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郁悶
藍武吓唬了幾個小侍衛後拍拍屁股走了，留下幾人面面相觑額。
季博文送走段星宇後回了書房，他盯着桌上的折子出神好一會兒，然後伸手打開，繼續盯着發呆。
端着宵夜進來的管家見他這樣，輕聲開口：“王爺這是舍不得那位小公子離開？”
季博文回過神，接了他遞來的湯盅看了看，心裏想着要是段星宇在肯定會很開心，是他最喜歡的冰糖燕窩。
“福貴，我不喜歡甜食你應該知道。”
“老奴看王爺心情不好，吃些甜的會開心點兒。”福貴笑眯眯，插手站在桌前，問道:“那位小公子便是救了王爺性命的恩人？”
季博文嘴角抽了下，擡眼看他，“你這老家夥知道的還不少。”
“老奴跟了王爺這麽多年，總是會明白王爺心思的。”福貴一點兒不謙虛，他是宮裏的老太監，從季博文小時候就被秦伯言派來照顧他，說是主仆其實更是親人，季博文還是個對手底下人很不錯的主子，所以王府裏的人跟他也都很是親近，當然了，季軒除外。
“你明白我心思還給我弄這個吃？”季博文雖然不太情願卻還是拿起勺子将燕窩吃掉，一邊吃一邊嫌棄的蹙着眉頭，“這麽甜是想齁死我啊！”
“王爺要是想去找那位小公子就去，別跟老奴發脾氣。”福貴一臉‘我懂你，你就是舍不得小公子離開才遷怒我’的表情看着他。
季博文耷拉着眼皮，三兩口将燕窩吃光把湯盅往桌上一放，揮揮手，“出去出去，讓我一個人待會兒。”
“王爺一個人待着多沒意思，老奴陪您聊聊天，解解悶。”
“……”這種打也不能打，罵也不能罵的老太監要怎麽對付？季博文很苦惱，“不用，你去休息吧，年紀大了就別總在外邊晃悠。”
福貴還想說兩句，結果看到他臉色不好後就沒再繼續，只端着湯盅告退後轉身離開。
出了門看到藍武，快步走過去就問：“藍大人，王爺跟那位小公子難不成有誤會？”
藍武搖搖頭，“福爺爺你就別操心了，趕緊回去歇着吧，王爺這兒有我守着不會出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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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貴嘆氣，一個兩個都把他當老頭子，都嫌棄他礙事。
看着福貴離開後，藍武敲敲書房的門進去，對看過來的季博文開口道：“王爺，段公子住在樓外樓的天字號東房。”
季博文挑了下眉，剛才段星宇執意要走，他提了句要是住的話就去樓外樓住，那邊環境好吃的也好，沒想到段星宇居然聽了。
這麽一想，心裏又跟長草似得。
他聽自己的話去住那樓外樓，不就是再等自己過去找他？
可是！
季博文狠狠皺眉，想去，特別想去，可他不能去。
這種冰火兩重天的糾結狀态還是第一次出現在他身上，藍武在旁邊站着大氣兒都不敢喘，生怕王爺突然扭頭問他怎麽辦。他雖然成了親可他和他家媳婦是媒妁之言，之前都沒見過面的，哪能明白王爺嘴裏說的那些情情愛愛彎彎繞繞。
“把你想的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收起來。”季博文看他眼珠子來回轉，一會兒挑眉一會兒撇嘴的樣子就來氣，“季軒那邊怎麽樣了。”
“呃……王妃生了個兒子，季軒很開心，給起名叫季聰。”
“季聰？”季博文輕笑一聲，“我還以為他要讓孩子姓秦呢！”想到府中另外幾個姓秦的孩子，他搖搖頭，“明天派人把王妃接回來，也不能總在偏院住着，會被人說閑話。”
藍武有些擔心的問道：“王爺，屬下覺得您不應該把季軒留在身邊，既然陛下已經提出将暗衛交給其他人負責，那您為何不把季軒送走？”
“皇兄只是說說，暗衛不可能離了我的手。”季博文搖搖頭，看他，“而且季軒也不能送走，他知道的太多。”不能殺，不能送，只能養在身邊，這樣才最安全。
藍武心裏也明白他的為難，點點頭，想了想後又道：“留在陽青鎮的人傳了消息過來，說段紅煜和巫玉宸三天前離開了。”
“嗯？”想到段紅煜，季博文頭疼不已，“來皇城了？”
“是。”藍武沒見過段紅煜，覺得既然段星宇脾氣這麽好，生活在一起的段紅煜應該也不會難相處才對。
可他萬萬沒想到，段紅煜見到他的第一面就給他來了個狠的，讓他這輩子都忘不掉。
季博文擡手在額頭上輕輕砸了兩下，苦惱道：“你去，把季軒和王妃連夜接回來，跟他說我這陣子出去住。”
按照他跟段紅煜的接觸來看，要是讓他知道自己的身份恐怕一下就能猜出來其中的來龍去脈，到時候如果皇兄若是還沒準備好認回兒子恐怕會很尴尬。
他皺眉，站起身整理了下袖口，“我進宮一趟，你去接人回來。”早布置為好，免得措手不及。
“那今晚……”
“我不回來，你讓他安心在府裏待着，最近一段時間都別出去。”
“是，屬下這就去辦。”藍武行禮後離開，季博文也換了身衣服直接從密道去了皇宮。
宮裏，秦伯言正跟妃子一起吃晚飯，結果太監跑來說季大人來了。
他一愣，擺擺手讓妃子離開。
雖然妃子不是很滿意卻也沒敢說一句抱怨的話，乖乖的走了。
出殿門的時候看到站在那裏的季博文，還狠狠瞪了他一眼。
季博文懶得理她，宮中除了已故的皇後外，其他妃子對他都不是特別熟悉，只有少數的幾個跟着秦伯言的老人知道他的雙重身份。
“陛下，屬下有要事禀報。”季博文陰沉着臉，心情很不好的抱拳行禮。
秦伯言有些意外，揮揮手讓人離開，只留下大太監孫德茂在一旁此後。
人都退下後，孫德茂彎腰對季博文行禮，“奴才給王爺請安。”
季博文颔首示意他起來，然後對秦伯言說道：“皇兄想好怎麽把兒子認回來沒？”
秦伯言發現，這次弟弟從宮外回來後整個人都特別暴躁，以前他跟自己說話的時候從來不是這麽強硬的。
“博文啊……”
“皇兄，廢話少說，段紅煜已經從陽青鎮離開往皇城來了，按照我對他的了解，估計半個月左右就會出現在皇城，如果皇兄不能把握這次機會，下回再想讓他來皇城就難上加難了。”季博文不想跟他磨磨唧唧的，當下直接把話說明白，“皇兄不着急，是認為這龍椅坐的很穩？”
“放肆！”秦伯言拍了下桌子，孫德茂吓的一哆嗦直接跪在地上，嘴裏說着：“陛下息怒，王爺也是為您着急，別因為這種事傷了兄弟和氣。”
季博文陰沉着臉掃了眼孫德茂，成功讓他收聲。
王爺這一眼好可怕，好像在警告我要是再敢惹他心煩他絕對會賞我一刀幫我解脫，嘤嘤嘤，陛下救救奴才。
“博文，你說話越來越沒譜了！”秦伯言也來了火氣。
季博文伸手拿起桌上的酒壺，倒了杯酒仰頭喝下，“抱歉皇兄，我心情不好。”
秦伯言看了看他手中的空酒杯，又看了看他打算倒第二杯的動作，張張嘴到底還是把話咽下去了。
孫德茂也睜大了眼睛，這酒，這酒可是剛剛妃子拿過來給陛下晚上助興的，一杯倒是無妨，可王爺喝了……第三杯了。
他轉眼看向秦伯言，悄悄皺了下眉——陛下，王爺這麽喝會出事吧？
秦伯言倒是很淡定，扭過臉對季博文說道：“到底出什麽事了跟皇兄說，皇兄給你做主。”
季博文盯着他好一會兒沒吭聲，直到秦伯言都有些被他看的發毛後，才緩緩開口，語調有些哀怨的說了句：“算了，你不會明白的。”
秦伯言嘴角不受控制的抽動了幾下，惱怒的指着他罵道：“出去一趟回來就跟朕陰陽怪氣的，問你話又不說，你到底要朕怎麽樣！”
孫德茂抖如篩糠，吓的他連頭都不敢擡，身體幾乎快要趴在地上。
天子震怒，也就安王爺敢什麽事兒都沒有的繼續吃喝。
“皇兄，我心裏苦，你不懂，別問了。”季博文好像有點兒喝多了似得，臉微微發紅，“你只要記得趕快把段紅煜認回來就好，我走了。”将杯中酒喝光，他站起身擺擺手離開。
孫德茂小心翼翼擡頭，看了眼秦伯言的臉色後開口問道：“陛下……王爺喝了那麽多的青絲酒，不會出問題吧？”
他可是知道的，王府裏雖然有不少的妃子側妃側方丫頭什麽的，可那些人都是那位假王爺的啊！
秦伯言冷着臉，哼了一聲，“讓他自己折騰去，一天天就知道惹朕生氣！”
放下發脾氣的皇帝陛下不提，單說從皇宮離開的季博文。
他剛剛喝了點兒酒這會兒身體發熱，腦子倒是清醒的很，一路飛檐走壁直接從皇宮咻咻咻的飛到了樓外樓所在的皇城北街。
段星宇吃了晚飯跟店家要了桶熱水想泡個熱水澡，剛想脫衣服就感覺到有一股灼熱的視線，他手一頓，回頭看了看半開的窗戶。
“偷窺很有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