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朗姆洛穿着的衣服已經爛了，有些布料和暫時凝血的傷口融在一起，看起來觸目驚心。
安格斯小心翼翼地想把那些布料給弄開，可是恐怕稍稍一動彈，傷口就又糟糕起來。
“就算我用能力，也會很疼的。”安格斯說，“因為是強制地讓傷口複原，所以會比平常慢慢愈合要更疼。”
朗姆洛神色沒有一絲恐慌，“我習慣了，無妨。”
輕描淡寫的，好像受傷的另有其人，和他無關似的。
這樣一對比，安格斯反而顯得緊張，他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以更穩當的狀态去處理這些傷口。
要對付那一個個傷口，還是得先清理掉上頭沾上的碎衣服。
“我們得把衣服脫了。”
“啊？”朗姆洛一度懷疑自己耳朵出了問題，但是他很快就反應過來，安格斯是為了給他療傷，才不是他本心裏想的那樣。
只是“我們”，這個詞，不免讓他多個心思而已。
直接脫掉衣服勢必會牽連傷口，安格斯索性去拿了剪刀，把朗姆洛的衣服給剪爛了。
安格斯不是第一次見到朗姆洛翅果的上半身，他皮膚不像是白種人那般，常年的訓練讓他的膚色帶有一種小麥皮的棕黑色。
朗姆洛下身鮮少裸露出來，曬不到多少陽光，白皙得很。
安格斯小時候和少年時見過，不過是偶然的機會，他還沒有來得及多看幾眼，朗姆洛就趕緊地套上了衣服。
他很少會在安格斯跟前穿得暴露，更別說赤着膀子或者只穿一條平角內褲了。
那是彼得的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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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兩個人同居之前，彼得和他坦白了感情，那個小子就沒日沒夜地在他的大別墅裏光着上身瞎晃悠了。
有時候還會只穿一條內褲，當然，也有時候，比如大早晨或者半夜起來去衛生間，就連四角內褲也節省掉了。
“你他麽就不知道害羞嗎！去把睡衣套上！”
安格斯明明記得彼得是個腼腆的男孩的，最初認識他的時候，這小子就連跟他說句話看到他笑一下，都會面紅耳赤。
怎麽沒多久就變成了一個臉皮厚的老司機了？
“我的身材不好嗎，學長都不知道誇誇我！”彼得也委屈，他當真不是不知道害羞，而是想秀一下自己的身材。
就連擁有美國翹豚标杆身材的史蒂文羅傑斯，都誇贊過他。
為了讓彼得開心，安格斯只好開啓了吹彩虹屁的模式。
然而，被誇獎之後，彼得還是如此，他倒不是秀身材了。
“穿衣服好麻煩啊，還得脫，這樣方便！”
可不是嘛，辦事超級方便。
“學長，我都沒好意思讓你不穿。”
“哦，那我是不是要謝謝你！”
安格斯反複勸說無效，就只好作罷，由得他去了。
朗姆洛身上的傷很快就愈合了，因為是安格斯用能力來修複的，傷口處根本就不會留下一絲一毫的疤痕，皮膚完好如初。
他身上其他的傷疤，是安格斯超能力人格被封鎖的那幾年裏弄得，就算安格斯使勁，那些疤痕也無法消退了。
“這些都是榮譽。”朗姆洛淡然地笑了笑，說。
可是兩個人都明白，這份榮譽可未必是他為神盾局出任務所獲得的，這只是他表面的身份。
安格斯知道，即便是他，也沒有任何的資格去評價朗姆洛的，畢竟如今雙重特工的尴尬身份，其實也是為了他。
神盾局和九頭蛇兩份的身份，讓朗姆洛有了更多的便利，而他之所以隐瞞安格斯的存在這麽多年，就是因為神盾局的幫助。
他自然了解事情的輕重，托付的也不是神盾局随随便便的人，而是神盾局局長最信任最得力的幫手寇森。
安格斯也清楚，他能夠相安無事地過普普通通人的生活，不只是因為X教授把他的超能力人格給封鎖，也是朗姆洛從中悉心守護。
這麽多年來，朗姆洛從來都沒有跟他抱怨過，甚至沒有透露過一絲一毫的苦或者累。
安格斯不是缺心眼的人，他都懂。
從那日夜裏，他發現朗姆洛回來安全屋，在衛生間裏徒手拔掉刺入了皮肉裏的武器那一刻，安格斯就讀懂了這個男人的隐忍與剛強。
從電話裏覺察到不對勁，安格斯心急如焚。
他知道就算自己再三詢問，朗姆洛也不會說出來半點事實。
他頂多再撒個謊說自己咳嗽和喘粗氣，都只是因為剛才爬樓梯的原因，或者是因為沒喝水，喉嚨痛。
安格斯也顧不得沖個澡，他胡亂地穿上扔在地板上的衣服，推開了跟前的窗子，火急火燎地騰空而起。
幸好朗姆洛的安全屋，他知道在哪裏。
“這傷到底怎麽搞的？”安格斯突然很擔心這裏到底安全不安全，“不會有人跟蹤來吧？”
朗姆洛搖搖頭，“只是出任務遇到了埋伏。”
随着傷口的愈合，他的腦子也更加清醒了，如今想來，這次任務當真是有問題的。
明明只是普普通通的一個危險等級為零的任務，卻像是中招似的，而且火力都圍攻他自己。
就好像對方知道誰才是領隊一樣。
這次是給神盾局出任務，他自然以為是神盾局這邊有問題。但是具體的情況，還是要再查一查，畢竟一個小隊的人都死了，除了他自己，就算是寇森怪罪下來，他也是無話可說的。
只是那些死了的人，是必須要個說法。
朗姆洛知道這些事情不能讓安格斯知曉，他努力構造了一枚甜而輕松的微笑，柔聲說：“沒什麽大不了的，沒事。”
之後，他親自着手調查。
下一任的局長寇森沒有等朗姆洛自己送任務報告就光臨了他的辦公室，他迫切地想要知道，這次任務為什麽會如此兇險。
“我需要所有知道這次任務的人名單和背景材料，以及任務的最終目的。”
“你在懷疑什麽？”寇森機敏地發現，朗姆洛似乎在暗示他這次任務是有人在背後裏搗鬼。
“恐怕的确如此！”
“你很不冷靜，朗姆洛！”寇森敲了敲桌子，試圖讓他調整情緒。
朗姆洛卻更加咄咄逼人，不管不顧地大聲說：“隊裏死的那些人，有的男孩，他嘛的連女孩的嘴都沒碰到過！你知道一整個倉庫裏的炸彈意味着什麽？是我領導不力，還是這次任務別有用心？”
寇森閉上眼睛，悠悠地嘆了一口氣，“我也會調查的，有信息互相交流，不允許你擅自行動！”
朗姆洛點點頭，心裏有另一番主意。
回頭他又理了理思路，此次任務之前，他唯一涉足的可能會招惹危險的就只有與“幹屍”、哥譚市毒氣事件有關的事情了。
起初得到資料是從神盾局這邊，但是查來查去卻發覺事實沒有這麽簡單。
更深入一步的調查，全然是因為安格斯發給他信息裏的那句話。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但是這些東西都和我的能力有關聯……”
安格斯并沒有告訴他哥譚市的毒氣事件解決的真正方法是什麽，然而單單是這樣一句話，就足夠讓朗姆洛憂心忡忡。
如果說是因為自己接觸這些事情而遇到了伏擊，那只能說明，他離真相越來越近了！
朗姆洛倒是不怕自己受傷，他只是希望安格斯可以好好地。
幫朗姆洛處理好傷口之後，安格斯就飛快地回去彼得身邊了，來回也不過半個多小時的功夫，小男孩還在睡夢中。
他扯開了夏涼被，挨着彼得躺下了。
彼得睡覺非常老實，一旦睡熟了，就只會固定在一個位置老老實實地不亂動彈，而他最喜歡的姿勢就是側着身子蜷縮起來。
超沒有安全感的一個睡姿。
安格斯挪了挪身子，往彼得懷裏鑽去，他摟着彼得，在他臉頰上啄了一口。
“晚安，小奶狗。我陪着你呢。”
彼得眉頭微動，他本能地抱住了安格斯，小腦袋左右蹭了蹭，身子不安分地挪動了一下，最後在安格斯懷裏找到了最舒服的角度，繼續沉沉地睡過去。
安格斯卻是睡不着了，他凝望着眼前的黑暗，腦海裏不斷不斷地浮現出朗姆洛臉上的汗水、身上的血跡還有地板上損壞的衣服。
恍然間想起來書本上看到的那句話，如今你過得平平坦坦，是因為有人背後裏替你負重前行。
倘若他今天沒有給朗姆洛打電話，後果會如何他不敢去想。
這世上值得一份美好生活的，其實是那個男人。
安格斯只是希望，有那麽一天，朗姆洛也可以有個安心和溫暖的懷抱，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覺。
在那個人出現之前，他發誓自己會看顧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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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疼朗姆洛，他值得一份超級甜的愛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