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赤井秀一眉梢一挑,臉上露出了淺淺的笑意,随之調侃道:“那我們可占了大便宜!”

說完後,他面對琴酒陰恻恻的眼神,眉頭一皺,不可思議看着娜塔莎羅曼諾夫,“你認真的?”他看向琴酒,“琴酒你也同意?!”

琴酒冷冷地瞪他。

你看老子像同意的樣子嗎?!

被瞪的赤井秀一反而松了一口氣,要是琴酒同意這種計劃,他就要懷疑琴酒不是經受了藥物實驗,而是幹脆被換了個人。

娜塔莎羅曼諾夫饒有興致地看着兩人的互動,單手托腮,輕笑道:“有什麽不好?雖然跟之前的計劃有些出入,但現在情況不同了。”她唇角的笑意越發濃厚,“正好可以借這個機會洗白‘琴酒’的身份。”

赤井秀一冷着臉反駁道:“琴酒的這種情況,就算是作為污點證人也不可能完全洗白的。”

“沒關系,只要進入流程,神盾局就可以幹涉了。”娜塔莎羅曼諾夫無所謂地說,“這是最方便的方法。”

“我拒絕。”琴酒幹脆利落地撂下話,墨綠色的眼眸掃過娜塔莎羅曼諾夫的時候銳利冷酷得驚人,甚至帶上了兇狠的陰鸷氣。連一旁的工藤新一都能感受到讓人寒毛直豎的刀鋒一般的冷意。

娜塔莎羅曼諾夫在工藤新一敬佩的目光中面不改色地看着琴酒離開,她若無其事地問赤井秀一,“不勸勸他嗎?這個計劃對FBI也是有好處的吧!”

“這是神盾的內部矛盾,FBI無權幹涉。”赤井秀一嚴肅正經地拿出了官方态度,然後是他自己的看法,“宣布琴酒做了污點證人,還不如直接宣布他死了。”做個新身份不容易嗎?這樣白轉黑轉白地玩兒有意思嗎?赤井秀一按耐住吐槽的**,決定離開後再把這一套操作倒給自家上司詹姆斯布萊克。

有對比才有差距。詹姆斯是個多好的上司啊!以後要對他好一點。陽奉陰違、私自行動這種事可以适當減少一點。

要是詹姆斯布萊克本人知道赤井秀一就是想這麽對他好的,怕不是要氣死。

“恐怕琴酒這邊的人手不足了。”

在娜塔莎羅曼諾夫被赤井秀一拒絕也離開後,宮野志保放松自己因為太過緊張繃得生疼的背脊,如此說道。

“能讓貝爾摩德逃跑時還不忘帶走的肯定都是精英中的精英。”

工藤新一疑惑地問:“可琴酒本身在組織的地位不就很高嗎?”

宮野志保淡淡地說:“是這樣沒錯。但朗姆在組織裏經營了半個世紀,樹大根深。琴酒的勢力和貝爾摩德加在一起,雙方才能持平。現在貝爾摩德臨陣脫逃,不管琴酒之前是怎麽計劃的,現在都要改了。”

半個世紀意味着什麽,意味着站在琴酒這邊的是一個人,那麽站在朗姆那邊的就可能是一家人。

“琴酒在組織的威望很高,但畏懼他的人比尊敬他的人多得多。”

組織裏的确有很多因為琴酒的實力仰慕他的人,但那些人幾乎都是琴酒的部下。而其他人對琴酒還是畏懼占了上風,畢竟組織裏三天兩頭就會傳又有誰誰誰因為什麽什麽什麽被琴酒幹掉了。兔死狐悲,連畜生都會物傷其類,何況是人呢!

人心都是肉長的,宮野志保會因為姐姐的死仇恨琴酒叛逃組織,基安蒂會因為卡爾瓦多斯的死仇恨貝爾摩德,死在琴酒手下的卧底有多少?他們在組織裏有多少朋友,那些朋友每一個都能舍棄情感的影響嗎?

怎麽可能,降谷零還會因為朋友死了遷怒赤井秀一呢!

以前他們沒有理由也不敢去報複琴酒,但在現在這種情況下他們也不會選擇琴酒。

按照琴酒之前眼裏容不得沙子的嚴厲作風,如果她還留在組織,她也會選朗姆也不是琴酒。那個男人太可怕了!

沒有幾個人會把組織的利益放到自己的利益之上的,之前的琴酒算一個,現在連這一個也沒有了。

宮野志保唇邊的笑意愈加諷刺,“琴酒的行動組武裝力量是最強的,但朗姆手下的武裝力量并不弱。之前那些保衛研究所的武裝力量他不能動用,現在研究所裏的資料都毀了,那些力量就可以用來對付琴酒了。”

工藤新一一點就透,很快就想明白了這次貝爾摩德離開雖然看起來是雙方各捅一刀,但實際上琴酒受到的損失比朗姆更多。

“為什麽不直接宣布琴酒是卧底呢?”

赤井秀一想了想,臉上的笑容透着一股冷意,“想以備不時之需吧。”污點證人與卧底有本質區別,一轉身就能回到黑暗世界。

他轉身告別,将房門合在身後,雙眼微眯,臉上的笑意徹底消失。他不相信神盾的人會無緣無故地給FBI提供業績。赤井秀一邁步向前,在某一個路口閃身消失在攝像頭中。

“為什麽要提那個建議?”琴酒坐在保時捷的駕駛座上,看着跟上來自發坐上副駕的娜塔莎羅曼諾夫,目光森然地問。

娜塔莎關上車門,微微一笑,“我說過了,這是最容易操作的方法。”

琴酒的眉頭緊緊皺起,他定定地看着娜塔莎羅曼諾夫,看到了她碧綠的眼眸深處閃爍着冰冷狐疑的光。

琴酒心中一凜。

是試探。

他心念電轉,貝爾摩德成功逃走的事到底是引起懷疑了。以現在的狀況看,貝爾摩德完全沒必要逃跑。她痛恨作為試驗品的生活因此報複不是說不通,但這個時間點太刻意了——雖然這已經是他們最好的選擇。

當初已經在安室透偷取藥物資料的時候給與了暗示,現在看來這種理由不能讓神盾的人安心。

如果考慮到有計劃洩露的因素,那麽不是貝爾摩德太過敏銳,就是他這邊出了纰漏,或是,他本人給與了暗示。

琴酒泰然自若地從風衣裏掏出火柴和煙盒,他垂眸看着顫巍巍的火苗點燃煙草,擡眼時吐出一口白煙。

怪不得娜塔莎羅曼諾夫會搶先一步提出洗白計劃試探,就是要逼他放棄在黑暗中得到的所有地位和人脈,來驗證他對神盾的忠誠度。

“用不着通過FBI。”琴酒右手搭在方向盤,左手拇指和食指捏着煙,說,“神盾不想放棄九頭蛇這條線。”

“是。”娜塔莎羅曼諾夫好奇地問,“在什麽情況下你會被招安?”

琴酒想了想,“都不。”

娜塔莎羅曼諾夫眨眨眼,接着問:“在什麽情況下,會有人相信你被招安?”

琴酒這次想的時間長了些,但還是說:“不會。”

琴酒跟招安這兩個詞就不該出現在同一句話裏。如果不是BOSS的命令,他寧願魚死網破也不會跟警察扯上關系。

琴酒已經大致明白了娜塔莎羅曼諾夫,或者說,是神盾局的意思。“你要做什麽?”

娜塔莎羅曼諾夫笑得很好看,她實在是個很有魅力的女人,笑起來的時候像一支黑玫瑰一樣動人。但讓琴酒欣賞的是,她在這個時候還能笑得出來。上一個讓他這麽欣賞的人還是雪莉,她們的眼底都有不屈的光。

娜塔莎羅曼諾夫把火紅的發絲攏到耳後,看着琴酒,意味深長地說:“是你要做什麽。”

琴酒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我知道了。”

保時捷停到路邊,娜塔莎羅曼諾夫下了車,回身将副駕駛的車門輕輕關上。她站在原地,看着保時捷緩緩啓動,再次彙入車流之中。

那麽,你會做什麽呢?

娜塔莎羅曼諾夫盯着保時捷離開的方向看了一會兒,轉身離開,隐入小巷。

琴酒開着車,一路風馳電掣地開到組織內部的靶場,帶着一身寒氣推門而入。看到琴酒的組織成員統統退避三舍,行走之處宛如摩西分海。

琴酒站在靶子前面,擡手就是狠狠一梭子。

打空了一個彈匣,琴酒舒了口氣,開車回家。車鑰匙放進衣兜,大衣挂到門廳的衣架上,琴酒走到酒櫃前,随手拿了一瓶烈酒,坐到沙發上,從茶幾的托盤裏拿出一個玻璃杯翻開,托盤上留下半個已經幹透的方形水漬。

琴酒看着金色的酒液緩緩注入玻璃杯中,心情也跟着放松下來。倒滿後,琴酒把酒瓶放下,瓶底和托盤接觸時發出輕微的聲響。

原本貝爾摩德和琴酒的計劃是,貝爾摩德帶一些人先走然後,琴酒留下殺掉朗姆就能功成身退,安室透上位但他肯定根基不穩,這時候貝爾摩德會趁機聯絡一些部下讓他們來找她彙合。這樣能最大程度的保留組織的有生力量。

但現在,這些留下的人要麽死在火拼裏,要麽進監獄,沒有第三條路。

不能被招安,卧底身份不能暴露,回到神盾的辦法就只剩下一個——讓所有認識琴酒的臉的人閉嘴,回到神盾的只能是黑澤陣。

無論是懷疑還是考驗,他都接下了!

琴酒的嘴角勾起邪氣嚣張的笑,那就看看最終鹿死誰手!

他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銀色的長發在月光的照耀下映出一片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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