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荒山鬼屋(7)
黃立昨晚沒吃東西,餓得發慌。
他把果子放在茶幾上,分成兩堆,而後坐在沙發上一邊吃一邊等顧薔回來。
這個黑紫色的果實也不知道叫什麽,一口咬下去酸甜适中,脆嫩多汁,好吃得不行。
黃立不知不覺中,把他那份果子吃完了。
他左右閑着無事,便把機械蜘蛛掏了出來,用手捏在跟前,仔細觀摩。
這蜘蛛不過拇指大小,但身體各部機械零件卻應有盡有,那手工工藝可謂得上巧奪天工。
然而他研究了好幾天,也沒找到這只蜘蛛的開關。它一動不動的,充其量只是一只精致小巧的微型手辦。
門口突然傳來門柄轉動的聲音,黃立急忙把機械蜘蛛藏回褲袋。
他轉過身,看到房間大門被顧薔推開了大半。
顧薔一言不發地走了進來,沈居然在門外一閃而過。
這兩人果然背着他跑出去密談了!
黃立下意識地想開口追問顧薔,但是他忍住了。一來他沒這個資格,二來與沈居然有關的事情都是顧薔的逆鱗。
等顧薔走進屋內,黃立這才拍拍自己的臉頰,擠出一個熱切的笑容。
他對顧薔說:“顧薔姐,今早和我周友陳實他們出去摘了幾個果子,就放在那邊茶幾上,可以拿來當早餐。”
顧薔露出些許意外的神色,很快恢複如常。
她對黃立的語氣終于柔和一些,說:“謝謝。”
黃立就像一個突然被老師當衆表揚的差等生一樣,心中生出一股小歡喜。
雖然顧薔沒說其他的,但黃立把那倆個字當成對方對他的肯定。
黃立咧嘴傻笑,說:“顧薔姐,我那份已經吃過了,茶幾上的那些果子都是你的!”
顧薔沒有同他客氣,把果子拿進衛生間裏洗了洗,坐在床邊把果子都吃進肚子裏了。
顧薔從口袋裏掏出一條手鏈,抛給黃立。
黃立接過手鏈,發現這條手鏈是被沈居然拿走的那一條。
他歡喜地擡頭想要對顧薔表示感謝,卻訂到她說:“我們今天中午同隔壁一起到頂層閣樓勘查一下,你做好準備。”
“我應該做啥準備?”黃立有些懵了。
“多喝水多排尿。”顧薔一本正經地解釋。
黃立:“……”
這群老手真把他當成活體尿源拉?
中午的時候,隔壁周友過來敲門。他們離開房間,來到二樓走廊盡頭的伸縮樓梯旁邊。
沈居然打頭陣,率先爬上閣樓,周友和陳實緊跟其後,接着是黃立,顧薔在最後斷後。
閣樓雖然位于頂層,但并不通風透光。
沈居然推開閣樓大門的時候,門檻上的灰塵紛紛抖落。後邊跟上的人連忙捂住鼻子。
他們依次進入閣樓裏邊。
黃立才以進門,就聞到空氣中有一股濃得化不開的腐敗氣味,臭得令人作嘔。
前面幾個男人紛紛脫下上衣,用以捂住口鼻。
黃立有樣學樣,他想到顧薔不方便脫衣服,回頭打算把衣服讓給她,沒想到顧薔淡定地從口袋裏掏出一塊布料,淡定地捂住鼻子。
閣樓的內部空蕩蕩的,只有幾件随意擺放的舊家具。
地板和家具表面都落滿了灰,他們走過去的時候,地上留下一串紛雜淩亂的腳印。
沈居然走到了閣樓的最深處,他突然停下了腳步。
周友排第二個,看到眼前的景象的時候,不由得發出驚呼:“窩草!這也太血腥了吧?!”
“啥?”陳實聽到周友的聲音,連忙湊近一看,不禁咒罵了醫生,“我去!太變态了!”
黃立跟着走向前,只見閣樓最黑暗的地方,擺着一張奇怪的工具臺。
微弱的光線從屋頂瓦片的縫隙撒下來,灰塵在陽光之下旋轉和飛揚。
這張工具臺被一層又一層的鮮血染紅,桌角已經凝結成黑紅色,數百只蒼蠅圍着桌子亂飛。
而工具臺面殘留着新鮮的血液,上邊甚至還有些許肉渣和骨屑。
工具臺附近靠牆的位置伫立一張鐵架,上邊擺放幾十張被風幹的人皮。
黃立只覺得胃裏一陣翻騰,捂住嘴巴跑下樓,沖進廁所裏吐出來。
但他自從進入系統以來,沒吃過幾頓飽餐。
他只吐出一些黃疸水來。
吐過之後,他好受一些了,這才強忍着身體不适,重新回到閣樓裏。
周友、陳實和顧薔三人站成一排,沈居然卻繞過工具臺,走到鐵架前觀察人皮。
沈居然走到其中一張人皮面前,那張人皮看起來是所有人皮中最新鮮的。
他湊了過去,用手扇了扇。
沈居然皺眉說:“這張人皮有股尿騷味,應該就是黃立昨天晚上碰到的那玩意兒。”
黃立悚然,他昨晚碰到的那個阿飄是能動的,可眼前這張人皮幹巴巴的,看起來并不像能動的樣子。
不過人皮頭頂上那滿滿的黑發卻讓黃立印象十分深刻。
沈居然指着工具臺說:“這估計是怪物的餐桌。”
黃立覺得自己又想吐了。
顧薔說:“昨晚上我聽到走廊外面有拖動重物的聲音,結合怪物餐桌上的新鮮血液,只怕有人遇害了。”
“你說的沒錯。”沈居然饒有深意地撇了黃立一眼,“虧得這家夥是童子之身,又歪打正着,不然昨晚躺在這裏的人就是他了。”
顧薔繼續說:“但是怪物以往進食,都人皮都留了下來,這次為什麽沒有新鮮人皮呢?”
經顧薔提醒,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在鐵架上。
鐵架上的人皮都已經被風幹了,根本看不出他們的本來面目。
陳實細思極恐:“該不會是怪物披上新鮮的人皮,混進人堆裏了吧?”
周友、陳實和黃立三人相互一看,紛紛打了個寒顫。
“不全是。”顧薔卻并不完全贊同陳實的猜測。
她擡頭看向沈居然。
沈居然點了點頭,說:“為虎作伥的故事。”
“啥?”黃立脫口問道。
顧薔補充解釋說:“那怪物想吃人,随便抓個人吃掉就是,何必那麽大費周章披着人皮混進人堆裏?而且,你們不覺得黃立昨晚碰上的東西很弱嗎,一泡童子尿就把那東西吓退了,攻擊力有限得很。”
其他三個男人陷入了沉思。
“你們還記得昨晚那東西拖重物通過走廊的時候,外邊的哭聲和尖叫聲嗎?”顧薔進一步解釋,“恐怕,那怪物的出現應該有某種限制,而恐吓黃立的東西,應該受了它的脅迫。”
陳實嘆了口氣:“為虎作伥,意思是被老虎吃掉的人,變成了伥鬼,專門引誘人來給老虎吃。”
“那只怪物就是故事中的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