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唔...你放開...唔...裴睿!!”。
男人的緊抿的薄唇明明冰涼、無情, 吻起來卻如火焰般炙熱放肆。
餘桃被他摁在車後座狠狠吻着,體內少許酒精被身體的燥.熱燃起,如同烈焰灼燒下的絢爛玫瑰, 被火焰圍繞着狂烈地綻放。
這算什麽?
說好了分手他是聽不懂嗎?依然把自己當成揮之則來揮之則去, 養在身邊的寵物是麽?
餘桃手腕被男人拉至頭頂禁锢着,細腰也被掐得生疼。
腦中一片空白,待醒悟過來後便狠狠咬了他舌頭一口, 趁着他吃疼皺眉的瞬間用盡全身力氣, 終于将人稍稍推開了些。
下一刻。
毫不留情的清脆巴掌聲在車廂內響起。
...
裴睿偏着臉, 桃花眼低垂, 清冷沉默。
“卑鄙!”
餘桃咬唇怒瞪着他, 眼眶通紅,眼裏盛滿了盈盈淚光。
但她不想哭, 仰了仰頭強行将眼淚逼回去。扶着車廂壁坐直, 盡量遠離了男人的懷抱。
“把門打開。”
深呼吸一口,她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緒,語氣平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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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刺激緊繃着的神經, 怕下一秒就要決堤。
“我送你回去。”
餘桃捋了捋發絲,目光落在身旁的車窗外。
從酒吧裏跟出來一些吃瓜路人,正三三兩兩紮堆聚集在一塊, 他們好奇地看向這輛阿斯頓馬丁, 交頭接耳議論着什麽。
多半是因為裴睿, 恐怕明天整個上流圈子都會知道,他從酒吧裏強行帶走了一個女人。
這種情況沒法回去。
餘桃疲憊無奈地閉上雙眼,身旁的男人得到默許,駕駛位的車門開合,車子駛離了酒吧。
明明是段僅20多分鐘的路程, 但裴睿貪戀她在身邊的感覺,不願這麽輕易結束。
于是車慢慢開着,不會刻意去兜路,但開得極慢。
一路上餘桃都只偏頭望着窗外,車內沉默得令人窒息。
喝酒的明明是自己,她卻覺得狗男人醉了,氣氛一時微妙地壓抑着,讓人喘不過氣來。
半分鐘後,餘桃收到了韓朵兒的微信消息。
‘怎麽樣了?’
別說打電話,就是語音都沒敢發,可見今晚裴睿的舉動有多出格多可怕。
她嘆了口氣,打開通訊錄給姐妹回撥過去——
‘嘟嘟...’
像将手機放在耳邊待命般,那邊很快就接通了電話。
“喂。”餘桃語氣平靜。
“桃桃!沒事吧,那個...你們....”
韓朵兒很擔心,也有很多話想問,但欲言欲止,像在顧忌些什麽。
“沒事,別擔心。”
“我先回去了,你喝過酒待會別開車,還有...賀桓霖怎麽樣?”說後半句時,餘桃條件反射似地,掀起眼皮飛快看了眼駕駛位上的裴睿,生怕這男人又猝不及防發瘋。
感覺他現在是越來越捉摸不定了。
“他還好,就是你們走了之後又喝了好多酒...現在斷片了都。”
...
“好,那你照顧好他,其他今晚回來再說吧。”
和韓朵兒通完電話,餘桃心裏終于踏實了些。
車內依然安靜,但月光很亮,她在側邊的後座上可以看到男人深沉的側臉,一只手搭在方向盤上,随意又穩重。
緩緩駛入酒店停車場,侍應過來開了車門。
他認得裴睿的車,也知道這位餘小姐,便很自然地低頭在旁邊站着,一個字都沒有多說。
本來事情到這也該結束了,這段尴尬難堪的同乘。
可現在兩人是住同一家酒店,而且還是同一層,隔壁間!
餘桃只好踩着細高跟急急走在前頭,希望能夠自己一個人搭着電梯先上去。
深夜坐着他的車回酒店,還一同上了同層套房,這已經夠令人浮想聯翩,別人不敢說他裴睿,背地裏卻一定不會少提自己。
她真的不想再和這人扯上關系。
到了套房門口,她利索地輸了指紋拉開大門,一句客氣話都沒有。
大門打開,手卻被裴睿從後面握住。
他的嗓音有些冷,含着那種好久沒說話的沙啞。
“我還是想再問一次。”
“重新開始的資格也沒有?”
“只想要一個公平追求的機會。”
餘桃轉身,眼神不耐“什麽公平?”
“賀桓霖。”裴睿将她身子掰正,力道溫柔卻不容拒絕。接着上前一步将她抵在牆邊,目光清冷執着。
“我要一個和他公平競争的機會,作為你的追求者,而不是前男友。”
“這樣可以嗎?”
他看着她,目光沉靜如水,餘桃在裏面看到的是篤定和自信,而不是像話裏用詞那般的卑微。
狼子野心。
也是,誰能讓裴總低聲下氣,發自內心地卑微呢?
餘桃笑。
這人可能永遠都不會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麽,也不會明白分手的真正原因。
“裴總,你在的位置太高了,我高攀不起。”
沒讓他等太久,她直直迎上了他冷靜的目光,一字一句地答道。
男人心沉了下去,緘默良久後,還是不願放手。
“給個理由。”
餘桃唇角微勾,語氣懶懶道“理由?那大概是你母親說的那樣,竹門對竹門,木門對木門。我們不适合,這還聽不明白麽?”
“跟你在一起我很沒有安全感,你也從來不屑關心這方面的問題。”
裴睿擰着俊眉,目光游離了一會,像在思考。
“我母親、周悅娅,除了她們對你說過些歪曲事實的事,還有其他麽?”
他以為,餘桃是輕信了別人的話,才會生着悶氣提出分手。
那麽只要把源頭處理好。該道歉的道歉,該警告的警告,該從眼前消失的消失,約個時間一起當面說清楚,事情就會迎刃而解。
這麽說着。
殊不知這事的源頭,其實是他自己。
餘桃無奈。
“沒想到堂堂裴總,出了事居然也會先在別人身上找問題。”
“我本來不想把話說得那麽直接,但你怎麽不會想想,如果不是你放任給予了她們這種權利、念頭,那她們何來的嚣張,又怎麽會頻頻從中作梗?”
“我真是累了,和你在一起未來還會遇到很多問題。分手是及時止損,我認為自己做的很對。”
裴睿聞言,清冷沉靜的眼裏終于掀起一絲波瀾,懷揣的自信猶如被一盆冰水直接澆頭。
慢慢松開了餘桃的肩,松開了今晚對她第二次的強行禁锢。
喉結滾動,垂着眸子沉默了好幾秒。
他如今受到的這些打擊,餘桃在一年前就受夠了。
不想再沉淪無謂的離別儀式。
她當即摁着他的胸膛将人推開,轉身進門那瞬間,聽到他在身後低聲說了句。
“我可以改,如果我改了,你是不是就能回頭看我一眼。”
‘砰’地一聲,門合上。
沒人來回答他這個請求。
時間已經來到淩晨3:30,但Y城的夜不會孤寂,中心區域的街仍是一片燈紅酒綠,皎潔的月光高懸着,在這片光影中只能充當點綴裝飾。
不能成為誰心中唯一的光亮。
墨藍色的遮光窗簾全部被拉上,偌大的房間裏透不進來一絲光線。
大床是黑色的、沙發是黑色的、連牆上壁畫櫥櫃紅酒架統統都是漆黑一片。
裴睿在這樣的房間裏呆坐了2個小時,漆黑的夜染上漆黑的眼眸,這樣的疲憊無力從來沒在任何人面前暴.露過。
普通男人尚且不能随便訴苦,何況他是裴睿。
自12歲那年父親離世,他就不得不早早結束幹淨無憂的少年時代,默默肩負起裴家,這個人人虎視眈眈、暗流洶湧的龐大財閥家族。
不僅要抗住外界的滋事打壓,還得鎮壓族內旁支的居心叵測。
裴家基因好,才華卓絕的同姓兄弟姐妹不會少,沒人生來就願意臣服,尤其還是對一個主家的小少爺。
那時候,只有永遠板着臉的爺爺能拉他一把,除此以外任何殺伐果斷的決策都由他自行決定。
賀桓霖他們這些同齡人回憶起那時候的裴睿,總覺得身邊好像有這個人,又好像不存在這個人。
原因就是太遙遠了。
可能在他們意氣風發,開着父母送的跑車出去炸街時,裴少爺正忙着與老牌跑車企業建立合作關系,然後推出更智能更具未來感的車型。
...
長期被摁壓着禁锢在那樣的位置上,裴睿早就忘了身為一個男友,在感情世界裏該有的,有血有肉的感性思維。
“叮咚——”
門外的服務鈴聲響起,裴睿抽回情緒,起身往門外走去。
“裴總,您要的龍舌蘭萊伊。”
酒是值班經理親自送上來的,說實話,深夜接到總裁這個要求還有些驚訝。
平時這麽矜貴自持、分外節制清醒的一個男人,居然也有需要深夜買醉的時候...
這萊伊酒可不适合小酌品嘗...
看來有錢并不是萬能的,連盛亞總裁都有借酒消愁的時候呢。
放下酒默默退出去時,經理又私下感慨了句。
...
電梯停穩,剛上6層的韓朵兒與經理碰上,他禮貌紳士地微微鞠躬,為女士客人讓開了路。
...
“經理,你們裴總就住那間是嗎?”
因為今晚在酒吧發生的事,韓朵兒下意識就問出了這個八卦。
“抱歉女士,原諒我們不能透露太多,包括您們的住戶信息我們也不會随意對外洩露。”
“好吧,那您手上拿的這是...”
她指着那個制作精巧的紅木酒架子。
“龍舌蘭萊伊,有興趣來一瓶麽,可以讓前臺送。”
經理面帶微笑,似乎有意在提醒些什麽。
“但這是有名的烈酒,一瓶下肚明天腦子恐怕就陷入混沌了。”
...
深夜、裴睿、烈酒。
明白了。
韓朵兒意會,朝經理笑笑便刷指紋進了套間內。
作者有話要說: 還有一更 趁着你們睡着的時候 明天來看啊啊啊啊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