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榜單
睡到後半夜，段紅煜雙腿突然開始劇痛，從膝蓋開始往小腿蔓延，他疼的不由自主抽動雙腿，一下把巫玉宸踹到。
猛的驚醒，巫玉宸坐起來揮手把桌上的油燈點亮，側頭看他，“腿疼了？”
段紅煜額頭上全是冷汗，兩條腿不自覺的一抽一抽的。
“啊！”反手抓在巫玉宸手腕上，手背上的青筋看的清楚，“疼！”
巫玉宸皺眉把他扶起來，一手摟着他腰另一手在他左腿膝蓋上輕輕按了下。
“唔！”段紅煜左腿一下擡的老高，被巫玉宸抓住免得落下砸到床板上更疼。
他疼的哆嗦，雙眼滿是殺意，“巫玉宸你給我等着！”
“就不能寵着你。”巫玉宸将他放在一旁的鞭子拿過來，三兩下将他雙手捆上。
段紅煜咬牙切齒，該死的家夥居然綁他！
“你把我放開！”
“等會兒。”巫玉宸下床将油燈拿過來照着他的腿，發現他膝蓋比之前上藥時還要腫，兩條小腿上更是血管凸起，能看到內息像蟲子一樣在血管中快速穿梭。
點了腿上幾處穴道，側頭看向段紅煜說道：“經脈逆行氣血不通。”
段紅煜抿着嘴看他，不說話。
巫玉宸看他氣呼呼的樣子覺得有趣，捏着他的臉蛋晃晃，“下次再不聽話硬來，這兩條腿就徹底廢了。”
段紅煜看向一旁，嗯了聲。
之前趁着巫玉宸去見他娘的時候自己讓小旭扶着走了好一段路，他還高興自由行動的日子馬上就要來臨，結果樂極生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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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玉宸嘆了口氣，也不能不管他，看着已經停止躁動的幾處凸起處，伸手按了按：“疼不疼？”
“疼。”
“疼也忍着。”手指在上邊輕輕一劃，幾處凸起瞬間裂開。
段紅煜沒想到他說動手就動手一點兒準備的時間都不給自己，差點兒疼的咬到舌頭。
不過也只是一瞬間，暗紅色的血液順着傷口流出後，他紅腫的雙膝也得到了改善。
腿上開幾個孔放血可不是鬧着玩的，巫玉宸将懷裏的補血丹藥拿出來喂給他，等兩條小腿上的血管恢複正常後才給他上藥包紮。
由于放了不少血出去，段紅煜的臉色有些蒼白，渾身汗濕頭發披散的躺在那裏，手還被綁着，怎麽看都可憐兮兮狼狽不堪。
嘴巴裏的補血藥丸融化後一股苦澀的感覺站在舌頭上很不舒服，段紅煜擡起手晃了晃，“可以解開了，我要喝水漱口。”
巫玉宸看了他一眼，确定他除了臉色難看外沒別的問題後将鞭子解開。
結果段紅煜抓住鞭子直接就往他脖子上卷，誓要将他勒死才解恨。
巫玉宸就知道他是翻臉比翻書還快的，連想都沒想擡手就把鞭子握住，一個抖手，鞭子脫離段紅煜的掌握後被他扔到地上。
段紅煜冷哼一聲，躺下蓋被子。
“全是血你也睡得着。”巫玉宸嘆了口氣，任勞任怨彎腰把他連同被子一起抱起來，“換房間。”
段紅煜把自己大半張臉都用被子遮着，閉眼裝死，心裏卻想着，他以後絕對不任性自大，必須養好傷努力練功，不為了争什麽排行榜名次，就為了能讓巫玉宸別這麽嚣張他也拼了。
門外守夜的劍徒看到被子上蘸着的血心裏一驚，趕緊擡眼将巫玉宸身上打量一番後沒發現問題才松了口氣，“大少爺，這是……”後邊的話，在感覺到巫玉宸釋放出的冷意後憋了回去。
……
第二天一早，段星宇來找自家弟弟吃飯，被劍徒告知半夜的時候他們換了房間，心裏疑惑不已。
推開門，邊往裏邊走變問，“煜煜，好端端的換房間……”
結果話沒說完看到坐在床上臉色蒼白的段紅煜後，他聲音都變調了，“怎麽回事？”
“沒事。”段紅煜舔了舔幹燥的嘴唇，“給我倒杯水。”
“巫玉宸呢？”段星宇倒了水坐在他旁邊，皺眉道：“昨天睡前不是還好好的，大半夜的換房間，你不會又跟他動手了吧。”
“沒。”喝了水，他搖頭掀開被子，讓他看自己纏了紗布的腿，“腿出了點兒事，最近不能亂動了。”
“連功法都不能練。”巫玉宸從門外進來，冷着臉補充一句。
段星宇驚訝的張大嘴，磕磕巴巴的問道：“到底，到底怎麽回事？”
“不聽話的下場。”打開放在桌上的食盒，巫玉宸臉色要多冷有多冷，“吃飯，今天不趕路。”
段紅煜知道自己做的不對，這會兒他說什麽都不反駁。
之前因為雙修蓋上的腿，因為晚上發生的事情基本雙腿情況再次回歸原點。
段星宇一句話不敢說，實在是巫玉宸臉色太難看，連周圍的空氣都變的稀薄。
段紅煜沒吭聲，将被子蓋好，他也意識到，要是自己說什麽恐怕對方會立刻爆發，還是乖乖的待着吧，免得被收拾。
早飯就這麽不聲不響的解決掉，段星宇吃了兩口放下碗就跑了，這屋太壓抑了他待不下去。
回房的時候路過季博文的房間，他鬼使神差的擡手敲敲門，“季軒，你醒着吧？”
季博文将手裏的小瓶放到懷裏收好，應了一聲。
“你吃早飯了嗎？”段星宇站在門邊，笑眯眯看他，“跟我下去吃點兒？”
“不走了？”季博文的房間挨着之前段紅煜和巫玉宸的那間房，半夜段紅煜喊疼的聲音他聽到了。
段星宇點點頭，進屋扶他，“煜煜腿出了點兒問題，得等他稍微恢複些。”
季博文抓着他的手站起身慢慢呼吸，随後單手捂着胸口的位置咳嗽兩聲，扭臉看他，“你們兄弟的感情很不錯。”
“那當然，”段星宇最喜歡聽這話，只要有人說他跟段紅煜是兄弟，他就開心，“我看你恢複的挺快的，估計等不到回陽青鎮你就能離開了。”
季博文挑眉，問道：“你好像很希望我快點兒離開？”
“我希望你傷早點好。”段星宇笑的可開朗，拍拍他的肩膀，“你要是傷好了，咱倆還能切磋切磋。”
季博文挑眉，笑着點頭，“我也很期待能跟你切磋。”
宮內，左正業急匆匆的拿着小竹筒往禦書房走，路上有人給他行禮他也不管，到最後根本是用上跑的了。
“陛下！”重進禦書房，直接跪在地上，“陛下，有季大人的消息了。”
秦伯言放下手中的奏折擡眼看他，“在哪？”
“丹陽縣。”起身将手中的竹筒交給他後又推回去跪下，“季大人傳來的消息，目的地是陽青鎮。”
秦伯言将竹筒拿起來，将裏邊的小紙卷拿出展開看了看，“天機樓？”
“天機樓是最近幾年才在江湖中興起的，專門賣各類消息，原樓主詹飛英前陣子不知道什麽原因從天機樓帶着人離開，現在的天機樓沒有樓主。”
秦伯言盯着紙條看了好一會兒才又問道：“沒有樓主天機樓居然沒散？”
“沒有，”左正業搖頭，“很多等着看笑話的都沒得逞，天機樓不止沒有亂沒有散，最近一個月還接了幾個大生意，完成的很漂亮。”
秦伯言對天機樓很感興趣，“季博文手裏的那塊碎片在對方那兒，看來過不了多久皇城就會熱鬧了。”
左正業不明白他的意思，只垂頭跪在那裏，心裏想着，陛下越來越不可捉摸。
丹陽縣的衆人待了四天才離開，段紅煜最近被巫玉宸當鹹魚一樣晾了。
這話的意思就是，除了晚上的雙修外幾乎沒跟他說過一句話。
巫玉宸騎馬，段紅煜坐車，兄弟倆窩在車廂裏一邊下棋一邊聊天。
“你倆這是冷戰呢？”
“我沒跟他戰，他不理我，我有什麽辦法。”段紅煜兩只手指夾着白色棋子，放到棋盤上發出啪嗒一聲脆響，“我都沒生氣，他生氣了。”
“換我，我也氣。”段星宇把黑子放下，伸手撿棋盤上的白子，“你就是不聽勸，我以為巫玉宸能管得住你，結果白高興一場。”
“你哪只眼睛看到他能管住我？”段紅煜瞪了他一眼，見他直勾勾盯着自己，撇撇嘴開口道：“好吧，這次是我錯了，我不應該逞強。”
“你應該跟他道歉，”段星宇将手中的棋子放下，撐着下巴說道：“巫玉宸很擔心你，我昨天看他晚上在院子裏練劍來着，招招帶着殺意，我站的庭院都差點兒被劍氣傷着。”
“你應該去跟他過幾招，沒準還能悟出點兒有用的東西。”
“我那不是去過招，是找死。”段星宇無奈，“煜煜，你太壞了。”
“總比你瞞着我強。”段紅煜從桌下拿出之前他看過那本榜單手冊，翻到缺失的那頁，“你撕掉的那頁寫什麽了？”
段星宇幹笑了兩聲，撓撓頭，“我這不是怕你看到以後生氣嘛，煜煜你從哪知道的？”
“這東西又不只出一本，小旭昨天無聊買了本回來看，看到後就告訴我了。”段紅煜拿出另外一本放在桌上，“誰告訴包打聽我和巫玉宸關系的？”
段星宇眨眨眼，眨眨眼，眨眨眼……“煜煜，我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