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西涼太子嚣張的态度讓忍受着疼痛的林懷新咬牙,看他離開,實在忍不住了,站了起來。

大夫拉住他,“別動別動,傷口還沒包好。你這傷傷的很重,不好好處理右手就殘廢了。”

傅楚帶着招財匆匆而來,看到林懷新一旁沾滿了血的布,心中一凜,“傷的如何?”

“死不了。”林懷新龇牙咧嘴的,沒了那一貫的風流韻致,垂落在額頭兩邊的兩縷烏黑長發都毛躁起來了,“不過要被那太子氣死了。那副咄咄逼人的模樣,要不是看他是太子,我早踹他兩腳了。”

李臻言有些愁,“這事也是我們理虧,怎麽也沒想到有人會在這個時間段行刺。”

傅楚從北苑離開不久,剛安頓下來的西涼太子便要尋歡作樂。以為太子今晚會休息,李臻言并沒有安排今晚的節目,便尋還沒離開的林懷新幫忙。兩人還沒踏出西涼太子住的院子,幾道黑影不知從哪冒了出來,明亮的刀直直砍向西涼太子。

還好林懷新反應過來,拉走了太子,不過他的右手手腕卻被刀砍中了。多虧了他反應快,才給了守衛反應的時間。

在明啓出現了這樣的事,西涼太子哪會有什麽好臉色。加上明啓國力弱于西涼,此次來京名為和親,實則為映月公主挑驸馬,西涼太子與西涼的官員才這麽一副咄咄逼人的嚣張模樣。

聽了李臻言的描述,傅楚看了看四周,“李大人,有沒有什麽線索?”

李臻言搖頭,“那四名黑衣人出現的太過突然,消失的也快,秦将軍正帶人追蹤。瑞郡王爺你來的正好,正好幫下官查查看,看他們在現場有沒有遺留下什麽線索。”

傅楚不僅是郡王爺,也是大理寺少卿,他經手過很多案子,李臻言自認為找線索一事自己比不上他。

傅楚點頭,随李臻言走去太子被刺殺的地方。他仔細勘察現場,發現現場除了打鬥之時産生的痕跡,并無其他有作用的線索。

“北苑守衛如此森嚴,他們是怎麽進來的?”李臻言問傅楚,也是問自己。

傅楚眼神裏有着思索。

“如何?”門口傳來一道沉穩的聲音。傅楚等人轉頭,便看到頭戴着束發嵌寶紫金冠,身着紫色長袍的顯王傅理帶着侍衛從門外走來。他形象清癯,容顏溫潤,卻給人一種敵軍圍困萬千重, 巋然不動之感。

傅楚上前,“王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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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懷新和李臻言也趕緊走了過去,恭敬道,“王爺!”

傅理看了看四周,“我剛接到消息,你們把查到的跟我說說。”

傅楚沉了沉聲:“除了看出那幾名刺客武藝高強,暫無有意義的線索。”

李臻言垂首:“下官無能,辦事不利。”

傅理擺了擺手:“現在不是找誰的責任的時候,目前最重要的是找到刺客,除掉這隐藏的危險,以免造成更大的影響,導致兩國兵戎相見。”

傅理話音剛落,秦恒帶着追蹤刺客的侍衛回來了,看到傅理,語帶自責道,“那四名刺客消失太快,末将未能追蹤到他們的行蹤。”

傅理輕點頭:“知道了,你帶人繼續追查下去。傅楚,你和林侍郎辛苦了,回去好好休息吧。護送西涼太子與映月公主進京一事你們已經完成了,此事你們不用再插手。”

傅楚和林懷新對視一眼,“是。”

既然顯王不讓他們插手,傅楚和林懷新便也不好在北苑多留。

李臻言見他們要離開,有些擔憂地道,“瑞郡王爺,林大人,此時已過子時,夜色深重,那四名刺客還未捉到,你們現在回去不安全,不如你們先在茗香樓歇息一晚,明早再回去?”

茗香樓與北苑只隔着一條河,走過拱橋就到。

傅楚和林懷新兩人确實也很累了,林懷新還受着傷,需要盡快休息,兩人便照着李臻言說的,到茗香樓開了兩間房休息。

平安無事過了一夜,一早,西涼太子遇刺一事傳遍了整個京城。

傅楚與林懷新洗漱一番下樓,見茗香樓裏的客人都在輿論此事,便打算聽聽再走。于是兩人返回二樓叫了點早餐。

不過樓下的那些客人議論的焦點很快就從西涼太子遇刺一事轉移到了他的風流韻事,并無任何可提取的價值。

傅楚放下茶杯,“你手上的傷如何了?”

林懷新左手抓着筷子在戳一只蝦餃,蝦餃已經被他戳爛了,裏面的蝦肉從蝦餃裏面掉了出來。他有些惱的說道,“還好,殘廢不了。”

傅楚利落地夾走了另一只蝦餃,“你今天還要去瓊縣?”

林懷新的神色立即由惱變成了苦,“命苦啊我,瓊縣這差事我一個月前已經推遲了一次了,這次說什麽也得去。”

傅楚想了想,“我讓來寶随你去。”

“別!”林懷新下意識嫌棄地伸出右手,傷口一拉,他的嘴角抽了幾抽,“我只是右手受傷了,又不是殘廢了。再說了,我缺随從麽?缺了我也不要來寶,來寶名字太俗氣了,跟我不搭。”

傅楚想到了林懷新身邊那四個随從的名字,喝了口茶。

林懷新撇了他一眼,“怎麽,你是不是也覺得來寶這個名字與我不符?我那四個随從未暄,靜桐,步月,绮岚,名字是不是很雅致?”

“竟日小桃園,休寒亦未暄。空庭靜掩桐陰,更苒苒、流螢暗度。素娥洗盡繁妝,夜深步月秋千地。绮席草芊芊,紫岚峰伍伍,四個名字分別取自四首詩,确實雅致。”樓梯口傳來一聲嬌笑。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傅楚與林懷新停住了話語,朝聲源處看去。

一個穿着水藍色衫裙,領口露出一大片雪白肌膚,身形妖嬈的女人正踏着樓梯走了上來。她帶着輕紗,看不出面容。

傅楚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視線。

這女人卻婀娜着步子往林懷新方向走來,視線還停留在他的臉上,“公子果然是個雅致的人,只是我看公子有些面善,我們是否在哪裏見過?”

啧,沒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竟然會被調戲,如果是在平時,林懷新還有心情調戲回去。現在他手正痛着,看了女人一臉便不再搭理她了。

那女人卻并沒有被他冷淡的态度擊退,靠了過來,盯着他的臉說道,“奴家就住在茗香樓,奴家看公子面相,近日會有壞事發生,公子可過來找奴家解惑。”

說着也不等林懷新回話,搖着手絹走了。

林懷新皺了皺眉頭,端起自己面前的茶杯照了照自己的臉,問傅楚,“我一臉倒黴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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