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五十紅包醬紫
了想卻覺得自己想太多，自初中元柔走後，沒有人教，自然就很少畫了，技藝也漸漸生疏，上一次還是去年過年時，給家裏畫了一幅紹興小景，因為客廳太空曠的緣故。
“怎麽樣？”夏州生爾雅笑道，“這可是名家之作，因為這家店是那家所有，才能挂的起這麽多大師的畫。”
“就不怕被偷了嗎？”呂一問了句，問出口又反應過來，“也對，來這邊的人偷相比不如買吧。”
趙容容偷偷問一旁早就聽得耳朵起繭，百無聊賴的夏約，“‘那家’就是你說的一流嗎？”
夏約點頭。
好吧，真的是她看錯了，元世世心想。
結完賬後，衆人往外走，她走過那副畫時，似有所感，近距離擡頭望了一眼，落款是細細的小篆，端正有力，她認出來，“鐘時之”。
她低頭斂眉默念了幾遍，又覺得熟悉萬分，卻又無從想起。
夏州生因為有事，叫了司機送她們回去，自己另開了輛車，剛上車坐定，打開微信，就收到了阿豫新發來的一條消息。
Ryan：怎麼不回我消息？
她往上翻，已經發來了好幾條。
第一條是問她開始了嗎，第二條是問她結束了嗎，第三條是問她結果怎麽樣。
元世世看着這幾行繁體字，嫌棄覺得他話多，她暗暗想，又忍不住側頭，看到車窗倒影中的人眉眼彎彎，嘴角梨渦淺淺。
小世：沒看手機，早結束了，剛吃完飯，準備回學校了。
顧長豫剛到面試的寫字樓，正準備從後門進去，看到這條消息心煩的抓了抓頭發，後退一步，轉身上了車，砰的一聲拉上移動的車門。
助理顫悠悠問，“顧哥，怎麽了？還要去看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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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長豫看了一眼外面，天色漸晚，煩躁的很，“算了，反正到最後我們能看到，先去和他們會合吧。”
助理看了一眼低頭盤弄手機的顧長豫，沒敢說話，忙往前跟司機說去朗月。
“開快點。”心裏暗想顧哥家世好，大少爺性子，極愛面子，最不愛的就是應酬，估計是不想去，只是這次慧姐特意叮囑要去見人家一面，顧哥吃軟不吃硬，怕是有點鬧氣。只得又叮囑一遍，“再快些。”
他怕顧長豫臨時反悔。
顧長豫進包間的時候，立馬換了副樣子，一派矜持貴氣，冷淡不容侵犯的高冷神情。
大本在旁邊笑得沒心沒肺，等着慧姐一一介紹。
“長豫，這是鐘韞鐘小姐，這位是鐘小姐的堂妹，師小姐，”他擡眼看了一眼，心下轉了一轉，想起這鐘姓了。
作者有話要說： 哈哈哈哈其實很好猜對不對？
我錯了我好俗，嘤嘤嘤。
☆、十五顆星星
他上次回香港，有聽說他們家要和內地這邊鐘家合作一個項目。
貌似合約現在正談。
只是這鐘小姐，他好像真的不太熟，更何況什麽師小姐，他沉思。
“這位是鐘老爺子身邊的幫手，李經理。”慧姐一口港普，說的奇怪好笑，但每個人都很正經的打招呼。
好沒意思，這種飯局，他伸出手來，點頭算是認識了。
鐘韞也沒生氣，隐約聽說過顧家最小的少爺脾性，只是笑道：“大家坐吧，我三妹喜歡你們很久，說着要見你們一面，我就擺了一桌，也算是交個朋友。”
林浩龍一向最是溫和，出口笑道：“多謝鐘小姐了，這家餐廳風格我倒是很喜歡。”
鐘韞笑了一聲，往周圍看了一眼，道：“是嗎？這是我家裏的産業，你們若是喜歡，常來便是，無需預訂。”
顧長豫進來也看了一些，擺設甚是古色古香，牆上的畫和櫃中擺件一看就很合他家老爺子的口味，只是他在國外留學多年，除了被老爺子逼壓拿了一些年的毛筆之外，對這些實在是沒其他的了解。
“多謝鐘小姐，回到香港我一定告知父親，來日若來香港，一定略盡心意。”他有禮道。
他平日只說粵語，一口普通話卻字正腔圓，加上又是樂隊主唱，低沉悅耳，鐘韞心想這人莫不是嗓子裏帶了個混響，但客套話還是要說的，她心裏百轉千回，面上又道：“有機會一定。”
說罷她伸手敲了敲桌面，“大家坐吧，本來也只是想交個朋友，不要拘束。”
顧長豫心裏好笑，這人擺了如此大的一個譜，還不要拘束。
果不其然，話繞了三回，終于說到正點了。
“我三妹，叫鐘卿，是你們幾年的歌迷了，我二妹這次還去參加了你們新歌mv的面試。”
慧姐一臉驚訝，笑道：“真的嗎？我們之前也聽說過師小姐芭蕾跳的好，沒想到願意來mv做女主角，那我們真的是很榮幸了。”
鐘韞笑得不動聲色，完全沒有在拜托人開後門的心虛，反倒心中毫無芥蒂，坦然道：“多謝了。”
一旁的師小姐同她堂姐一樣淡定，對着他道：“今天有人搗亂，跳舞的視頻我之後會傳給你們，麻煩了。”
“嗯。”簡潔明了，他抿了一小口清水道。
這頓飯吃的有說有笑，賓主盡歡，當然這是慧姐認為的，顧長豫一上車就臭着臉不說話了。
剛剛鐘三小姐纏着他們幾個簽名，鬧了許久。顧長豫臉色不太好看，怕是被煩到了。
慧姐試探道：“阿豫，生氣了？”
“什麽？”他頭也未擡。
慧姐重複了一遍。
他點開微信，回答：“沒有。”
“沒有？沒有就好。”慧姐碎碎念，一手拿着一個ipad看楊榮他們傳來的視頻。
Ryan：今天怎麼樣？
他點進對方頭像看朋友圈。
手機震了一下，他知道是她回複了。
小世：還好吧，我感覺我跳得還可以。
小世：但跳的好的人很多，結果也不一定。
更何況還有江沉晚，師以初這些人，元世世心想。
Ryan：那肯定會很好。
小世：哈哈，如果真的選中了，mv出來，你會猜到我是誰嗎？
剛發出去她就後悔了。
她可沒有要見面的意思啊。
長按消息，撤回，似乎又是欲蓋彌彰。
Ryan：當然。
他又補了句，“一眼認出來。”
元世世沒回複，發了會兒呆，香港太遠了，隔着屏幕什麽都太遠了。
就連她自己，有時候都分不清對面是真實存在的，還是說只是網絡上杜撰出來的一個形象。
她還是不要自作多情，她心想。
小世：這麽肯定？
那邊沉默半秒，小心翼翼發過來這樣一條消息。
Ryan：你朋友圈照片p的很過麽？
小世：……
小世：你大爺的。【微笑】【微笑】【微笑】
顧長豫皺眉：我說錯話了？？？
元世世黑着臉，再次告誡自己不要再自作多情了，母胎solo想什麽有的沒的。
她們回去的時候，校園空曠無人，只有為節日挂上的彩燈，在樹枝間來回擺動。
月色清明，風也搖搖，樹也搖搖，凝神聽，有空靈歌聲在空中回蕩，可以想象禮堂的熱鬧。
夏約忍不住回頭問，“要不我們去看看呗。”
趙容容有點動搖，呂一是個沒主意的，元世世不反對。
學校禮堂很大，四周的燈光暗掉，中間臺上的舞美炫目無比，之前就已經劃分好了位置，每個班都不同，班群裏團支書陳晨催了許久，說是給她們留了前排的位置，一直問她們怎麽還不來。
衆人看向趙容容，目光揶揄，陳晨喜歡趙容容，蕭甜對陳晨有那麽點意思，男女之間風花雪月的事情，最是容易出風波，所以兩人不知因為什麽事情，開始明面上的針鋒相對。
但蕭甜此人非常難纏，利用班級骨幹職務之便，大一給她們寝室弄了不少麻煩，後來學期末趙容容她爸，也就是學校的科院主任，過來晃了一圈，事情才停止。
“容容，你們來了，坐這裏坐這裏，我特意給你們四個人留的位置。” 一道男聲響起。
她們迎面看過去，戴着眼鏡的清秀男生，目光炯炯，雖然話是對着她們講的，眼睛卻只盯着一人。
趙容容有點不自在，矜持的點了點頭。
元世世覺得有點奇怪，但又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裏，只跟着她們坐了進去。
還沒看幾分鐘，邊上的陳晨就小聲的問她能不能和她換個位置。
元世世猜想趙容容是故意躲着陳晨，一來就往中間跑，沒有和他坐一起的意思。
她還沒來得及回答，一邊的趙容容就拍了拍她，示意讓她起身，換個座位。
一臉懵逼的換了個座位，終于能安靜下來看節目了。
這個位置确實很好，正中間的前排，舞臺上人依稀可辨，音樂的聲音也是清清楚楚。
每個班的節目一出來，就有固定位置的一群人開始歡呼鼓掌，拼命打call。
舞蹈學院，自然舞蹈是重頭戲，她們來的時候晚會過半，一大段的沒看到，古典舞專業的也沒趕上，呂一在一旁大呼可惜，她也有些遺憾，多看多想才能有進步，系主任總是這麽說。
元世世正看着臺上的小品，眯着眼睛笑，拿在手裏的手機突然振動了一下，她一只手遮住光，解鎖。
Ryan發來一張圖片。
禮堂裏人太多，網速慢了不少，對話框中的圖片一直轉着圈圈。
元世世劃了劃屏幕，退出又打開，圖終于出來。
一只修長又白淨的手，指節分明，握着一只黑色鼠标，背景是電腦桌面。
一個牛仔外套的男人橫挎一把槍，旁邊還有八個字。
大吉大利，今晚吃雞。
臉她還不知道，但這手真是好看。
最近很火的游戲，絕地求生，也叫吃雞，她喜歡的一個聯盟主播都開始播這個了。
可是看着手機上的圖片，看到他生活的一部分所帶來的異樣感被壓下去，心裏卻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失落。
她就說，妲己玩多了總會厭倦的。
小世：好厲害。
顧長豫看到這三個字，男人對于游戲上争強好勝的自尊心瞬間找了回來。
心中得意，表現的卻十分淡定，“還可以吧，這遊戲比較簡單。”
小世：……
Ryan：我們一起好不好？
Ryan：我帶你玩。
她撇撇嘴，誰要你帶？
小世：可我沒玩過fps類，應該會玩得很差，到時候破壞你的游戲體驗就不好了。
Ryan：那我玩差一點好了，這樣就彼此彼此了。
Ryan：總不能每次都要妹帶我。
Ryan：對不對，妹？
元世世飛快的眨了眨眼睛，一邊默念不要自作多情，又忍不住翹起了嘴角，輕輕打字，“好啊，那等我寒假回去。”
發完，又懊惱自己妥協的太快。
舞臺上不知道是哪個班，正好是一首JN的歌，恍惚的環繞耳間。
顧長豫正準備和大本一起雙排，手機biu的一聲。
大本狐疑的看了一眼。
顧長豫面色不改，拿起手機看到是一條語音消息，後面還有個紅點。
“任有風無風，我情随你意動……”
是他的歌？
他挑眉，又聽了一遍，終于捕捉到開頭那聲細細小小的“聽這個。”
大本看他特意調小音量，拿着手機點了好幾遍，又放在耳邊，神情認真，忍不住問，“阿豫，你在幹嘛？”
“沒幹嘛。”主唱頭也不擡，自顧自打字。
Ryan：好聽。
他是歌手，對人的聲音尤其敏感，算得上半個聲控。
也許是濾鏡加成，好像夏日窗邊飛花擦耳過，稀疏聲響，極清脆柔軟的三個字，剛好對得上他挑剔的耳朵。
真的好聽。
長相知道了，這下聲音也知道了，見到肯定是遲早。
那邊人渾然不覺。
小世：我也覺得唱的還不錯，有主唱的一半了。
Ryan：也差不多有我一半。
對方不想理你，并且朝你翻了一個白眼。
顧長豫看到她的回複，知道她理解錯了，側過臉抿抿嘴，往後仰搖了搖凳子，笑了一聲，把手機放在一旁的桌上，晃動鼠标，示意大本準備游戲。
他細細想，好像很久沒體會過這種奇特的感覺了。
果然大本說得對，人需要追求寫歌，打游戲，和睡覺之外的有趣事情。
大本一旁的大本還在好奇，某人的情緒變化的如此之快，是聽到了什麽。又真覺得顧長豫簡直有病，但還要仰仗人家的槍法吃雞，憋了一肚子的問題忍着不敢問，臉色很是扭曲。
作者有話要說： 我覺得我描寫的太誇張了。
但是，我不得不承認我邊寫邊慈母笑，嘤嘤嘤！！（日常嘤嘤嘤受不了自己了
ps：收藏啊收藏啊收藏啊收藏啊（我好煩我承認但我真的好需要它小天使原諒我一下子醬紫
☆、十六顆星星
元旦晚會進行到尾聲，元世世遮着嘴巴打了個哈欠，眼角泛出細細的淚。
趙容容捏了捏她的臉，“困了？”
她點點頭，趴在前面的椅背上，困倦難忍，閉着眼睛聽臺上主持人最後的謝幕詞。
在最後一次鼓掌中，這年的元旦晚會正式結束，退場順序從前到後，她背上包，拿好手機站起來準備跟在趙容容身後往外走。
元世世半閉着眼睛，沒注意周圍，直到肩膀被輕輕拍了一下，才回過神來。
她被吓了一跳，看向同樣站起身來，只在她座位前面的一人。
“喂，又遇見了，這下該給我微信了吧。”那人揚眉輕笑，晃晃手上的銀灰手機。
怎麽神出鬼沒，難道是她們學校的？
趙容容一會去就忍不住問她，“這人好奇怪，怎麽這麽執着的要你微信。”元世世之前把在全聚德遇到她，又被她送回來的事情，告訴過趙容容。
元世世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她從沒在學校見到過這個人，畢竟好看的人她都會印象深刻的。
“可能只是交個朋友吧。”她揉了揉眼睛，拿過毛巾進去洗澡。
早上起太早，實在太困。
臨睡前她在微信上說了晚安，好幾分鐘都沒收到回複，迷迷糊糊中就睡着了。
顧長豫打完一把，差一點就吃雞，有一點可惜，一看手機，有一條十分鐘前的我睡了，晚安。
他回過去好夢兩字，等了一會，對話框空空如也，心想大約對方真的已在好夢之中，當即轉身上樓洗澡，打算一同做夢去了。
他是一個說到做到的人，說了晚安，就要早睡。
不想做夢，甚至十分精神的大本怨念的看着主唱離去的背影，嘆了一口氣，只能孤單的一個人，繼續絕地求生。
什麽狗屁好友，已經漸行漸遠了，大本憂傷的想。
等待結果的這兩天，元世世都睡到冬日太陽正暖時，可能是因為前一個月每日練舞，又生了一次病，精神一直萎靡不振。
收到電話的那天她剛從圖書館回來，一個禮拜之後就是期末考試，這周是考試周，圖書館的位置要早起才搶得到，她起得來，便順便幫三人買好早餐。
學了一上午，趙容容大呼要去吃頓好的，提議去門口那家日料店。
元世世分心聽着她們讨論，一邊滑動電話，“喂？”
“你好，元世世小姐嗎？”
“嗯，我是。”她走遠了些。
那邊人聲音甜美，“恭喜你，你進選了前二十，如果有時間的話，明天可以來這邊談論一下合作的事情嗎？”
進了？不是說有五個人嗎？怎麽又變成二十個了。
雖然心中疑惑，但此刻也不方便多問，管他呢，能看到主唱，二十也開心。
她假裝淡定，“有時間，具體地點和時間方便告知嗎？”
對面的女人輕笑了一聲，“地點什麽的我會發到你手機上的，元小姐不用擔心。”
元世世：“那麻煩你了。”
“不麻煩的，那元小姐再見，記得看短信。”
“好，再見。”她挂了電話，再也忍不住，開心興奮溢出了亮晶晶的眼睛。
三人看向她，心裏明白過來。
“進了？”
“嗯！前二十，明天要去一次，談合作之類。”元世世難掩愉悅。
趙容容也開心的拉過她手臂，“走走走，慶祝一下。”
“行，走，我請客。”她爽快道。
元世世縱着她們點了一堆，幾排壽司擺的滿滿的，她随手拍了一張發給阿豫，想了想又撤回了，重新加了一遍濾鏡，再發過去。
兩個人聊得多，每天幾乎很少間斷，她大約知道這人現在沒事情幹，一天到晚都很閑。
為了方便，她幹脆置頂對方，免得回消息到了下面又麻煩。
Ryan：撤回什麼？
“沒，原圖而已。”
Ryan：我突然感覺很餓。
小世：還沒吃？去吃中飯呀。
Ryan：早飯都還未吃。
小世： ！
小世：你昨晚幹嘛呢？不會還沒起床吧？
顧長豫從被子中出來，調低一度空調，上身套件t恤邊進了衛生間。
他擠好牙膏，不忘看手機。
“怎麼可能沒起床，打遊戲晚了些，在刷牙。”他順手拍了鏡子，表示自己沒有撒謊。
“怎麽好的不學，就學壞的了。”她嫌棄。
“什麼意思？”
她放下筷子，繼續打字，“JN啊，他們也是，上次看到大本微博，又在網吧，還是淩晨三點，還是說你們男生都這樣，打起游戲來時間都不注意，連睡覺也忘記。”
他想起昨晚小麥一夜沒回來，回複，“單身男仔才這樣。”
對方回道：
“哦，那你還是打游戲吧，女朋友沒那麽好找的。”
顧長豫：“……”。
她小看他。
圖片終于緩沖出來。
元世世點開圖片，看到幹淨清爽的黑色大理石洗手臺，鏡中的人看不見臉，感覺個子很高，只露中間一段，身着白色t恤，還有一塊邊角不小心紮進了極其直男的花色大短褲。
她忍不住多看了幾秒，有點臉紅。
小世：衣服沒牽好。
Ryan：看得挺仔細。
她反駁，“不仔細看也看得出來好麽？”
Ryan：現在弄好了。
他又發過來一張類似的，只不過這下站的遠些，她看到了那只拿着手機的胳膊。
膚色偏白，燈光冷郁。
終于有真實感了。
一旁趙容容側身過來，她心砰砰跳，趕快返回，想了想又點進去，快速保存，然後删除了兩張圖片又回複了一句，把手機倒扣在桌上。
小世：那趕快吃早飯，我也要吃飯了。
顧長豫低頭沉思了一秒，對着鏡子擺了造型，捏拳鼓起手臂上的肌肉。
她看清了嗎？還是說難道線條不夠好看？
顧長豫下樓聽說了聽慧姐說二十個人名單已經出來了，明天就要洽談合作了，皺着眉不知道在想什麽。
她沒有告訴自己結果，所以是沒有被選上嗎？
吃完飯後，他翻出微信，斟酌的問她，“今天心情怎麼樣？”
很快收到回複，“還可以呀，你呢？”
Ryan：“我也，還可以，呀。”
元世世看到最後這個做作的‘呀’，眉梢染上笑意。
“你幹嘛，吃錯藥？問我這個幹嘛？”
他編：
Ryan：“沒，我聽說結果出來了，你……”
Ryan：“？”
她才想起來自己還沒和他說，便道：“我進了啊，忘了和你說，不過你怎麽知道出來結果？？？”
後面三個問號看得顧長豫有點緊張，淡定接着編，“我有一個朋友，是JN的助理，所以…”
“哦。怪不得，和你說出新歌一點都不激動。”
“不過，我不羨慕，我也很快就能見到他們了。”
他笑了，他羨慕個屁，“那要早點睡，被看到黑眼圈就不好了。”
小世：【白眼】【白眼】【白眼】
“又來又來，慧姐你看阿豫，這兩天老是捧着手機傻笑。”大本指着他叫起來。
慧姐意味深長的看了顧長豫一眼，沒說更多，把帶來的跳舞視頻光盤放進投影機，招手讓他們過來。
慧姐語速很快，“喏，這是二十個人的名單，我按照順序，覺得可以的打一個勾，我綜合你們五個人的意見，勾數最多的人就算是mv主要出演。”
大本從沙發翻過去坐下，不解，“可我們又不看不懂跳舞，哪裏知道跳的好還是不好。”
慧姐拍了一下他的頭，把名單和鉛筆發給他們，“mv是你們的，也算是自己挑選女伴，我哪裏知道你們需要什麽樣的女主角。”
她頓了頓。
“這裏面跳的都是專業的舞蹈專家鑒篩選的，都是跳的可以的，所以你們按照歌的感覺選就可以，随意的。”
說完好像想起來什麽，“哦，上次你們見過的那位師以初師小姐，還有來的內地的小花旦江沉晚，必須要選到。”
小麥撇撇嘴，“這個一點都不随意。”
大本再次感嘆，資本啊，資本。
衆人各自坐下，顧長豫手拿着一把吉他，漫不經心的撥弦，名單接過來放在了一邊。
慧姐在一旁介紹。
“一號沈楚青，舞蹈老師說這個很不錯，跳得很好，我覺得相貌也符合，而且好像是北影的，已經演過幾個角色了。”
大本戳戳顧長豫，語氣八卦，“這個不錯，主唱你看怎麽樣？”
顧長豫瞥了一眼他的表格，示意讓他自己選自己的。
“我怎麽覺得和謝靈有點像。”小麥出口道，看向林浩龍。
林浩龍寵老婆，淡淡道：“當然是謝靈更好看。”
“林哥怕老婆哈哈哈。”大本揶揄。
衆人笑開。
一人兩三分鐘，二十個人就是一個小時，顧長豫倒真的沒看出多大的差別，百無聊賴的想旋律。
中間切到師以初的那一段時，他擡眼看，心想這位師小姐确實跳的不錯，連他一個外行，都能看出來美感，他勉為其難打了個勾。
那位新晉小花旦江沉晚的舞姿卻沒能與她的臉相稱，身材火辣，偏于豐腴，至于跳的，連他一個外行，都能看得出來，是臨時學的，他毫不猶豫的打了個叉。
顧長豫低着頭，手指随意彈着，企圖抓住稍縱即逝的靈感。
前面的舞姿一閃而過，他眯了眯眼，鎖定投影。
慧姐清了清嗓子，翻過一頁，“第十四號選手，元世世，舞蹈老師重點标注說跳得很好，我看過視頻也覺得這個女孩子很适合你們的新歌主題，也沒有簽公司，不知你們怎麽想？”
元世世？世哥？小世？真進了，跳的還這麽好還謙虛，顧長豫手下撥錯一個音。
大本诶喲一聲，叫道：“這個可以，我喜歡這個。”
顧長豫看着屏幕，剛好是光線照在她臉上的那一刻，他看到她側身時長長而又墨黑的睫毛耷拉，挺翹的鼻尖有細細的絨毛，轉到正臉看清她。
兩只眼睛，一只鼻子，一個嘴巴。
卻無端契合之前聊天時，對面那人的形象。
她沒p。
眼中一停，手下流出新的旋律。
作者有話要說： 顧·鋼鐵·長·直男·豫
她沒p，沒錯，關注點就是zei麽奇怪。
☆、十七顆星星
“阿豫，你在寫歌？”大本驚訝轉頭看着他手指在吉他弦上來回。
慧姐瞪他一眼，怪他不認真看視頻，又忙道：“快記下來，不然忘記。”
顧長豫挑眉，又彈了一遍，把吉他放在腿邊，一邊拿過名單，擡眼得瑟道：“我記得。”
其餘人齊齊丢了個白眼，“幼稚。”
慧姐整理他們的名單，五人散在沙發上，邊等待結果，便讨論等會出去吃點東西，慧姐看到顧長豫的那張，忍不住說他，“是五個人後面一個勾，不是一個人後面打五個勾，而且怎麽劃掉師小姐的了。”
顧長豫心情好，随意的嗯了幾聲，任慧姐數落他。
就跟家裏的那只橘貓撓他的手心一樣，騷動的感覺從撥吉他的那只手開始蔓延，全身都癢癢的。
他可真是個好偶像，為歌迷朋友能實現她的願望真情實感的開心了。
他忍住發微信暗示的沖動，踢了踢躺着仰天玩手機的大本，“阿本，打機麽？”
大本跳起來，勾過他的脖子，“走，帶我吃雞/吧。”
這句他特意講普通話，顧長豫斜着眼看他，吐出兩個字，“變态。”
大本嘿嘿兩聲，拖他上樓。
為了明天的最終選擇，她特意只吃了一點點，以求達到小腹平坦的效果。
到了晚上又拉着趙容容她們去買了一只新口紅，是甜甜的密桃粉。
臨睡前她習慣性跟阿豫說了晚安，只是那邊的人最近好像很忙，她有時候也不知道這個人到底在幹嘛，兩個人聊了一個多月的天，貌似他總是熬夜，除了睡覺就是打游戲，好像沒有工作一般。
這次他倒是回複的很快，“你睡了？好早喔。”
她嫌棄，“不早了喂，趕快睡吧，不要老是熬夜，對身體不好。”
顧長豫收到關心，有點愉快，卻故作矜持，又打字逗她——可是我三十年了都這麽晚睡，也沒怎麽樣。
剛想點發送，他腦子一轉，快速删除那個‘三’，改成了‘二’。
虛歲二十九，實際年齡二十八。
她窩進被子裏，蓋過頭，在黑色中打字，“我都在被窩裏了，不管你睡不睡，我都先睡了。”
顧長豫皺眉，他睡啊，有說不睡嗎？
可他再發過去，那邊就不回複了。
他把聊天記錄又翻了一遍，确認只說了那一句賤賤的話，臉色逐漸變得古怪起來，她生氣了？
這有什麽好生氣？
他丢開手機，不管她，繼續打游戲。
在開始的前一秒鐘，似乎是投降一般，點了叉叉，擺好鼠标，快速關機。
大本目瞪口呆的看着主唱一氣呵成的動作，不可思議，“阿豫，不是吧，你又耍我。”
說罷，擡眼委屈道：“你變了。”
顧長豫淡定的看了他一眼，輕描淡寫的就回了一個嗯，轉身離開。
大本氣的想砸鼠标，聽到動靜的小麥進來，問他在幹嘛，大本喜笑顏開，“來，來打機，這游戲最近很火喔，我免費帶你一起玩。”
小麥有點感興趣，順勢坐下，“行。”
幾把之後，小麥嫌棄的聲音響起，“你怎麽又被人打倒了？我不救你了。”說完，一人開着蹦蹦，無視身後，淡定的跑毒去了。
大本眼淚汪汪：……我恨！！
顧長豫上樓快速沖了個澡，給她發消息沒有回，蓋上被子想她應該已經睡着，心裏嘀咕，明天要見到他難道不應該激動的睡不着嗎？
這晚，不知為什麽，顧長豫失眠了，可能是平時生物鐘太固定，也可能是他思考——元世世為什麽見到他不激動——這個問題一整晚沒得到頭緒，所以很清醒。
總之，他就是睡不着，眼見紅日初升，他拿出手機，六點，想了想，點開還沒回複的對話框。
“早。”
發完估計對方還沒醒，便把手機放在一邊，洗澡去了。
吃完早飯上樓，看到手機界面的綠色框框。
小世:“你起的好早。”
他打了個哈欠，靠在床頭回她，“因為我睡得早。”
元世世忍不住笑，“這樣看來還不錯，都有聽我的話了。”
當然了。
顧長豫還想問她昨晚那個問題，見她發過來，“我要起床了，今天有事情呢，我們晚上再聊。”
好吧，人家都這麽說了，不能打擾了，他動動手指，“嗯”。
夏約一早見她，忍不住調侃，“喲，斬男色呀，緊張不？”上前挑了她一縷散出來的頭發。
元世世瞪了她一眼，苦惱得很，“不緊張那可能嗎？？”
說着愁眉苦臉的嘆了口氣，對着鏡子看了看，“昨晚沒熬夜，眼底下怎麽還有點黑，郁悶，萬一被看到了你說怎麽辦？。”
又補充了句，“專指我個人偶像，顧長豫。”
JN的兩個都結婚了，一個有公開女友了，她可不是那種女友粉，妥妥的團體才華粉。
“呦呦呦，”夏約好笑，好意提醒，“您偶像有林佳琪呢，愛的號碼牌什麽的，先拿穩別丢了。”
元世世被她一說，想起來顧長豫的緋聞，哀怨的看了她一眼，神傷的補塗口紅，
下床的趙容容看到中二元氣少女世世同學，這副嬌弱無力，一點都不活力的樣子出了門，一臉奇怪看向夏約。
高挑女孩聳了聳肩，攤開手無辜道：“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
元世世今天認真打扮了一番，走在校園裏回頭率高了許多，雖然被夏約的一番話點醒，稍微清醒了些，還但是沉浸在一種迷之激動的情緒之中。
同來的十九個女孩，個個都比她淡定，她沒看出來哪個是同好，只好強裝鎮定，面無表情的看向前方。
江沉晚和師以初都是姍姍來遲，架子大的不分上下，一進來便氣場全開，在這間辦公室自顧自找了位置坐下，然後開始，低着頭刷手機。
身邊的師以初進來看了她一眼，直接就坐到她邊上，元世世被她游戲進入的聲音吓了一跳，悄悄的瞥了一眼，她在玩虞姬。
師以初一介女神，原來也玩游戲。
虞姬操作還不錯，點塔點的很好，元世世暗暗點頭，忍不住又看了會兒。
地圖上打野從他們中路的小地圖上消失，她猜是拿完自家的藍，要過來抓一波對面射手，也就是師以初的虞姬。
虞姬好像沒注意到，依舊頂着半管血推塔。
她心裏數了五秒，忍不住出言提醒，“李白要過來了。”
師以初乍聽到聲音，擡頭看了她一眼，眼神淡漠，閃過什麽，一句沒說，低頭操縱虞姬往回走。
果然李白在小龍處刷了個大，進塔開大，虞姬退的位置剛好，殘血逃生。
顧長豫進來的時候，還未到門口，遠遠聽到聲音，餘光一眼鎖定了元世世，那個在熱情指導妹子打游戲的女生。
他心底冷笑一聲，對妹子就這麽熱心，跟他就晚上再聊？
顧長豫不動聲色，低低哼了一聲，暗含不滿。
助理進來說了話，房子裏的女孩們聽到聲音，立馬站了起來。
元世世正欣慰的看着師以初贏了比賽，就發覺身邊人身上投下一塊陰影，她看周圍的人站來起來，有點呆住，也趕快站起身，師以初在她旁邊慢吞吞的收起手機，和她一樣站了起來。
然後慧姐清清嗓子，咳嗽了一聲。
元世世看向來人，是的，五個都在，她有點腿軟。
準确來說，她全身都軟了，抖的。
站的越發筆直，僵硬着臉，兩秒後，她忍不住轉動眼珠子搜索主唱的身影，突然就對上了顧長豫投來的眼神。
短短一秒，主唱跟照片上一樣帥，眼神清冷，清貴矜持。
顧長豫餘光瞥到一臉呆滞的她，在被他看了一眼後，雖然強裝鎮定，臉卻突然爆紅，緋紅色彌漫到了脖子，雖面無表情的一張小臉，卻紅撲撲像顆紅蘋果。
還挺可愛的。
他忍不住低眉淺淺勾起嘴角，掩飾的握起拳咳了咳遮擋。
大本一無所覺，以為他被嗆到了，伸手拍他的後背。
側臉看他時，才發現人家眼神很固定，眼帶笑意，注意力根本不在，他忍不住順着視線看過去，一個雙手握拳，嚴肅着臉的紅蘋果站在那裏，心裏明白過來。
小聲湊近，“阿豫，粉絲喏？”
顧長豫轉過眼神，輕輕點了點頭，“應該吧。”
尾指動了動，他撚着摩擦，略微垂眸不欲更多人人察覺自己的視線。
大本偷笑，“這看來是第一次見到，反應也太大了吧。”說着，饒有趣味的盯着女孩桃花般的臉看，思考她是哪一號選手。
顧長豫不動聲色上前一步，遮住大本的視線，漫不經心道：“別看了，說正事呢。”
大本傻乎乎的哦了一聲，正經的站直了，等着慧姐說事情。
辦公室裏安安靜靜，慧姐接過助理遞給她的一疊合同單子，“大家好，我是慧姐。”剛開口，就看到女孩們迷茫的眼神，她恍然，示意讓助理幫她說，她的港普不标準，怕是她們聽不懂。
助理和慧姐低聲說了幾句，點點頭，轉向二十人道：“我們這個mv有一場二十個人的群戲，主演只有五個人，之前根據你們的綜合表現，分別是沈楚青，江沉晚，師以初，元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