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蝙蝠俠, 你等着。我來啦~”

帶着可愛的小奶音，安德魯一蹦一跳的往布魯斯哪裏跑過去。

雖然老早就注意到了安德魯，但是因為安德魯被小醜和小醜女擋住, 再加上他們也不想暴露跟安德魯太熟悉, 所以一直沒怎麽往安德魯的身上看。

但是現在這麽一看，真的是讓蝙蝠俠一家大跌眼鏡。

看着安德魯蹦蹦跳跳的朝這邊跑過來, 他們這才注意到安德魯身上的衣服。

跟小醜幾乎一模一樣的衣服，甚至臉上也畫着滑稽的小醜妝容, 過分妖冶的大紅唇，放在安德魯的臉上，卻更像是有人在惡作劇。雖然是那樣恐怖的妝容，但是在安德魯肉呼呼, 圓滾滾的臉蛋上, 更像是家長的惡趣味, 看起來充滿了童趣味道。

甚至給安德魯帶上了一個高高的禮帽, 在安德魯的手裏，抓着一個真正的拐杖形狀的糖果。在安德魯的嘴裏，還含着一個奶嘴。

不得不說, 這身裝扮, 倒真像是一個小號的小醜, 只不過更萌點，而且眼神中并沒有小醜的瘋狂, 反而更加清澈。

安德魯一邊朝蝙蝠俠這邊跑, 一邊揮舞着自己的糖果手杖。他邊跑邊喊：“蝙蝠俠, 你看我的厲害！”

軟軟糯糯的聲音, 聽起來不像是要打架, 更像是在撒嬌。

只見這只小可愛, 一下子撲倒在蝙蝠俠的身上，拿着那根糖果手杖，直往蝙蝠俠的嘴裏塞。

“看招，我要用這根糖果，把你甜死！快點吃~吃多了糖，你就會得高血糖的！”

蝙蝠俠感受着嘴巴裏甜甜的滋味，面無表情抱起這個幼崽小醜，啊嗚一口下去，咬掉半根糖果。

在一旁的夜翼笑着湊過，嘿嘿一笑說道：“要不要也把我甜死啊？”

蝙蝠俠的眼神一瞟，夜翼立馬不敢再嬉皮笑臉，頓時正襟危坐起來。抱着安德魯，蝙蝠俠默默把那根糖果收起來。

“小孩子不能吃太多糖果，小心蛀牙。”

說完，咔吧咔吧兩三口就将整根糖果全部吃完。

看着安德魯和蝙蝠俠如此熟絡，一副父慈子孝的場景。直把小醜女看的心裏怒火翻騰，她第一次沒有注意到小醜的情緒，反而是對安德魯大喊。

“安德魯，你在做什麽？你趕緊回來！那是你要打倒的對象！”

“好噠~”安德魯高聲應和一句，然後繼續用自己的小拳拳捶打蝙蝠俠。與其說是捶打，倒更像是按摩。

小醜女看着安德魯給蝙蝠俠小拳拳按摩的樣子，氣的不行。她沒有注意到，自己身邊的小醜，露出了一個極其開心的笑容。

在小醜女身邊的小醜，和極度憤怒的小醜女截然不同。他就在那裏站着，絲毫沒有因為安德魯和蝙蝠俠過度親密的舉動而生氣。反而是在看到安德魯用小拳拳捶打蝙蝠俠的時候，露出了一個開心的笑容。

小醜就像是他以前的職業一樣，一直在笑。但是在他成為哥譚的夢魇小醜之後，他臉上的笑更像是死神的笑，總是充滿了瘋狂和混亂的感覺。但是此刻的小醜，臉上的微笑竟然讓人感覺到了陽光的味道。

沒錯，就是陽光的感覺。

這簡直就是看到了蝙蝠俠在大庭廣衆跳鋼管舞是一樣的道理，令人無法想象。可就是在這麽令人震驚的事情，此時此刻卻真正的在這裏發生了。

小醜是真的開心，發自內心的開心。當他看到幼崽的小醜和蝙蝠俠聚在一起的時候，他仿佛看到了他人生中最大的樂趣。

真好，蝙蝠俠對幼崽小醜這麽好，真好。

這種充滿了希望的感覺，如果被損毀了一點點，都會令人瘋狂的吧？

就像那位女詩人說的一樣：我本可以忍受孤獨和黑暗，如果我不曾見過光明。然而這陽光已使我的荒涼，成為更新的荒涼。

蝙蝠俠和小醜都是哥譚孕育出來的，他們有着同樣的起點和遭遇，卻因為一念之差，而有了不同的目标，卻又因為哥譚而交際在一起。

蝙蝠俠是為了“秩序”，而小醜卻是為了打破蝙蝠俠的“秩序”。

而打破秩序的方法，有很多種。讓一個人痛苦的方法也有很多種。這一次，小醜無疑是選擇了其中最令人痛苦的一種。

将他最純真、最美好的東西，當着他的面打破。

“噗——”

綠色的有毒氣體，突然冒了出來，很快就将彌漫整個場地。

蝙蝠俠很快反應過來：“是笑氣！”

夜翼和羅賓很快反應過來，他們迅速打開所有的門窗，然後運轉這艘船上的風扇和空氣轉換系統。

“上吧，我親愛。”

小醜和小醜女對視一樣，迅速沖向夜翼他們。

因為一邊要小心笑氣，一邊還要打開門窗，迪克和傑森一時之間，被小醜女一人給牽制住。

而小醜的目标，依舊是蝙蝠俠。

蝙蝠俠快速給安德魯帶上防毒面罩，把他放到安全的地方，然後跟向他迎面沖來的小醜纏鬥在一起。

蝙蝠镖和撲克牌互相裝在一起，小醜拿着特質的拐杖和拿着武器的蝙蝠俠鬥在一起。

蝙蝠俠：“不要妄想了，小醜，你這次沒有退路了。”

小醜卻對着他露出了一個充滿了陽光的微笑：“不一定哦。”

小醜和往常截然不同的微笑，讓蝙蝠俠心猛地一跳。他猛然感覺自己似乎忽略了什麽，但是又好像不知道是哪裏被忽略了。

很快，笑氣就被風吹散。正在跟小醜纏鬥的蝙蝠俠，看着小醜對自己擠眉弄眼。

“你往那邊看看。”小醜露出了一個惡意的笑容。

蝙蝠俠對着那張臉，狠狠的來上了一拳。然後扭頭看去，卻愕然發現，安德魯跌跌撞撞的倒在了原地。

“你做了什麽？！”

蝙蝠俠猛然大怒，氣勢頓時壓過了小醜。在怒火的加持下，一拳一拳不留餘力，幾乎是壓着小醜打。

小醜面對着蝙蝠俠的怒氣，卻是嬉笑着，完全沒有任何大禍臨頭的緊張感覺。他連死都不怕，又怎麽會怕其他的呢？

迪克和傑森那邊也注意到了安德魯的情況，他們想要過來，可是卻被小醜女拿着棒球棍牽制住了。

論武力，小醜女打不過他們任何一個人。但是此刻的他們，卻并不想跟小醜女糾纏，只想趕緊到安德魯的身邊。

一腳踹到小醜的身上，将小醜逼退。蝙蝠俠想着安德魯的方向飛奔過去，但是在他身後的小醜卻猛地摁下一個按鈕。就在蝙蝠俠的身邊，爆炸聲響起。

“砰——”

“嘿嘿嘿，plan b，我也有。”

小醜趁着蝙蝠俠被逼退，比他更早的一步，來到安德魯的身邊。

小醜一把拎起已經昏迷的安德魯，看着對面的蝙蝠俠，露出了一個笑，“看到了嗎？蝙蝠俠，最後還是我贏了！”

蝙蝠俠顧忌着安德魯，不敢往前一步。

“你是在害怕嗎？哈哈哈”

小醜的眼睛裏，逐漸彌漫出紅色的光芒。

“請你好好的看着吧，你一定要好好的感受着現在的情緒，它叫憤怒。”

小醜對着安德魯的手臂，一把拉起，然後毫不留情的一腳踩下去。

“咔吧——”

那只手臂，彎曲到了人類無法承受的地步。

“不！”

迪克和傑森合力打暈了小醜女，可是一擡頭，看到了就是小醜一腳踩下去的情況。

傑森雙眼通紅，猛地想要撲上去，可是卻比蝙蝠俠一鈎子拉住。

“冷靜！”

蝙蝠俠的聲音沒有一絲顫抖，但是小醜仍然注意到了蝙蝠俠手臂上暴起的青筋。

迪克握緊了雙手，站在蝙蝠俠的身邊。

他知道，現在只能聽蝙蝠俠的。

“你在生氣是嗎？別掩飾了，我知道你在生氣。”

小醜的聲音此刻如同蠱惑人心的海妖，他在不停的引誘着對面的那個冷靜理智的人，試圖将他拉入地獄。

“為什麽要冷靜，人生來就有七情六欲，可是你卻總是壓制着它。那也是你的情緒啊，何必要壓制呢？不如把他釋放出來。”

那只厚底的鞋子，對着安德魯肉肉的小手掌，一點點的碾壓。

“蝙蝠俠，你只要過來就好。你看他，這位小天使，他在說話呢。他在說：自己好痛，蝙蝠俠你為什麽不來救他。”

“你只要過來，只要把我殺了，那麽他一切的痛苦都将結束。”

小醜一邊大笑着，一邊對着安德魯做出殘酷的事情。

這一次，不僅是傑森。即便是成熟的迪克，也忍不住往前走了一步。

“忍耐。”

蝙蝠俠的聲音，如同最冷的雪水。将傑森和迪克過于滾燙的腦袋，徹底的冷卻。

“哦，我忘記了。你肯定是沒有看到他的眼睛。”

小醜一把拉起安德魯的頭發。使這張可愛的臉蛋，正對着蝙蝠俠。

令人窒息的感覺，湧上了蝙蝠俠的心頭。他的手心裏，因為過度的用力，流出了血跡，滴落在地上。

“他是一個孩子。”

蝙蝠俠終于對小醜說了一句話。

原本以為安德魯被笑氣中毒暈倒，可是他沒有想到，安德魯一直沒有暈倒，反而一直清醒的看着他們。可是在小醜的手下，安德魯卻一聲不發。

小醜深知人心的情感，他知道怎麽樣會讓人憤怒，讓人痛苦。

當那雙清澈如海的眼睛看過來的時候，蝙蝠俠第一次動搖了。

那雙澄淨的眼睛，即便是在灰塵和血跡中，仍舊像是一顆剔透的水晶，不染纖塵。即使遭遇了小醜如此的對待，蝙蝠俠也沒有從那雙眼睛中看到任何痛苦的情緒。甚至，他看到了對方在笑。

那雙被口紅畫出滑稽樣子的嘴唇，對着蝙蝠俠無聲的說出一句話。

“冷靜。”

他還是個孩子，是一個沒有經歷過任何痛苦，最純真的一個天使。

極致的憤怒，極致的冷靜。兩種情緒在蝙蝠俠的心中交織翻騰，最後蝙蝠俠實在忍不住，一聲咳嗽。

“咳.....”

星星點點的血灑在了沾着灰塵的地面。

“蝙蝠俠！”迪克和傑森擔心的看着蝙蝠俠。

“我沒事。”

蝙蝠俠拒絕了身邊人的攙扶。

“我很開心。”

安德魯的聲音突然想起。

無論是蝙蝠俠還是小醜，都愣了一下，看向了安德魯。尤其是小醜，他看着安德魯，睜大了眼睛。

安德的扭頭，看向小醜。仿佛剛才小醜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同他開玩笑一樣。安德魯對着小醜露出了一個微笑，就是這個微笑，讓小醜硬生生吓退了一步。

安德魯的身上冒出了刺目的白光，等到光芒消失。出現在衆人面前的，只剩下一個完好無缺，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的安德魯。

安德魯打了一個響指，他的身上突然出現了跟蝙蝠俠一模一樣的戰甲。看着這熟悉的戰甲，迪克和傑森都瞪大了雙眼。他們紛紛扭頭看向身邊的蝙蝠俠。

蝙蝠俠仿佛知道他們心中在想什麽，擦了擦嘴角的血跡，說道：“那不是我給他的。”

看着安德魯身上的蝙蝠戰甲，小醜猛然大笑出聲，一邊狂笑，一邊淚水從眼睛裏流出來。臉上的顏料和水混在一起，斑駁難看。

小醜一邊笑，一邊哭。他看着安德魯，“哈哈哈，你最後還是蝙蝠俠，不是小醜！”

安德魯卻搖了搖頭，“我可不是蝙蝠俠，我做不到他那樣。”

安德魯看向蝙蝠俠，在衆人無法看到的地方，蝙蝠俠的身上，散發着黑白色的光芒。一邊是黑，一邊是白。

【恭喜殿下發現英雄之心，是否進行吸收。】

【是。】

【吸收中，......吸收完畢。】

仿佛有所感覺一樣，蝙蝠俠看着安德魯，說道：“你的任務完成了？”

安德魯對着他點了點頭：“是的。”

安德魯對着蝙蝠俠伸出右手，上面突然出現一顆黑白色的心。這顆心左邊是黑色，右邊是白色，通體晶瑩剔透，如同寶石一般，光芒璀璨。

蝙蝠俠看了一眼，随即又看向安德魯：“這是什麽？”

安德魯：“你身上的英雄之心。”

和彼得的金色英雄之心截然相反，布魯斯的這顆，充滿了冰冷，沉甸甸的。

如同蝙蝠俠這個人一樣，涉足在黑白界限之中，堅守着那唯一的秩序。可是他就想走在一根細細的鋼絲上一樣，稍有不慎就是萬丈深淵。

安德魯：“你是一個英雄。”

沒有等蝙蝠俠的回話，安德魯轉身對着小醜，勾起一個燦爛的笑容。

小醜什麽都沒有說，什麽都沒有做，只是看着安德魯。他突然說道：“哈哈哈，你不是蝙蝠俠！我沒有輸！哈哈哈”

安德魯和蝙蝠俠都知道小醜在說些什麽，蝙蝠俠張嘴道：“他還小。”

安德魯想起一個事情來，露出一個笑容，“雖然我不一定有資格，但是我還是想說一次。”

小小的蝙蝠俠對着高大的小醜，手裏拿着蝙蝠镖，他仰着頭，看起來冷酷又無情。可是一張嘴，頓時破壞了所有的氣氛。

“你，滾出我的哥譚。”

1秒，

2秒，

3....

“哈哈哈哈”

此刻不管是小醜還是迪克和傑森，都忍不住笑出聲來。

即使是蝙蝠俠本人，也忍不住無奈的說道：“我說這話的時候，真的是這樣的嗎？”

“是真的。”

對于這方面的體驗，已經成為夜翼的迪克，表示安德魯的模仿，幾乎是一模一樣。

【安德魯殿下，時間已經到了。我們該走了。】

系統貝特拉的聲音傳過來，因為這次的能量補給，貝特拉也從休眠中醒了過來。

【等一下，給我一分鐘。】

小小的蝙蝠俠，跑到了迪克那邊。拿下頭罩，對着迪克，傑森，布魯斯，一個一個都送上了一個柔軟的吻。最後在布魯斯的懷裏，安德魯正準備開口說話，卻被布魯斯給打斷了。

“不管你去了哪裏，只要你回來，這裏都有你的位置。”

安德魯睜大的眼睛，随後又笑成了月牙。他狠狠的點頭，“嗯，我們下次再見面！”

【開始時空傳送。】

【時空傳送倒計時：10，9，8，7....3，2，1】

美麗的星光，最後消失在空中。

小醜看着安德魯消失的空氣，露出了一個笑：“他一定會回來的。”

罕見的，蝙蝠俠點了點頭，“是的，一定會的。”

【世界躍遷開始，下一個任務目标已确定：鋼鐵俠。】

【能量充足，開啓第二層封印。】

【已到達，請殿下做好準備。】

跨越世界的後遺症，讓安德魯暈眩了一會。等他再次反應過來的時候，入眼的是一雙迷人的焦糖色大眼睛。

這雙大眼睛正看着他，眼神溫柔，目帶關懷。

這雙眼睛......好熟悉啊，好像....好像.....

“媽媽？”安德魯陷入回憶，忍不住說出這句話。

“媽......媽？！”

紐約首富的臉，頓時扭曲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