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他……他是個大壞蛋。”許霓頓了頓, 吸了吸鼻子繼續道:
“是大壞蛋……而且超級可惡的壞蛋。”
“能告訴我他的名字嗎?”男人壓着嗓子柔聲問。
“哼, 他不配有名字。他姓葉,你叫他葉混蛋好了。”許霓撅着嘴嘟囔着。
果然是自己, 葉修遠低頭苦笑。
不過也幸好是自己。如果許霓這麽撅着嘴說的是別人,他估計更不好受。
“那我當你的樹洞,你和我說說那個葉混蛋有多混蛋。”
話音未落許霓便開始向男人傾吐苦水。
“我和他青梅竹馬長大,也算是他半個妹妹,可他連舉手之勞的事都不幫我。”
“還有呢……”
“他占我便宜。”
“還……還亂撩人。”
“還……”
懷中的女孩還在不停的控訴在他的惡劣的事跡, 控訴到後面許霓把也年少時搶棒棒糖的事也搬上臺面。
“他……這麽可惡啊。那下次有機會我幫你好好收拾一下那個葉混蛋。”男人假裝感同身受的想替懷中人出氣。
“啊?還是不用了。”後半句話說的很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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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萬別。”小手尋到男人的大手處,拽住葉修遠的食指,使勁搖晃。怕他會真的動手,女孩越來越急。
“為什麽?”
許霓合上唇瓣,不想說話。
“你不是讨厭他嗎?”葉修遠循循善誘。
許霓依舊沒反應,半響答非所問的說了句:“你別打他就……就是了。”
“不想說原因?”
許霓點點頭。
她不願說話,葉修遠也能猜出個大概。酒醉的她說話沒什麽顧忌,也什麽防範意識。從她嘴裏騙出話來并非難事。
前面的問題有問必答, 現在忽然不想答,想必是她也弄不清自己是怎麽想的。
葉修遠換了個話題:“你今晚為什麽來酒吧?”
“心……心情不猴。”
“為什麽?”
“還不是葉混蛋害的。”
許霓怎麽說,葉修遠也沒有什麽不快,大概他的好脾氣就是這麽一點點練出來的。
“那你又不讓我幫你打他……你是不是。”葉修遠頓了頓繼續到:“其實還是喜歡他的?”
天知道這男人此刻有多緊張,他說這句話時,手心正不斷滲出冷汗。
“別問我,我不知道!”
許霓突然大吼出聲,說完後上齒咬着下唇。這氣勢還真把葉修遠鎮住了。
男人自嘲的笑笑, 他本想着借此機會試探下風聲。卻沒料到自己還沒精确的說是哪種喜歡,她便已如此排斥。
她叫得撕心裂肺的樣子讓他看着心疼,男伸出手捏起她額前垂着的的發絲,将它捋到耳後,再一下下的輕撫着她的背。
現在時機未到,還是不逼她了。說不定自己逼得太緊反而會讓她做出錯誤的選擇,而那也是他不想看到的。
“很晚了,睡吧。”
“你講故事給我聽,我要聽西幻。”帶着些任性的聲音,聽着還挺可愛的。
葉修遠怔住,将她攬到自己懷裏,說了聲“好”。拿出手機下載了本西幻,念給許霓聽。男人的嗓音低沉溫潤,這樣的男低音很适合念故事,也很……催眠。
如果她喜歡,那麽以後的夜晚他都可以為她念個睡前故事。
只要她喜歡。
在那催眠的嗓音中許霓沉沉睡去。
葉修遠蹑手蹑腳的離開床,坐到桌前從公文包裏拿出筆記本。
因為職業的需要他幾乎手機電腦不離身,也多虧了這樣他現在才可以删去兩人過分親密的監控。
唉,他要是自制力再好些就不會有這出差事了。
拿着蘇寒鏡的權限和密碼一路暢通無阻。找到監控,删除了事。
一切完畢後他伸着懶腰走了幾步,坐到床沿處。側着頭望着床上的人,看着看着,他忽然覺得許霓這幅妝容很點兒眼熟,好像是在哪裏見過。
葉修遠閉眼,陷入沉思。夜色深沉,記憶湧動。
對上了。
這副妝容他見過,一個月前的“南州號”上,那個大波浪卷的女服務員不會……是她吧。
想到這裏葉修遠又有些頭大。床上的人昏睡着他也不好叫醒,而這事明早她酒醒後也沒法确認。
唉,凡事還是親力親為比較好。
莫名的似乎有股無名火在輕灼着他的心,可一低頭瞧見那張熟睡的小臉,火氣便全沒了。果然還是這樣,無論有多生氣一見到她心就軟的一塌糊塗。
意識到那姑娘臉上的裝還沒有卸,男人無奈的拿來她的包,打算找找也沒有卸妝水。有的話就幫她卸,沒有的話就只能用酒店提供的洗面奶将就一下。
許霓的手提包裏一直放着個小化妝袋,葉修遠摸了兩下便找到了。卸妝用品一應俱全。
葉修遠平日裏不怎麽化妝,對那些東西不是很熟悉。卸妝水上也沒使用說明,他只得拿出手機百度,戳開一個小視頻學着美妝博主的樣子依葫蘆畫瓢。
還真是認真得一塌糊塗。
臉上傳來了濕潤感,許霓輕哼了一聲,背過身去。
葉修遠重新伸手,輕輕繼續擦拭。興許是覺得那姑娘的臉太軟太軟,男人生怕弄疼了她,根本不敢用力,卸妝棉只是輕輕的撫過她的臉。而太輕了便弄得許霓有些癢。
“別弄,我要睡……”許霓嘟囔着,再次翻了身。
“乖,馬上好了。帶妝睡覺對你不好。現在不卸妝,明天醒來你哭鼻子怎麽辦?”男人用哄小孩的語氣對床上的人說。
半睡半醒的人被他這樣弄的很不舒服。許霓雙沒緊鎖,排斥的左右躲閃。
葉修遠本來就沒有經驗,而那姑娘又一直避着他,便更難下手了。無奈只能把人撈到懷中,固定好位置。
這回速度快多了。
卸妝完畢後,葉修遠順便給她擦了把臉,還替她擦了手和腳。
“睡吧,不弄你了。”
其實他還想擦更多地方,沒有別的意思,他就有點小潔癖。那姑娘渾身一股酒氣,他聞者有些難受。
但葉修遠畢竟是個愛屋及烏的人,他很快便接受了她身上的氣味,不僅是接受,他還覺得那是酒味香醇,沁人心脾。
處理好手頭上的事後,起身熄燈。他拾起一毯子,抱到沙發上。
葉修遠還是選擇睡沙發了,沙發硬就硬吧反正也就是一宿的事。其實從忍不住種下草莓後,他便懷疑起自己的自控力。
在進行自我檢讨後,葉修遠暫時得出了這樣一個結論:
自制力還是有的,只是變成對象是許霓時就要另當別論了。
葉修遠從櫃子裏取出浴巾和浴袍,往浴室的方向走去,剛走兩步便頓住。
這間是情侶房哪有浴室一說,大型浴缸就在擺放在圓床的右側。真要說這兩樣間有什麽隔着,那還是有扇珠簾的。
但那珠簾哪能起到什麽作用,珠鏈一串串稀疏的挂着,絕大多數珠粒是透明的。
這純粹就是裝飾用,便于情侶增進感情。
這澡哪能洗,怕是引火燒身,越洗越熱。
他深深嘆了口氣,拿起毛巾擦了擦身子,換上浴袍躺到沙發。
沙發其實挺軟也挺寬敞,他這麽長手長腳的一個躺在上面也能略微舒展手腳。
只是今夜難眠,在所難眠。
上午10點,太陽已升得老高。屋內拉着窗簾,只有少數光穿過縫隙,屋內昏昏沉沉。
“嗯……”許霓嘗試着張開眼,可眼皮實在太重,她剛掀開眼皮,便又重新合上眼。
小臉在男人肩上蹭了蹭,輕哼一聲,再次睡過去。
她這麽蹭着男人的肩,葉修遠也沒有什麽反應。因為昨晚後半夜,他又醒了,起床去照顧那小呢子,一直被他折騰到天亮。
一夜無眠,筋疲力盡。現在的他估計睡得比許霓還要死。
半睡半醒間女孩發現自己的枕頭不見,便伸出手去找抓枕頭。結果抓了兩下全抓空了。
許霓不甘心的繼續四處亂抓,就不信自己的床上會沒枕頭。她明明記得自己的床在靠牆那側還有個大抱枕來着,怎麽會一直抓不到。
抓,接着抓,肯定在這附近。既然手都抓到不知道是什麽的東西的東西了,那枕頭肯定也不遠了。這全程她始終懶得睜眼。
手忽的被禁锢住,那力道還不小。
其實葉修遠也沒有醒,他這麽做也僅是出于本能。一個人将手伸到他身上亂蹭,是嚴重幹擾他睡眠的。
“給我……枕頭。”
許霓嘟囔着,她正睡得迷糊呢,葉修遠的話連耳邊風都不如。
“枕……頭。”
許霓翻身,随手就是一抱,正個人像樹袋熊般挂在葉修遠身上。動了動腦袋,将頭枕在男人胳膊上。
“嗯……”許霓舒服的輕哼。
許霓在夢裏聽到了一個男人的聲音,但因為是半夢半醒,便分不清在聲音源于現實是還是夢境。
是男……男人的聲音。她家出現了男人?
不……那男人不僅在她家內還……還房間裏。
許霓吓得立刻睜開眼。
她的身子的半側着的,視線的下半部分出現了只細白的手,沒問題那是她的手,問題在于她手放着的地方。
許霓的胳膊的微曲着的,手肘的部分的确是放在被子上,可她的手掌明顯是貼在男人的肋骨上。
為什麽睡眼惺忪的她能如此清楚?因為那男人光着膀子,男性特征一目了然。
雖然醉宿後她頭痛欲裂,但此情此景她還怎敢放任自己繼續昏睡。
許霓猛地将頭一轉。
這下是真的傻眼了。
女孩目瞪口呆的望着天花板上那面碩大的鏡子,一時間吓得忘記尖叫。
許霓的眼睛不是很好,可即便是這樣她依然可以分辨處鏡子裏那個蓬頭垢面的姑娘是自己。
最恐怖的是自己整個人都貼在男人身上。被子掀開一角,那男人上半身一絲不挂,下半身……
下半身雖然裹着被子,但也不能保證他穿了東西。
等等,自己的小腿現在好像就搭在男人的腿上。毛茸茸的腿毛蹭的她有點癢,她不自覺的動了動。
完了。那一定是沒穿了。
在陌生的床上,抱着一個赤身裸體的男性蘇醒,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作為一個成年女性,許霓覺得自己已經猜到答案了。
值得一提的是,從醒來到現在她始終忽略了那男人的臉。
許霓猛的做在床上。嘆了口氣,她覺得此刻尖叫,打人都沒有用了。
她反複告訴自己要理智要鎮定,與其在沒用的事情上浪費時間,還不如想想現在自己要怎麽辦?
昨晚自己喝多了,好像去酒吧前就已經醉得模糊。那昨晚自己就是經歷了著名的一夜情。
昨晚的事……算了,先不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