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怎麽了?”見夏仲雨眼睛直直地看着某一個點,喬驕陽擡手晃了晃讓她回神。

“我還以為剛剛看見了他……”再一看哪裏還有人影。

有的時候她都分不清是回憶還是現實,這樣現實和回憶不斷重疊,不斷折磨她陷入以為已經忘記的過去。

“沒有人啊。”喬驕陽回頭順着她的視線方向看了一眼,什麽都沒有。

“是啊,什麽都沒有。”

什麽都沒有,空無的就好像一切都是她的錯覺,難道這七年來都是自己的幻覺,所有的一切都是她自編自導自演的鬧劇,只是難得還有一個人願意陪她瘋。

喬驕陽拍了拍她的肩膀,“今晚不醉不歸!來瓶龍舌蘭。”她招手跟酒保要酒。

酒保沒有立刻給她而是回身時悄悄向另一個方向看了一眼,得到那邊點頭,才把酒瓶拿上吧臺。

那邊靳斌一直在注意兩個人的動向,不然兩個貌美的女人在人群攢動的酒吧裏怎麽會沒有人來搭讪,想要上前的在感受到周圍強大氣場後都選擇繞道而行。

“斌哥,這裏的情況用不用跟雷哥彙報?”

“不用。”

恐怕他知道的會更清楚。

“今年回不回家?”

喬驕陽和夏仲雨兩個人一起長大,對彼此的家庭情況十分了解,夏仲雨自從上大學後回家的次數屈指可數,也不怪她那個家真的讓人窒息。

“不回,年底我要去趟巴黎。你呢?”那個家她回與不回都沒有區別。

夏仲雨是羨慕她的家庭,母慈父愛可偏偏喬驕陽不願意回家。

“我是不想回,可是我不回去他們肯定會來抓我,唉……”喬驕陽無奈抓頭發地嘆氣。

“叔叔阿姨對你那麽好,你怎麽就不愛回去呢?”

“呵呵,好,是挺好的……”

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可其中的因果和苦楚是外人所不能知曉的。喬驕陽知道夏仲雨父母彼此冷漠相對,也不怎麽關心這個唯一的女兒,在這種家庭氛圍下長大雖然有點冷漠但是沒有心理疾病報複社會,也算是萬幸。

而她的家庭雖然看似恭謙有愛,可其中的內幕卻不為外人所知。這裏面的彎彎繞繞她自己都覺得厭惡,更不會對其他人說,所以她也不斷地想逃離這個所謂的家,遠赴他鄉工作,可一些阖家團圓的節日還是不能缺席。

“來,喝酒……”

“對,喝酒……喝酒最快樂……”

兩個女人幹掉一瓶龍舌蘭,開始搖搖欲墜,幾乎不省人事。就在兩個人要癱倒的那一刻被人架起。

夏仲雨用最後的意識看清來人,“哦,是你啊……”然後放心的醉倒。

因為距離太近,靳斌能夠感覺到夏仲雨的呼吸裏都帶有酒氣,這讓他不禁地皺了眉。

然後對旁邊扶起喬驕陽的人使了個眼色,分別将人攙到樓上。

第二天叫醒夏仲雨的是她的生物鐘,日複一日的早起時間。

昨天的事因為宿醉已經有些模糊了,沒有一點驚訝是潛意識裏覺得在這裏兩人都不會出事。

因為要先回家換身衣服,夏仲雨略顯匆忙的動作和聲響吵醒了還在熟睡的喬驕陽。

“你怎麽這麽早就醒了?”喬驕陽的聲音裏有濃濃的睡意,問完一句又癱倒在床上。

“我還要上班,要先回去換衣服,你再睡會。”

夏仲雨着急穿衣服沒有聽到她的回答就回頭看看,發現這個人根本就沒有理會該睡還睡。

夏仲雨收拾好下樓時,正巧碰到靳斌。

“我先走了,樓上驕陽還在睡,你別讓人吵醒她。”

靳斌看得出她的臉色已經恢複如常,一如既往的冷靜和絕情,好像什麽事都沒發生,一切都與她無關,仿佛昨晚那個借酒消愁,整晚宿醉的人不是她。

“好我會告訴他們,夏姐你吃飯早飯再走吧。”

“不用,我先走了。”

夏仲雨沒有留下吃早飯,她已經有好多年都習慣不吃早飯,多數是因為宿醉後來不及吃,久而久之竟成了習慣。這七年來她幾乎與酒精為伴,但是唯一的準則是不會因為任何事而影響工作,因為也只剩下工作可以依托。

回趟家又趕到公司,夏仲雨還沒走到辦公室就看到迎面過來的吳俪。

“Anna,你終于來了,這次珠寶展9點開幕,現在趕過去還來得及。”作為夏仲雨的助理,吳俪對她的工作行程倒背如流,有個工作比自己還上心的老板真的挺省心,今天能讓吳俪催日程算是個意外。

“我知道9點開幕,稍晚些過去也來得及。”

這次珠寶展對于他們時尚界并不是什麽盛會,之所以參加就是去露露臉,畢竟他們的設計部也要有點聲響才好交差。

吳俪獻寶似得把手機拿給夏仲雨看,“Anne,你看景南發的微博,這轉發數,這點贊數。那間門店前圍滿了拍照的人,今天非節假日店裏面都開始限流了。”

微博配文‘我和Ta’,下面是那張她拍的景南和海報的合影。

景南這全民偶像的威力有這麽大,夏仲雨還真沒想到。“門店的營業額呢?”做老板的永遠只關心賣了多少東西。

“銷售統計都是按季度做的,現在還沒有數據,不過我詢問了一下那個店,現在才開門營業就達到了一天的銷售額,預估今天能是平日的十幾倍。”吳俪問的時候自己也有些吃驚,這些粉絲的消費能力也太強大了。

“嗯……”夏仲雨滿意地點點頭,有些回報才不枉費他們簽下景南的代言費和害怕他形象崩塌所擔的心。

吳俪跟夏仲雨進了辦公室,夏仲雨拿起昨晚那份年度大秀的資料遞給她,“按上面的意見分派到各部門,還有把設計部這次的展出作品彙總給我。”

“好的。”

頭疼的設計部。這是她用多年地區業績增長率第一換來的,可偏偏現在成了最無法掌控的。一個時尚集團沒有源于本土的設計,永遠都會被世界擋在門外。當初她也是出于落地本土才和總部提出設立中國區設計部的想法,可是現在偏偏游離在主流的邊緣,每年能夠展出和提交的都是珠寶這些次之重要的作品,其實,夏仲雨知道問題的根源,但是卻不能貿然出手裁斷,還需要一個合适的機會。

吳俪敲門進來,“這是設計部提交的作品圖,還有一份是總部那邊展出作品的設計圖。”

吳俪這麽年的高效率是夏仲雨最為滿意的地方,同時還會想的很周全。

夏仲雨滿意地接過來,可臉色随着翻頁卻越來越差,最後索性将設計圖扔到辦公桌上。

“設計部就給我這些東西,虧他們還自稱來自巴黎。”

夏仲雨又翻開巴黎那邊的設計,雖然沒有很驚豔,但至少設計新穎、主題突出,她一個設計的外行人看了都覺得水平不俗。

“把這些都給艾米,如果還是這種水平,讓她自己跟芙伊交代。”

夏仲雨将所有資料又交還給吳俪,吳俪很有眼色地沒有說什麽,在心裏打草稿怎麽跟艾米傳達老板的憤怒。還是給她看看巴黎那邊的設計吧,希望她夠聰明能自己悟到。

夏仲雨收拾好東西準備出發,“我去展會看看,有什麽事打我電話,還有盯着點設計部,下次開會我要看到她們全新的設計。”

“好的,老板。”吳俪爽快地回答,同時目送夏仲雨出去。哎,這回設計部和老板又杠上了,兩方面膠着的狀态也有些時日了。

夏仲雨到達展會現場時所有的布展工作已經完成,現場的很多人都是前來參觀的,人流有序地順勢而行,某一個地方的擁堵就特別的突兀。

好巧不巧那正是CR的展臺,兩夥人在展位外面簇團不散。

“怎麽回事?”夏仲雨下意識地皺眉,這些人怎麽連這麽點小事都出狀況。

“Anna,他們非要把展臺放在和我們展位的相接的地方。”市場部的一個小女人嬌滴滴地跟夏仲雨抱怨。

“我們這個櫃臺就是要放在這裏的,主辦方已經同意了。”對方公司的辯駁。

夏仲雨看看他們公司的圖标,這是一家香港的珠寶品牌賀周生,但一直都是黃金首飾較多,據說他們之所以偏向黃金珠寶是因為有豐富的資源儲備,總之就是有強大的後盾。

又看了一眼對方要展示在外的作品,夏仲雨眼裏閃過一絲小小的驚訝。一直以來她對這家公司的印象都是傳統的黃金首飾,沒想到這次的珠寶設計盡然有這樣的水平。

“這件作品的确不錯。”夏仲雨如實地作出評價,“相信很多人都是慕名來參觀的,那不如将它展示在展廳中央位置,這樣也會讓更多的人走進參觀。”

對方公司的人還在考慮夏仲雨的話,似乎有些道理。

“如果把這件作品擺放在這,既然你說主辦方已經同意,那我們公司就要提出異議,畢竟大家來參展也是付了真金白銀的。”

雖然CR這次參展并沒有多重視,但是品牌影響力還是有的,如果主辦方真的要損害他們的利益,那麽也絕不會放任不理。

“這……”

“按她說的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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