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咦!”翻到第八頁的時候, 一旁看着的李臻言驚訝了一聲。“這頁被撕了!”

言微輕仔細看,第八頁被撕掉了一個角。

傅楚兩頁一對,“按照字體的大小, 被撕掉的一部分應該寫着三個名字。”

“難道有什麽暗情?”梁和有些激動起來, “不然為什麽特意把這一頁撕掉一個角。誰撕的?周圓圓還是章平之?”

“不是周圓圓。”傅楚指了指被撕掉的痕跡,痕跡不齊整, 一看就是暴力撕掉的。

言微輕贊同,“禮簿上的字一看就是女性寫的,對比了一下, 是周圓圓的字跡。看出來周圓圓很重視她和章平之的婚姻,她不可能把人情薄撕了。如果真是她撕的, 也不可能撕的那麽難看。這痕跡,一看就是倉促下撕下的。”

傅楚接着說道, “我之前說過,現場被翻動并不是盜竊,而是兇手像在找什麽。”

梁和恍然大悟,“所以兇手是在找這本禮簿!這是兇手撕掉的,他的名字就在上面。不過, 這可真奇怪,這兇手為什麽要去把自己的名字撕掉?如果他真的是周圓圓和章平之的熟人,我們最終還是會查到他。難道這人只有周圓圓認識, 所以他認為只要把自己的名字撕掉, 就沒有人找到他?可是, 周圓圓的丫鬟和嬷嬷都說周圓圓沒有認識其他的人了……”

一旁聽着的李臻言激動捶手,也沒有再聽下去,匆匆跑到門口,“來人, 去把章平之和周圓圓的丫鬟嬷嬷帶過來。”

李臻言是很心急的,急着想要知道被撕掉的那個角上面寫的是誰的名字。

衙役不敢耽誤,匆匆去把章平之和周圓圓的丫鬟嬷嬷帶了過來。

“我不記得被撕掉的這三個人名是誰了。”章平之面色平靜地在他們面前仔細回想着,而後一臉失望地搖頭。

言微輕仔細觀摩他的神情,他很冷靜,非常地冷靜,說話的時候表情都沒有什麽起伏。

李臻言再問一句。“那你可認識身高五尺半,腳長七寸左右的女人?”

章平之搖頭,“沒有。”

顯然,從章平之身上是得不到任何有用信息的。無奈,李臻言只好讓他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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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臻言皺着眉,“如果章平之沒有隐瞞我們,那周圓圓認識,而他不認識的人會是誰?如果如周圓圓的丫鬟嬷嬷所言,當天進門的是女人,那這樣的女人應該很容易找啊,可是我讓人在外面暗查了一遍,沒有人說有見過那麽高壯的女人。”

梁和問傅楚,“郡王爺,章平之是否在隐瞞我們?”

傅楚轉頭看向一旁剛剛一直盯着章平之的言微輕,“郡王妃你覺得呢?”

言微輕眯了下眼,“面對詢問時,章平之态度太過冷靜,臉上甚至一點起伏之色都沒有。這不是一個剛失去妻子,且妻子被殺之人該有的表現。”

傅楚點頭,“确實,章平之渾身上下都透露着異常。”

言微輕眯着眼看向傅楚,這人明明看出來了,還故意問她。

傅楚見她仿佛又要炸毛,若無其事地翻看着手上的禮簿。

李臻言焦急,“那現在該怎麽辦?如果章平之特意隐瞞,我們現在也查不出撕掉的人名是誰啊。”

“禮簿應該有底稿。”傅楚把禮簿遞給李臻言,“這本禮簿是周圓圓謄寫的。”

李臻言聽了,眼神一亮。對啊,周圓圓和章平之成婚當天肯定是其他人記錄的禮簿。現在被撕掉的是謄寫的,肯定是有底稿的。不僅禮簿有底稿,邀請好友的請帖肯定也有清單。

正好周圓圓家的丫鬟和嬷嬷被帶來了,李臻言趕緊問道。

李嬷嬷點頭,“有,還在!原本二小姐說已經謄寫好了,交給老奴拿去處理了。老奴放在床底,一時忘了。”

“忘得好啊!”李臻言極其興奮,讓人随周嬷嬷去拿。

果然,禮簿底稿和邀帖的清單一一都在,且保存的非常完整。

拿到手,傅楚和梁和迅速核對起來。言微輕沒有參與,而是在腦海裏刻畫起章平之的心理。

梁和:“禮簿底稿和邀帖的清單對過了,禮簿上有幾個名字是清單上沒有的,清單上的名字都排除過了。兩個禮簿核對過了,除了一個人叫蒙雨的人,其餘人我們都調查過。”

李臻言仔細看着,“所以,兇手是為了撕去蒙雨這個名字?他可能就是兇手?這個蒙雨是誰?”

傅楚:“梁和,你找司戶常大人。李大人,你讓人去問一下周家人。”

梁和去找常大人幫忙調查。

李臻言的人很快就回來了,“周家沒有人認識這個人,章平之也說不認識。”

言微輕輕笑一聲,“這就奇怪了,不認識的人為什麽要去給周圓圓和章平之送禮金,他是錢多燒得慌?”

“肯定有人在說謊!”李臻言說道。

梁和花了很長時間才回來,有些失望,“郡王爺,我們沒有找到叫蒙雨的人。難道他是外來人,在京城沒有戶籍記錄?”

“不一定。”言微輕想到了一個可能,“會不會是聽錯了,或者寫錯了字呢?諧音查了沒?”

明啓并未統一官語言,聽錯了字是有可能的。

“對啊。我們怎麽沒有想到!還是郡王妃聰明!”梁和拍了下自己的腦袋。

傅楚拿起筆,把可能的諧音的名字寫上,梁和拿着名字又匆匆去找管理戶籍的司戶常大人。沒想到,這一次果然找到了一個叫孟餘的人!

“孟餘,是個男人!”梁和拿着得到的信息匆匆趕回。

“怎麽是個男人?難道周圓圓真的與他有什麽關系?”李臻言思維又跑到情殺上去了。

“孟餘,他是周萍萍經常去看戲的那家戲園子裏的人。”梁和把戶籍記錄拿了出來。

“戲園,難道與周萍萍有關?他會是殺害周圓圓的兇手嗎?可周家沒有人認識他啊?不對,難道周萍萍在騙我們?”李臻言的想法由情殺又變成了周萍萍為財雇傭殺人。

傅楚凝神,“李大人,你讓人先去調查他,不要打草驚蛇。”

雖然滿腦子疑惑,但終于有了線索,李臻言不敢等,讓人快去調查。

“孟餘,身高五尺半,鞋子大小七寸半,完全符合,而且,他是去姚冰瑤櫻桃園修臺子的五人之一,并且跟着戲班子裏的人學了一手喬裝的本事,平時他也會給戲班子裏的人化妝。郡王爺,我們現在該怎麽辦?”去調查孟餘的第一批人很快就帶會了一些信息,李臻言一拿到信息,立即就覺得孟餘就是兇手。

言微輕瞬間想通了,“孟餘會喬裝,所以,當初周圓圓差點被削尖的木頭砸到,也可能不是意外。”

傅楚當即做了決定,“去把人帶回來。”

孟餘住在離戲園子不遠的地方,就在清水路的清林小院。李臻言帶人過去把他帶回來時,他還在乎乎大睡。

被帶走時,孟餘十分不配合,只是到了衙門,不敢再反抗。不過當他聽到傅楚要采集他腳印的時候,臉上瞬時有了驚慌。

李臻言和梁和對視一眼,有戲。

很快,孟餘的腳印就被采集下來。言微輕仔細對比,“确定這和案發現場遺留的鞋印出自同一個人。”

聞言李臻言大喜,趕緊去審問孟餘。只是孟餘被收監後,拒不交代自己殺害周圓圓的事實。

梁和眉頭皺着,“這人有點難搞,現在還是不肯開口。不過我還是想不明白,他是個男人,周圓圓怎麽會讓他進門。”

言微輕看了一眼糙漢子的梁和,“梁大人,孟餘長得膚白俊美,他跟戲園裏的人學了一手喬裝打扮的本領,喬裝成女人不是難事。”

女裝大佬了解一下。

梁和恍然大悟,一拍腦袋,“對啊!我怎麽沒想到。郡王妃,還是你聰明。”

言微輕微笑地收下他的誇贊。傅楚看了她一眼,覺得她如果有尾巴的話,此時肯定是嘚瑟地晃着的。

李臻言想到另一點,“孟餘長得俊美,他經常出現在戲園子裏,周家大小姐又喜歡聽戲。你說,這兩人會不會有什麽陰私?孟餘嘴硬不肯認罪,得想個法子才行。”

傅楚轉過頭來,“出去調查的另一批人回來沒?”

“應該差不多了,我去問問。”李臻言站了起來,正好另一批調查的人回來了。

李臻言趕緊讓他們說調查結果,而後傅楚等人知道一件事,周萍萍曾經去找過孟餘。

梁和驚訝,“難道真的是周萍萍讓孟餘殺了周圓圓?”

雖然他之前懷疑過周萍萍,但周萍萍告知周侍郎郡王妃會看腳印的時候,他差不多把她的嫌疑排除了。

言微輕不認同,“我覺得不是。”

傅楚沒多說,“李大人,先把周萍萍帶過來。”

周萍萍被帶了後,聽了傅楚等人的話後反應很激烈,“我不知道誰是孟餘!圓圓是我妹妹,我怎麽可能殺我妹妹!我妹妹已經活的夠艱難了,我只是疼惜妹妹。”

李臻言不理她的憤怒,問,“戲園子裏的人說,你曾經私底下去找過孟餘,作何解釋?”

周萍萍聽了,臉上有着不解的憤怒,“我找孟餘做什麽?我什麽時候找過孟餘?”

李臻言繼續道,“戲院的人說,你曾經去過孟餘住的地方,清水路的清林小院。周大小姐,我勸你還是說實話。”

“清水路的清林小院,清水路的清林小院!”憤怒的周萍萍猛然想了起來,“我是去過清水路的清林小院,但我不是去找孟餘,我是跟着章平之的。那天我去找圓圓的時候看到章平之又出門了,我看他拿着一個大荷包,我是去看他是不是又拿着我家圓圓的錢亂花,去亂資助朋友!我那天跟着他誰都沒有見到。章平之,找孟餘的人是章平之!”

傅楚和言微輕對視一眼,他們心裏其實早已有了一個同樣的想法,只是此刻周萍萍的話,讓他們心中的想法坐實了而已。

傅楚站了起來,“梁和,你去調查章平之和孟餘的關系,我去審審他。”

言微輕也站了起來,“夫君,我跟你去啊!”

監獄中的孟餘見到傅楚和言微輕兩人,頭也不擡,保持着沉默的狀态。

傅楚把腳印的證據放到了他的面前,“這是你的腳印和案發現場那半枚血腳印的對比結果,完全符合。”

孟餘依舊不說話。

言微輕把證據拿了回來,“你可以保持沉默,反正現在證據确鑿,官府依然可以判你的罪。夫君,他這種情況,該如何判?”

傅楚看了她一眼,嚴肅道,“淩遲處死。”

“哎呀!”言微輕吓了一跳,“淩遲處死,是不是要一刀刀的割肉,要割滿三千刀,讓他疼死?”

傅楚點頭。

言微輕發出害怕地啊聲,看到沉默的孟餘手握了一下,于是繼續道,“那他什麽時候會被淩遲處死?”

傅楚接話,“不用一個月。”

“只有一個月他就要被切片了,夫君,我看他不肯承認,估計是想要被切片。算了,反正他是兇手,淩遲處死最好不過。”

“我只是一把刀而已!”一直沉默着的孟餘突然開了口,只是說完這句話,他又閉嘴了。

傅楚和言微輕也沒有急着讓他再開口,因為他現在開口了,不用多久,他肯定會再開口。

而他們,也更加确定了事情的真相,有人借刀殺人而已。

出了牢房。

傅楚說道,“按照明啓律法,犯人不認罪,不能行刑。”

言微輕點頭,“我知道啊,但孟餘不知道啊!你看,他不是吓得都開口說話了嗎?而且夫君,我不這麽說,你也要這麽說的吧?”

傅楚這人表面看起來很正經,其實內裏是腹黑的。剛剛他不就一本正經地說着假話,讓孟餘信以為真了?

傅楚沒回答她這個問題,而是問道,“郡王妃師從何人?”

言微輕遺憾地嘆了口氣,“天生的,夫君,你學不來的。夫君,你羨慕,嗎?唉,天賦這種東西,是分享不了的,真可惜。”

傅楚:知道了,他這郡王妃不僅霸道,臉皮還厚。

言微輕自吹自擂了一會,拉上了傅楚的胳膊,甜膩膩道,“夫君,我都叫你夫君了,你不要再叫我郡王妃了,要叫我親愛的輕輕。”

傅楚:……實在叫不出口。

雖然已經基本确定了兇手,言微輕沒有辜負周夫人的寄望。但想到案情的真相,她心裏又沉重了起來。

梁和很快就得到了調查結果,匆匆趕回,“郡王爺,查到了。孟餘和章平之是同鄉,都來自清水鄉,他們曾經一起在鄉下讀書。不過孟餘才學疏淺,連童生都沒有考上,而後便出來做工。因為長得俊俏,在戲班子裏找了份工作。兩年前跟戲班子來到了京城,不久後遇到了章平之。章平之成婚的時候,孟餘也去了。”

李臻言站了起來,“孟餘和章平之明明認識,關系也很好,為什麽章平之說不認識孟餘?章平之到底在隐藏什麽?”

傅楚:“孟餘說,他只是一把刀而已。”

李臻言:“他的意思是他是被人指使殺人的。而指使他的人,是章平之?”

梁和點頭,“我看八、九不離十了,肯定是為了周圓圓的嫁妝。呸,狼心狗肺的東西!孟餘還不承認?”

傅楚:“不用等多久。”

傅楚話音剛落,衙役來報,“大人,孟餘要見郡王爺。”

躊躇了一段時間後,孟餘終于交代了,“是章平之讓我殺害周圓圓的。他跟我說,他說周圓圓是富貴人家,周圓圓現在是個破鞋,沒人看上她。只要他把周圓圓娶進門,不愁錢花。到時候讓周圓圓把嫁妝贈給他,等她死了,一半嫁妝分給我。那麽多錢,我心動了……”

聽了孟餘的口供,在場的人心裏都異常的沉重。雖然他們已經确定了章平之是兇手,但真相沒有他們想的那麽簡單。

言微輕沉下了臉,傅楚沉默了一會,“李大人,抓人!”

“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周侍郎目眦欲裂,要不是李大人的人攔着,他恨不得拿刀砍了他。

章平之很冷靜,“爹,你相信我,圓圓不是我殺的。我相信郡王爺會還我清白的。”

都這個時候了,章平之還泰然處之,周侍郎氣得哆嗦,話都說不出來了。李臻言讓人照顧好周侍郎,把章平之帶回了府衙。

傅楚肅着臉,“交代吧。”

章平之茫然,“大人,交代什麽,小生不明白。”

言微輕哦了一聲,“你不明白,那我跟你說說。兩年前,你知道周圓圓出了事,心情不好,一直住在城外的國清寺裏。為了騙到周圓圓的嫁妝,你假裝喜禪,經常去國清寺聽禪,借機與周圓圓搭讪。一來二去,周圓圓不再警惕你,而你之後表現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樣,讓本就心如死灰的周圓圓心裏再次有了生機,從而讓她不可自拔地愛上你。”

章平之露出了不悅,“我對圓圓是真心的,你不要污蔑我們的感情。”

言微輕眼神有些冷地看着他,“別急着否認,你不是不明白嗎?聽我繼續說。周圓圓嫁給你之後,你為了她的嫁妝,哄騙着她心甘情願地立下轉贈協議。在這半年裏,你不止一次指使孟餘謀殺周圓圓,但每一次都碰到意外狀況沒有得逞吧?”

章平之聽到這,有些憤怒了,“你不要冤枉我!”

言微輕不理他,繼續道,“你第一次計劃殺害周圓圓是在周侍郎五十壽辰的那一天,你計劃好在路上驚擾馬車,以達到殺害周圓圓的目的,沒成功。而這時候,是周圓圓剛立下轉贈協議的第三天。第二次要殺害周圓圓是在姚冰瑤的櫻桃園裏,孟餘那天正好要去櫻桃園搭戲臺,你讓他乘機殺害周圓圓。孟餘趁着櫻桃園裏的監工小厮睡覺之時,喬裝打扮成女人想要用削尖的木頭殺害周圓圓,可惜被我救了。”

章平之聽到孟餘的名字,平靜的臉上終于有了一絲慌張,不過很快,他又鎮定了下來,“我沒做過。”

言微輕當沒聽到他的話,繼續,“第三次便是在周夫人四十五歲壽宴的當天馬車,你讓孟餘傷了馬。那一次馬匹受驚了,差點就成功,不過被林懷新救下了。如今,這一次是在你二十五歲生辰的前兩天,在周圓圓心心念念給你做禮物的時候,你殺害了她!她一心把你當成救贖,當成終身依靠,哪怕頭破血流都惦記着你有沒有吃飯,而你,只為了她的錢!好了,我說完了,這會你還有什麽不明白?”

章平之還想否認,傅楚把孟餘的認罪口供扔到了他的面前。

章平之眼神沉郁了下來,良久開口,“我計劃的這麽好,我不明白哪裏出來錯?”

傅楚:“你沒出錯,只是有人自作聰明,把禮簿上的名字撕掉而已。”

章平之滿臉猙獰,終于露出了他的真面目,“蠢貨蠢貨蠢貨!”

言微輕冷呵了一聲,“是啊,全世界就你聰明。但你可知道,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沒有孟餘的多此一舉,你以為你就能逃脫?”

章平之陰沉着臉,“是,周圓圓是我殺的!”

在證據确鑿面前,章平之再也假裝不下去了。

櫻桃園殺害周圓圓的計劃沒有成功之後,章平之給孟餘下了最後的通牒。說再不成功,他就找別人。那麽一大筆錢,孟餘當然不想放棄,于是兩個被錢財迷了心很快制定了第四次謀殺周圓圓的計劃。

章平之出錢給孟餘買了繩子,錘子和喬裝打扮的衣服,并特意交代孟餘穿大碼的鞋,因為他聽說現在官府能夠根據腳印查到兇手。不過孟餘覺得穿大碼的鞋不穩,買了穿小碼的。

案發當天早上,他知道李嬷嬷請了假,而紫雲要去店鋪拿東西,紫夢會送東西到周府。所以,他一大早就跟周圓圓說他要去會友,并且交代周圓圓,說在鄉下孤苦伶仃的嬸嬸會過來借點錢,他答應借給他五兩銀子,只是這事不好告訴家裏人,怕嬸嬸覺得自己是過來打秋風的。周圓圓覺得章平之如此照顧嬸嬸,覺得自己的丈夫真的是個有情有義的人,便點頭在家裏邊等着,也沒有告訴兩個丫鬟和嬷嬷。

章平之出城時,特地走孟餘住處的那條路,給他暗示。孟餘得到暗示,便喬裝打扮藏在周圓圓住的附近,等确認紫雲紫夢都離去後,便敲門。

當時周圓圓一邊繡帕子一邊等着孟餘上門,看到孟餘,還很是高興地招呼她。等他坐下後,轉低頭去拿錢,在她彎腰的時候,孟餘動手了。殺了周圓圓後,便按照章平之說的僞裝盜竊現場。

只是僞裝盜竊現場時,他突然想到禮簿上有他的名字,怕被查到,找到禮簿,撕掉名字。只是他沒想到,自己多此一舉。

兇手抓住了,卻沒人開心地起來。

周萍萍一直在外面等着,确認兇手是章平之後,嚎啕大哭了起來,“原以為我妹妹遇到了良人,沒想到遇到的是披着人皮的惡魔。我妹妹那麽好,那麽好……”

當年周夫人第二胎是生了一對龍鳳胎的,只是男胎一出來就體弱,幾乎沒有活下去的可能。周老夫人迷信,聽人說龍鳳胎只要死了一個,另一個就能活,所以趁着周夫人和周侍郎不注意,把周圓圓扔到了雪地裏。等周夫人把人找回來時,周圓圓已經被凍傷,導致她多年以來體弱多病,而她的弟弟也沒有活下去。

周老夫人厭惡周圓圓,但周圓圓從未怨恨過她。兩年前周老夫人病重,讓周圓圓去國清寺為她祈福,周圓圓答應了,沒想到半路被人掠了去。盡管如此,周圓圓也沒有恨她,只是她從那時起就沉默着,直到遇到了章平之……

“好人沒有好命嗎?周二小姐明明是那麽好的一個人。”晚照惋惜地感嘆着。

“郡王妃在幹什麽?”傅楚從外面進來,就看到言微輕翹着一只腳,面前擺滿了本子。

晚照傻乎乎的,“郡王妃說要看一下自己的嫁妝,警醒一下自己,免得被郡王爺騙了。”

傅楚:……他是這樣的人嗎?她那點嫁妝,他看得上?

言微輕轉過頭來,就看到了傅楚那一副不可言說的表情,立馬撇嘴,“夫君你什麽眼神,夫君你竟然觊觎我的嫁妝,夫君你果然是個黑心肝的人!”

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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