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沈南川自然知道這話是往他心窩裏戳的。

他為謝初瀾失約而跟小男孩‘打架’進出警局的事, 已經成為梁秋遲跟他們每次聚會時的必講項。

聽後大家一樂,也算是他為聚會做出貢獻。

謝蒼耀沒說來不來,沈南川也不問, 一整晚就給他實時播報謝初瀾跟周照在現場的互動。

酒會是私人性質的,還有駐唱在, 謝初瀾多喝了幾杯就搶了人家主唱的工作,穿着一身搞定裙坐在高腳凳上,白皙的皮膚從側邊露出一小片美景,她拿鞋跟微微倚着地面不讓自己摔倒。

懷裏抱着吉他, 自彈自唱了一小段。

大家停了正在談論的話題,視線聚集在她身上。

圈子裏名媛們,誰沒幾個拿得出手的才藝, 但一上臺就變成一本正經的模樣, 或唱或跳都逃不開眼裏的那些企圖。

周照看的着了迷,情不自禁走到最前邊,拿起手機從鏡頭裏捕捉她的身影。

謝初瀾慵懶地随心唱,修長的指尖撥弄着琴弦,周照把自己想做了她手下的那幾根琴弦, 想象她像那般溫柔的撫摸自己。

想象太久,連他都開始期待有這麽一天。

謝初瀾只玩了一會兒就把場子還給了對方, 嬌笑着拍了下他的肩膀,随後跟周照一起出了會場,他們去了二樓的陽臺吹風。

看看夜景。

剛才無意間瞥到了一個讨厭的人,黎畫給她看過棠好那群小姐妹的照片, 其中就有着一個。

女人身上的香水味跟酒香結合在一起,周照給她拿了件外套,頭發被卡在裏邊很難受, 謝初瀾偏頭看看他,再指指頭發,擰着眉頭抱怨:“幫我拿出來,難受。”

“......”男人呼吸一置,心髒都覺得停了幾秒。

拿出來不是問題。

可拿出來就得先把手伸進去,會碰到她的皮膚,也會摸到她的頭發。

他半天沒動靜,謝初瀾忽地笑了,轉過身問他:“你是不是不敢?”

皎潔月色下,周照硬是被她看出了幾分心虛。

他走近她,把外套拿下來,又輕柔地把她的秀發握在手裏,放到她側邊肩膀,她發質很軟,周照動作很快,把外套又給她披好。

謝初瀾臉上帶着淺淺的笑意,忽地一只胳膊攀在他肩上,吐氣如蘭:“不是說喜歡我?還這麽紳士。”

“有時候女人喜歡被霸道一點的對待。”

“那不叫喜歡,那叫耍流氓。”周照定定看着她,思緒被她擰成了亂麻。

她是他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又怎麽舍得在她沒答應前就對她做什麽。

“你想撩我,就盡快給我名分,我就随便撩。”

周照說完,自己就先笑了。

他活這麽大,還是頭一次跟別人說這種話。

謝初瀾眼裏醉意迷蒙,指揮着周照給她去找鮮榨果汁,其實她沒醉,也沒打算再回會場,可她的包還在那,打算回去拿了就回房間休息。

回會場的路要經過一個很長的走廊,她沒想過會這麽巧的遇到謝蒼耀。

現實根本不給她機會考慮要不要過去打招呼這個問題。

她想的是,要不要考慮先躲起來,她在這段感情裏并沒做錯什麽,可謝蒼耀跟棠好一起站在她的對立面,仿佛無形的打臉。

她的潛意識逼自己更快地做了決定。

藏在了一個分叉通道的背面,離的挺近,他倆說話的聲音都能聽到不少。

謝蒼耀是在十五分鐘前到的,沈南川在門口接他,一進會場就被告知謝初瀾他們不知道去哪了。

沈南川被他盯得心裏發毛:“她又不是我老婆,我老關注她幹嗎?再說,你也沒說你要不要來對吧。”

解釋只顯蒼白。

謝初瀾是拿了陸庭斟的邀請卡過來的,他讓徐承去往這方面查,意外收獲,她現在住的那套公寓就是陸庭斟的房子。

在現場找了一圈沒找到人,打她電話也被拉黑,正想去外邊找的時候卻碰到棠好過來找他。

兩道身影站在一處,格外相配。

“你怎麽不提前跟我說你要來這種場合,我今晚沒開車,還想着能搭你的車。”棠好來的匆忙,接到閨蜜電話換了衣服就往過趕,妝也是臨時在車上畫的,眼線眼影被她塗得亂七八糟:“蒼耀,你們分手,還沒結束麽?”

“我知道分手需要一個過程,你可能一開始會不适應,可慢慢就好了,我們一開始在一起的時候你也是不适應的,對不對?”

棠好咬着唇,放慢聲音說着。

“其實我特別能理解她的感覺,知道你心裏一直都沒她,她鬧這麽久也正常,我沒有當母親的福氣,當初是想把孩子留下來的,可發現的晚,等我想留下的時候已經來不及。”棠好眼眶含淚:“你答應過我,會陪着我到我身體好轉,可我沒好,我一點都不好!”

“你別想她,我已經回來了。”

謝蒼耀擰眉看着她,正欲開口說話,一道突兀的男聲率先響起。

“謝初瀾,你在這幹嗎?謝總找你。”

來的人是沈南川,他從另一條路過來,老遠就看到一個女人百無聊賴的靠着牆,不知道在做什麽。

他喊了一聲,沒想到走到走廊裏會看到還有兩個人在。

這下尴尬了。

謝初瀾一陣無語,只能裝醉來脫身。

她踉跄着扶着牆,另一只手捂着胸口小聲道:“不好意思....我有點喝多了想吐,你們繼續,我先走了。”

不等她往反方向走兩步,身後一道人影追了過來,謝蒼耀壓着火氣,拽着她不讓她離開。

“你走什麽,我話還沒開始說。”

謝初瀾眼睛泛紅,順勢轉過身來望着他:“不用了吧。”

“你跟前女友還有話說嗎?通常我對前男友的态度都是希望給他買塊墓碑當做最後禮物的,但現在墓碑很貴,我也沒錢給你買。”

她手腕在他手心裏打轉,戴着的手鏈一直在磨她的皮膚,很疼。

兩相對峙不下,誰都不肯相讓半分。

半晌,謝初瀾覺得這麽下去也不是辦法,她放低了聲音,“謝總,以前我沒自知之明,所以才覺得即便你有過轟轟烈烈的初戀,我依然想着能跟她抗衡一下,在她面前,非得讓我難堪?不打算給我搭個臺階下?”

“我都不找你麻煩,你何必來找我的茬?”

恩恩愛愛,虧虧欠欠。

她都不要了。

她想試試能不能把謝蒼耀這個人從自己心裏挖去,就算連血帶肉,也想試試。

事情脫離了控制。

再不是解釋就能解釋的清楚。

謝蒼耀深吸了一口氣,手上的力氣減少了幾分,“你不想在這談,可以,那你得先跟我坦白,你跟你們陸總是什麽關系,他為什麽讓你去住他的房子?”

還有對她親昵的稱呼,她回國後的第一份工作就去了陸氏,是不是為了那個男人?

她到底身邊還有多少莺莺燕燕?

“也沒什麽,他喜歡我而已。”謝初瀾輕飄飄地說完,在他手心裏點了幾下,謝蒼耀沒回過神,手松了。

她沒了。

高跟鞋一聲聲落在耳朵裏,他的心空了一大片,忽然覺得自己喪失了追上去問清楚的勇氣。

她離開自己,照樣可以過得很好,而他呢?

想想最近每晚的失眠,謝蒼耀都沒忍心嘲笑自己。

享受了一個充實的周末,第二天一早周照開車回南城,他不知道的是謝初瀾之後幾天也是請過假的,律所事情很多,她也沒好意思再浪費他幾天時間陪自己玩。

之後的一周時間,周照都只是晚上才能跟她發一會微信。

也是互道晚安的節奏。

他好像從酒莊回來後就特別忙。

周三的時候,謝初瀾中午買了蛋糕跟咖啡去律所慰問,她買了不少,提前打了電話讓前同事何禮下來幫她。

在電梯裏的時候,何禮跟她吐槽起最近律所的事。

“都不知道那些客戶是不是有毛病,都簽合同了還要解約!之前簽約前把我們誇得天上有地下無,怎麽剛簽了合同就都要解約。”

南城律所不少,但有實力的也就那麽幾家,周照的這個算是匹黑馬。

自然也擋了不少人的道。

她疑惑地望着他,何禮又跟她說起從周照秘書那兒聽來的最新消息。

“周律中午沒在,他出去見一個人,你絕對想不到是誰!聽小白說是對方大佬主動找上門的。”何禮激動道。

“誰啊?”

“謝氏聽說過嗎?就跟陸氏差不多的那個。”何禮的眉毛極其搞笑,一說話連帶着眉毛也開始動:“謝蒼耀謝總。”

“之前有從客戶那邊露風出來說謝總想讓我們律所給他分公司做法律咨詢,開出的待遇可是不少,那幾家老牌的都想試試。”

謝初瀾看看他,忽然把所有東西都扔給他,神色緊繃:“知道他們在哪談嗎?”

“知道啊,就隔壁那家特別出名的頂層咖啡廳。诶,你去哪——你現在去了沒預約進不去的!”

無人回應。

作者有話要說:  陸庭斟:我就是個工具人。不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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