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喬玉壁愛到盅惑似的,用中指醮了藥膏,輕輕塗在元青傷口上,其它手指搭在他傷口外,随着中指移動,其它手指也輕輕掃撫着。

元青感覺渾身酸爽。

傷口并不大,喬玉壁很快就掃撫完畢。

她縮回手,合上藥膏蓋時,一時也察覺自己臉頰發燙,有些莫名情緒。

元青一回頭,就見他家漂亮女老板臉如胭脂色,明豔不可方物。

喬玉壁見元青猛然回頭看她,想也不想,一伸手就按住元青的臉,喝斥說:“把頭轉回去!”

元青一偏臉,肩膀一動,一下就把喬玉壁的手夾到脖子上,把頭倚在喬玉壁手腕上,可憐巴巴說:“老板,我脖子的筋扭着了,轉不過去。”

喬玉壁鬧不清他是真扭假扭,只好順勢托住他的頭,探頭去看他脖子,問道:“哪兒扭着了?我幫你順過來。”

元青下巴蹭了蹭喬玉壁的手背,低低說:“就是你托着的地方扭着了。”

喬玉壁只好伸出手去揉元青脖子,揉了兩把,不由自主就摸了一把。

元青再次渾身酸爽,感覺真是醉了。

喬玉壁看着元青側臉,見他一副享受的樣子,便一托他脖子,把他一推,推得趴在沙發上,哼着說:“騙我呀?”

“老板,你別,別亂來……”元青嘴裏喊着別亂來,語調和姿勢,卻全在告訴喬玉壁,老板,你趕緊亂來吧,亂來吧!

喬玉壁耳根發燙,丢下藥膏,一下站起來,沖進浴室洗手,一邊照了照鏡子,摔,幫那個貨塗一下藥膏而已,一張臉怎麽紅成這樣了?

她一邊嘀咕,一邊又胡思亂想,嗯,女老板如果潛了帥哥下屬,有什麽後遺症呢?

趴在沙發上的元青,聽得浴室門響,忙調整姿勢,努力擺出誘人的趴姿,一邊托下巴側臉,朝着浴室方向喊:“老板,我小腿抽筋了,你能過來幫我按按嗎?”

“你以為這是按.摩室?”喬玉壁臉上的紅霞未褪盡,語氣卻冷硬起來,“好好做人,不要動歪心思。”說着進了房,“啪”一聲關上門。

元青把頭趴到手臂上,無聲地笑了。老板這是惱羞成怒了麽?不過這樣子,也比她平時繃着臉,正正經經要可愛得多了。

喬玉壁第二天到商鋪時,劉琴就神秘兮兮問:“老板,聽說伯母昨晚也沒有回去?你和阿青孤男寡女,發生什麽事了沒有?我看你容光煥發,一定是采陽補陰了。”

“去你的,胡說什麽?我是那樣的人麽?”喬玉壁把劉琴推到牆角,作勢要打。

“老板,別這樣,我不愛這一口,我只愛男人,你別潛我。”劉琴作出一副害怕的模樣。

元青去熱水房打了一壺水過來,就看見他家漂亮女老板把漂亮女員工推在牆角,用手圈着,似乎意圖不軌。

元青:這其中,難道還有他不知道的某些貓膩?如果不然,一個看鋪子的女員工,工資怎麽這麽高?居然有一萬元。莫非……

元青腦補了一下,或者,漂亮女老板是雙性.戀,男女不忌?要這樣,自己情敵豈不是一大片?

喬玉壁和劉琴打鬧完,劉碧琪也來了,她一進來,看了看鐘,見剛好九點鐘,就拍胸口說:“今天堵車,我還以為要遲到了。”

劉琴白她一眼說:“你從前在公司上班,八點就到公司,量你也不敢遲到。現在九點才上班,還天天踩着鐘點到,好意思呀?”

劉碧琪陪笑說:“是我婆婆來了,早起不吃這樣,不吃那樣,我只好自己煮,鬧一鬧就遲了。”

喬玉壁搖頭說:“你工資比申傑高,怎麽還是一副包子樣?”

劉碧琪弱弱說:“他們讓我趕緊生孩子,我想着還年輕,再拼兩年,存一點錢再說,他們就不滿了。這樣一來,我只好哄着他們,作低伏小了。”

劉琴很沖地說:“你去生孩子,手裏如果沒有存款,憑你家申傑那幾千元工資,能供樓和養一家大小麽?他媽能幫着你們帶孩子麽?如果不能,他們憑什麽為難你?難道要讓你生孩子時,還到處借錢養孩子?或者一出月子,就要一邊帶孩子,一邊想法賺錢?你圖什麽?”

劉碧琪紅了眼說:“我也沒法,我總不能因為這個就離婚吧?除了這個,申傑其它方面對我不錯的。再說了,我就是再找一個,也未必就比申傑強。”

喬玉壁和劉琴對看一眼,都沉默了,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劉碧琪也不容易。

說着話,貨車搬運工頭上來發單,收了昨天的運費,再遞給喬玉壁一張單說:“今天有一包貨到。”

喬玉壁把單遞給劉碧琪說:“是臺灣客戶定的六百件套裝,你下去檢查一下,沒問題的話,叫了車去交貨。”

劉碧琪應了,拿了尺子和色卡并貨號卡等下去了。

因是臺灣客戶定的貨量小,這家廠家又一向靠譜,喬玉壁認為不會有問題,沒想到才一會兒,劉碧琪就打了電話上來,氣急敗壞說:“玉壁,套裝出問題了。裏面那件小背心沒問題,就是外套縫鈕扣的線……”

“線怎麽了?”喬玉壁正翻看一份合同,手指一下停了。

“外套共有六個色,縫鈕扣的線,本該跟衣服同顏色才對,可工廠統一用了白線。別的還不那麽顯眼,黑色和紅色的外套,鈕扣上用的是白線,別提多醜多掉檔次了。”劉碧琪急急說:“你看這……”

喬玉壁皺起眉,臺灣客戶本來就挑剔,這樣的貨肯定不會收,她想了想說:“我打個電話給客戶,如果對方肯延長貨期,我們就把貨退回工廠,讓工廠重新用同色線縫鈕扣。”

挂了劉碧琪的電話,喬玉壁打給臺灣客戶,臺灣客戶一聽要延貨期,馬上不滿了,嚷着說:“我這定的是秋裝,不是冬裝,你這一延後貨期,讓我冬天去賣秋裝麽?一句話,今天送來就收,今天不送來,就別送來了。”

“既然這樣,我們下次再合作吧,這批貨就算了。”喬玉壁也硬氣,很快挂了電話。

六百件貨,本來也就賺兩千四百元。臺灣客戶貨比三家定貨後,中間還數次糾纏,要求放吸濕紙,要求套裝內多放一顆備用鈕扣,要求膠袋印上貨號,甚至要求随套裝配備小衣架。

喬玉壁發現,順着客戶的要求去做後,基本上,這六百件貨一件最多也就賺三元,合共一千八百元。現在客戶這樣大牌,她也有脾氣了。

劉琴翻了翻合同,臺灣客戶定的六百件貨,當時也沒有給定金,現在不交貨,當然也不用賠錢。

等劉碧琪的電話再上來時,喬玉壁吩咐說:“打電話給工廠,說我們交貨時,因為鈕扣的線跟衣服不同色,被退貨了。這六百件貨是工廠的錯,讓他們自己負責。”

劉碧琪猶豫一下說:“要不,我們試着去交交貨,等客戶真的不要時,再把貨退到工廠?”

“不行。”喬玉壁斷然拒絕,“我們想延長貨期,給客戶的印象便是,我們可能單子多,一時抽不出人手做她這點貨。如果我們送了這樣的貨過去,她那挑剔眼一看,馬上就要認為,我們工廠有問題,連個線都能縫錯了,一點水平都沒有。下次絕對不會跟我們合作的。”

生意場上,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這次做不成生意,還有下次的機會,但是這次被認為水平低,就沒有下次的機會了。

劉碧琪聽完喬玉壁的話,應了一聲,放下電話後,就把貨打好包裝,再打了電話給工廠溝通。

工廠的主管一聽苦笑說:“這是因為你們給的貨期太趕,我們好容易趕完,縫線時,剛好線用完了,下面的人就自作主張,全用白線縫了。這個确實是我們的錯。這樣,你跟喬老板說,這批先別退貨,就放你們倉庫。什麽時候有客戶要了,就什麽時候出貨。等出了貨,再還貨款。至于到時出貨的價格,就請喬老板看着辦。”

劉碧琪聽着對方說得誠懇,也就不為難他,點頭應了。

喬玉壁這裏才放下劉碧琪的電話,那裏臺灣客戶又打了電話過來,這次語氣還算好,慢慢騰騰說:“喬老板,這樣的,你們不交貨就算了,但是吊牌和洗水咩領标什麽的,要還給我呀!”

臺灣客戶定的貨,是自己提供吊牌等的,現在不交貨,她來讨要吊牌什麽的,也屬正常,但問題是,貨都做好了,哪裏還有東西還她?

就是花錢請人把吊牌等拆下來,一看也是用過的,哪裏糊弄得過?

喬玉壁也慢慢騰騰說:“是這樣的,我剛打了電話給工廠,說是貨其實做好了,領标和洗水咩也車上了,員牌也打了,就差最後檢查這一步。現在還真的沒東西還你。”

臺灣客戶笑一笑說:“可是,喬老板,我那些吊牌,一套可是三元錢的,六百套,一千八百元呢!”

喬玉壁沉默一下說:“這樣,我賠給你一千八百元好了。”

媽蛋,吊牌一套最多五毛錢,貴的也就一元,你還三元了?

挂了電話時,劉琴過來說:“她真要我們賠吊牌錢?”

喬玉壁哼一聲說:“她是精成鬼了,知道我們一套大概是賺她三元錢,這是想鬧着,讓我自動減價三元。我們這六百件貨啊,可能要一分不賺賣給她。”

正說着,臺灣客戶果然又打了電話過來,用很無奈的口氣說:“喬老板,我想了想,貨都做好了,不收貨的話,這是要讓你虧本的節奏,不大好的。這樣,貨期延後兩天,我另外出錢跟人拼櫃出貨,至于拼櫃的錢,你看……”

喬玉壁忍了氣,也用無奈的口氣說:“反正我本來打算賠給你一千八百元吊牌錢麽,就用這錢去跟人拼櫃吧。”

兩人假惺惺客套一會,這才挂了電話。

電話一擱下,喬玉壁臉色就陰了下來,自己打電話到工廠,三語兩語說完客戶答應延期的事,又道:“貨退下去,你們趕緊拆了鈕扣,用同色線縫上再送貨上來,至于客戶拼櫃的一千八百元錢,由你們出。”

羊毛反正是出在羊身上,我喬老板,怎麽能做虧本的生意?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