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血色古宅

滑溜的舌頭帶着主人的意識在心愛女人的領域裏四處探索,樂此不疲。沒有什麽時刻能比現在更加滿足、更加有成就感;席川單手撫着她的後背,把她往自己懷裏帶了幾分。五指在她背部輕盈地跳躍,讓她體內産生一陣陣不可思議的電流。喬崎攢緊拳頭,又松了松,最後主動抱住他。

“這算是告白嗎?嗯?”一吻完畢,他舔着她眼角下方的那顆淚痣,啞着嗓子問。

喬崎将自己埋在他懷裏,一直不說話。他身上有股淡淡的消毒水味道,說話時噴在她耳邊的熱氣,幾乎要燙到她心裏去。

這個男人……真是很優秀啊。喬崎動心了,終于慢慢敞開自己最隐蔽的那方天地,為這個無賴自大又驕傲變态的男人。

他壞心地說:“寶貝兒,你不說的話,我就當真了。”

她繼續沉默。

席川低低地笑了一聲,循着她的唇又咬上去,再次侵略陣地。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安靜而熱度持續上漲的車廂中,一股不一樣的氣氛正在持續蔓延。他掐住她的下巴,輕舔着她的唇瓣,“告訴我,這是做夢嗎?”

“……席川。”

“在。”他停下動作,滿臉笑意。

喬崎擡頭看他,正想說些什麽,卻再一次被不合時宜的手機震動給打斷。她從口袋裏掏出手機,看了他一眼,緩緩按下接聽鍵。

“副隊。”

席川聽到這個稱呼,輕笑了一聲,低頭含住她的耳垂。

邢毅還在張家別墅,這會兒走到外面打個電話給她:“張建安夫婦現在情緒極度不好,根本沒辦法說出對案子有利的線索,這邊媒體也多,你那邊有進展了嗎?”

喬崎忍住脖子處的異樣,盡量放平語氣:“現在的情況還只是初步,只知道上次進拘留所的趙俊峰是假冒的,關于老宅那邊的線索,還得進一步調查。總之今晚可能會有結果,到時候我會做個報告,把案子的部分細節呈現出來。”

電話那邊的男聲有些喑啞:“需要資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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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來說不必。”

那邊沉默了很久。喬崎扯開覆在自己胸前的爪子,對邢毅說:“有事再聯系,我現在得去那邊一趟。”

邢毅點燃一根煙,眼神邈遠:“上次我對你說的事,你就當沒聽到。下個月六號家裏安排我相親。”

“……”喬崎頓了頓,只說了三個字,“祝順利。”

“謝謝。”

“嘟嘟嘟”的忙音很快就傳來,喬崎收了手機,盯着外面的大雨發呆。

當天邢毅把她找過去談了些公事,最後卻說:我媽說我三十幾了還沒有女朋友,讓我帶一個回去,你覺得你怎麽樣?

這算是變相的挑明。喬崎雖然遲鈍一些,但不是不懂。她當時很正經地問:是假冒女朋友嗎?

邢毅想了想:嗯……算是吧。

這件事,她一直逃避到現在。不是沒有正面回絕過他,但都讓他以各種理由說過去了。

“你一直當他是最好的戰友。”席川扳過她的下巴,“他曾經救過你的命,所以我能體會到你現在內心不好受。”

喬崎看向他:“吃東西吧,要馬上趕過去。”

“別逃避,一次性說出來。”

……她扯扯唇角,“副隊是我愛戴和景仰的上司,他比我大了近十歲,一直都是我在警隊的榜樣。但是說到男女間的問題,我卻從來沒往這方面想過。我不太會和人溝通這方面的事情,今天這件事,他也算是放下了。這件事必須正面,你說得很對。”

“乖女孩。”

喬崎:“如果不是你,我可能到三十歲都體會不到男女之間的感覺。謝謝你。”

說好了不逃避,就不能逃避。

之後,兩人各自在車廂裏安靜地吃着東西,不互相幹擾,也沒有膩歪。只是,真的很些東西揭開以後,那層橫亘在兩人之間的隔閡也瞬間消失。

我越來越期待以後的日子了,小七。

你呢?

****************

很巧的是,兩人在到達封家老宅後,一直不停下着的雨竟然停了。

青石板路上淤積了不少泥水,還堵在門口的記者一見兩人朝這邊走來,紛紛走上前圍堵。

“喬警官,請問有任何線索可以透露嗎?”

“張家小姐和什麽人結仇了嗎?”

“……”

席川冷着一張臉把衆人和媳婦兒隔開,二話不說擁着她走近宅院裏。這邊已經有不少付媛請過來的保安,把記者攔在門外後。

張二見兩人來了,立刻從堂屋出來。“喬大,你說的那個木箱現在還沒有消息。已經照你說的派人去附近的虎牙村找陳思思的母親了,大概一個小時後能到。”他跨過門檻出來,“陳思思和案子有關系嗎?”說到這裏,他提出自己的疑惑。

喬崎脫下外套,從旁邊人那裏借了一個手電過來。天已經暗下來,整個宅院裏的燈都亮起來,大門前一對紅燈籠尤其襯托氛圍。這是後來席川讓人弄上去的。

她理了理頭發:“陳思思是關鍵人物。”

張二還雲裏霧裏着呢,每次有案子,他都跟不上喬崎的思維節奏,只是在事後做完報告後才恍然大悟。更何況再加上個非人一般的席川。

他也不問了,又說:“現在要幹什麽?”

“在宅子裏找人,讓二隊剩下的人過來,每個角落都不要放過。”

“兇手在這裏?”張二驚訝地問。

喬崎:“還不敢肯定,只是猜測,但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她把口袋裏的照片遞給張二,“這張照片裏有不少東西。”

張二看完後,正要擡頭問細節,眼前的兩人卻早就已經不在現場。他看了眼暗下來的天色,收好照片,趕緊去找人。

……

由于這些年不定時的修繕,宅子有部分被腐化的木制品被換了。下雨天,無數蚊蟲在臨時安裝的白熾燈泡上飛舞,兩人一路經過抄手游廊,挨着找下去。

屋裏由于很久沒有人的氣息,處處散發着木頭腐爛和灰塵嗆人的味道。

“陳思思手裏攢着的秘密,你問過嗎?”喬崎拿着手電在房間裏轉,問一直跟在她身旁的男人。

席川的聲音從後面傳來:“她沒有透露半分,這人的資料也很普通,而且她幾乎不用社交軟件,網上沒有她的任何痕跡。我曾經找過她的同學,對她的評價也都驚人一致:安靜腼腆,家庭貧窮,成績不錯。”

“不過……”席川話鋒一轉,嘲諷道,“如果真是這樣,說明什麽呢?這其中肯定有對她不利的事。”

陳思思如果真有心将領着他們找出真相,那麽起碼連最基本的線索得提供。可她除了隐晦地暗示一些地方,其他的,卻像有意在隐藏什麽東西。喬崎這麽一想,突然覺得這個局越來越大。

她直起身,關掉手電,對席川說:“我們分頭找,你對氣味比較敏感,我在你身邊你可能會分神。”

黑暗中,喬崎還是能感受到他低低地笑了一聲:“不止分神……行,你小心點,有什麽情況立刻電話聯系,我去後院。”

“好。”

**************

晚上八點左右,喬崎尋找無果,獨自回到了二叔曾經住過的房間。

每個地方,甚至是閣樓,她都一一去過。連只老鼠發出的聲音都逃不過她的耳朵,更別說是活生生的人。而且那些地方根本沒有任何足跡,常年的灰塵厚積,除了一堆雜物,再無其他。

外面又開始下起雨來。她坐在凳子上,點燃桌上的蠟燭,走到那面鏡子前。

鏡子很幹淨,沒有像屋內其他家具那樣布滿灰塵;底下那個被張靜雅抓出來的印子赫然進入喬崎的眼中,她将蠟燭靠近,蹲□來查看。

這個印子的确是人的手指甲摳出來的,說明當時張靜雅掙紮過,而地上的灰塵也被人打掃過,痕跡完全被消除。如果真的如沈欣妍所說,趙俊峰是為了報複張靜雅,才将她殺害,那麽他拿走陳文做的木箱的理由是什麽?

陳文,一個死了這麽久的人,在這次案件中扮演的角色又是什麽?

喬崎陷入了沉思。白色蠟燭越燃越短,蠟油滴到地板上,逐漸滴成一朵奇怪的白花。

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她,根本沒發現,一個穿着黑色衣服的男人,赫然站在了自己身後。

……

席川從後院回到正堂屋,見張二剛打完電話,便走到他旁邊,“喬警官沒回來嗎?”

張二收好手機,看了眼外面濕漉漉的院子,“沒呢。應該還在找,二隊的人現在估計也在找,外面的記者現在也來勢洶洶的,下着雨都不怕淋。”

說着,他轉頭看向席川,語氣稍稍帶了戲谑:“席法醫,我看你剛才進來的時候,和喬大牽着手,是不是好事将近啊?”

“她今天大概向我告白了。”席川語氣坦然地說。

張二瞬間把一張嘴長得比含了顆鵝蛋還大:“……喬大向你告白?我沒聽錯吧?”

席川不滿他的态度:“你認為我配不上她嗎?”

“不是,不是……”他連忙擺手,澄清道,“畢竟一直都是你在追她嘛……”張二眨眨眼,放低聲音問席川,“你怎麽搞定她的?”

席川皺眉:“請不要用‘搞定’這種輕慢的詞。”

張二撇撇嘴,清了清嗓子:“那麽,真是恭喜你了。邢副隊追了幾年都沒結果,你一來,幾個月就搞……拿下她了,從某種意義上講,也是很厲害。”

“謝謝。”席川很客氣地說。

“喬大估計很快就能過來了,要不我叫人把她找過來?”

席川看向屋外,沉默下來。

就在這時,一個穿着制服的警察從外面跑了進來,手裏還拿着一截快要燃完的蠟燭:“在西廂房的一間屋子裏發現了這個,喬警官不見了!”

席川臉色一變。

****************

這間地下室,藏匿在宅子西廂房之下。

被蠟燭照亮的昏暗房間裏,有着一張普通的床,地上散落了不少錫紙和啤酒瓶,甚至還有注射器。整個房間充斥着酒精和尿液的味道,混雜起來讓人作嘔。

喬崎頭疼地醒來時,背部一陣痙攣,接着,她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大腿□了一截,原來是褲子被人用刀撕下來一塊。而在她的面前,一個頭發雜亂的高大男人坐在一張破舊的木桌旁,正把玩着從她身上扒下來的手槍。

“沒裝子彈?”他發出極其沙啞、幾乎沒有任何辨識度的聲音。而在他的另一只手上,一把匕首在蠟燭光的映照下,正發着森森寒氣。

喬崎嘴巴被膠布封住,手腳也被牢牢捆住。她低頭一看,自己的雙腳竟然被鐵鏈給拴住。

這個男人,就是真正的趙俊峰嗎?

她眯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正朝她這個方向走來的男人。

他身上的味道很重,很像流浪漢的氣息。男人靠近她,用刀背拍了拍她的臉,“警官,你不是很厲害嗎?”

喬崎沒有掙紮,平靜地面對一切。

趙俊峰将刀一路往下,在靠近她手肘的地方,毫無預兆地狠狠刺了進去。

“這種痛,你忍受得了嗎?”他低喃着。

鑽心的痛從手臂這邊傳來,她只是悶哼一聲,感受着冰冷的鐵鑽進皮肉裏的痛楚。男人不屑地笑了一聲,拔出刀子,将帶血的刀尖對準她□在外的大腿。

“警官,你怎麽不叫出來?我看你好像很痛。”

喬崎額上冒出大汗,氣息也開始不穩。

他眼睛一暗,将血跡舔掉,然後用極其緩慢的速度,以一定的偏角,将刀刺進她的大腿。汩汩鮮血冒了出來,鮮豔盛開在髒亂的地板上。

她咬了咬自己的舌頭,強迫自己不要痛暈過去。

“真是人民的好公仆。”男人譏諷地笑。

他很快便抽出刀子,繼續将上面的血跡舔幹淨,手法極其變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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