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愛恨兩相纏
臘月初四,孫将軍府裏是一片詳和。白玉堂夜裏潛入孫府,他到了孫文靜的屋頂。
聽到秋桐說:“小姐,休息吧,明天一早還要動身去清月觀呢!”
孫文靜站起來從桌前走到床邊坐下說:“秋桐,我對你怎麽樣?”
“挺好的。”
“我們就像親姐妹一樣是嗎?”孫文靜問。
“是啊,小姐對秋桐就像對親姐妹一樣。”秋桐坐在床邊說。
孫文靜拉着她說:“我有些心事,對你說了你可不許告訴別人。”
“小姐還不相信秋桐嗎?”秋桐反問。
孫文靜搖搖頭說:“我信。”過了一會兒,又說:“我喜歡了一個男孩子,他的名字叫澤琰。我知道這是不允許的,但是我總是莫名的想起他,想他的好,他的壞。我相信他對我是認真的,但是自從那次分別後,他就再也沒有出現過,我又擔心他再也不會來了。”
“為什麽?”
“他說要回京城向他師父禀告再來孫家提親,可一別就是三年,我想他師父一定不同意,他是一個江湖人,我是朝廷命官之女,我們這輩子也沒有在一起的機會了。”孫文靜又望着空中發呆了。
“小姐,你想多了,可能他是被什麽事情耽擱了,他說他會回來就一定會回來。如果真不回來也就證明他不值得你喜歡,那樣還不如忘了他。”
孫文靜點點頭,沒有說話。
白玉堂在屋頂上想着:秋桐說得對,那就明天清月觀見好了。他想着就離開了,于是他就打着去看清月師姑的名義,連夜住進了清月觀。清月觀主見到他很開心,就又把他安排到沁梅小築裏了,三年不見的小慧也長高了不少,變得清秀多了。其實小慧并不讨厭他,只是對他折花有點意見。
這一夜,他沒有睡,他知道靜兒喜歡梅花,就拉着小慧去了梅園,發現梅花一枝枝地開放了,淡淡的梅香發自花中,他品味着這梅香。
小慧見他也長高了不少,就問:“展……不,白師兄,聽師父說你這三年多經歷不少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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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堂點點頭說:“小慧,這三年她有沒有來過?”
“他……是誰?”
“孫家小姐孫文靜。”
“她一般都是年底來。”小慧失望地回答,原來白師兄也記得孫小姐,自己只是個小師妹而已。
“我喜歡上她的梅香了。”白玉堂也不掩飾,因為他對這個小慧師妹也有一種莫名的好感。
“孫小姐明天來,你要為她采梅花嗎?”小慧試探着問了一句。
白玉堂笑着說:“是的,我要。”
“第三株梅樹最為嬌豔,你可以去。”小慧是個聰慧豁達的姑娘,她很快就給白玉堂做出了最好的答案,因為她已經拉着他到了那株梅樹下。
白玉堂看着嬌豔的紅梅花暗想:她一定會喜歡。于是就開始尋找梅花枝。
小慧一直站在樹下望着他,暗想:看來他是真的喜歡上了靜兒姐,我還小吧,他只會把我當成小妹妹,也許和師父一樣,都只能遠遠地看着他們師徒。聽韻師姐說:師父年輕時非常喜歡劉師伯,後來劉師伯成了親,她反而出家做了道姑,創立了清月觀,後來劉師伯才知道此事,他覺得虧欠師父的,但卻勸不聽師父。中間發生了很多事情,劉師伯的妻子在坐月子時過世了,給他留下了一個兒子,從此劉師伯也沒有再娶,當年劉師伯就在崆峒派出了家,不久又離開了,在外面創立了清風觀,并得到了崆峒派的大力支持,後來清風觀響譽大宋,并開了十幾家分觀,就連清月觀也依附于他了。但師父卻再也沒有見過劉師伯,也許是因為他太忙了。而我呢,也只能遠遠地看着這個師兄了,他喜歡的是靜兒姐,師父口中的梅花仙子轉世。看着他也好,反正還可以做小師妹呢,呵呵!
“在笑什麽?”白玉堂采了一大束梅花放在地上,就發現這小丫頭癡癡地想事情,後來居然想得笑了,真是個好玩的小妹妹。
小慧清醒了,看到梅花就說:“看你,又折了這麽多,花都沒有了。”
“才一枝……”
“一枝?這是一整棵好嘛?過分,又被你把花糟蹋了,下次……”
“好了,小慧,我們去裝飾沁梅小築?”白玉堂覺得小慧越來越像一個小老太婆,長大了還這麽唠叨,沒辦法。于是兩個人就拉着這束梅花回了沁梅小築,經過兩個人的精心布置,終于把沁梅小築布置得非常美麗。
白玉堂看着這個小院子,終于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小慧幾乎快要羨慕死了,但同時也慶幸自己可以住在這裏,沾一點光。
兩個人去休息了,第二日上午,孫文靜就來了,小慧沒有說白玉堂在這兒。
進了沁梅小築,孫文靜就注意到了梅花,她驚奇地看着這些梅花,不由得想起了三年前臘月的沁梅小築被展子飛裝飾得格外美麗,就問:“展子飛是不是來過?”
“你怎麽知道?”小慧問。
“猜的。”孫文靜回答着,然後又自信地說:“他布置的梅花很漂亮。”
“嗯,他昨天到的,替他師父來看我師父的。”
“他師父和你師父是什麽關系?”孫文靜好奇地問,她的确應該了解,否則怎麽報仇呢?
“是年輕時候的朋友,他師父是個很了不起的人,現在是清風觀的掌門。”小慧回答。
“清風觀的劉掌門?”孫文靜怎麽會不知道?她父親經常提起這個劉掌門,他也是清月觀的至交,真沒想到展子飛居然是他的弟子!這個展子飛真不是一般的幸運,我要是男兒身也一定千方百計要拜他為師。
夜裏,孫文靜一個人坐在院子裏,回想三年前見到展子飛時,那舞劍的大氣動作,那梅花的氤氲香氣,那雪花的聖潔美麗,一切就形成一種完美組合,自己幾乎要癡迷于此。若是将來能與澤琰一起形成那麽美麗的一景該有多好!
忽然她聽到劍聲,就知道他又在舞劍了,她本能地走向那個院子。只見一個白影在院中飛舞,她愣在了原地。
白玉堂忽然一個回頭,看向她,他知道是她,并向她的方向飛來。
孫文靜想躲避,但被對方攔在了門口,孫文靜說:“對不起,我……”
“我教你舞劍,讓你真正與梅花共舞好不好?”白玉堂提出建議說。
“我不會武功。”孫文靜驚奇地說。
“來,我教你。”白玉堂說完換左手握劍,右手牽着她到了院中,将他的畫影劍放在她的右手中說:“劍是這樣握的。”白玉堂見孫文靜點點頭,自己拿着鞘比了一個姿勢,非常美麗的起劍并刺出,然後說:“劍是用來刺的,不能橫掃,也不能亂砍,你做一遍我剛剛的動作?”
孫文靜也就比劃了一遍。
白玉堂走到她身後調整了一下姿勢,又走到前面接着做下去,他就這樣耐心地教着她每一個動作。
孫文靜也學得很仔細,她是個聰明的人,很快就熟悉了,而且能夠依葫蘆畫瓢。白玉堂的贊賞使她更加自信,很快她就能自己做完整一套功夫,其實白玉堂只教了她幾招而已,沒想到她學得真快。
後來白玉堂說:“我們一起讓梅花飛舞好不好?”
“我可以嗎?”孫文靜忽然問他,她臉上帶着笑容。
“當然,不信你試試看。”白玉堂自信地回答。只見孫文靜揮劍而起,白玉堂在前面配合着,然後他催動內功,很快他用劍鞘挑起一束梅花,剛好落在孫文靜揮舞的劍上,此時她的招式剛好讓她削到梅花,很快花瓣一片片包圍着他們兩個人,并随着他們的動作一起飄飛舞動!
孫文靜從未想到有一天自己能像今天這樣與梅共舞,她更加陶醉在其中了,招式結束,她停留在梅花瓣中,任由花瓣墜落在她身邊,此時白玉堂正出神地望着這一幕呢!
孫文靜此時才發現面前的人居然是展子飛,而不是她的澤琰,不由得傷感,就将劍還給他說:“謝謝你,打擾了。”然後就離開了此地。
留下白玉堂一個人,癡癡地想着,他不知道她為什麽又不開心了,只是想讓她開心,沒想到她還是不太高興。她現在也不和我吵架了,也許她在怪我沒有去她家提親,是啊,這樣偷偷摸摸的也不好,幹脆找個機會告訴她吧,或者告訴她自己沒有去提親的原因!
可是他發現之後幾天她都是一個人在院子裏和小慧聊天,他很無奈,後來白福又告訴他快年關了,該去浙江了。他也知道今年是改回白姓的第三年,師父讓他十五歲前都回白家過年。白玉堂就去向清月師姑辭別,結果卻到了晚上才回來,他打算去向孫文靜辭行,但此時到了她居住的院子卻不知如何進去。過了一會兒,他看到上晚課回來的小慧,就請她幫忙。
小慧也是個聰明的女孩子,就去了裏面,很快就出來了,她告訴他孫文靜不在院裏,可能去了梅園,她有時喜歡夜裏自己去梅園品味花香。
白玉堂馬上去了梅園,只可惜梅園裏沒有燈光,他是個習武之人,夜視力不錯,自然很快就找到了一個淡藍色的身影,他發現她在一株梅花樹下坐着,就走過去問:“靜兒,你怎麽一個人在梅園裏?”
孫文靜隐約看到一個身影,似乎和三年前的身影相似,就問:“你是……”
“澤琰。”白玉堂坐下來拉着她的手說:“你在怨我沒有來找你嗎?”
“沒有,我猜想你一定有事,才沒有來。”孫文靜輕輕地靠在他的身邊說。
“抱歉,我要在浙江金華叔父家過年,所以不能留在蘇州,估計要……”
“你要有事就去忙,只要記得我就行。”孫文靜知道七星閣那裏一定很忙,所以就不想用自己牽拌住他。
“嗯。這玉佩是我的傳家之物,是先父留給我的,現在我把它送給你,希望你等着我回來。”白玉堂發現此時孫文靜的手裏拿着自己的玉佩就說。
“好,我會等着你。”
“靜兒,梅園太過清冷,以後就少來這裏吧,要來就帶着小慧來,也有個說話之人。”
“嗯,琰,我過一會兒就回去,你要走嗎?”孫文靜問,她感覺他總是來去匆匆,也許真有事情。
“我送你一束梅花。”白玉堂說完就帶着她走到一株梅樹下,尋找了一下,然後一個飛身就上了樹,很快就折下一束梅花,放到孫文靜的手中說:“記得早點回去。”
“送我出梅園。”
“好。”
孫文靜就拉着白玉堂的手一起出了梅園,可是孫文靜卻停下來說:“就送到這裏,再見。”
白玉堂很吃驚,但他沒有對她說什麽,只是說:“自己小心。”于是就站在那裏看着她,直到她消失在視線裏,自己才回了沁梅小築,他真的不明白她為什麽不讓自己送她回來?但自己又不想強求她。第二日一早,白玉堂就向清月觀主去辭了行,然後離開了清月觀。
孫文靜居然只到了初十,就回了家中。回來的夜裏,秋桐就奇怪地問她:“小姐,你怎麽這麽早就回家了?好奇怪。”
“采到了梅花自然就回來了。”孫文靜不想說他是聽了澤琰的話。
“小姐,”秋桐無奈地說:“秋桐今天看你很開心的樣子,就知道在清月觀有事發生。”
“我見到了他。”孫文靜神秘地回答着。
“雲飛揚?”秋桐吃驚地問,當她見到她點頭,暗想:天啊,那個雲飛揚真是有問題,好像只喜歡和小姐單獨在一起。看他三年前在杭州聚賢樓大開殺戒就讓人恐懼,他殺人的目光那麽冷酷,她可不想小姐和那種人在一起,以後刀光劍影的日子真不是一般的讓人擔心。
“不過展子飛也在清月觀。”孫文靜又補充了一句。
嗯,那還好。秋桐對他的印象很好:展子飛倒還不錯,人長得不錯,穿衣服也很得體,最主要的是他有一副好心腸,而且武功很好,為了救人而奮不顧身,在他面前有安全感。
孫文靜見秋桐不說話就問:“你怎麽了?”
“我覺得白玉堂,就是展子飛比雲飛揚好。”秋桐回答着:“他比雲飛揚有安全感。雲飛揚雖然長得不錯,但是聽老爺他們說七星閣除了收集情報以外,還接□□的生意,就是不管他們認不認識,只要你出錢他們就替你殺人,無論是非善惡,所以小姐你還是應該想想這些。”秋桐也是聽大少爺那次從杭州回來,對父親說的,老爺說七星閣曾經替人殺過人,不是什麽武林正派。所以她就自己猜測的。
“他不會幹那種事情,要不哪天我見了他再問問他。”孫文靜才不相信呢,所以她決定下次見面就問問他。
秋桐發現小姐不可理喻了,就不說話了。
這天夜裏,孫文靜卻睡不着覺了,想着秋桐的話,又想起聚賢樓的事,不由得心驚肉跳,他居然連出家人也殺,難道還不是□□嗎?自己怎麽就沒有想到呢?
過了年三月,她就見到了雲飛揚。
三月初,孫文靜就和大哥文昆去了揚州。她和表妹伊若翩去瘦西湖上泛舟游玩了,反正船家那麽多。孫文靜坐在船上和伊若翩嬉戲,忽然見到一艘銀白色的船經過,一身紫衣拉走了孫文靜的視線。
一位深紫色衣服的少女站在船頭,望着前方的一搜船。雲飛揚從裏面走過去他手裏拿着一件披風,給她披好,并關心地說:“紫兒,我希望你考慮一下那件事,畢竟這對你來說很重要。”
“雲大哥,我在考慮。”這位少女就是三年前被蘇家捉走的姚紫瑩,此時蘇雲兩家的誤會已經解除,是劉道長幫忙的,他此刻正在勸她嫁給蘇文淵。
“其實也沒有什麽兩難的。”雲飛揚和她并排站在船頭,感慨地說。
“七星閣的人會怎麽看我?你又讓我如何在七星閣中立足?”姚紫瑩依然堅持着。
“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你必須去接受。”
“可我……”其實她心裏裝着的人是眼前這個七星閣少主,可她知道雲飛揚心裏已經喜歡上了那個在揚州城外的孫姑娘了。
“紫兒,感情的事誰也說不清,這是命裏注定的。我們都不是小孩子,不能再任意而為。”雲飛揚知道她想說什麽,可是他的心裏已經有了一個女孩子,他清楚那個女孩子對他是有感覺的,而他只把眼前這女子當成妹妹,所以他不能違背自己的心。
“少主,既然你這麽說,我就答應你。”姚紫瑩就不再說了,既然少主讓她嫁,她就嫁好了。
雲飛揚點點頭無奈地說:“那我就通知他們,擇日完婚。”
兩身紫衣,一深一淺,令孫文靜誤以為他們在談婚論嫁了,更何況她還聽說“擇日完婚”四個字。她心裏很難過,才幾個月,他就和別的女孩子完婚,那麽自己算什麽?三個月前還信誓旦旦地說去浙江,現在就和這個揚州的女孩子談婚論嫁,她恨死他了,就自己跑回船裏了。
伊若翩莫名其妙地望着表姐,跟進去了。誰知卻看到她在船艙裏哭,就問:“靜兒姐,你怎麽了?”
“沒事。”
“你認識那個紫衣人?”比她只小一歲的伊若翩雖然還很小,但是家中有三個大哥,以及那麽多丫環婆子,她多少也聽到一些不該聽到的事情,所以在大家裏無論男孩女孩都早熟得很,見到表姐哭她就猜到了。
孫文靜也不理會,過了一會兒,才擦幹淚說:“我又不認識他,我只是被風沙迷了眼睛,我們出去玩。”她說完就出去了,伊若翩只好陪着表姐出去玩了,她可怕表姐像家裏有些想不開的丫環一樣自殺,弄得大家都難過。
可孫文靜不是那種想不開的女孩子,她依然和表妹嬉戲玩耍,因為那搜銀船上已經沒有了兩個身影,她只是下決心再也不想那個人了而已。回去後就又陪着三表哥伊若雲出去玩了。她喜歡和同齡人在一起,伊若翩就不同了,只有她,夢嫣和瑩瑩四個表姐妹來家裏才會出門玩,平時就在家裏當大家閨秀。
可這次出去玩,卻讓雲飛揚知道孫文靜心裏其實還裝着另一個男孩子,就是那個在聚賢樓裏和他打架的白玉堂。雲飛揚是個心思細膩的人,又因為年齡大的原因,所以比他們這些十五、六歲的人看得透徹明白。
這一日清晨,伊若雲用過早餐就帶着姐妹兩個人去了天寧寺,居然遇到雲飛揚陪着姚紫瑩來此上香,更巧的是白玉堂和白福也同時到了此處。
伊若雲去裏面見一位老禪師,順便等着兩姐妹上香,孫文靜上完香就見到雲飛揚站在姚紫瑩身旁,而姚紫瑩正坐在那裏算命。雲飛揚也剛巧與孫文靜目光相對,他非常意外能夠遇到她,正打算向她走來,卻見一個白衣人走進,是白玉堂,比他先一步擋在他們中間,他跪下來叩了三個頭才看到旁邊是孫文靜。
白玉堂激動地說:“孫姑娘,你又來揚州了?”
孫文靜被他的聲音吓到,她沒想到那麽熟悉,就看向他,是展子飛,白玉堂。就不再理會雲飛揚,點點頭說:“你也是?”
“我和四哥從陷空島而來。”
“陷空島?你就是錦毛鼠白玉堂,白澤琰?”在一旁的伊若翩興奮地問,因為她一直聽三哥贊美此人,所以比較留意了,今日居然有幸遇到。
“正是。”白玉堂才注意到孫文靜身邊的姑娘,只見她一身粉衣,如蝴蝶一般美麗,讓一身淡藍色衣服的孫文靜都遜色幾分,就行了一禮問:“姑娘貴姓,你又如何知道在下?”
“我姓伊,是靜兒姐的表妹。常聽家兄提起白公子,家兄名諱若雲。”
“原來是他,三年前在香滿樓見過你們。”
孫文靜聽伊若翩說到“白澤琰”三個字更是吃驚,暗想:“澤琰”?難道真這麽巧合嗎?雲飛揚字澤琰,他也字澤琰,白澤琰,雲澤琰,似乎都很好聽!
“聽奇表哥說你經常在江浙一帶,沒想到今日居然在此見到了你,真是巧合。”伊若翩興奮地說。
“我的祖籍在浙江金華,而先父又在蘇州有別院,況且三年前我又結識了四個義兄,所以我就經常來往于江浙一帶。”白玉堂之所以說很多是因為孫文靜今天居然心平氣和地與自己說話,他也興奮地多說了那麽多話。
“金華?”孫文靜又是一驚,他居然也是金華的。
“對,”白玉堂見孫文靜問了一句,就回答說:“我這幾年一直在金華過年。”
孫文靜愣了一會兒,又看向那個角落裏的雲飛揚,然後從腰下解開玉佩放到白玉堂面前。
白玉堂将玉佩推到她的懷中說:“這玉佩你還是先收着,等我有時間就去蘇州好嗎?”
孫文靜此時心裏亂亂的,那兩個晚上都是他,白玉堂,可是這三年多來自己都在幹什麽?居然想着另外一個人,我是不是胡塗了?怎麽沒想到?她站起來正打算出去,卻看到三表哥伊若雲。
伊若翩看到哥哥,就指着白玉堂說:“三哥,他就是錦毛鼠白玉堂耶!”
若雲見到他就說:“白兄,三年不見你又長高了不少啊?”
白玉堂發現自己比他略高一點,就說:“伊兄也一樣。”
“三年前聽雲哥說在瘦西湖見到你,我真是後悔沒和他來,要不然一定也和你很熟了。”若雲是個性格開朗的人,和林雲一樣。
“莫非是林雲林大哥?”白玉堂聽到三年前的瘦西湖就想起了林雲。
“正是。”
“是啊,在下的确很久沒有見到他了。”
“他每年都回老家過年去,然後再來江南。”若雲就告訴了他,然後又說:“相請不如偶遇,今日就讓伊某請白兄去天香樓,大家也好親近親近,你看如何?”若雲此時已經走過來拉住白玉堂的手準備出去了。
白玉堂忙說:“伊兄,要請也不必急于這一時半刻。令妹還在,小弟實在不大方便。”他怎麽也不能冷落靜兒和伊姑娘。
“沒關系,我們四個人一起去。”若雲才不肯放過他呢!
白玉堂無奈地說:“伊兄,小弟已答應了義兄蔣平去他家中,不如明日巳時,我們天香樓再見面。”
“這……好吧,記得叫上令兄。”若雲見他有事,就只好做罷了。
白玉堂然後向三個人行了禮就離開了天寧寺。
孫文靜一直盯着他離去的方向發呆,她的心怎麽也平靜不下來,白澤琰,雲飛揚,自己居然傻傻的分不清楚。
後來他們回了伊府,若雲就和哥哥們說了見到白玉堂的事,孫文昆忽然想起四年前給靜兒送信的少年,馬上說:“我想起來了,是他。”
伊若辰不明白這個家夥為什麽說這話,就問:“什麽呀?”
“四年前就是這個白玉堂替玉兒給靜兒帶信的,靜兒那時還叫過他‘展子飛’,我怎麽就沒想到是那個少年呢?明天我得專程去感謝他。”文昆回答着。
此時孫文靜更是吃驚,原來送信的人是他?沒想到。她自己回了房間就一個人回想着這三年多發生的事,好像每一件都與他有關:他送她最喜歡的梅花,他為她接上脫臼的腳踝,他救過她一次,去年他又教她練劍,讓她實現與梅花共舞的夢想……全都是他,白玉堂,展子飛,澤琰。原來心目中自始至終都只有他一個人,那個雲飛揚不過就是出現過三次而已,沒有的!孫文靜手裏握着白玉堂的傳家之玉,緊緊握在手中,她明白了,她從來沒有這麽明白過,她笑了,是會心的一笑。
而此時,她的這些表情卻都被另一個人看到,那個人就是雲飛揚,他自從天寧寺出來後就一直暗中跟着他們,現在他真的明白了,原來自己是一廂情願。或許她還不清楚自己的感情,就幫她識別自己的心好了,誰讓她是自己第一個動心的姑娘呢?從城外救了她,自己就動了心,她是那麽的美麗,若是可以早一點邂逅她就好了。可是自己是七星閣的主人,聽到紫兒出了事他怎能不擔心?所以他放下第一個動心的女子去救紫兒了,将她交給了蓮兒。在杭州聚賢樓遇到她,她依然那麽柔情似水,她對白玉堂兇,自己則認為是讨厭,原來并非如此,而是另一種喜歡。
雲飛揚不是一個善妒之人,所以他很快就放開了,他知道這個姑娘不屬于自己,他寧可看到她幸福就好,因此他決定幫她。他就回了七星閣,姚紫瑩的婚期定在下個月,所以當她嫁到杭州時,就實施了自己的計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