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場面莫名地有些尴尬。

原本應該氣勢洶洶收保護費的攔路獸們聲音發顫,身形不穩,而被打劫的可憐獸們,如今卻虎視眈眈、目露兇光,仿佛眼前的不是敵獸,而是一盤香甜可口的肉幹一般。

攔路獸們雖然也是極境的精英,可擋不住對手太強。還沒有真正動起爪,氣勢上就先輸了一大截。

“我、我們是極境的……”

得,連話也說不利索了。

這不行啊!

趁着還在對峙無人注意的功夫,被土黃狐派來盯梢的獸悄悄從隊伍後溜去報信。

土黃只好親自出馬。

一見前來的獸,土黃心頭咯噔一下。和報信的魔獸不同,作為一只有野心的獸,土黃在坐鎮極境的同時,也對赤沙星其他有名氣的獸有些了解,故而,這一眼掃過去,便看見好幾只看上去頗為熟悉的獸。

青狼、獅虎獸、豹獸……

然而,最令土黃驚訝的,還是一旁陌生的兩只高階獸。

沙蠍?是新晉的霸主沙蠍?

那沙蠍身旁那位呢?

蛇?

又不像。

土黃心中泛起幾分詭異的忌憚,尤其是在對上對方一雙金色眸子時,那心頭一悸的感覺,瞬間讓它想起自己第一次見到布尼安大人的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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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和此刻一般,渾身的每一個毛孔都叫嚣着遠離。

可怎麽遠離?

土黃強迫自己收回視線,揮開那些連表情都無法維持的下屬,自己上前道:“諸位大人,我是極境的主管獸。剛才屬下不懂事,冒犯了各位,還請見諒。”

出乎意料地,這一番話用刻意放緩的語氣說出來,不但沒有和想象中那樣獲得對方獸的好感,反倒引來一陣失望的目光。

土黃覺得有點摸不清套路。

但,該說的還得說下去,它繼續道:“不知各位前來,有什麽事?”

全場沉默。

事實上,是其他獸看向小綠蛇,而後者冷漠地待在一旁,一言不發罷了。

這一下,氣氛就更尴尬了。

不知為何,土黃狐貍的壞脾氣在這一刻突然消失了一般,哪怕被如此對待,它還是逼迫着自己,硬着頭皮,繼續搭着話:“是這樣,老大正在忙,如果有什麽事,可以先告訴我。”

趙琉終于有了反應。

“我們找白狐。”

土黃狐貍露出略顯浮誇的了然笑容:“啊,白狐。那可真不巧,它做錯了事,被老大囚禁,現在沒辦法出來。”

“不然,你們先等等,明天再來?”

是的,土黃打的主意,正是逼迫對方一怒之下折返回去。以它對獸的了解,越是強大的獸,就越無法接受旁獸的敷衍和忽視,何況……它說的很明白,自己代表着極境,極境并不歡迎它們。

果不其然,土黃話落,對方一些獸便露出些許不滿的情緒。但,令土黃有些奇怪的是,某些獸,在聽完它的話後,竟突然變得有些……亢奮?

很快,它便知道這亢奮來自何處。

“小紅。”

這兩個字仿佛一道魔法,瞬間,土黃還沒搞明白小紅是什麽東西,便被迎面而來的魔獸撲倒,撲倒後,它又和一只皮球一般,被另一只獸從地上搶了過去。

一時間,土黃成為最受魔獸們歡迎的“東西”。

最後,這場一個土黃狐貍引起的血案,以青狼的勝利而告終。

小紅:“……???”

此刻,白狐還不知道令自己魂牽夢繞的東西已經來到了家門口,此時,它正陪着老大“辦公”。說是辦公,其實主要的內容是解決兩獸之間的糾紛。

處理過程很簡單。

“說吧。”

極境熊表示,對于小魚幹歸屬這樣問題,實在輪不到它親自來調節,最好的辦法便是讓雙方辯個清楚。

當然,一般是辨(吵)不清楚的。

那就打一架。

打完不行,可以再吵。

什麽?想走?極境熊表示,既然鬧到它面前,争端必須要有一個結果。沒有結果?那很簡單——繼續之前的步驟吧。

吵架兩獸欲哭無淚,然後在一番痛苦的“交流”中迅速産生了非同一般的革命友誼。

趙琉便目睹了這一番過程。

不得不說,這樣簡單粗暴的方式,頗合他的胃口。原本因為白狐的不靠譜生出的不悅,在看到極境熊的時候平複下來。

白狐見到綠蛇,卻是萬分高興。

念着還有旁的獸在場,它強迫自己調整表情,看上去平靜又淡然:“來了?”

誰知趙琉根本沒有看它。

就在此刻,極境熊站了起來,将白狐護在身後。

兩獸目光接觸,仿佛噼裏啪啦地冒起了火花——但這小說中才有的情節并沒有持續多久,趙琉冒出一句沒頭沒腦的話結束了這一場對峙——

“你确定?”

極境熊慢慢點頭。

趙琉心情瞬間放晴,吩咐小紅将東西搬進來。

極境熊重新坐回去,只是看向趙琉的眼神帶着幾分若有所思。

白狐:“?”

剛才發生了什麽?兩獸之間仿佛出現一個無形的罩子,将它隔開在外,不得不說,這種感覺着實讓陷入單相思的白狐有些泛酸。

只是為了維持自己的淡定的形象,它硬生生地忍了下去。要不是望向小綠蛇的目光中帶刺,其他獸恐怕真的覺得它對此無動于衷。

要談生意了。

其他獸被請了出去——連半死不活的土黃也不例外。事實上,自始至終,哪怕土黃一直給極境熊釋放SOS信號,後者也未曾搭理過它。

土黃心頭一陣發涼,再看向極境熊時,那目光已然像是在看一只朝秦暮楚的渣獸。

偌大的場地,只剩下趙琉、沙蠍小紅、白狐和極境熊。

白狐:為什麽老大也在?

只是,沒有獸回答它的問題。趙琉和極境熊談起了貨物的銷售問題——如何定價,如果購買者拿其他東西來換,怎麽衡量?

如果想要将生意做長久,這是不得不考慮的問題。

極境熊一反剛才調節糾紛時候的懶散,腦袋飛快地轉起來,不過幾秒,它便提出兩個頗具可行性的方法。一者,趙琉一方将所有食物直接賣給極境一方,再由極境自負盈虧,重新賣出。

也就是說,趙琉和楚喬只負責生産和運輸,便能得到不菲的固定收益。

真是精明的沒邊兒了。

趙琉看向極境熊的目光中透着欣賞,但,沒有絲毫猶豫地,他拒絕了對方的提議——開什麽玩笑,肉幹的市場有多少潛力,他在這一路上早已經看得清清楚楚,對于某些獸,別說做生意,只要能提供給它足夠的食物,對方甚至能開心地将自己送給楚喬。

極境熊當然也知道自己的第一個提議有些不靠譜,不過,前一個建議原本就是為了第二個鋪墊。因此,它也不失望,很快換了個提議——

極境一方負責銷售和運輸,聽從趙琉的指揮,但最後需要百分之二十的毛利分成。

這原本就是楚喬和趙琉在來之前的打算。

不過,百分之二十?

白狐目瞪口呆地看着老大和綠蛇吵了起來,拉鋸賽一般地,誰也不讓,為了這談判,兩獸甚至找了個地方,打了一架。

比例最終定在百分之十。

趙琉很滿意,吩咐小紅拿出一張單子來。單子是麥倫醫生列的,上面大多都是對于人類來說,很珍貴的東西——比如難得一見的七星葉,美容聖品九品蓮……

楚喬還根據麥倫醫生的描述配了大致的圖,并且額外增加了紅色晶體。

雖然已經弄明白紅色晶體的作用是儲存介質,但……赤沙星如此之大,萬一又碰上了呢?

事情定了下來。

趙琉突然很想回家。

這種萦繞在心間的思念,就在一切辦妥的這一刻,洶湧澎湃地席卷而來。

家?

小綠色金色的眸子一閃,心情莫名地好了起來——對啊,它現在也是有家的獸了。

有楚喬在的地方,就是家。

·

楚喬也很想念小綠蛇。

就算察覺出點兒對方其實不像表現出的那樣乖巧,楚喬還是忍不住有些擔心。

但,很快,楚喬的注意力便被另一件意想不到的事件炸的措手不及。

就在昨天,在下班時,馬克叫住楚喬,躊躇道:“楚哥,我聽說了一個消息,不知道是真是假,您、您也聽聽吧。”

馬克實在是沒辦法了。

埃裏克除了正常的工作時間,其餘的功夫全部都被他拿去獻殷勤。

解決完擱在心頭的大事,勞拉心情不錯,再加上埃裏克本來就是很不錯的人,再偶爾一齊回憶過去,兩人的關系突飛猛進。

情場順利,對于隊友,埃裏克自然就沒有之前的上心。

雷蒙呢?

他能照顧好自己,就已經很不錯了。想要他關心別人的動靜,省省吧。

亞倫……

馬克嘆息,出事的正是亞倫,他們之前最聰明的亞倫。

聽完馬克的轉述,楚喬沒反應過來:“等等,你說,亞倫做了戴維的情人?”

戴維是什麽人?

米娜雖死,但她帶來的惡心感還沒有消去,自然,楚喬等人對于戴維也是好感欠奉,要不是為了避免給莎莉母女帶來麻煩,他們很想将這位花心的獄長揍個半死。

“不可能。”楚喬皺眉,斬釘截鐵道。

亞倫的确脾氣不好,眼高于頂、目下無塵,但這人本質卻不壞,要不然,也不會被楚喬原諒和接納。而且,莎莉出事之後,亞倫也表現的極為憤慨。這樣一個高傲的人,怎麽可能去做戴維的情人?

馬克懸在半空中的心随着楚喬這铿锵有力的一聲落了地,喃喃道:“這就好,這就好……”

只是,還沒過幾天,亞倫成為戴維新寵的消息,便在礦區傳開。

甚至有不長眼睛的礦工笑嘻嘻地來圍觀,都被楚喬和馬克打了回去。

亞倫出乎意料地保持沉默。

馬克只當他被這傳言惡心壞了,連忙安慰:“你放心,我們都沒有相信,楚哥前幾天還說了,你不是那樣的人。”

亞倫的目光在楚喬臉上滑過,心中不知道什麽滋味,最後,只好低低地“嗯”了一聲。

楚喬很快被打臉。

亞倫被一輛銀白色的懸浮車送來礦區,配置齊全的保镖、嶄新的流線型車體、極具設計感的車身設計,一切的一切,都在說明同一件事情。

亞倫的招搖引起了極大的轟動。

等到他被恭敬地請下車時,四周已經圍了不少看熱鬧的礦工。

“瞧這做派,帝星上的公子們也不過這樣了吧?”

“公子個屁,鴨子!”

一陣哄笑。

亞倫臉色未變,倒是跟來的屬下黑着臉,利索地将胡亂說話的礦工擊倒,拖走。

楚喬和馬克站在休息室門口,面無表情地看着這一切發生。

他們眼前鍋裏冒出的袅袅水汽,仿佛在嘲笑着異變的人心。楚喬轉身進了休息室,馬克紅着眼,砸了準備好的食材。

還吃什麽早餐?!

亞倫張了張嘴,最終還是一言不發。

“先生?”

“你們回去吧。”亞倫淡淡道。

下屬們很快地離開,圍觀者見沒有什麽熱鬧可看,也熙熙攘攘地散了。

亞倫發了會兒呆,然後上前将馬克摔在地上的東西撿起來,動作笨拙地重新洗幹淨,放回原處。

……就好像,一切都沒有發生過那樣。

亞倫一個人換好工作服,下了礦。

很奇怪,他明明已經厭惡礦洞這無休止、看不到前途的工作很久,但最終,真正能讓他平複心緒的,還是這機械而單調的撞擊聲。

噬血蝠們在礦洞頂上挂着,默默地注視着亞倫。

這些蝠,是今天輪班的保镖蝠,自從小綠蛇離開之後,它們就每天來到這裏,看護着楚喬等人。

原本的破壞者變成了保護者。

不知道過了多久——大概只是一會兒吧,楚喬、馬克連同雷蒙都下來了。只是沒有一個人說話,氣氛像是凝固一般,只剩下礦工鋤接觸礦壁的單調聲。

這一份尴尬一直維持到下班。

那輛銀白色的懸浮車又來了。

馬克終于忍不住,冷笑一聲,忍不住嘲諷:“亞倫先生真是好氣派。”

“只是您今天挖的礦,還不及送你的懸浮車來去的成本吧?”

亞倫沒有說話。

站在一旁的下屬們眼觀鼻,鼻觀心,雕塑一般地站在一旁。

馬克被亞倫這模樣惹怒了。

就算、就算亞倫諷刺回來,或者幹脆說點什麽,也比這沉默好!

“怎麽,覺得自己身份高貴,不屑于和我們這些卑賤的礦工說話?”

亞倫臉色一白。

馬克心中湧現出幾分殘忍的暢快感,但這暢快只持續了一秒,而後,痛心、失落、懷疑等等情緒鋪天蓋地而來,瞬間将馬克盡數淹沒。

傷敵八千,自損一萬。原來,在讓別人痛苦的同時,自己也更加的難受。

馬克拼命咽下心頭的苦澀,可……情緒如果能簡單地被操控,世界也就不會這樣複雜。他越是想掩蓋,那些曾經的回憶就越是不受控制地冒了出來。

風風雨雨,好不容易,下定決心将亞倫當作兄弟。

可,這兄弟沒能做多久,就要失去了嗎?

“你……”馬克不知道自己該用什麽方式來面對這一刻,将亞倫罵醒?可亞倫已經不是小孩子。

馬克被無盡的失望淹沒。

“你走吧。”

亞倫低頭,轉頭欲走。

“等等。”楚喬叫住他,“你擁有解釋的機會。”

“我們想聽聽你的理由。”

和馬克的失望和失落相比,楚喬顯得理智多了,當他用那雙眼睛看着亞倫時,亞倫差點被其中所包含的信任打敗。

亞倫低下頭,避開了楚喬的眼睛。

仿佛意識到自己的表現和想象中相比差極了,他深吸一口氣,重新擺出當初第一次見面時的刻薄勁兒來:“怎麽,你們還想聽什麽解釋?”

“我是被迫的?很抱歉,沒有。”

“我只是受夠了礦洞無休止的勞作,受夠了一眼望不到頭的日子,也再無法忍受你們的愚蠢——瞪我做什麽?難道我說的不是真的嗎?”

“埃裏克懦弱、雷蒙沒腦子、你,馬克,牆頭草,至于楚喬,自己明明柔弱,卻非要擺出一副全星球我最行的模樣。說真的,我實在不想在你們之間呆了。萬一被傳染怎麽辦?”

馬克驚呆了,但驚愕之後,心頭湧現出極具的憤怒。

“你……”

楚喬一把拽住他。

“你是認真的嗎?”楚喬的表情很是鄭重。

亞倫差點說不下去,但最終,他還是堅持下來:“是,所以我抓住了機會,獲得了戴維大人信任。”

仿佛覺得分量還不夠,他又加了一句:“馬克,你不是牆頭草嗎?怎麽還不過來,求我提攜你?”

馬克氣的失去理智。

楚喬淡淡道:“我知道了,亞倫。”

“記住我的話,也祝你飛黃騰達。”

亞倫帶着保镖浩浩蕩蕩地離開。

馬克頹廢地抱着頭,坐在地上,雷蒙不知道怎麽安慰,只好陪着馬克坐在一旁。倒是楚喬,從最開始的憤怒,到之後看出亞倫的言不由衷,現在已經慢慢地平靜下來,思索着這事件中關鍵的節點。

亞倫一直故意在刺激馬克。

刺激馬克将事情弄僵,也在無形中逼迫自己說出最終決裂的話。

亞倫他……到底想做什麽?

·

亞倫閉着眼睛,疲憊地靠在後座上。他在回憶楚喬的最後一句告誡。

他很容易就從記憶中找出了那句話。

不是說給他,而是在莎莉想要俯首時,楚喬勸解她的話:無論保護自己,還是複仇,一切的理由,都不值得她賠上自己。

莎莉是個好姑娘,而亞倫,也是好兄弟。

亞倫微微一笑。

楚喬真是聰明,不愧是他……是他看重的人。

可,有些事情,他根本無從選擇,就算賠上自己,他也得賭一賭。

亞倫壓在心頭沉甸甸的石頭仿佛輕了些,下屬見他心情不錯,湊趣道:“先生,您剛才的氣勢真強,那兩個礦工,其實是在嫉妒您有好日子過吧?”

“畢竟,他們這輩子,說不定都只能在礦洞挖礦呢!”

懸浮車上一陣笑聲。

亞倫心頭大怒,冷呵:“閉嘴。”

笑聲嘎然。

“你們再多說,就一輩子也去挖礦吧。”

氣氛尴尬。

下屬對望一眼,發現了對方眼中的不屑一顧,但又想到戴維大人對這個人的寵愛,連忙賠罪:“是我們說錯了,您請息怒……”

亞倫沒有再理他們。

懸浮車停在戴維的主宅。

是的,被米娜當作至高無上榮譽的主宅,亞倫嫌棄地四周打量幾眼,在管家的引導下走進客廳。

忙碌的戴維已經等着他了,見狀,連忙迎上來,抱怨道:“怎麽才回來?”

管家多嘴道:“主人刻意推了三個會議,提早回來見先生呢。”

亞倫不置可否。

戴維就是喜歡這種愛答不理的範兒,佯裝不悅地揮退管家,笑道:“沒關系,累了吧?我找人給你在二層收拾出了房間,你安心住下。”

“你看房子的裝飾如何?有哪裏不喜歡,我讓他們改。”

亞倫冷淡地“哦”了一聲。

和當時米娜進來時歡天喜地的模樣截然不同,仿佛一點也沒将眼前華麗的大宅看在眼裏,也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住進其中的含義。

可不得不說,戴維就是被亞倫吸引的目不轉睛,心情大好:“好了好了,來用餐吧。對了,礦洞你明天就不用去了吧?”

戴維身處高位久了,說是商量,語氣中卻帶着毋庸置疑。

這番對話,若擱在別人身上,定然忙不疊地答應。可亞倫卻不,他咣當一聲,将餐具扔在桌子上,發脾氣:“你有我的工作,你不要幹涉我的生活,可以嗎?我和你在一起,又不是賣身……”

管家聽的心驚肉跳。

戴維也沉下了臉,這麽多年來,還沒有誰敢用這副語氣和他說話。

亞倫皺眉:“你不在家裏,我待着有什麽意思……”

戴維瞬間被治愈。

他聽懂了亞倫語氣中的含義,渾身舒坦:“好,都聽你的。”

管家驚訝地看了亞倫一眼,默默低下頭。

飯後。

戴維又被下屬叫走,在離開時,亞倫漫不經心道:“我還缺兩個掃地的。”

“嗯?”

“讓朱莉姐妹留下來給我掃地。”

朱莉姐妹,就是戴維前一任的情婦。

戴維有些尴尬,但很快點頭,“都任你處置。”

果然,在刷夠了存在感,亞倫回到房間,一進門,便迎上朱莉姐妹感激的目光。

亞倫收起僞裝,點頭:“計劃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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