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番外 (1)

暴雨傾盆的夜晚,适合做一些壞事。

“比如搶劫,或者偷東西……”同學伸着手指頭跟布萊茲細數,“小的我都做過,你能嗎?”

布萊茲猶豫幾分,默不作聲,他在腦海裏迅速地計算着每一項成功的概率,其實都不難,只是,他想不想。

“就算你想做,決定了,事到臨頭還是有很多壓力,控制自己的情緒是成功最重要的一環。”

布萊茲笑而不語,他知道自己被同學小瞧了。

“你打算試試哪一個?要不最簡單的,去超市偷東西吧!”

布萊茲點點頭,他把雨傘塞到同學手裏,戴上帽子,擡腳往最近的一個超市走。

“嗨,別勉強!像你這樣的好學生,這可不是像做個題那麽簡單!”不良同學屁颠屁颠地要跟着。

“我自己就行。”

“你害羞吧?行,我在外頭等!”

燈火輝煌的超市和外頭的氣氛全然不同,但是因為暴雨,人都行色匆匆地。

近日被老師安排了個不良做同桌,這小子偏偏喜歡纏着他,大概也是想要證明自己也可以跟不良成為朋友,年級的優等生才想到去做點壞事。

頭腦太好,沒有遇到難題,布萊茲只是想做點與衆不同的找個樂子。

可是等他真的站到超市貨架跟前,一想到自己确實是要偷東西,布萊茲只覺得可笑,他想自己一定是腦子被門擠了才要用這種方法找樂子。

幹脆買塊巧克力交差吧。

布萊茲随手抓了一塊,也沒有心思逛了,轉身打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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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步匆忙了點,前頭有人的一輛手推車不安分地滑動過來,他沒留心,被絆倒了。

堪堪摔倒,被一個結實有力的胳膊給攔腰攬住了。

順着那有着健碩肌肉的胳膊,布萊茲瞧見一張十足硬漢的臉,一雙眼睛波瀾不驚,靜靜地凝視過來。

“你沒事吧?”

男人稍稍用力,扶着他站穩。

布萊茲對比了一下身高,目測這個男人不止一米八,他要微仰臉才能夠直視進對方的眼睛裏。

男人顯然察覺到自己在被打量着,他眉頭微蹙,随即往後退了一步,“走路小心點。”

“謝謝……你。”

布萊茲不确定自己是否笑了,他只覺得面紅耳赤,竟然被這男人的氣場壓得道個謝差點咬到舌頭。

然而這個大高個沒再理他,轉身疾步走開了。

布萊茲愣怔在原處緊盯着他寬廣的背影,視線沿着他的脊背往下,落在兩條大長腿上。

男人穿着短褲,腿上的肌肉線條暴露無遺,勻稱而明朗。

有那麽一瞬間,布萊茲以為自己遇到了從油畫裏走出來的古希臘神祇,那完美的身材比例比時尚雜志的模特還要有料,完完全全是他喜歡的類型。

男人轉過一排貨架,消失了。

布萊茲鬼使神差地擡腿朝着那個方向跟了過去,但是沒有再看到他。

布萊茲裝模作樣地把巧克力扔給外頭等着的同桌,撒謊說是他偷的。

“你真是太優秀了!”

同桌啧啧稱贊,湊過來要摟他的肩膀。

“我累了,先回去了。”

布萊茲不着痕跡地閃躲開,往前走了幾步鑽進私家車裏。

“少爺,請系好安全帶坐好,雨大路滑。”司機柔聲提醒。

布萊茲扣上安全帶,一瞥的功夫,他瞅見不遠的路邊站着一個大高個,恰是剛剛那個男人。

他一只手拎着大大的購物袋,另一只手撐着一把漆黑的雨傘,他筆直得站在路邊,似乎是在等車。

布萊茲超凡的視力甚至讓他看清楚了男人雙腿上黑黝黝的腿毛,那健康的皮膚綿延直到短褲遮住的部分。

視線往上一點,布萊茲看見一大團。

像是往褲子裏塞了個沙包,鼓鼓囊囊。

“湯姆,你看到那個家夥了嗎?”布萊茲指了指男人站着的方向,“把車開過去。”

“提着一堆東西的高個子嗎?”

“是的。”

那個男人海拔太高,身邊又沒有其他什麽障礙物,很紮眼就瞧見了。

司機卻沒有動彈。

“雨下這麽大,我們捎他一程!”布萊茲說。

“抱歉,少爺,恕我直言,你和他很熟嗎?”

“呃……”布萊茲也不好撒謊,一會兒那家夥真上了車,司機必然會察覺到他撒謊了,這個湯姆是父親安排來的退伍軍人,專程照顧他,多半也有監護的意思,“一個朋友而已。”

說話功夫,一輛出租車停靠過去。

那個男人徹底地消失在布萊茲眼前了。

“少爺,老爺不會希望你跟這樣的人接觸的。”

“哦?”布萊茲蹙眉不悅地問道,“這樣的人?你看他是什麽樣的人?”

“看起來不是善類,大概跟我一樣。”

布萊茲只覺得好笑,“你瞧不起自己嗎,湯姆,軍人的榮譽去哪裏了?”

“可是,我手上畢竟沾滿了鮮血……在東歐那邊殺了那麽多人,誰又真的能夠說我們做的是正義的事情呢?”

布萊茲瞧見湯姆嘴角的一絲苦笑,心頭也跟着緊了緊。

他沒有敢跟湯姆說,那個男人确實跟他是一類。

在超市裏身體貼得那麽近的一瞬,布萊茲在那個男人身上,聞到了血腥氣,還是新鮮的。

而偏偏那雙波瀾不驚的眼睛,卻深深地印在了布萊茲的腦海裏,随着他那完美的身材一起,成為布萊茲日後手裏繪畫的素材。

不良同桌湊過來瞧了瞧,眼神裏滿滿的佩服,“好學生就是好學生,随随便便畫個畫都畫得這麽好!這人誰啊,你從哪本漫畫裏看到的?這一身的腱子肉!”

布萊茲卻合上了素描本,“聽課,別說話!”

“別動,讓我欣賞欣賞!”同桌忽然大驚小怪地驚叫一聲,吓了布萊茲一跳。

“你咋呼什麽?”

“什麽男人,沒有己把?”

同桌戳着素描本上那人的下面,那裏被布萊茲特意空了出來,只畫了兩條肌肉滿滿結實修長的腿。

布萊茲若無其事地翻了個白眼,“太大了,畫不出來。”

“我曹,你想搞個多大的給他,一個畫而已!”不良同桌笑了笑,壓低聲音,“你他麽不會對着這幅畫自玩把?我可是知道,你是彎的!”

布萊茲自顧自地望着黑板聽老師講課,全然不再理睬他了。

旁人會真以為他是認認真真地在聽課,畢竟他的學習成績當真是全年級拔尖的水平,實際上,布萊茲只是聰明。

不良同桌說的可沒有錯。

他眼瞅着黑板,思緒飄了十萬八千裏,每一厘米都和本子上的那個男人有關。

只是現在畢竟在坐滿人的課堂上,布萊茲也不敢太張狂。

布萊茲幹咳一聲,讓自己清醒一些。

他環顧教室,周圍的學生要麽玩手機要麽認真學習,雖然都十八歲的高三學生了,卻也不乏稚氣未脫。

而他這位衆師生眼中的佼佼者,在所有人嘴裏都最乖巧聽話單單純純的。

一副鑲金邊的眼鏡,一雙清澈如海的藍汪汪大眼睛,輕聲細語的說話,不茍言笑的優雅姿态,無論是哪一點,都足夠撐着他的這個人設。

就連旁邊這位試圖染黑他的不良同桌,即便是知道他去偷了東西,也以為他還是個超級好學生。

實際上,不過是個斯文敗類。

單單想到自己被一個胡子拉碴一身腱子肉的大叔壓倒,布萊茲就已經不行了。

他有無數個夜晚可以把細節描繪完整。

胳膊上的盤曲的青筋。

腿上的黑色汗毛。

一塊又一塊結結實實的腱子肉。

身上彌漫着的血腥氣。

自從撞見那個男人,布萊茲的夜晚裏就有了一個個生動的夢。

每一個都不盡相同,卻又大同小異。

是他所喜歡的。

充滿了狂野與暴虐的。

盡管時不時會想起來,布萊茲也不過把那個男人當成和雜志裏模特一樣的存在,只不過是親眼遇到的一位活生生行走着的荷爾蒙而已。

他并沒有想到,自己還會在茫茫人海裏,一而再再而三地見到那個男人。

表哥的畢業典禮,按理說布萊茲是不用參加的,只是表哥非要拉着他,說讓他見識見識大學的生活,而作為紐約市高官的父親,是那所大學特邀嘉賓。

“斯塔克總裁也會去,他就坐在我的旁邊。”父親不無傲氣地說,“你不是很崇拜他嗎,難得有這麽個機會。”

布萊茲自然是跟着去了,可是他根本就沒有機會和偉大的托尼斯塔克說上話。

第一次想過去搭讪時,他被一位大高個的身子擋住了,布萊茲又驚又喜地發現,那人是美國隊長。

他只好退到一邊去。

第二次過去搭讪,托尼招招手跟兩個男孩打招呼。

一來二去,布萊茲也沒有了興致,他倒是很高興自己有機會近距離地欣賞托尼斯塔克,這位名人身邊的人也超級養眼。

顏值最高的就是那位穿着畢業生禮服的安格斯,聽說他是這屆的學生會主席,表哥多次提起過他,對他贊不絕口。

布萊茲靜靜地坐在一邊吃瓜。

表哥拿着手機偷偷拍了半天,“他長得真是好看,神仙下凡!可惜以後畢業了,見不到了。”

布萊茲哼笑一聲,張了張嘴,沒再吭聲。

“什麽意思,他不好看嗎?”表哥不悅道,一副要維護自己男神的表情,充滿敵意地望過來。

“真想知道嗎?”布萊茲只好開口。

“知道什麽?”

“你沒有發現嗎,那個學生會會長,他其實有戀人。”

布萊茲把表哥的手機裏的照片放大,安格斯手指上的戒指赫然在目。

“剛才跟他說話的那個低年級學弟,有一個一模一樣的戒指,情侶的。而且,兩個人的西裝,你沒有發現嗎,扣子上的花紋也是一樣的!”

細節還有很多。

雖然當着托尼斯塔克的面,那兩個男孩依舊有各種肢體接觸,肆無忌憚地。

臨上臺,臺下的那位還握住了安格斯的手,鼓勁似的。

深情款款的眼神能揉出甜甜蜜蜜的糖漿來。

表哥欲哭無淚,“不不,你說什麽,風太大,我聽不見!”

“所以我剛才沒想告訴你,是你非問的。沒事,畢業是很多人的失戀時刻,更何況你和他也沒有戀愛!”

安格斯的演講配得上他的名聲,的确很精彩。

可惜布萊茲沒有興趣,他百無聊賴地環顧四周,最後趁着父親和其他人攀談的功夫,他借口去衛生間,離開了表哥他們,獨自溜了出去。

繞着牆根走,布萊茲一擡頭,瞧見了大禮堂最後頭站在燈光的暗影裏的一個高高大大的男人。

是那個男人。

布萊茲心頭一驚,腳下的步子邁得更快了些。

他距離他有一段的距離,而對方并沒有發現他。

演講結束,布萊茲身後忽的一陣陣響亮的掌聲與喝彩聲。

他一轉身的瞬間,再回頭時候,那個男人不見了。

布萊茲跑出大禮堂。

那個男人已經走到了走廊盡頭,不愧是有一雙大長腿。

布萊茲趁四下無人,腳下生風。

他感激自己今天早上少吃了一瓶能力抑制劑。

“嗨!”

男人扭頭望過來,一雙眼睛森然地警惕着,“幹什麽?”

“我們見過,記得嗎?”

“哦?不記得。”男人轉身繼續走路,沒有搭理再搭理他的意思。

布萊茲沒有失望,畢竟隔了這麽久,那日又彼此行色匆匆。

只是他并不知道,這個訓練有素的特工先生,有過目不忘之能,他眼下想趕緊離開,不想節外生枝而已。

布萊茲緊跟過去,“你是來參加畢業典禮的?可是你不像是畢業生,也肯定不是老師吧,難道是來看孩子?你看起來确實挺大的……”

男人忽的停下腳步,冷冷地瞪過來,“別跟着我。”

他說完,又往前走,下了臺階,朝着停車的地方走。

布萊茲猶豫了一下,還是跟了過去,他也不知道再說什麽,只是跟着走。

男人打開車門,俯身想坐進去,又回過頭來。

“你想幹什麽?想敘敘舊?我不認識你!搭便車?讓你失望了,我沒有這麽好心。”

布萊茲從沒有被人用這種語氣說過話,有那麽一瞬間他覺得自己是個變态,這居然讓他很興奮。

但是他忍不住不被這個渾身充滿了致命危險氣息的男人吸引。

他就像個黑洞,對布萊茲而言天然一種磁力。

男人趁着他發愣,關上了車門,驅車而去了。

布萊茲想着要個聯系方式什麽,如果對方确實是來看孩子,是個已婚男子……

他确實太唐突了。

就算是來看孩子畢業典禮的,都結束了,日後也沒有機會見面。

過了沒多久,他又遇到了他。

不良同桌拽着他去酒吧,隔着喧嚣的舞池,布萊茲一眼就看到了獨自一人悶頭喝酒的那個男人。

他想也沒想就站起來朝着他走過去。

也許優雅的金框眼鏡和白色襯衫與這燈紅酒綠的地方太格格不入了,別人一眼望過來就把布萊茲當成純情的小白兔,他一離開朋友堆,惡意滿滿的男人就圍了過來。

“第一次來這裏玩?以前沒見過你!”

帶頭的家夥說着伸手去勾他的下巴。

布萊茲厭惡地往後退了一步閃躲開,身後卻碰撞到了另一個男人硬是的申子,随即一只手覆在他的皮古上,狠狠地捏了一把。

“啊……”不可抑止地聲音讓所有人都興奮了。

布萊茲臉騰的一下子又紅又熱,“死開!”

他甩開揉着他皮古的壯漢,誰知其他人堂而皇之地伸手過來。

“果然是個雛兒,不過還真是敏感!”

帶頭的那個幹巴巴的男人在布萊茲的脖子上捏了一把。

他只覺得後頸裏被塗抹上了一塊藥膏。

一陣冰涼的感覺急嗖嗖地順着他的血液迅速地流竄到四肢百骸,審題卻迅猛地灼燒起來。

“你他麽給我塗了什麽!”他嘶叫着質問道。

布萊茲恨恨地瞪過去,他的力氣疲軟下去,思緒開始模糊起來。

他今天可是乖乖地吃掉了抑制超能力的足夠劑量!

只是,就算有超能力,在這種惡劣的純要下,不知道能不能有什麽作用。

布萊茲的目光越過無數雙手瞧向那個男人坐着的位置,然而,那裏已經沒有人了……

他想喊不良同桌,一張嘴正中別人下懷。

誰的手指塞了進來,肆無忌憚卻又頗有技巧地玩弄着他的設投。

他的呼喊聲瞬間變成了眉聲的哼哼,男人們簇擁着把他往包廂裏推進去。

他們本來就呆在包廂裏完,是想出去尋獵物才去舞池胡蹦亂跳的。

沙發軟軟的,桌子上亂七八糟堆着零食酒瓶,切開得各種水果和果皮四下裏散亂着。

“這拉鏈怎麽半天扯不開?”

“我看能撐開,你看它!”

男人們哄堂大笑。

布萊茲深知自己的漁網,他只是不想便宜了這群家夥。

他死死地盯着桌子上的那把水果刀……

以他如今的身體對付這四個男人恐怕不行,他只需要用它把自己弄得血淋淋,疼痛會帶來清醒,而受傷的身體會有更多力量。

即便是父親為了從政對外誓死守住兒子是異能人的秘密,他也乖乖地聽話,鮮少反抗吃抑制的藥物。

只是這不意味着他本性裏就真的是個逆來順受的。

他試過多次,在深夜的時候。

即使按量吃藥,他劃傷自己之後,身體本能地會打碎禁锢,縱使傷口愈合緩慢,他的超能力卻能夠恢複如初。

衣衫被褪盡。

布萊茲深吸一口,軟聲懇求道:

“我還是個雛兒,你們小心點,別弄傷我啊……”

跟前的男人一愣,随即嬉笑着說,“那是自然,會讓你爽上天的!”

他握住布萊茲,“放松啊小寶貝!”

“這樣不舒服……我想換個地方,坐你身上行嗎?”

布萊茲想靠近桌子,抓過那把水果刀。

他也如願以償了。

男人們立刻戒備地站得遠了點,以為他會拿刀子發個瘋,卻不想刀子朝着他自己的胳膊過去,深深的一道口子。

布萊茲痛得冒冷汗。

四個男人面面相觑,哈哈大笑起來。

“小寶貝,你玩自殘嗎?嫌棄我們沒讓你爽?”

布萊茲定定地縮在沙發上,力量一點點地從他身體內裏翻騰,他眼神凜然地打量着房間和裏頭的男人,思量着要不要把這裏變成一片血海,還是小小懲罰就離開……

有男人又湊了過來,抓住他那被褪到膝蓋上的褲子往下拉扯。

布萊茲握緊了匕首正要行動,包廂的門忽的被踹開了。

那個男人帶着低氣壓闖了進來,冷眼瞅着面前的四個人,目光最後落在了沙發上蜷縮着的男孩身上。

布萊茲随即收斂了奔湧着想發力的念頭。

那四個男人被撂倒大概只有一兩分鐘的事兒,帶頭的一看打不過,秒慫了求饒。

“滾出去!”那個男人打開門,他們狼狽地沖了出去,他又把門給關上了。

布萊茲的眼神早就軟了下來,他還特意地使勁眨了眨眼,擡頭望向那個男人時,一雙漂亮的藍色大眼睛淚汪汪地、可憐兮兮地。

匕首已經被他扔到了地上。

男人思量一下,走到房間角落的電腦桌上,把那上頭的桌布扯下來,徒手撕成了爛布條,回來把布萊茲胳膊上還流血的傷口給包紮上了。

“穿好衣服,我送你去醫院。”男人把他自己的外套脫下來,也扔給了布萊茲。

“我……”布萊茲心一橫,另一只手抓住了男人的手腕。

“怎麽了?”

“你幫幫我,很難受……”

不等男人反應,布萊茲用力撐起身體,環住了男人的脖子,他也不管自己的力氣是否大的過頭,直溜溜地就撲向對方的嘴唇堵了過去。

可是男人閃開了,他雙手扣住了布萊茲的腰,粗糙的手指磨蹭得布萊茲暴露的皮膚一陣癢癢。

實際上男人也沒有多餘的動作,他只是把布萊茲從沙發上撈起來,扶着他站到了地上,然後速速地把布萊茲上身的衣服整理好。

“自己穿好褲子!”

布萊茲料想他也不能彎腰去幫他拉上內褲和牛仔褲,畢竟這麽近的距離。

布萊茲又氣又惱,他也只好慢慢吞吞的把褲子往上拉,可是,根本穿不下。

他委屈巴巴地盯着男人,意味非常明顯了。

對方朝着他邁近一步。

下一秒,沒有防備的布萊茲暈了過去。

他醒來在陌生的房間裏,是一個小酒店,就在那個酒吧的樓上。

身體完好無損,他只是被撂倒,昏昏沉沉睡了一晚上。

布萊茲頹然躺回床上,喃喃地咒罵道那個該死的男人。

“無情的家夥,行冷淡!蠢直男!”

一連數日,布萊茲都在懷疑自己魅力的郁悶中渡過。

月考将至,父親給他報了個私教補習班,晚上有課。

司機陪父親出去了,布萊茲只好自己去教師家。

實際上他不需要補課也能沒有驚喜的蟬聯第一,只是配合大人演戲。

九月的雨水稀稀拉拉地飄落下來,纏纏綿綿的下了三個小時,回去的路上卻又緊湊了起來。

布萊茲也沒打電話給司機湯姆,也拒絕了老師的相送,他說想散散步。

不過是想延遲回家。

他撐着傘,慢慢吞吞地走,偏偏找有水窪的地方,把一雙雪白又昂貴的鞋子濡濕弄髒。

他還就選擇走偏僻巷子,小街道上水多,人少,肅靜。

自從那日被四個男人拉進包廂裏之後,布萊茲就沒有再吃抑制劑,他塑造好的形象已經讓大人放心,所以也沒有人再檢查他吃還是沒吃。

他把藥吞進嘴裏,吐進馬桶,屢試不爽。

如今他只覺得呼吸暢通,渾身舒服至極,輕飄飄地,但是四肢百骸又有着足以把電線杆徒手擰斷的力量。

徒手……他又想起來那日那個男人撕扯桌布為他包紮的情形。

也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恍惚中,布萊茲聞見熟悉的氣息,是那個男人的。

他在不遠處,只是,血腥氣也格外的濃重。

布萊茲再一次地感激自己超凡的感官,他也沒有什麽特別的能耐,不過是感官異常發達,體能與衆不同而已。

他也不覺得有什麽用途,不再吃藥是不想吃。

留着能力在,也是防身,偏偏在遇到那個男人這事上幫上了忙。

布萊茲順着氣味找到了那個男人。

不同往日的,威猛冷冽的他傷痕累累,他藏身在一個廢棄的車庫裏,氣息微弱。

“嗨,你沒事吧?”

布萊茲的手還沒有碰到他的肩膀,腦袋上就被一把搶頂住了。

布萊茲吓了一跳,他也不确定對方會做出什麽事情,傷成這樣,恐怕意識也模糊了吧。

男人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卻還是自我防禦地準确地扣住來人的腦袋。

“我不會傷害你。”

“我送你去醫院?”他試探着問。

“不去。”

“你吓到我了,把它放下行嗎?”布萊茲小心翼翼,“記得我嗎,我不會傷害你。”

“你怎麽發現我的?”搶依舊頂着他。

“……”布萊茲不知道如何解釋。

搶往裏壓了壓,“別撒謊!”

“好吧,我坦白,我的嗅覺特別敏銳,我記得你的味道……說不清楚什麽味,就是,認得出來……”

“異能人?”

“我一直被家裏要求吃藥抑制,我今天沒有吃。”布萊茲實話實說,“我叫布萊茲,在A高中……”

他為了表示誠懇,把自己住址也說得清清楚楚。

男人的搶沒有落下去。

“嗨,你有多難以信任別人,我都說得這麽詳細了!”

但是被人這麽惦記,對于分分鐘容易命懸一線的男人來說,真的不是那麽輕易就卸掉防備的。

布萊茲嘆了口氣,無奈地繼續補充說:“怪你長得太好啊,身材太好,臉太好,動太大,我他麽就念念不忘,就想睡你,行了吧!”

男人顯然被他的坦誠驚到了,搶微微動了動,當他頹然靠回去牆壁上時,手搶滑落離開了布萊茲的腦袋。

“我該怎麽幫你,不能去醫院是吧?”

“休息一會兒就好,沒什麽事。”

“這麽多血,沒事?你是特殊體質?異能人?”

“不是。習慣了。這點傷,算不上什麽。”男人閉上眼睛,“你走吧。”

“我會簡單的包紮,以前在學校足球隊跟着校醫學過,你等我。”

布萊茲匆匆跑出去,卻又折了回來。

男人睜開眼睛,不耐煩地瞪着他。

“說好了別走,你這傷口剛不出血,動彈的話肯定又得扯開流血!你別為了躲我非走動不可啊!”

“走了別回來了!離我遠點!”

“別兇巴巴得……話說,你戰損的樣子看起來真的好行感啊……”

“滾!”男人舉起來手搶。

布萊茲用超級速度趕了回來,“我有注意,沒人跟着我,而且我這速度,他們跟不上。”

“那是什麽?麻醉?”男人推了布萊茲一把,“別給我用這玩意!”

“可是要取出來子彈,會疼死得!”

“習慣了。”他說着從布萊茲手裏奪過去鑷子,自己動手。

布萊茲看着就覺得疼,他最終側過臉去。

身上其他幾處都是劃傷,深深淺淺,大小不一。

“我能問這是怎麽回事嗎?”

“不能!”

“你不是壞人,我知道。如果是的話那天……”布萊茲說不下去,到底臉皮薄。

“壞人不是這麽區分的。”

男人疲乏了,布萊茲也不好再打擾他,他給家裏發了個信息撒謊,然後在男人旁邊尋了個舒服的角落,陪着他。

布萊茲迷迷糊糊睡着了,也許因為夜裏又下了雨,劈哩叭啦,也許因為他睡覺素來深沉,第二天早上醒來,他并沒有發現男人離開了。

他連對方何時給他披上他的外套都不知道。

“這個該死的家夥,就這麽走了!”

布萊茲一腳把廢棄的一輛自行車給踹飛了。

回去的路上秋雨還在淅淅瀝瀝,他索性沒打傘。

清醒了一些,他猜測對方應該是怕給他添麻煩,所以才不告而別得。

布萊茲把他的衣服裏裏外外翻了個遍,沒有任何線索,口袋裏有兩根煙蒂,一個打火機,除此之外,沒有其他任何東西了。

已經沾染上血液的衣服,也被利刃劃爛了一點口子,布萊茲卻沒有洗,沒有扔。

他把它偷偷地藏在卧室裏。

“你有什麽找人的辦法嗎?”布萊茲詢問不良同桌。

“拿照片發群‘通緝’?”

布萊茲沒有照片,只有畫像,但是他又怕自己會給那個男人惹麻煩,就沒有讓這個同桌作什麽。

其實沒有特別的辦法,就算有超凡的感官,在茫茫人海,也無法起到作用。

布萊茲時常被欲求不滿的空虛給捕獲,這種感覺比原先要強烈的多,不只是身體上的,還有心理上的。

想見一個人的念頭太強烈,分分鐘折磨着他。

月考淪落到第五名,師生都吓了一跳。

好面子的大人忍不住地訓斥他。

布萊茲絲毫沒有悔過之心,那件折磨他的事情比考試成績要焦灼得多。

他在每一個淪陷的夢裏為自己感到悲哀:“我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布萊茲覺得自己要瘋了。

紐約市市長舉行競選期間,各種聚會各種名場面,布萊茲沒有一點興趣。

“你不是很喜歡嗎,可以看到很多上流社會的男孩!”表哥倒是依然興致勃勃。

“ 看來看去都是那些人,俗不可耐,索然無味!”

“啧啧,聽聽你這評價,你還想要多清新脫俗的啊?口味這麽刁鑽!”

然而布萊茲不喜歡清新脫俗的,他滿心裏都是那雙神秘莫測透着戾氣的眼睛。

總于一種對方是鬼魅的錯覺,也許當真是冥王哈德森身邊的使者,渾身一股血腥,把自己活成了一把利刃。

“聽說市長的男寵會參加今晚的宴會!開開眼,看看是什麽貨色!”

布萊茲被纏得沒辦法,他也沒心思打扮,随随便便穿了一身西裝,沒有氣色的臉和那雪白的禮服一模一樣。

“水仙花,你真是太美了!”表哥從來不吝啬對他的稱贊,“納克索斯本人了!”

古希臘神話裏因為美貌而自戀變成水仙花的男孩,自古是衆人腦海裏無與倫比的一位。

布萊茲盯着鏡子裏的自己,乍一看,的的确确猶如一朵清麗的水仙花,一身的素淨,即便是沒有精神,那雙湛藍色的眼睛也有着攝人魂魄的美麗。

只是看着潔白的好皮囊,還有他乖巧聽話溫文爾雅的人設,哪一樣都和那個男人格格不入。

又有什麽關系!

他偏偏就喜歡了他。

布萊茲還是跟着表哥去了宴會。

與會人員除了關心政zhi,也對市長的男寵有着十足的興趣。

布萊茲被表哥拉進去,只好敷衍幾句。

且不提市長的男寵,光這裏的富家公子們就夠他受的了,他們個個鮮亮又芬芳,一朵朵不是玫瑰就是牡丹,還有那些名媛們,舉手投足盡是妩媚。

誰真的關心紐約,不過是尋了個機會聚會,一個個為了自己找好獵物。

布萊茲冷眼旁觀,冷耳聽着,心煩意亂地。

市長被一堆人簇擁着,從二樓下來。

“那個就是新男寵!”

布萊茲被表哥戳了一下,他跟着轉身望過去,嘴裏還含着一顆剛剛塞進去的櫻桃。

咕咚一下,他咽了下去,忘了咀嚼。

男寵,誰?他只看到市長身後站着的那個男人!

怎麽可能?

“是,那個老男人?”布萊茲不确定自己應不應該伸手指。

表哥一把攔下他的手,壓低聲音,“二貨!那是安保人員!再後頭那個,最角落裏,他夫人身後的!”

布萊茲松了一口氣。

那個男人站在市長附近,恪盡職守,冷靜下來看過去,确實不可能是男寵!

“ 他是哪裏來的保镖,以前不是他啊?”

“特殊時期雇傭的!”表哥信息靈通,“聽說有人想暗殺市長,這個家夥很厲害,神盾局局長推薦來的!”

“神盾局?推薦來的?”

“怎麽,人家都讨論男寵,你好這口?”表哥突然反應過來,嬉笑着望着他。

“沒有,別開玩笑,我還是個孩子!”

“我錯了,你是好孩子。”表哥笑着拍拍他,不再好意思拿他開涮。

雖然知道他成年了,但是這種玩笑,他也不能随便給這位世家公子的楷模随随便便開,盡管關系好,表哥卻不敢造次。

他哪裏知道,布萊茲心猿意馬,已經興奮得要飄起來了!

他鮮少會往市長這種人跟前湊熱鬧,今天卻偏偏故意地往那邊挨過去。

布萊茲刷了滿滿的存在感,他沒有錯過那個男人臉上裏稍縱即逝的異樣表情。

可是,一直到宴會要結束了,布萊茲都沒有找到機會去和他單獨說上話。

功夫不負有心人,他終于尋到了空檔:

有人接替男人的位置!

布萊茲不動聲色地跟表哥撒謊,追着那個男人往樓上去。

一扇又一扇的房門,男人前腳進去一間,他後腳抵住了門推了進去。

“你來做什麽?”

布萊茲反手把身後的門給關上,還上了鎖。

他轉過身,急乎乎地抱住了他,不管不顧地。

“你罵我也好,笑話我也好……我他麽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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