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塵埃落定，受了的傷也愈合了，疲憊的身體重獲新生般得力量湧動，朗姆洛卻沒有覺得多麽興奮，“快點離開這裏！”
“ 我逃避太久了，該站出來面對這些了。”安格斯堅毅地凝視着他，微微笑道，“沒什麽好怕的，我的能力已經運用自如，又不是三歲小孩子了。”
朗姆洛側臉望向那些特工，他不确定他們手裏的武器是否就是格蘭特沃德所說的那種特意處理過的。
“神盾局有專門對付異能者的方法……”
安格斯毫不畏懼，“這不是還有你在嗎 ？”
朗姆洛突然很好奇，“那個蜘蛛小子放心讓你出來？”
“呃，他當然不肯讓我來這種地方。”
“他跟來了嗎？”
“沒有，我是把他弄暈跑出來的！”安格斯狡黠地笑了笑，附贈了一個鬼臉。
朗姆洛張了張嘴，想要批評他的話最終還是梗在了喉嚨裏。
安格斯的性子，他是最懂的。
“我們都好好地活着回去。”
“那是自然！”
格蘭特沃德早就看不慣他們兩個了，他知道安格斯有超能力，便不再用匕首。
“對付他可不能用普通的搶！”
随着格蘭特沃德的囑咐，那些特工從身上掏出來備用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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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次他們用的就是這種。”安格斯記得，是在公路上被襲擊時見過的殺傷力強的武器，他往前邁了兩步，把朗姆洛擋在了身後。
“別逞強。”
“我就是很強啊！”安格斯笑道，他意識到自己長大能力解鎖後，朗姆洛還沒有見識過，“你會覺得很贊的！”
朗姆洛哭笑不得，此時可不是說說笑笑就能夠敷衍過去的。
“不知道外頭有多少人，你來的時候注意了嗎？”
“沒有。”安格斯實話實說，“我根本沒有發現那裏有人！”
他用能力飛過來，哪裏顧得上去看地上的特工。
“好吧。”朗姆洛擡頭看了看屋頂，被安格斯弄出來的洞口足夠大，“你怎麽來的，我們就怎麽走吧。”
“不着急，先跟這個家夥算算賬！”
安格斯對格蘭特沃德的最初印象還挺好的，他第一次見到這個男人是某一天下着大雨，他開着車來接朗姆洛。
那個時候，朗姆洛剛接手來給科學家裏當保镖，換崗下班，格蘭特沃德偶爾就來接他，聽說是順路。
安格斯陪着朗姆洛在大廳裏等。
格蘭特沃德撐了一把漆黑的大雨傘，一身黑色的西裝，一雙黑色的皮鞋。
小小的安格斯把腦袋仰得老高去打量他。
朗姆洛把他從地上抱了起來。
“我以後也要長得高高的！”他瞧了瞧格蘭特沃德，又不甘示弱地補充說，“帥帥的！”
兩個人都笑了。
朗姆洛給他家當保镖，後來只留下了他，成了管家，再後來安格斯就被關進了實驗室。
一直到十六歲，他才再次見到了格蘭特沃德。
安格斯對他的印象依舊是高大帥氣，只是，在顏值之外，又多了一點。
“我也說不清楚為什麽，但是這個家夥，讓我不太舒服。”
他的這種态度讓朗姆洛有點詫異，“我以為你很喜歡他，小時候不是經常追着他玩嗎？”
“那時候我就是個小屁孩。”安格斯知道格蘭特沃德算得上朗姆洛寥寥無幾的朋友裏最合拍的一位，他這樣說實在有點不好。
但是自從他表了态，朗姆洛就再也沒有讓格蘭特沃德再出現在他面前。
如今看着兩個人反目成仇，安格斯多少也是覺得惋惜。
“說起來，發覺是他背叛，我沒有多少感覺，也是多虧你以前說不喜歡他。”
安格斯只覺得不可思議，“我當時就是無緣無故地說他讓我覺得不舒服，你居然放心上了？那就好，我還怕你現在心裏很難受呢。”
被自己最好的朋友背叛，說完全無所謂也不現實。
“人都只會被最親的人背叛。”朗姆洛用了各種大道理讓自己保持冷靜和清醒。
“你最親的人在這呢。”安格斯笑道，“我永遠不會背叛你！”
朗姆洛握住他的手，用力攥了一把。
有那麽一瞬間，他心頭閃過一個問題，其實這是早就存在的了，如今形勢也斷然不能抽功夫思量這個。
安格斯對他的感情，明明白白。
是友情，是兄弟情，或者其他任何的親情，但唯獨沒有他想要的。
他有時候就是特別想知道為什麽，想來也是無比悲哀的。
格蘭特沃德沒有再給他們閑談的時間。
那幾個站到前頭的神盾局特工也是異能人，他們并不畏懼安格斯周身萦繞着的藍色火焰，那實體化的力量像是洶湧的波濤似的。
安格斯審視着面前的四五個人，他确定中間那個漂亮的女孩是這幾個人的領頭人。
她一臉聰明模樣，一雙大眼睛裏洋溢着機敏與朝氣。
“我不想傷害你們。”安格斯柔聲說，“你叫什麽名字？”
“斯凱。我們也不想傷害你，除非迫不得已。”領頭的女孩不卑不亢，“說不想傷害，你的表現可不是這樣。”
她指了指安格斯周身的藍焰，它們蓄勢待發。
安格斯覺得她不是那種只知道服從命令的人，可他也沒有要收斂的意思。
“你們手裏的武器太厲害，我可不能掉以輕心，萬一誰走火了……”他身後有朗姆洛，是萬萬不能冒險的。
這世界上，他所在乎的，也只有兩個人了。
他要安然無恙地帶朗姆洛回去，家裏的戀人在等着他。
斯凱猶豫了一下，仍舊是沒有讓人放下手裏的武器。
“告訴你一個好消息，這些武器又做了升級，如果被擊中，你們兩個會立刻灰飛煙滅！”格蘭特沃德悠然自得。
朗姆洛與安格斯背靠背，他握緊了匕首，随時準備着對付格蘭特沃德，然而一句話也不想跟多他說了。
“我們要再切磋一番嗎？”
朗姆洛只是轉動了一圈匕首。
“那小子把你的體力恢複了多少？”
見朗姆洛不理睬自己了，格蘭特沃德又氣又惱。
他心裏憋着一團火，非要親手把朗姆洛給抓住不可。
兩個人又打了起來。
安格斯和斯凱她們對峙着，誰也不先出手。
“你是什麽能力者。”
“別人偷偷叫我震波女。”斯凱如實回答，她的手掌攤開，地面上立刻有一陣搏動，像是活了似的。
“哇哦，有意思！”
安格斯和她一言一語的聊了起來。
“你不擔心他嗎，光顧着聊天！”後頭的一個男孩忍不住地問道。
安格斯頭也沒回，他并不擔心朗姆洛，“打不過的，你們的老大只是會汪汪叫的家犬而已。”
安格斯以為剛才說話的男孩或者斯凱會生氣，可是他倆全然沒有反應，臉上一絲表情也沒有。
“怎麽回事，你們不在乎我這麽說他？”
斯凱聳聳肩，“他反正不是我們家的。”
“你們不是一夥的？”
斯凱笑着搖搖頭。
“那你們剛才氣勢洶洶的，我還在擔心有一場惡戰呢！”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安格斯也一頭霧水。
斯凱晃了晃手裏的武器，“這玩意是打算對付格蘭特的，雖然我不需要也能夠搞定！”
這事反轉的有點快，安格斯有點消化不了。
“寇森早就安排好了，還沒有來得及告訴朗姆洛。”斯凱壓低了聲音，解釋說。
這個名字可是一個無需提前溝通就可以讓人放心的暗號，安格斯松了一口氣。
沉浸在打鬥裏的格蘭特沃德可沒有注意到這邊的戲劇性反轉，他在朗姆洛的招式下有些力不從心。
“原來切磋的時候，你都掖着藏着，沒有向我流露真本事？”
格蘭特沃德憤懑地質問讓朗姆洛覺得好笑。
“平時只是切磋，我為什麽要動用真格？”
他還能如何解釋？當時也不過是怕傷到格蘭特。
他倒是大方地經常指導格蘭特，卻也有所保留。
更何況他本來就是雇傭兵出身，比格蘭特沃德更有實戰經驗，即便是傾囊相授，還是有所差距。
如今格蘭特沃德敗局已定，他匕首就愈發沒有了章法，刀刀狠辣地猛刺過來。
朗姆洛卻是穩紮穩打，幾招之內，把格蘭特沃德撂倒在地。
安格斯看不下去了，先前他是怕這些神盾局特工背後襲擊，現在既然知道不是格蘭特的幫兇，他就沖過去給朗姆洛治療傷口。
朗姆洛的傷口以最快的速度愈合，他的腳緊緊地壓制着格蘭特沃德，死死地不放開。
“打算怎麽處置他？”安格斯問朗姆洛。
格蘭特沃德嘲諷地盯着他，“ 你如果不殺了我，會後悔的。”
他在故意激怒朗姆洛，他覺得如此一來，朗姆洛不會遂了他的心。
安格斯本來也覺得朗姆洛不會殺了這家夥，他不至于當着他的面殺人，只是，牆角那個血淋淋的腦袋是怎麽回事？
“那是誰啊？”安格斯有足夠的理由相信那是朗姆洛幹的，那頭被切割的部位太完美，是個慣用利刃的人才能做得到的。
“該死的人。”朗姆洛不着痕跡地換了個位置，看起來他只是為了能夠把格蘭特沃德從地上拽起來而挪了幾步，其實他是趁機擋住了安格斯看向那顆頭顱的視線。
格蘭特沃德察覺到了，“你不告訴他？時隔數年，父子再相見……”
朗姆洛一拳過去，打得他閉了嘴。
還好安格斯在跟神盾局特工說話，沒有注意。
“格蘭特沃德我們帶走。”斯凱過來要人。
“你從一開始就打算抓我？”格蘭特沃德問道，“我能知道怎麽回事嗎？”
斯凱冷眼瞧向他，淡淡地說：“你在牢房可以慢慢想。”
“他很狡猾。”朗姆洛把格蘭特推給斯凱。
神盾局的特工圍過來，把格蘭特沃德綁了。
“謝謝你，請放心，我們比誰都清楚他的手段。”斯凱說得咬牙切齒。
格蘭特沃德笑了起來，用一種誇張的方式哈哈地停不下來。
斯凱揮揮手，手下人過來，壓着格蘭特沃德就要往外頭走。
“一般情況，對于這種家夥，如果不當查殺了，必定會後悔！”安格斯伸開腿，險些把走在前頭的特工給絆了一跤，“瞧，你的警惕性還這麽低！”
“你想怎麽樣，私刑可是行不通的，我必須把他帶回去給寇森。”
斯凱既是在陳述任務，又有警告安格斯的意思，希望他不要擅自行動。
“讓我跟他說句話。”
朗姆洛緊跟了過來，以防格蘭特沃德會掙脫神盾局特工的束縛。
朗姆洛抓住了安格斯的手，不想讓他再靠過去。
“你要抓我當小白鼠，我能理解……但是我生氣不是因為這個。雖然從一開始我就不夠喜歡你……布洛克對你是真的很好啊，你居然背叛了他……”
安格斯沒說完，猛地朝着格蘭特沃德揮了一拳，打在了他的腦袋上。
“剛剛你們打了半天，這一拳是我替他給你的。”
格蘭特沃德還沒有來得及還嘴，暈了過去。
“你……”斯凱趕緊伸手試了試氣息。
“寇森沒有要你抓他回去吧？”朗姆洛突然地問道。
斯凱故作淡定，“要求了！”
朗姆洛笑了笑，也不再跟她争執，他望着女孩的眼睛，語氣溫柔下來，“相信我，不管你們以前有什麽感情，都不是真的，不要存在任何的幻想了……他不值得……”
斯凱眼神波動，她咬住嘴唇。
身後一位特工輕聲喚她的名字。
斯凱深吸一口氣，讓自己精神一點，她重新打量了一眼朗姆洛和安格斯，聲音裏愈發剛毅，“我知道了。”
“幫我跟寇森說，我回頭會請他喝酒。”
斯凱點點頭，帶着一隊人離開了。
“聽你的意思，那個女孩和格蘭特有一段什麽？”安格斯好奇地問道。
“是，有時候會跟我八卦。”
只是如今，回想起當時與格蘭特沃德的種種，确實不記得他有說過任何自己對這個女孩的喜歡，不過是“有意思”、“吸引人”。
“他是她的老師，後來日久生情，剛剛已經确定了，這個女孩比他要陷入的深一些。”
“難怪她看格蘭特的表情怪怪的。她會不會半路放了他？”
朗姆洛搖搖頭。
“愛情會讓人頭昏腦脹的。但凡他說點花言巧語，會比子彈還要有用！”
“你不是把他撂倒了嗎？”朗姆洛突然有了另一個想法，“你是給了他一拳把？”
“是啊，一拳，我倒是想多給點兒，他吃不消吧？”
“他值得更多……他不僅欺騙了那個女孩，還虐待了她和他共同的戰友，也殺了他們的朋友……”
“他還真是擅長背叛。”安格斯望向朗姆洛，神神秘秘地。
“你在那一拳裏，做了手腳？”
“你還真是了解我！”安格斯笑道，“誰讓他傷害了你，還試圖把那個該死的組織洗牌？重振？”
朗姆洛嘆了口氣，他也不想去問安格斯到底做了什麽，多多少少可以猜到，而他本來就沒有打算去探視入獄的格蘭特沃德。
“他向來野心勃勃，我以為他只是想擁有更多特工權限，沒想到他還要更多。”
“今天以後，你在那邊是不是暴露了？”
“那個該死的組織、那邊……你對它的厭惡，一點沒變。”朗姆洛忍不住在他肩膀上拍了一拍，像是小時候哄他一般的溫柔，他安慰他說，“放心，不會有事，你以為我這麽多年只是白白為它賣命嗎？”
安格斯笑道：“ 我相信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