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桌面上的手機發出一聲短促的震動聲。

正仰躺在沙發上閉目養神的赤井秀一拿起手機,打開新收到的短信,一臉不出所料地把短信轉發給了琴酒。

然後他站起身伸了個大大的懶腰,環視房間。為了方便跟琴酒聯絡,他已經從工藤宅搬出來了。在新宿租了一間房子,這是一件簡單的一居室。客廳裏只能放下一張長沙發和一張茶幾,沙發右手邊是開放式廚房,左手邊是門口,背對着的是卧室,正對着的牆臨街開窗。

周圍交通還算便利,離警署不遠。房間位于二樓,樓下是一家酒吧,魚龍混雜,方便琴酒過來。同時也因為樓下酒吧營業時間不定所以樓層間的隔音做的非常棒,完美符合他們的需求。

要開始幹活了。赤井秀一打開茶幾上的筆記本電腦,給自己沏了一杯咖啡放在電腦旁邊,手指噼裏啪啦的在鍵盤上動起來。

上一個階段的任務完成,意味着下一個階段的任務開始。

赤井秀一看了一眼電腦熒幕右下角的時間,提醒自己別忘了去買菜。以琴酒喜歡親力親為的性格,這種難度的任務應該會親自過來确定一下,到時候就沒時間去了。

床頭櫃上的手機輕輕振動,旁邊床上睡着的男人敏銳地睜開雙眼。琴酒坐起身,被子從他身上滑落,露出健碩的胸膛。他半眯着眼坐在床上,拿起床頭櫃的手機看了一眼,目光掃過熒幕上寥寥幾個字,又看了一眼時間,已經中午了。

琴酒掀開被子,起身下床,精壯的身軀直接暴露在空氣中,銀色長發直垂腰間。他拿起衣服,“啧”了一聲,昨晚沾染上的硝煙味道還沒散,想想幹脆直接洗個澡好了。

幹他們這行日夜颠倒很正常。尤其最近又是關鍵時期,淩晨一兩點睡都算是早的了,正好洗個澡醒醒神。琴酒打開淋浴,一邊沖洗,一邊腦子裏想着剛剛收到的那條最新的信息。

琴酒不屑地挑起嘴角,他太了解朗姆了。

從他十二歲被BOSS帶着進入組織開始,朗姆就一直在針對他。一開始是派屬下,到後來自己親身上陣,給他找的大大小小的麻煩能寫一本書。可他還是踩着屍山血海一步步走上來了,BOSS對他的培養是一方面,朗姆的刁難正好作為額外的磨砺。

關鍵的是,他了解朗姆,朗姆卻不了解他。朗姆固執的認為,他這一路走得如此順利都是由于BOSS的偏愛。嫉妒蒙蔽了他的眼睛,讓他行事越發偏激,不然BOSS也不會徹底放棄他。

琴酒關上淋浴,拿起毛巾把頭發包好,然後再拿一條毛巾把身上的水擦幹,穿好衣服,把頭上的毛巾解下來,用吹風機吹頭發。

不過會讓波本上位,也證明朗姆是真的急了。

他當然會急,朗姆是BOSS培養的第一代繼承人,今年已經六十多了。像BOSS那樣老而彌堅的人少之又少,大部分人都是越老越不清醒的,就像朗姆。

而且上次把朗姆的副手綁走後,貝爾摩德使了些手段讓副手指控朗姆謀害BOSS,研究所裏還找到了朗姆謀害BOSS用的藥物。一盆髒水潑得穩準狠,貝爾摩德的手段還跟以前一樣厲害。

有了朗姆謀害BOSS的借口,雙方正式撕破臉。底層小沖突升級為中層火拼,原本的有來有往變成了朗姆一方節節敗退偶爾反擊。畢竟琴酒掌管的是行動組,而朗姆是研究部的。BOSS還在的時候,朗姆還能靠着研究所的地位壓琴酒一頭,現在這種時候研究所就比不上琴酒了。何況貝爾摩德帶着情報組也站在他這邊。

朗姆的優勢在于他還掌管後勤,組織的武器庫大多在他手裏。但前兩天的火拼又折了他兩個心腹,現在朗姆恐怕已經火燒眉毛了吧。

要不然波本也不用謹慎到一條短信還要‘波本-基爾-赤井秀一’再轉發過來給他。

琴酒把髒衣服放進洗衣簍,從衣櫃裏拿出新的穿上,扭頭一看表,時針已經走到2了,于是決定把午飯攢到晚上一起吃。

琴酒拿出手機,調出通訊錄,手指在屏幕上劃着。暫時占上風沒關系,但不能一直占上風,貝爾摩德那邊該動一動了。雪莉制作解藥的進程不知道到哪一步了,能不能趕上。

還是過去一趟好了,琴酒點了兩下屏幕給赤井秀一回個了短信,起身穿好大衣出門。

聽到敲門聲的赤井秀一左手按在槍柄上,輕手輕腳地走到門前,從貓眼看向門外,沒有人?

赤井秀一右手放在門把上猛地拉開門,同時左手抽出槍,槍口對着門外,擡眼正好和另一個黑洞洞的槍口對上,是琴酒。

琴酒看着眼前的槍口,眼中閃過一絲滿意,就應該有這樣的警惕性。他率先收回槍,赤井秀一也把槍插回後腰,退開一步讓琴酒進來。

只有一張長沙發,兩個人并肩坐了。赤井秀一從托盤裏拿了個杯子,象征性地問:“咖啡?”

“茶。”

赤井秀一的手一頓,沒好氣地說:“沒有茶,只有咖啡。”

那你問什麽?琴酒端起白瓷杯,低頭喝了一口,“太苦了。”

赤井秀一拿着咖啡壺的手一緊,你是不是故意找茬?!“沒想到你愛吃甜的?”

琴酒平靜地反問:“不可以?”

赤井秀一驚訝地看着他,伸手到茶幾下層摸出糖罐,“那你要加糖嗎?”他真的沒想到琴酒竟然是甜派。

琴酒往咖啡裏加了兩顆方糖,其實他吃什麽都行,只是甜食可以更好的補充體力。

赤井秀一有點壓不下上揚的嘴角,他覺得自己現在的心情有點像得知了驚天秘密的愉悅,明明只是飲食習慣而已,但琴酒太神秘了,多了解一點就很有成就感。他給琴酒續了一被咖啡,看着黑風衣下的米色高領毛衣和百年不變的工裝褲,打趣地說:“琴酒,你要是想僞裝一下,換個衣服就行。”

“用不着。”琴酒簡短地說。還沒有人能跟蹤他不被他發現,以前都沒有更不用說現在了。

世界上就有這樣的人,他們高傲得理所當然,舉手投足都透露着強烈的自信。而別人只要看着他們就會被這種信心感染,自然而然成為他們的擁趸。

琴酒是,赤井秀一也是。

所以赤井秀一聽到琴酒的話,随意一點頭揭過這個話題。兩人都不是多話的人,現在就算是寒暄完了,直接開始制定計劃。兩個人都難得能遇上跟上自己思路的人,一個把握全盤,一個劍走偏鋒,做敵人的時候棋逢對手,現在成了隊友——工藤新一和怪盜基德已經充分證明了當宿敵合作時,他們會變成最默契的搭檔。

這種你有來言我有去語的交流比單純下命令更能給人帶來的滿足和快樂,兩人對視一眼,都能從對方眼中看出一股惺惺相惜。

等計劃訂完了,赤井秀一擡頭一看表,下午五點,“留下吃飯?”

琴酒一挑眉,“你會做?”

赤井秀一站起身,邊撸袖子邊往廚房走,“之前假死的時候沒事幹,學過一些。”

琴酒大馬金刀坐在沙發上,側頭看他。

赤井秀一給自己系上圍裙,他今天上午剛買的菜,但兩個大男人沒必要做一桌子菜,吃飽就行。他想了想,決定蒸一鍋飯,然後,“土豆炖牛肉,可以吧?”

“恩。”琴酒無所謂地應了一聲。

赤井秀一做飯的時候,兩人還有心情閑聊兩句。這種場景對于琴酒來說還挺稀奇,給他做飯的人不少,敢跟他聊天的人不多。

其實當初他在安室透和赤井秀一之間挑了赤井秀一也有這方面的原因,赤井秀一還是諸星大的時候看他的眼神裏就沒有敬畏或者忌憚,而是謹慎中帶着躍躍欲試,像想要挑戰強者的小豹子,這才是他一眼就挑中對方的原因。

赤井秀一沒指望琴酒找話題,一邊給土豆削皮,一邊問:“伏特加呢?”

琴酒靠在沙發背上,坐姿十分大佬,“他最近跟着我不方便,我讓他去協助貝爾摩德了。”

也是,某種程度上來說,伏特加也挺了解琴酒的。赤井秀一突然想起來一個問題,“琴酒,你記不記得上次我們對槍的時候有個孩子……”

“恩。”琴酒看着赤井秀一拿着菜刀挽了個刀花給土豆切塊,“怎麽了?”

“你後來應該查了那孩子吧。”赤井秀一篤定地說,“江戶川柯南,你不覺得那孩子聰明的太過了?”

琴酒覺得這不是問題,“他姓江戶川。”姓江戶川的聰明不是問題,笨才是。

赤井秀一挑挑眉,以琴酒的謹慎,那次回去後肯定是查了毛利一家和江戶川柯南,他本以為是貝爾摩德給工藤新一做了遮掩,現在看來是有什麽他不知道的情報。江戶川……那位著名的偵探小說家江戶川亂步?

赤井秀一把牛肉焯過一遍,跟切塊的土豆一起放進高壓鍋,定好時間,拿毛巾擦幹淨手坐到琴酒旁邊,打開電視。

電視一打開就是怪盜基德的預告函,新聞主持人激昂慷慨地說着什麽。

琴酒滿臉寫着沒興趣,對這種小孩子的把戲頗為看不上眼。赤井秀一掃了兩眼,還是決定把這種樂趣讓給那位最近接二連三遭受了不少打擊的基德克星。

看電視這種消遣果然不适合他們,赤井秀一關掉電視的時候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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