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棠好從月上出來, 她沒想到謝蒼耀會當真對她不念舊情,曾經的非她不可現在看來更多的只是熱戀時的沖動,她站在車旁, 情緒起起伏伏。

她好像完全不了解他。

更遑論控制。

他今天已然跟自己撕破臉,下次他未必會肯賣自己面子, 家族裏誰不知道她當年賭氣跟他提分手,閑言碎語已經快把她撕碎。

棠好心下不平,更對謝初瀾舊恨新仇一齊湧來。

普通的在人群堆裏一抓一大把的女人,居然能把謝蒼耀哄得要跟她劃清界限?

她怎麽會服氣?

從小都是在人尖裏挑男人, 跟謝蒼耀那種級別的男人談過,其他歪瓜裂棗又怎麽能入她的眼?

現在她只恨沒有早點聽棠于景的話,趁他還有情的時候多為自己争取一點。

棠好懊惱極了, 想着把棠于景趕緊找回來商量對策, 她把車門打開,身後一道聲音竄出來,男人笑道:“棠好?還真是你。”

顧幼庭站在她身後,笑眯眯地望着她:“剛從裏邊出來?”

“嗯。”棠好點了下頭,她以前跟着謝蒼耀一同見過他身邊的這些人, 其他幾個都很難接近,只有顧幼庭性格好, 且顧家跟她家還有生意上的往來,跟她也還能說得上幾句話:“我來看看蒼耀,他今天喝醉了。”

“沒事,睡醒就好了。”顧幼庭笑嘻嘻的, 臉上一點都看不出對她的讨厭,心底冷笑,謝蒼耀的酒量是個他都灌不醉, 除非他自己想。

他關切道:“你也想開點,天下男人那麽多,又不是只有他一個,而且你們的事已經過去很久了。”

棠好擡眼看着他,面露苦色,随後眼角居然擠出滴淚來:“我知道,都怪我當初不聽家裏的,如果我聽話就好了。”

顧幼庭沒吭聲,她說的該不會是當初家裏想安排他們倆相親的那事吧?

現在舊事重提又是什麽意思?

他心裏打着鼓,壞心思眨眨眼就來了,男人往前走了一步,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心疼道:“你有什麽困難都能來找我,我力所能及的一定幫。”

棠好沒把驚喜表現出來,只是溫婉地“嗯”了一聲後,就開車離開。

顧幼庭....

如果能讓他為自己撐腰,那她就不用擔心那群人在背後對她的閑言碎語。

越接近年末,時間過得越來越快,初冬徹底來了。

一次重感冒之後,謝初瀾聽了周照的話,把冬天的衣服整出來,衣櫃裏留了一半的位置給他。

一個周末後,男士的衣服跟她的衣服擺在一起。

周照本想讓她搬去跟自己住,可謝初瀾不願意。

他大概能猜到她是什麽心思,從謝蒼耀那裏搬出來的時候,她應該有種被掃地出門無家可歸的感覺。

住了那麽久的房子,愛了那麽長時間的人,她離開的利索,可不安全感卻深深地留給了自己。

剛在一起的時候,他老能發現她把自己晚上睡成了個蝦米。

而且入睡困難,好幾個小時都睡不着。

周照心裏着急,問了熟悉的醫生,醫生告訴他只能吃藥緩解或者讓她覺得累,把力氣耗盡,自然而然就能睡着。

後來他想了辦法,每晚進行一次約會,睡眠不好的問題自然迎刃而解。

陸庭斟最近挺忙,在公司跟蘇別予之間奔波忙碌,上次月上被她逃脫後,再也沒能找到她。

謝初瀾也開始幫忙找人。

拖了自己朋友的關系還有周照的人脈。

謝翰明帶着陸筱跟父親一起回國是在十一月,老宅已經收拾好,謝初瀾跟陸庭斟一起去接機,本來想讓周照也露露臉的,他那天正好出庭,婉言拒絕。

謝初瀾總覺得他是害怕見自己家人,應該是還沒有準備好。

機場外,謝初瀾舉着一個小牌子上邊寫着爺爺的英文名,人都快走光了,也不見他們出來,她戳了戳在發呆的陸庭斟:“他們會不會已經走了?你打個電話問下。”

“奧。”男人聽話拿出電話要撥通,目光所及處有女人在跟他們招手,謝初瀾已經跑過去跟陸筱擁抱,三個人輪着擁抱,親昵的很,尤其是跟爺爺,她是被爺爺寵着長大的,自然依賴更多。

長途飛行,謝敬宏覺得疲累,謝初瀾擔心他身體就沒怎麽在機場久留,一行人回了老宅安排好住處,家裏阿姨還是給陸庭斟做的那個人。

謝初瀾在老宅吃過晚飯才回去,臨走前陸筱拉着她囑咐別忘了明天跟家裏的聚餐,還有老朋友要來。

她眨眨眼,笑着說好。

既然決定了要跟周照走下去,那見家長也是遲早的事。

謝初瀾開車回家已經快十點,一回家就聽到浴室裏傳來的水流聲,她拿着浴袍躲在門口等水停,門一開,她把浴袍裹在了周照的腦袋上一頓揉,動作不算輕柔,還帶着她的笑聲。

跟揉只乖順的大狗沒什麽區別。

謝初瀾腦補了下畫面,更覺得像了。

周照一直沒出聲,等她玩夠了才伸手抱着她,隔着浴袍兩個人緊緊擁抱。

謝初瀾不知道為什麽他會這樣,也沒有想做更多的事,仿佛要從她身上汲取力量一般。

“你怎麽了?”她把浴袍拿下來,拿下來的那一刻卻大驚失色的尖叫:“你受傷了?”

周照眉骨處跟眼下都有着淡淡的擦傷,臉上的傷不重,而身上的傷才是重頭,尤其是後背上的那幾棍,可見對方用了狠力。

謝初瀾檢查了一下他的傷,心疼不已,剛才自己不知輕重地在他身上一陣亂揉,他卻悶聲不吭,“你是律師,如果受到生命威脅你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去報警。”

她猜測是因為工作上的事惹到一些人。

周照的吻落下來,柔聲道:“你想多了,我就是見義勇為而已。”

他捧着她的臉,從額頭到鼻尖,最後是嘴唇,一下下的親吻着她,像吻着難得的珍寶。

“我入行比你久,你在質疑我的工作能力麽?初瀾這不是你該擔心的事,你沒有弄疼我,不要拿這種眼神來看着我。”

女人懸空,當人形挂件挂在了周照身上。

兩人齊齊倒在柔軟的大床上,他撐着雙臂看着她,眼底壓抑着情.欲:“初瀾,如果有天你發現我對你撒了善意的謊,你會不會離開我?”

謝初瀾哼笑,雙手挂在他脖子上:“當然會呀,不過我這人很公平的,我會給你解釋權跟一次的重新來過權,你要用了那次重新來過,我可以把那段記憶自動切掉,然後停留在你想讓我停留的那個記憶上。”

她親了親他的鼻尖,一點沒當真:“怎麽了,你買錯我喜歡的床單顏色了?”

“我又不是老虎,不會吃了你的。”

周照行事作風在她這裏一直都是有信譽的保障,他但凡能向她做的保證,從未有過失言失信的時候,她覺得他好像為了她放棄了很多的東西。

比如自己的喜好,連周圍都沒有相熟的女性朋友。

他的世界裏只有她,他把自己跟她困在了一起。

謝初瀾看出他心裏有事,也沒急着問,只是反身反客為主,修長的手指觸到了毛衣的邊緣,随後她單手脫下,白皙的皮膚暴露在空氣中。

“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呀,久別勝新婚,我覺得都好久沒看到你了,你都不想我的嗎?”

一句話勾出了周照所有的熱情,他每每這時都讓謝初瀾覺得他在工作中的克制是裝出來的。

他一點都不克制。

結束時已經三點,謝初瀾累的大腦空白,一粘枕頭就睡着了,周照把被子給她蓋好,她呢喃着翻了個身繼續睡,而他則走到陽臺上抽煙,不是事後煙,而是煩心事。

第一次跟她說謊,而謊言就像一個雪球越滾越大,他都不知道自己以後要怎麽跟她坦白。

但周照無論如何也不會現在告訴她,破壞他在她心中完美的形象。

就算真有那麽一天,他也絕不會答應分手,他寧可花一輩子的時間來求得她原諒。

翌日工作日,謝初瀾的鬧鐘準時在七點鐘響起。

周照做了早餐,等着謝初瀾化好妝後一起吃飯,然後他送她上班,女人咬了口煎蛋,提起晚上的事。

“我想早點把你帶給家裏看看,其實我父母都很開明,我喜歡的話他們不會在意你的家庭是怎樣的。”她說着,時不時擡起頭去觀察他的表情。

周照向來對她的情緒很關注,這麽明顯的讨好他怎麽會沒發現。

“對不起,我那天真的有事,并不是害怕見家長,你願意給我名分,我開心都來不及。”周照說着:“晚上的時間我空出來了,不會再遲到。”

事情這麽定下,謝初瀾沒再打擾他吃早餐,安心吃着自己這份,不過吃到一半,還是跟他換了一下,總覺得他的比較好吃。

陸氏集團樓下。

徐承從後視鏡內觀察着謝蒼耀的神情,男人嘴唇緊抿,眉頭微皺,他只看了一眼後,又把心思放到了老板交代的任務上。

來來回回的車不少,但沒有謝初瀾的。

謝蒼耀一小時前把車停這,徐承已經想不起這是這個月的第幾次了,過百了麽?

他來的頻繁,有時候是早晨,有時候是晚上。

寂靜的車內響起了震動聲,謝蒼耀看了眼來電,随後接通。

是謝爺爺。

“晚上早點回家吃飯,我老朋友回來了,你跟煙煙一個都不能缺席。”謝老爺子發布任務了:“你不來,我就領養一個聽話懂事的大孫子來,把你趕出董事會。”

謝蒼耀揉揉眉心,啞聲道:“知道了爺爺。”

“你不用老拿這個威脅我,沒用。”

“.....”逆孫!!

作者有話要說:  周照是最愛女主的人,不用懷疑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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