳見。”

挂斷電話,謝初瀾把自己丢進沙發裏, 沒開電影,直愣愣的看着白白的天花板。

心思不知要飄向哪。

手機響了下,是父親發來的轉賬通知。

【您已收款555555,請注意及時查收。】

下邊有備注:零花錢。

謝初瀾:......

望着那個數字, 她一陣沉默。

她才不會哭。

翌日周一,下午謝初瀾請了假去商場給顧骁挑禮物,逛了一圈都不知道該給他買什麽, 頂流缺什麽?

謝初瀾想不出來。

只怕他想要的是物質所不能給予的。

也不止一次聽黎畫跟她抱怨說,梁秋遲每隔幾天就開始神經兮兮的,偷摸的查她電話跟社交軟件,生怕顧骁對她賊心未死。

腦補了一下梁秋遲做這事時的小氣樣,笑得樂不可支。

顧骁是個很拎得清的人,不然也不會放手,還融入了黎畫的朋友圈。

逛了一下午,眼看着就要迎來落日,謝初瀾想起顧骁有收藏帽子的喜好,就先去五樓給他買了個帽子當小禮物。

坐電梯到三層,從外邊進來幾個年輕男女見到她時多看了幾眼。

幾個人還相互交換了一下眼神,謝初瀾沒往是認識的人那方面想。

她在南城人際交往就是那麽窄,根本沒有多餘認識的人。

到了一層,她順便還給陸庭斟買了件襯衣當作敲詐他的敲門磚。

壓根沒注意到那一行年輕男女在背後對她的指指點點。

等人走遠,棠于景才不屑地嗤笑:“就她?能比得上我姐?”

“誰知道呢,也許謝總想玩點新鮮的也說不準,戀愛誰還沒個疲憊期。”

“最近都沒怎麽見到棠好姐,她還因為前幾天生日的事心情不好嗎?”

“少說幾句吧你,沒人把你當啞巴。”

幾人哄笑而過,棠于景跟在他們最後走着,腦子裏想的卻是之前在棠好生日宴上謝蒼耀給她的難堪。

明明之前說好會來,棠好請了圈子裏一圈的小姐妹過來給她慶生,自然是打着謝蒼耀的名頭,對外講,是他們和好的第一次生日。

有多重要,不言而喻。

原本棠好打算的是,借這次生日會跟謝蒼耀确定好關系,這樣她所有的擔心都大可不必,她提前把消息放出去,請了周邊所有正在觀望的人。

謝蒼耀之前是答應好的,可生日那天人壓根沒來。

棠好找不到他,一場生日宴變成了她的公開處刑現場。

面子裏子,她都沒了。

成了名媛圈新一輪的談資。

棠于景的面子也自然掉在地上被人狠踩幾腳。

而這一切——

都是謝初瀾造成的。

男人止了步,幽幽開口:“我先走了,我姐還在家等着我呢。”

“行。”

“知道了。”

幾道嘻嘻哈哈的聲音一同傳來,棠于景順着剛才謝初瀾的方向快步走去。

謝初瀾沒有直接去車庫,在一層經過一家冰激淩店的時候走進去歇腳,外邊烏雲漫天,行人匆忙走過,快下雨了。

甜品總是要在心情不好的時候吃。

她要了帶堅果的口味,點了兩份,坐下來先吃自己這份。

算算時間,謝蒼耀應該要打電話過來了,她遲到了二十分鐘,應該已經是他的極限。

冰激淩吃了1/3,電話鈴聲跟瓢潑大雨一同如期而至。

“你在哪。”謝蒼耀壓着嗓音,他提前一個半小時過來,乘纜車上山,吹了快半個小時的冷風都沒見到她人影,心裏給她找了無數的理由。

天氣越來越差,越多的人往山下走,只有他,執拗地跟個二百五一樣等在原地。

“快下雨了,你還要多久才能過來?”男人說着,緊接着電話裏聽到“轟隆”一聲雷響。

“謝總。”謝初瀾忽然輕聲喊他,“我請你喝的西北風,滋味好受嗎?”

“忘了告訴你,不用客氣,等雨停了你就能下來。”她望向窗外,“我爸爸說我是個特別不能吃苦的人,不撞南牆不回頭這種事壓根就不會發生在我身上,因為我看到困難在前邊,我一定是跑的最快的那一個。”

“我知道你一定很不爽,可我等了你那麽多次,你等我一次又怎麽了?”謝初瀾笑着,眼淚都要出來了:“再見啦,謝總。”

“你敢!”某個被淋了一身的男人終于忍不住嘶吼:“你想結束?你別做夢了——你——”

話音未落,電話裏傳來幾聲忙音。

謝蒼耀再也沒了平日鎮定自若的模樣,他想下山,想見她,想挽留她!

可這一切都被工作人員一句輕飄飄地“不行,太危險”給擋了回來。

男人毫不顧形象地罵了句髒話,引得身旁一同躲雨的行人一陣圍觀。

而其中有個七八歲的小孩更是膽大地沖他做鬼臉。

他媽媽應該不在,更加肆無忌憚地調皮,拿了呲水槍噴在謝蒼耀身上。

他再也擠不出笑容,搶過他手裏的呲水槍反早他臉上一陣狂飙。

一大一小兩個身影四目相視。

終于——

小男孩“哇——”一聲哀嚎。跟雷聲閃電此起彼伏。

謝總:......

冰激淩沒吃完,謝初瀾就沒心情了,把他所有聯絡方式通通拉黑。

而做完這一切,從未有過的輕松緩緩襲來。

停車場裏,看到謝初瀾袅袅身影的那一刻,棠于景放心下來,跟着她一路走到停車位,謝初瀾低着頭在發消息,警覺心降低。

今天開的還是陸庭斟的車,剛才是周照給她發了消息,問她在哪。

謝初瀾邀請他一起去送顧骁,男人答應了,兩人互相開了定位後,說在謝煙餐廳見。

她手上拎的東西多,車鑰匙又藏在剛買的一支菜籃子裏,她找的時間久了點,沒注意到車窗上多了個影子。

棠于景悄聲走近,這種隐藏的威脅讓謝初瀾有了反應。

她回頭,跟他對視,良久,棠于景笑了聲:“蒼耀哥自從離開我姐,怎麽眼光都這麽差了。”

男人直視着她:“聊聊吧,我有東西想給你看。”

今晚的送別宴沒帶梁秋遲,是黎畫自己的小心思,托謝初瀾的福,大家現在對周照那張臉都是印象深刻,他跟着服務員一出現的時候,每個人都他的表情都是躍躍欲試。

想八卦,卻又覺得不好的那種神情。

黎畫招呼他過來坐,随口問道:“初初沒跟你一起過來嗎?”

“沒。”周照微愣,把帶給顧骁的酒遞過去,關切道:“她半小時之前跟我聯系過,還沒到嗎?”他低頭看手機,跟謝初瀾還連着位置互享,可他卻發現,她現在在的地方卻離這裏越來越遠。

男人擰着眉,然後指着上邊的一處拿給黎畫問:“她在這做什麽?”

這個問題還沒有得到答案,謝煙急匆匆從樓上跑下來,一臉緊繃地大喘氣:“黎畫姐——剛、南川哥給我打電話說他哥們看到初初跟一個男的去酒店了,他現在找不到我哥,我們怎麽辦?”她不會随便跟別人去酒店。

謝初瀾不喜歡住酒店,這一點是每個跟她熟的人都知道的事。

她十八歲那年曾經一個人歐洲打卡了五個月的特色酒店,從此一提酒店就想吐,她說太沒家的感覺了。

而現在,她又怎麽可能去打卡一個南城壓根沒特色的酒店?

黎畫緊張地站起來,腦袋飛快地想對策:“這樣,你跟周照去她定位那裏看看,我跟顧骁去找梁秋遲想辦法。”

“走吧。”

“好。”

兩輛車分別出發,周照把車速都飙到了120,仍然死死踩着剎車。

謝煙則一路拿着手機聯絡謝蒼耀,無人接聽。

謝初瀾覺得自己是瘋了才會好奇心發作,跟着他去酒店。

棠于景并沒有讓她上樓,而是讓她在咖啡廳等,他上樓取個東西才下來。

沒多久,一個平板扔在了謝初瀾懷裏,男人的話音随之落下。

“看看吧,說不定你能多了解他一點。”

平板打開,就已經自動播放界面。

裏邊是個小視頻,差不多有五分鐘左右,是個生日宴,一男一女被朋友包圍在中央,大家起哄讓男人把玫瑰花叼給女人。

謝蒼耀照做不誤。

後來擁吻、游戲,每一個畫面都刺激着她的感官。

謝初瀾面色淡淡,手指卻用力地摳着平板,他說他不喜歡特別熱鬧的地方,她居然還信了。

“看到了吧,這就是差距。”棠于景敲敲桌子:“他們在一起的每個節日紀念日都會過,我姐是作了點,可她到底是謝總初戀,初戀對他意味着什麽你不會不知道吧,更何況,我姐還給他流過一個孩子,你覺得他會怎麽樣?”

“你跟他分手是遲早的事,別覺得冤。”

謝初瀾不知道該說什麽,胸口發悶,喘不上氣。

她像一條被油悶了的魚,快窒息了。

拿了剛才的檸檬水喝了一大口,把平板丢回去,“跟我有關系?”

“要名分不是應該找謝總?找我一個路人甲做什麽。”

簡直好笑。

謝初瀾提着小包就要門外走,沒走兩步,停下來回過頭看他:“你姐能不能轉正就看她自己幾斤幾兩了。自己沒本事,別人再扶也沒用。”

走出大廳,一股雨後清香襲來。

謝初瀾站在門口抽煙,女士香煙,細細長長的一根夾在指尖,随後送入唇邊,無比誘惑。

她剛換了一種口味,裏邊薄荷成分比之前抽的要多,她不适應被嗆得直咳嗽,眼淚都出來了。

她沒注意一輛車停在跟前,随後車內男人快步下車朝她跑來,她怔楞之際,男人用力死死抱着她,謝初瀾能感覺到他在發抖。

“你這麽容易跟別人走,不怕遇到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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