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衡谷諸葛姓氏

最終太後娘娘還是讓許側妃跟着恭婧王妃回去了,一來恭婧王妃說會接回恭婧王府中去好生照顧,而不是像恭婧王說的那樣養在外頭;二來,太後娘娘也不 能再多拿喬什麽,許側妃的肚子一天天大起來,難道真生個孩子養在宮中麽,這名不正言不順的算什麽,能賜婚還能替人家把這日子也給過了不成,鬧到最後吃虧的 肯定是許側妃。

但是太後娘娘也不放心,所以派了不少人跟着許側妃回去 ,說是照顧,不如說是怕她在王府裏有個三長兩短。

恭婧王妃把許側妃接回去的第三天,褚芷聆收到了舒季清快馬加鞭派人送回來的信,回來的日子可能要推遲到十二月中,在遼北多逗留了些日子。

看到信中提及遼北,褚芷聆的心就提了提,但是去那幾日并沒有打聽到關于思遠的任何消息。

其餘說的都是關切她的話,褚芷聆放下信,得知思遠從那營地裏逃走後她也有過最壞的打算,該不是就這麽丢了性命,可人總是如此,要親眼見着了才會相信,所以她更堅信弟弟還活着,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心裏頭壓着事,褚芷聆腹間傳來一陣不适,玉露端上來了紅棗茶,還有齊昭儀派人送過來的賬冊。

齊昭儀打理宮務這些天,做的挑不出什麽錯,太後也有提及該動一動宮中的份位,不能沒有升降,等皇上回來,随同出巡去的那兩個人肯定是要晉升,連帶着宮中這幾位,都得挪動一下位子了。

玉露站在她身後給她捏着肩膀,褚芷聆忽然臉上一陣難忍,繼而竟憋出了一陣的冷汗,後背脊突然凜起,把玉露吓了一跳,趕緊喊白嬷嬷進來。

這邊玉茵匆匆去請了太醫,褚芷聆被扶到了內室,只覺得出氣容易進氣難,渾身上下難受的厲害。

白嬷嬷在櫃子裏取了一個小瓶子,挑出裏面的膏藥抹在褚芷聆的人中和太陽穴上,指腹适力的按着穴位,“娘娘,您別慌。”

褚芷聆搖頭,“把八寶屜盒子裏的東西拿來,藍色的那個。”

玉露趕緊過去,打開盒子取出了小罐子,擰開後一股子藥香飄了開來,白嬷嬷伸手沾了一些塗在褚只聆的穴位上。

清清涼涼夾帶着按摩時的溫熱,就是這一股好聞的藥香味都讓褚芷聆有了片刻的緩解,一旁的玉露還誇道,“恭婧王妃送來的東西真是有效呢。”

很快太醫過來了,此時褚芷聆的不舒服緩解了許多,太醫診脈,腹中的孩子無事,就是褚芷聆的身子有些虛弱,剛剛這樣疼痛難受過,她蒼白着臉色脈象确實也好不到哪裏去。

但歸根結底卻是找不到這麽難受的緣故是什麽,最後太醫只出了個體質虛弱不宜操勞過度的結論。

而就是這一來一去的功夫,多少人盯着鳳陽宮,這會兒都知道了皇後娘娘身子不适,請了太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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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後娘娘擔心壞了,又是親自前來探望又是送藥,還把褚芷聆手上的一些宮務接到了自己手上,太後是真疼她,摸着她的手, “瞧着人也胖了,怎麽是虛的。”

“兒 臣這幾日沒睡好,聽說遼北地方亂的很,皇上還在那兒多留了幾日,所以就...”褚芷聆尋了個理由,太後嗔了她一眼,“這麽多人,哪裏來這麽多的亂子,你 啊,如今最要緊的就是把自己的身子保重好,如今人接回恭婧王府了,哀家這老骨頭也使的動,你先安心生下孩子。”

太後摸着摸着她的手,語氣裏不免又透露出了幾分疑惑來,“太醫這脈診的着實怪,你娘誇你小時候壯的像頭小牛,沒生過一場病,長大了也甚少灌湯藥,身子骨好得很,怎麽如今竟這麽羸弱。”

褚芷聆垂眸,笑了笑,“母後快別笑話兒臣了。”她走過一遭生死劫,身子不好是鐵铮铮的事實,脈象上能瞞住一個太醫還能瞞住一整個太醫院麽,所以她幹脆不瞞了。

“這也是真奇了。”太後自言自語了一句,末了又看着她,眼中有安慰,“無礙,好好養着便是。”

褚芷聆聽聞太後這樣的關心有些動容,入宮以來,太後很多地方都護着她,不論是不是因為她占着施沫楹這個身份,她都要感激她厚待自己。

有時候褚芷聆也覺得太後這個人奇,她忍了李太妃對她的惡言相向,卻不能忍恭婧王不聽從她的賜婚,抹了她的面子,有時什麽事都不理,留在延壽宮中把什麽事都交出來,有時卻管着一件事不放,似乎他們不聽從,便都是不孝。

“皇上寫信回來說要十二月中才能回來。”禇芷聆避過自己身子羸弱這件事,說起了皇上心中提及的,太後算了算時間,“走的日子長了些,還是皇上第一回出巡。”

“将入深秋,兒臣聽嬷嬷說母後近日咳症犯了,這清晨夜裏的涼,母後可得保重身子。”

“還不是讓你們給氣的。”太後這又是要提到恭婧王府了,禇芷聆呵呵的笑着,“母後哪兒的話。”

太後看了她一眼,說的也直白,“如今你身子重,也是不用管這茬了。”禇芷聆聽出來太後這是埋怨她之前不肯管,見太後情緒還可以,禇芷聆也就直白着說,“母後,兒臣說句您不中聽的您別和兒臣置氣,恭婧王府這件事,您把許側妃接進宮時,王府那兒其實也難做。”

太 後臉色一讪,禇芷聆趕緊着補充,“您想啊,恭婧王和皇上一樣都是先帝的兒子,也都是出色的,這脾氣,也是一個趕上一個的倔,您當初要做主給他做主婚事時他 就求了皇上賜婚,這婚事,他就是想自己做主,之後您懿旨一下,他抗旨就是對您不尊,實際上他心中也是不情願的,就算再低賤的丫鬟,如今那也是皇上正經封的 郡主,王府的王妃,許側妃是犯了錯兒,您這麽攔着王爺,您說,他心裏頭如何能不跟您置氣呢。”

後面的話禇芷聆說的慢慢輕了下來,太後的臉色沒有緩和,沉凝在那兒,恭婧王不服,但懿旨下了沒辦法,他受着。

宮 中太後不喜王妃,處處針對她丫鬟的出身,太低賤,實則就是不給恭婧王面子,自己媳婦讓人說成那樣了,他這都能忍,那還算是個男人麽,可對方是太後啊,偏偏 他就得忍,忍了懿旨娶了側妃,還不能供佛一樣只放着,還得過正經夫妻的日子,到最後,恭婧王妃出事,他什麽都不想忍了,這不就直接鬧到了刑部。

刑部那兒也不是真要許側妃的命,可太後又插手了,恭婧王是徹底的怒了,再也不顧及和太後的情分,一句‘受不起’,氣暈了太後也直接把話給挑明了,到現在才收場,誰都沒撈着好。

半響,太後看着她,聲音低了一些,“你倒是想得通透。”那眼神裏透着的意味,禇芷聆沒有再繼續往下說...

禇芷聆這身子整整養了有半個多月,轉眼十一月,天冷了。

如今她養胎,有人擔待着宮務,反而是落的輕松,禇芷聆就專心查那葛家的事,瑞珠進來從懷裏拿出一封信遞給她,信中是關于這個葛家。

當初禇芷聆就是讓人按着葛家走南闖北,去過的地方查,但這些地方查下來,并不曾有這葛家人的蹤跡,他們并沒有走南闖北的做生意,那給別人看的輝煌表面,像都是刻意裝的。

爹的案子翻了,禇家受的冤屈平反了,可禇芷聆還有很多事不明白,當時有人要把勾結外奴的罪誣陷到爹的頭上,那原來和外奴勾結的人,到底是誰,包括眼前瑞珠給她的另外一封信,關于施家的。

施丞相在禇家翻案這件事中沒有受到任何的波折,但禇芷聆知道,施家并沒有這麽幹淨,只不過施丞相做的高明罷了。

而這一封信,寫的是施家中的奇怪客人。

施家前些日子來了些客人,甚是低調,從施府中傳出來的,這些人習慣說話也和恒安人不同,像是外頭來的,而這個外頭,絕不是指天武人。

禇芷聆要想辦法找人混進施家才能确切的得知這幾個客人到底是什麽身份。

腦海裏閃過一個人選,禇芷聆嘴角揚了揚,“去把玉茵叫來。”

瑞珠出去,玉茵就在門口候着,進來的也十分快,禇芷聆看着她,初進宮就開始服侍,如今也有兩年多了。

半響,禇芷聆看着她,“你家中弟兄在這兒可好。”

“托娘娘的福,他們都過的很好。”玉茵恭恭敬敬回禀。

“本宮可不敢托大,這托的也不是本宮的福。”玉茵聽這一言,即刻跪了下來發誓道,“皇後娘娘,奴婢對娘娘絕無二心。”

“你是個聰明人。”禇芷聆淡淡的開口。

玉茵聽的背脊一陣發涼,禇芷聆的聲音傳了過來,“本宮原來也不想動你,這兩年來你也是本分的很。”又要做她的人,又要做別人的人,兩頭都是忠心耿耿的人,多不容易。

“奴婢跟在娘娘身邊,自然要為娘娘打算。”玉茵心中沒什麽低,尋思着說。

“你倒是比玉露更加識時務。”

玉 茵眼底閃過一抹詫異,禇芷聆也沒工夫給她多想的時間,“本宮打發的施家的人,之後皇上清換鳳陽宮的人,獨留下親如姐妹的你們二人,是為了給施家留着眼 線。”這宮中別人也許會害死她,施家送進來的人當時還不會,當初的賀嬷嬷也一樣,一心都是要她抓牢皇上的心,沒想過要讓她過的不好,只不過都是為了看着 她。

“奴婢并沒有做過對不起娘娘的事。”玉茵這神情裏滿是驚訝,跪在那兒說的誠懇,皇後什麽都知道,為何一直都沒有動作。

“所以本宮說,你比她識時務。”禇芷聆不輕不淡的說着。

不知為何,玉茵松了一口氣,當時娘娘中毒,皇上打發鳳陽宮上下所有人,留下她和玉露繼續伺候,她們都以為是娘娘覺得她們伺候的好,沒往那方面去想,畢竟娘娘若是發現她們不對勁,怎麽還會留着她們。

誰知皇後娘娘就是知道她們的身份,還留着她們,而她雖然當初進宮時是施家的人,來了鳳陽宮伺候皇後之後她就想的明白,主子只能侍奉一個,後來她選擇侍奉皇後,那便不能再往施家傳消息了。

她自以為沒做過對不起娘娘的事,是以心中那一份惶恐又少了些。

“你 出宮過,次數也不少,這一回,你就回施家抱個訊,再看看施家如今,都留着些什麽客人。”禇芷聆很快給她吩咐了事,玉茵擡頭看她,禇芷聆似笑非笑,“本宮有 了身孕,想必施家是很想知道本宮懷的好不好,你再告訴他們一個消息,你就說,本宮派人在查大哥的事。” 施立軒做的糟心事兒施丞相是想瞞都瞞不過來,她要查是小事,鬧大了到朝廷上,施丞相這個一向公允标榜的丞相這時可就不好做了。

玉茵是根本不知道眼前的皇後不是施家小姐,她和玉露只是當初被施丞相安排進宮用來監視未來皇後的棋子,但盡管她心中生疑也不敢開口問皇後為什麽要查自己娘家,施丞相為何要監視自己女兒,她只清楚一點,娘娘還用得到她...

隔天玉茵就出宮了,一早出門天黑了才回來。

施 家那些客人住在外院中,但尋常的時間裏都是不出院子的,玉茵因為過去需要打交道認識幾個施府上的媽媽丫鬟,使了幾個銀子打聽了一下,“她們說這些客人前來 住了好幾天了,長的模樣倒是不奇怪,剛來的幾天穿的吃的都很奇怪,如今已經改過來了,和府中的人吃穿都無異,他們在府中挺受尊重的,住的院子也很好,丞相 下令,無人敢擾。 ”

“奴婢問她們有多奇怪,她說他們每個人的腰帶上都垂了一塊繡布,繡的倒是很好看,但衣服的布料還沒咱們的好,看起來也粗糙的很,頭幾天廚房送去他們那裏的吃食都是酒和大塊的熟肉。”生活方式像是野蠻人。

這樣穿衣打扮生活的人,是關外人的習性。

施家是地道的恒安人,祖上幾輩人都生活在這裏并沒有子嗣外遷,禇芷聆以前聽施沫楹說起過很多關于施家的事,這還不是舒家人做皇族的時候,施家人就已經生活在這裏了,祖宗基業算下來,也得有上百年。

禇芷聆想到了爹的地圖和手記,怎麽施家也和關外扯上關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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