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小師弟?”工藤新一不由得坐直了身體,把自己曾經忽略的線索連到了一起,恍然大悟道,“他們的易容術!還有我媽也是!”
工藤新一當場掏出手機開始查黑羽盜一的資料,把身旁的兩個人視若無物。
赤井秀一和安室透對視一眼。
赤井秀一問:“還有別的事嗎?”
安室透神色複雜地說:“差不多都在琴酒意料之中。”他想了想,問,“琴酒那邊呢?”
赤井秀一看了看安室透,覺得他的語氣裏除了流露出的欽佩,還有點酸。這點酸讓他不由自主地感受到了一點點愉悅和自豪,純粹是出于國家角度的人才競争占上風的自豪,不摻雜個人感情。赤井秀一很自然地想到了另一個同事,“水無呢?”
“還不錯。”安室透打量着赤井秀一,總覺得這個人的尾音有點飄。他雙眼微微眯起,平緩地說,“朗姆手下很缺武力值高的人。”
赤井秀一點了點頭,犀利地指出,“琴酒手下的人缺腦子。”
“噗!咳咳!”安室透一口咖啡嗆在喉嚨裏,咳得錘了半天胸口,緩過來仔細一想,這話還真是一點也沒錯,于是,“噗!”他強忍笑意,問,“那位羅曼諾夫特工呢?”
赤井秀一眉頭微皺,墨綠色的瞳孔籠上了一層說不出的銳利,冷淡地說:“不知道。”那位女士神龍見首不見尾,時不時冒出來一下又消失,詹姆斯都被折騰得沒了脾氣。FBI也總算是搞清楚了,這位特工就是來打醬油的,與其說是為了和FBI共同對付組織,不如說是為了琴酒而來。
安室透看着赤井秀一不甚愉快的表情,一臉深沉地點點頭,眼神充滿理解。
誰聯合作戰的時候沒遇見過幾個能力出衆的刺頭呢?他們自己本身不也是。
說起這個——
安室透看向工藤新一,眼中滿是求賢若渴,準備等組織的事結束後就試試能不能把工藤新一招進日本公安。他在心裏盤算了一下日本的高中生偵探們,還有那位十八歲就能獨自研究藥物的女科學家,覺得比下一代還是自己這邊贏了。
赤井秀一看着安室透笑眯眯地盯着工藤新一,眼神跟盯他們家地裏的白菜一樣,了然地挑了挑眉。挖白菜嘛,每年FBI的人也都會去學院裏挖。
抱着手機、沉浸在扒基德馬甲的快樂中的工藤新一默默地抖了抖,擡起頭看了看赤井秀一又看了看安室透,警惕中透露着茫然。
然後,他緩緩地低下頭,看着手機上的來電,覺得自己剛剛的不幸預感應驗了。工藤新一咽了口口水,接起電話,“蘭,有什麽事嗎?”
“……沒事。”毛利蘭溫柔的聲音在電話另一邊響起,“新一,你過年也不回來嗎?”
“我……”工藤新一擡眼看向安室透,頓了頓,偏頭吸了一口氣,聲音平穩地說,“我不回去了,案子正在緊要關頭。抱歉,蘭!”現在朗姆正盯着他,還是不要把蘭扯進來比較安全。
“啊,沒什麽。”毛利蘭竭力掩蓋自己的失落,“新一辦案時要小心哦!”她挂斷電話,紫色的眼眸漫出淺淺的哀傷。這是第一次,不能跟新一一起在新年的時候去神社參拜呢。
工藤新一看着挂斷的電話,嘆了口氣。
安室透看着窗外的雪景,感慨地說:“要過年了啊!”時間過得真是快呢!
這是他在組織裏過的第五個新年,也是第一次看到了破滅組織的希望,那一天終于指日可待了。
過年的時候就算是黑衣組織也是會放假的。
琴酒和貝爾摩德不約而同地來到BOSS的墓前,兩人仿佛心有靈犀一般在同一個時間抵達,其實他們心裏都清楚,不過是因為每年都是這個時間而已。每一年的今天,他們都會和BOSS一起過年。
琴酒和貝爾摩德對視一眼,又看了看對方手裏拿着的東西。
貝爾摩德抱着花束站到一旁,看着琴酒拿着抹布和水桶,親力親為地把BOSS的墓打掃幹淨,然後她把花束放在墓碑前。
兩個人靜靜地看着墓碑。直到夕陽西下,都沒有第三個人過來。
貝爾摩德看着琴酒沉郁的臉色,率先說:“走吧。”她微微一笑,神情複雜,“要一起過年嗎,琴酒?”
貝爾摩德只是突然感傷一下,所以順口邀請,沒想到琴酒真的答應了。不,不是答應,而是,
琴酒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不是每年都是這樣嗎?”
以前會有三個人和BOSS一起過年,現在只剩下他們兩個了。貝爾摩德眨眨眼,水色在藍眸中一閃而過,微笑道:“你說得對。”
兩個人的年過得乏善可陳,一起看着紅白歌會,吃一頓荞麥面條,這個年就算是過完了。
“你居然在發新年祝福?”剛剛喝過清酒的貝爾摩德臉帶紅暈的湊過來看琴酒的手機屏幕。出乎意料,琴酒竟然也讓她看了。貝爾摩德看着收件人姓名,“中原中也。那個港口Mafia的重力使?”
赤井秀一更習慣過聖誕,對新年沒什麽執念,跟FBI的同事湊在一起入鄉随俗地熱鬧了一下。
這一群人倒是工藤新一和宮野志保的年過起來還有些年味。
宮野志保對着網上找到的菜譜,以做實驗的精準度做了一桌年夜飯。除了荞麥面條,當然也少不了鏡餅做成的雜煮。
吃完飯一起看紅白歌會打發時間的時候,阿笠博士還笑呵呵地給兩個人發了年玉。
年一過完,工藤新一就面臨着一個嚴肅的問題,又該開學了。
雖然工藤新一高二的第一學期只上了個開頭,又缺席了整個第二學期,但好歹趕上了第三學期開學,沒有淪落到要複讀的地步。
但是……
“去吧!”宮野志保好笑地看着工藤新一的生無可戀臉,“朗姆想用你的消息對付琴酒,他比任何人都怕你突然死掉。”
工藤新一猶豫地說:“那你一個人留下……”
宮野志保歪頭看他,歡快地說:“阿啦,工藤君,你在說什麽?我可不是一個人。”她丢下怔愣的工藤新一站起身,朝着圓滾滾的阿笠博士走去,大聲道,“博士,你又偷吃了是不是?!”
工藤新一眨了眨眼,看着宮野志保兇巴巴地教訓阿笠博士的樣子,咧嘴一笑。他站起身,忽略了阿笠博士的求救,跟兩人告別,“博士、宮野,我回去了。”
阿笠博士疑惑地問:“今天這麽早就回去了,新一?”
“啊。”工藤新一撓撓頭,“馬上就要開學了,得回去複習一下。”
宮野志保回眸一笑,調侃道:“有什麽不會的來問我好了,曠課了兩個學期的高、中、生偵探君。”
被戳到痛處的工藤新一半月眼看她,郁悶地說:“那還真是謝謝你了。”
“不客氣。”宮野志保淡定地說,“反正你每天晚上都要來蹭飯,這不是正好嗎?”
說不過說不過,工藤新一被打擊地深深嘆了口氣,選擇了戰略性撤退,順便把阿笠博士埋進坑裏。
“宮野,我看到博士買了高熱量食品藏進了櫃子裏!”
說完後,工藤新一腳底抹油,把阿笠博士凄慘的“新一!”抛在了身後。
之後,工藤新一難得享受了一段風平浪靜的高中生活。就像回到了變小之前的日子一樣,每天和毛利蘭、鈴木園子一起上學、下學,也不會死神附體似的總是碰到各種案件,發現這點的時候,工藤新一滿是欣慰地想:果然之前去哪兒哪兒死人不是我的問題。
唯一的區別就是以前他自己回家吃晚飯,現在每天晚上去博士家蹭晚飯。
然而短暫的平靜之後迎來的通常都是狂風暴雨。
這天,工藤新一打開阿笠博士家的大門的時候就敏銳地感覺到了不同,預感瘋狂報警。他的手一頓,警惕地看着門扉的縫隙,太安靜了。想着阿笠博士和宮野志保還在裏面,工藤新一心一橫,猛地推開了門,閃身躲到門框後,擡眼望進屋內。
琴酒大馬金刀地坐在客廳沙發的正中間,渾身上下都圍繞着一股子殺氣。
工藤新一咽了口口水。
雖然之前一直也在說琴酒是卧底、琴酒是我們這邊的,但直到這個時候才有了實感。
正想到這裏,琴酒一個眼風看過來,工藤新一像是被冬日裏最凜冽的寒風吹透了一樣,猛地打了個哆嗦。
還、還是好可怕!
他連忙挪開目光看向別處,宮野志保坐在吧臺上離琴酒最遠的位置,瑟瑟發抖。阿笠博士坐在她旁邊,試圖用自己敦實的身軀給她一點安全感。娜塔莎羅曼諾夫則與宮野志保正相反,坐在距離琴酒最近的吧臺位置。真正距離琴酒最近的是赤井秀一,就坐在琴酒對面的雙人沙發上。
赤井秀一回頭看向在門口駐足的工藤新一,溫和地說:“工藤君,你回來了。”
他倒不覺得工藤新一被吓到有什麽奇怪的。氣場全開的琴酒,殺氣足以逼瘋一個心志不堅的人。不管經歷了多少案子,工藤新一也還只是一個高中生啊!
工藤新一邁步進門,猶豫地看了看宮野志保,走到赤井秀一身旁坐下,“發生了什麽事嗎?”
“啊。”赤井秀一輕描淡寫地點點頭,墨綠色的瞳孔直直看進工藤新一的眼底,眸色深沉。
他問:“工藤君,你這些日子見過貝爾摩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