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夜晚的M市依舊熱鬧芳華，街道上的人群一直沒有減少。許時看見一個爸爸牽着和暖暖差不多大的孩子過馬路。易寒跟着許時的視線望去，也看到那對父女。

“暖暖…”，許時不知道怎麽開口，“是你的女兒呢？”到底還是問下了。

“是”，男人回答。對這個答案，她是意料到的，她也很喜歡暖暖這個孩子，所以反應不大，只是嗯了一聲。

“但不是我親生的。”許時本來挺淡定的，可聽到了易寒的話又瞪大眼睛了，眼裏寫滿不可思議。

男人看着許時的反應，不緊不慢地開口解釋。

暖暖原母叫沈麗清，是易寒在酒吧打工認識的。沈麗清比易寒大了幾年，對易寒很是照顧，把易寒當成弟弟一樣疼。

沈麗清是家中老大，家裏重男輕女，弟弟在一間私立上學，沒有錢再去支付她的學費了。無奈的被父母逼着出外打工賺錢，為弟弟的學費出一份力。沈麗清一天做兩份工，如果能的話會做三份。她早上在一件咖啡店做打掃清潔的，晚上就來黑街的酒吧服務生。

她雖然有家人，但都不能以靠，對易寒的家事也有幾分了解。她就自然而然地會多照顧在酒吧工作的易寒。

起初易寒還會拒絕她的照顧，但沈麗清會說：“我比你大，是姐姐，當然要多照顧你啊！”拒絕不成，易寒也就随她了。

每次易寒在勸架的時候被打傷，沈麗清在場的話就會去叫老板或者勸架。那些打架的人還是有原則的，不打女人。沈麗清之後會給易寒上藥。久而久之，易寒也難得的把沈麗清當姐姐一樣。

沈麗清人長得不錯，如果有上學的話至少也有班花的稱號。但是這種事情在酒吧并不好，男人會随便調戲她，她也不能對客人作什麽。

每次在酒吧被調戲，沈麗清都會禮貌拒絕，不惹事，最後被拒絕的男人會憤憤不平的離開。

有一個男人，他每晚都會出現在酒吧，也不糾纏沈麗清，只是坐在那裏，和她聊了一個晚上，然後就走了。剛開始沈麗清還覺得為難，但後來就變成每晚都期待那個人的到來。

易寒也提醒過她要小心，畢竟在黑街酒吧出現的人沒有幾個好人，可沈麗清只是淡淡笑，說“我有分寸”他也不再說什麽了。

那天，他像往常一樣，泡酒給客人，沈麗清擦着酒杯開口：“我要辭職了。”易寒搖着的手一頓，繼續調酒，把酒遞給客人後才才開口：“為什麽？”

“我懷孕了。”沈麗清一臉幸福地說道，臉色和藹。

“那個人的？”，他不用想也知道是誰做的好事，女人點頭。

居然沈麗清都自做決定了，他也不會說什麽，颔首表示明白。

“他讓我好好在家養胎，所以今天是我最後一天工作。”沈麗清繼續說，笑得幸福。易寒沒多說什麽，只讓沈麗清照顧好自己。沈麗清又拉着易寒說了一大堆話，“我想要讓他嘗盡人情暖意。”，“我和孩子會幸福的。”最後還自作決定讓易寒做孩子的幹爸。

男人像往常一樣到酒吧喝酒，等着沈麗清下班一起回家。沈麗清最後離職前還偷偷把住家地址塞給易寒，讓他有空去找他玩。

“幹爸記得來玩啊”她是多麽開心滿足啊，易寒想。他看着兩人走遠，“要幸福啊，姐。”

沈麗清之後也沒再找易寒，易寒也因為易家的事沒有心思去想。易程山下葬當天，易寒難得的接到沈麗清的電話。電話裏，沈麗清說話模糊，背景還能聽到男人的叫罵聲，易寒只聽到她說：“易寒，救我！”，氣息虛弱。

聽到這裏，易寒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離開葬禮趕去沈麗清之前給他的地址。沈麗清給他的地址不遠，他一下子就找到了那棟樓。

“姐！姐！你沒事吧！？”，易寒敲着門，裏頭隐約有男人的嘶吼聲，“你個死**，***！還出外勾引別的男人！”，男人叫嚣着，語氣粗魯兇惡。他聽出那個聲音就是那個酒吧的男人了，二話不說，擡腳直接把門踢開。

男人也沒想到門回被踢開，更不悅了。易寒看着眼前的場景，震驚極了，沈麗清卷着身子躺在地上，身上有紫有紅，傷口很多。“你個混蛋！”腳直接踢向那個男人，打趴在地。

男人起初還會反抗，重重打了易寒幾下，可之後漸漸無還手之力任由易寒打。

等到外頭傳來救護車的聲音才停手，他來之前就叫了救護車，所以救護車來得也快。易寒看着醫護人員把受傷的沈麗清擡上救護車，跟着一起去了醫院。

“少爺，發生什麽事了？”老管家打過來，他剛才看易寒二話不說的就離開，想必是遇上什麽急事，打過來問問。

“我這裏有事處理回不去了，你那裏如何？”，他剛才是從葬禮上剛過來的，雖然易程山已下葬了，可身為孫子沒有留到最後還是不好的。

“這裏有我，你就放心吧。”易寒大致上和老管家說明情況就挂了。沈麗清躺在病床上，人也醒了。

“發生什麽事了？”他開口問了。沈麗清是他在這世上僅僅幾位自己會在意，看重擔心的人。沈麗清沒應他，轉移話題，“怎麽久不見，你居然越長越帥。”

“你忍了多久？”他語氣平淡，但沈麗清知道他生氣了。“你為什麽不告訴我！”，易寒隐忍，不讓自己發火，可他忍不住了“你為什麽什麽都不告訴我”語氣指責。

“我和孩子都沒事，你放心吧。”這時候，沈麗清還是像姐姐一樣安慰他，沒有抱怨，沒有哭。易寒知道的，她是在強顏歡笑。

“姐，你可以哭的，真的。”他看着沈麗清的堅強，很無力。沈麗清本來是能裝作堅強，沒關系的，因為易寒的這句話，終于留下淚，可沒哭出聲，就是這樣默默流淚。

“你終于叫我姐了，當初叫你叫我你就是不叫。”哭到最後還記得打趣他。

家暴的男人被抓取警察局拘留幾天，沈麗清最後還是沒和易寒說發生什麽事，易寒也不強求。每天都來醫院看望沈麗清，什麽話都沒說，兩人就這樣坐着。沈麗清出院的那一天，易寒看着她：“你會離婚的，對吧”，不知道是提醒沈麗清，還是在說服自己。

沈麗清摸着肚子，再過一個月孩子就出生了。“她是個女孩。”

“別轉移話題。”

“易寒，我不能，孩子不能沒有爸爸。”她也不能離開，她的家裏人向那個男人借了不少錢，把她給賣了，她就算走了男人也會找上門的。她逃不了的。

沈麗清告訴了他，“易寒，別再來找我了。”沈麗清知道自己逃不了的，她現在只希望真正關心自己的易寒別受傷，別再靠近她了。

易寒看着女人摸着肚子離開。那時候知道了，自己還不夠強大，現在一生集團的事還沒有完全處理好，沈麗清的這件事也讓他發現，他不能護人周全，不管是沈麗清，媽媽，還是許時。如果他現在回到許時身邊，許時哪天也可能會被作對的人盯上，而自己卻不能保證她的。

後來，他出國了，偶爾會回來M市談合作，有空就到黑街酒吧和老板人敘敘舊。易寒也是在那裏得知，沈麗清離婚了，一個人在外養着孩子，可是最後因病撒手人間了。

“那孩子呢？”

“好像是被XXX的孤兒院收留了？那娃好像叫什麽暖來着？”老板記得不清楚。

易寒順着老板說的話找到那間孤兒院，也找到沈麗清的孩子了。那女孩的臉和沈麗清很相像，拿着一張紙和身邊的女孩說話。

易寒走到女孩身邊，女孩擡頭，嫣然一笑：“叔叔，你是誰啊？”不怕生開口。

易寒想起沈麗清之前說過的話，“我要讓這個孩子嘗盡人情暖意。”

“我是你爸爸。”易寒就怎麽回了暖暖一句，帶着暖暖回家。

☆、第 22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