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遲來的花燭夜

那是耳鬓厮磨的親密,禇芷聆被他周身散發的氣息包圍着,纖細而修長的五指輕輕的揪住了身下柔軟的毯子。

浴池邊上的燭燈映照在水面上,半透明的隐隐浮現她隐于水下的身姿,伴随着波瀾浮動,那一雙細足為了站穩繞在他的腿間,白皙而小巧,更顯幾分誘惑。

舒季清可以清晰的看到她側臉,微低着頭,眼簾輕顫,發絲間的水滴從她臉頰緩緩滑落,她一半嬌羞,一半抗拒,他看的欲罷不能。

舒季清低低的喊着她的名字,靠在她的耳畔,吐露着溫熱的氣息,要把她全然的包裹住,穿在身上的內襯早已濕漉,貼着身軀,露出堅實的背脊。

“季澤都成親了。”舒季清的口氣裏帶着些不滿和埋怨,恭婧王可都成親了,他們還差這一步,勾起她一縷濕透的頭發,發尖在她臉頰上輕輕劃了一下,順着曲線落到脖頸,緩緩往下。

禇芷聆身子微顫,聲音出口成嘤咛,“別...”

“別什麽?”舒季清找到了些趣味,看着她低眉拒迎的樣子,指尖繞着頭發,在她肩頭上畫了幾圈。

“很癢。”禇芷聆掙紮不動,撒嬌的求着,四目相對,舒季清是深注視着她的眼眸,一手勾起她的下巴。

無聲息的對視,舒季清需要她的回應,額頭上那隐忍的早已不是浴池中的水。

禇芷聆在他眼中看到了懇求和忍耐,他靜靜等待着她的應允,盡管難耐,卻随時準備着戛然而止,交托與給付,她心中數次激蕩,身子跟随着心松了下來,眼神閃了閃,剛張口,舒季清低下頭去,兩個人的呼吸瞬間交纏在了一起。

浴池旁的熱烈洶湧如屋外的雷雨,那聲音再大都傳不進這屋子中,他等的太久了,久到再也不能等下去,久到迫不及待。

浴池中的水伴随翻滾,禇芷聆無力着,又全力的攀附着他不願放開。

身軀緊靠,白紗彌漫。

浴池的霧氣中如此旖旎着的兩個人,抵死交纏...

靜,屋外的雨不知何時停了,空氣裏帶着絲涼意,大雨漂泊過後的院子裏四處透着別樣的生機,偶爾會有留在枝葉中的水滴落下來,很快滲入泥中。

屋檐下的水還在滴下來,臺階下小小一條溝壑,水流輕緩淌過,悄無聲息。

Advertisement

屋內安靜,禇芷聆被他攬在懷裏,腦海裏放空一片,什麽都鑽不進來,什麽都懶得去想。

想要維持着這姿勢不變,好一會兒過去,兩個人都沒動,舒季清把她摟的很緊,隔着薄薄的睡衣還能感受到纏綿後的餘韻。

享受這一刻的感覺,禇芷聆縮了縮身子把自己置于他的懷抱中,舒季清伴随着她的動作調整了姿勢,伸手撥弄滑落到她臉頰的長發。

禇芷聆仰頭看他,莞爾。

舒季清輕輕捏了一下她的鼻子,眼底帶着寵溺,也笑了。

禇芷聆伸手抱住了他,靠在了他的胸膛上,下意識的輕輕蹭了蹭,舒季清拍了拍她的背,抱着她,兩個人都沒有說話,此時無聲勝有聲...

一夜過去,第二天一早舒季清走的比平時晚了些,他特地慢一步看着她梳妝,不說話安靜的坐在梳妝臺側邊的坐榻上手裏執着奏本,餘光盡數落在她的身上。

等着她梳妝好了,與她一同用過早膳,這才離開鳳陽宮,出去的時候還在鳳陽宮門口遇到了早到的何嫔與秦德姬。

兩個人不像齊昭儀那樣有過與皇上相遇的幾面之緣,所以這一見面,何嫔和秦德姬都有些惶恐。

等她們行禮站起來,皇上已經走遠了。

秦德姬有些後怕的拍了拍胸口,偷偷向後看了一眼,“吓死我了,何姐姐,皇上怎麽離開的這麽晚。”

何嫔也有些吃驚,但看她一臉‘皇上好可怕’的表情,笑了,“去的早自然也有去的遲的,你怎麽吓成這樣。”

“我覺得這樣的日子過的也挺好的。”秦德姬嘟了嘟嘴,吃好喝好睡好,皇後娘娘人又好相處,不侍寝有什麽關系,反正她也不喜歡皇上。

“你啊。”何嫔指了一下她的額頭,還欲說什麽,不遠處齊昭儀幾個過來了,何嫔拉着她往一旁靠了靠,給齊昭儀行禮。

齊昭儀也看到皇上了,只不過她看到的時候只是遠遠瞧見皇上進了花園直接前去早朝,所以她也沒來得及趕上前行禮。

看到何嫔她們比她早在這兒,笑呵呵問道,“你們來的可真早呢。”

何嫔拉着秦德姬的手沒有松開,反是拉緊了一下,賠笑道,“臣妾與秦妹妹也才剛剛到,快到的時候遠遠瞧見皇上出來,還以為是來晚了錯過了時辰,吓了一跳呢。”

“這樣啊。”齊昭儀看向秦德姬,秦德姬忙點頭,她們可不是特地來的這麽早。

這會兒範容華她們也到了,衆人見皇後從鳳陽宮中出來,齊齊行禮,禇芷聆帶着她們前去延壽宮,走在後面的齊昭儀神情有些微妙,而再身後的秦德姬正悄悄和何嫔說着話,“何姐姐,你有沒有覺得娘娘今天看起來很不一樣。”

何嫔擡了擡頭,低語,“好像是有點。”

“我覺得娘娘今天看起來,氣色特別的好,有一種特別的韻味。”秦德姬想了想說道,就這麽幾個人,前面的幾個也聽見了。

這做姑娘和做了女人的一線之差,秦德姬覺得特別,前面的齊昭儀想的可不止這些,皇後娘娘的體态和風韻明顯有別,皇上又遲了去早朝,這其中的聯系,饒是她未經人事,都能夠細讀一二。

在延壽宮逗留的時間并不久,回到鳳陽宮,禇芷聆入座,這發酸的腿才有些些緩和。

齊昭儀她們行禮坐下,禇芷聆問了些各宮中的事,幾天之後就要出宮去避暑山莊賞荷,宮中就這麽些妃嫔,剛剛還邀請了太後娘娘一同前去,這一趟要注意的事兒也不少。

這些事分配下去,禇芷聆讓玉茵把東西拿出來,盤子裏放着幾尊玉盞杯,玲珑小巧,杯壁上做的很精細,把手上還镌刻紋路,剔透的立在盤子中,拿起來就不舍得放下。

“這是葛家進貢來的玉盞杯,你們若是喜歡的,拿一對兒回去,用來泡茶煮酒皆可。”禇芷聆拿出來了,就是打算送給她們的,只不過身份有品級,喜歡的,不如自己直接選了拿。

“臣妾祖父也有一對白玉的茶盞,據說有延年益壽的功效。”範容華看着手中的杯子,“不過臣妾還是喜歡這個。”看着漂亮。

禇芷聆知道她所說範侯爺所用的杯子,那是爹送給外祖父喝茶之用,最上乘的羊脂白玉,還是從境外找來的,不過這外觀上,确實沒有如今這些的讨喜。

範容華沒客氣,直接挑了一對,齊昭儀沒有拿,秦德姬跟着範容華也選了一對,其餘幾個,喜歡的都選了。

禇芷聆笑看着齊昭儀,“齊妹妹沒有喜歡的?”

“臣妾兄長早年游歷,給臣妾帶回來不少這樣的奇珍,範妹妹她們喜歡就好。”齊昭儀有這麽一個出色的兄長,時不時挂在嘴邊,也是一種驕傲。

既然她不要,禇芷聆揮手讓玉茵把其餘的都拿了下去,命人給她們備好盒子,離開的時候一并帶走...

如此過了兩三天,距離前去避暑山莊沒幾天的功夫,宮中悄然傳開了這樣的話,皇上夜宿鳳陽宮,上朝的遲,看似懈怠朝政。

皇上幾乎都是留宿鳳陽宮,懈怠朝政原因能會是什麽呢。

話很快傳到了禇芷聆耳朵裏,用不了半天,幾個傳話的人就被帶到了鳳陽宮內。

一問之下撇清責任的快,誰都說是別人那兒聽來的,最終是從哪兒聽來了,指來指去,繞了一圈回來也還是這麽幾個人,只是誰也不肯承認是第一個傳這話的。

禇芷聆把人直接交給司教所,在宮中傳這些話要怎麽罰,司教所都有公斷,她這鳳陽宮還不想動用什麽私刑。

第二天一早,剛剛起身,禇芷聆替他穿上了外套,系着腰帶時提醒道,“皇上今早可不能再遲了。”不論如何,早朝是切莫不能遲的,就這幾天的功夫呢就有人說了,時間一長,她這皇後不得冠上個迷惑帝心,荒廢朝政的罪名。

“朕心中有數。”舒季清知道宮中有這樣的傳言,後宮之事他也都是交給她的,也不是什麽大事,所以并沒有過問,“朕遲了幾日,可不止這宮中有人說。”

禇芷聆替他撫順了肩頭的褶皺,擡頭看他,“您是說朝中。”

“第三天就有奏本了,提醒朕要勤政。”舒季清說這話的時候神情并沒有多大的變化,只是強調着勤政二字,仿佛這遲了一會兒就是荒誕。

低頭看她把玉佩別在自己的腰間,舒季清像是在告訴自己,又像是在告訴她,“朕實則宮內宮外一直都勤政。”

宮內勤于‘內政’,宮外勤于國事。

禇芷聆嗔了他一眼,舒季清揮手,屋子裏的宮人都退了出去。

“怎麽了?”禇芷聆不知他何意,舒季清聲音低了幾分,“朕派人查了施家,你替施沫楹替嫁入宮,那她自己到底去了哪裏,這一年多的時間,總不能一直藏在施家。”

禇芷聆怔了怔,舒季清繼而道,“以她的性子,怕是呆不住這施家,她究竟能去哪裏,施丞相應當是舍不得她因此躲藏才是。”

片刻,褚芷聆擡起頭笑的如常,“皇上以為她去了哪裏。”

舒季清伸手撫了一下她的臉頰,“依朕之見,她必定還留在城中。”...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