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章節

:「嗯,不錯,用着挺舒服的,比咱們本地的剪刀好用多了。不過,那裁縫是男是女啊,如果是女人的話,可能用着還是有點兒大。」

的确,桃子的小手握住剪刀的柄部,寬寬松松的,打開合上的角度,有點兒不太合适。

「別動。」霍沉突地一把抓住她手腕,捧着剪刀和她的小手,和剪刀柄部用手指比量了一下尺寸,才放開她:「好了。」

田桃突然被他捉住手,本來下意識的想甩開,可是見他一臉嚴肅認真的伸出一根手指在那裏比來比去,并沒有占自己便宜的意思,而是在非常認真的量尺寸。

還真別說,這些天她一直見的都是鐵匠魁梧強壯的模樣,今天第一次見他粗中有細的神情,倒也十分有趣。

量完了尺寸,霍沉沒再攔着她,送她進了後院廚房,把門一關,似乎沒打算出去。

田桃放下籃子,正要洗手發面,見他筆直地站在門口,不像要回鋪子的樣子,不禁問道:「發面有我自己就行了,不需要幫忙的。」

鐵匠噗嗤一下笑了:「你不是說,今天早晨給我帶水靈的大蔥來嗎?我還沒吃飯呢。」

「哦,你說這個呀,我給你帶了,在籃子裏呢。」她掀起蓋布,從裏面拿出幾棵剝的白白嫩嫩,洗得幹幹淨淨的高杆大蔥放到盤子裏:「你自己裹吧,我要洗手和面了。」

「嗯。」鐵匠痛快的答應一聲,卻站着沒動,只是跟着田桃的腳步,一起走到西屋去洗手。

田桃挽起袖子,露出白嫩纖細的手腕,洗淨了手,拿起棉簽一擦,便又好奇地看向身旁門框處的身影:「你不是沒吃早飯嗎?那你怎麽還不去吃,跟着我做什麽?」

「我還沒洗手呢,我跟着你來洗手啊。」鐵匠笑眯眯的,心情特別好。

「哦,這樣啊,那你洗吧。」桃子着急去和面,就沒有幫他倒水,心裏想着不就是把水潑到院子裏,再重新舀一瓢嗎,這點兒活兒對鐵匠來說不算什麽。

可是就在她從面缸裏舀出面來倒進面盆的時候,卻見鐵匠根本就沒給盆裏換水,用她洗完手的水繼續洗自己的手,還用她擦過手的棉巾,輕柔的擦着那一雙大手。

桃子心裏有點兒小別扭,感覺怪怪的。

霍沉筆直的站在門框邊,一邊用棉巾擦着手,一邊用眼角的餘光掃着桃子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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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如他期盼的那般,小姑娘羞澀的眼神,朝自己這邊望了望,便有些臉紅,不好意思的垂下了頭。

或許這就是喜歡吧,大鐵匠在心裏告訴自己。看來還是傅媒婆眼光犀利,一眼就瞧出了桃子的心思,其實桃子是喜歡自己的,只不過是自己太笨,沒看出來。

鐵匠滿心歡喜,拿起一張涼餅抹上炸醬,卷了一顆大蔥,「咔嚓」就咬了一口。

「你怎麽不把餅熱熱呢?」桃子不解的問道。

「沒事兒,不涼,挺好吃的。」這兩個月,大鐵匠一直饑一頓飽一頓的湊合着,這麽好的飯食,對他來說,已經是很歡喜了,哪還顧得上什麽冷熱。

田桃卻有些難以接受,不管自家日子好壞,飯菜總是熱熱乎乎的,吃了涼的東西,胃裏頭會不舒服。她和好面,洗淨了手,推着大鐵匠往外走,讓他去前面的八卦爐裏,把餅烤熱了再吃。

「快去烤啊,一會兒都被你吃完了。」桃子又在他後腰上推了一把。

霍沉嘿嘿地笑着,回頭瞧瞧只到自己肩膀的小姑娘,心裏暖暖的。他的胃結實,直接吃了涼的也沒事,不過既然桃子堅持,那他樂意聽她的話。

進了鐵匠鋪,霍沉找出一個幹淨的長柄鐵夾子,夾住吃了幾口的卷餅,放到火上去烤。很快,混合着醬香的肉味飄散開來,裏面的大蔥被火烤過之後,散發出一陣蔥香,大餅的表皮有些焦脆了,裏層卻更加松軟,醬汁和肉汁滲透到面層裏,被火一烤,香味更加濃郁。幾滴油沿着卷餅流淌下來,滴進火苗中,滋滋地響。

鐵匠食欲大振,把長夾子拿回來,伸手毫不客氣地握住烤焦的面餅,燙得他連吹了好幾口氣。

「瞧你,直接就用手拿,也不怕被燙個大水泡。給,用草紙墊着,就不燙手了。」田桃從自己的籃子裏拿出幾張草紙,細心的幫他卷住底部,兩只小手各捏着草紙上下兩端,把中間的部分留出給他握。

鐵匠大手一攥,把餅牢牢握住。可是他的手太大了,桃子留出的地方有點兒小,這一握,就連人家的小手一起握在了手心。

田桃手一顫,趕忙抽了回來,白淨的小臉上飛快地浮起兩朵紅雲,擡眸看了他一眼,就急匆匆地轉過身去:「我走了,你自己吃吧。」

「桃子……」大鐵匠舉着卷餅,癡癡的瞧着她。

「幹嘛?」桃子停住腳步,卻沒有回頭。

霍沉笑笑,終究沒有多說什麽,只用非常溫柔的語氣說道:「中午早點過來吧,賣不完就別賣了,我給你包圓兒。」

田桃抿着嘴唇笑笑,沒說行,也沒說不行,邁步就出了門。

大鐵匠吃着噴香的炸醬卷餅,看着小姑娘的身影從窗前的垂柳旁走過,清脆的叫賣聲悠悠地飄了進來。

吃完飯,鐵匠渾身是勁兒,掄起大鐵錘把燒紅的鐵條砸扁揉圓,很快就做成了一把新剪刀。這一把,比昨天做的那一把質量更好。這一上午再沒做別的,只單單打造這一樣物件兒,在工序上又多加了三道熱段,三道冷段,把剪刀打磨的明亮照人,鋼刃薄而堅韌。做好之後,用最小號的小鋼錘,把不滿意的細微之處全都修整了一遍。

做好這一切,大鐵匠頗為滿意的看看自己的傑作,跑到門外瞧瞧街上。

沒有看到桃子的身影,他有點兒小失落。還沒到正午,肚子也不餓,此刻他也沒心情再去打些鐮刀鋤頭之類的,忽地靈機一動,想到了一個絕妙的主意。

霍沉把一根細鋼條扔進了八卦爐,燒紅之後取了出來,用幾個大鐵塊把它擠在中間,用更為堅韌的細鋼錐,在鋼條的頂部使勁兒戳,把邊沿挖掉了一圈,中間形成了一個凸起的桃心。

大鐵匠細細的把桃心磨的平整光亮,讓它的邊沿又整齊又對稱,瞧上去賞心悅目,才夾起鋼條,在大水桶中淬火。

成型的剪刀又被回爐煅燒,燒的差不多了,他拿出來把桃心兒鋼條,抵在在刀柄與刀頭的連接處,輕輕一敲,一個桃心的圖案,就落在了剪刀上。

看着這個漂亮的桃心,霍沉特別滿意,笑得嘴都合不上了。把新剪刀又細細地修整一番,每一處瑕疵都沒有放過,直到剪刀漂亮的讓人離不開眼。

田桃今天的貨賣的不是很好,但是她也并沒有因此而郁悶,昨天大鐵匠就要吃撒子糖棗,卻被自己賣光了,沒給他留下。今天剩下一些,剛好給他拿去。

走到布店門前的大槐樹後面,她探頭往對面大肉陳家的肉攤前面瞧。

鐵匠鋪兩側的鋪子,是看不見桃子走進鐵匠鋪的,最有可能看見的就是大肉陳。好在,沒有顧客的時候,陳大叔喜歡坐在搖椅上拿着小茶壺喝茶,不會專門盯着街上。

桃子就是趁他不注意的時候,飛快的走進鐵匠鋪裏。這些天,屢試不爽,大肉陳并沒有發現,她每天到鐵匠鋪吃午飯的秘密。

今日也不例外,因為不是集,買肉的人不多,大肉陳悠哉的躺在搖椅上,一邊喝着溫茶,一邊坐着當官老爺他爹的美夢。

田桃從布店窗前飛快的走過去,靠大垂柳遮掩,沿着牆根兒,很快就溜到了鐵匠鋪門口,腳步輕快地進了門。

「桃子,你來啦!快來瞧瞧,我打的剪刀好不好看?」大鐵匠獻寶一般,捧着自己的傑作給心上人看。

「這是你做的呀……」田桃被這把剪刀驚豔了,比那口鐵鍋更驚豔。這也太漂亮了,她從沒見過這麽漂亮的剪刀。拿在手裏一試,大小剛剛好,就像比量着她的手,量身定做的一樣。

不!定做都很難做得這麽好,因為這是鐵器呀,又不是衣裳,量着尺寸好裁剪,鐵器哪是那麽好裁剪的!

「霍大哥,你太厲害了,我簡直佩服死你了,你怎麽能打得出來這麽好的鐵器!」田桃喜歡的不知說什麽才好,從籃子裏抽出兩張草紙,用剪刀試了一下,發現鋒利無比,草紙的茬口上連個毛毛邊兒都沒有。

她把剪刀翻了個面兒,想看看另一邊是什麽模樣,卻突然發現了剪刀中央的那個桃心:「天哪!這裏居然有個桃心,哎!霍大哥,這裏有個桃心。」

桃子激動的不知說什麽才好,竟然捧着剪刀給大鐵匠瞧。霍沉呵呵笑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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