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真女俠拔劍刺門客,僞君子揮金救弱童

客房的門被君合一掌震飛,裏頭的人唬得尖叫起來,老鸨也跳腳道:“哎喲這怎麽說!好好的怎麽把門砸了!”

君合信步進了客房,見床上帷幔後兩個幢幢人影,半晌,一只纖細的手掀開一道縫,探出一個稚嫩而驚慌的臉,看起來不過十二三歲的年紀,她看了看君合,又看向老鸨,說:“媽媽!這是做什麽?!”

君合行了一禮道:“這位姑娘,還請回避一下,在下有事與你的客人說。”

未料,那小姑娘卻皺了皺眉,道:“不!”

老鸨急的走上去照着她的臉就甩了一耳光,罵道:“沒眼色的東西!還不快滾!”

小姑娘臉皮嫩薄,瞬間浮起了一個紅掌印,嘴角也有血絲溢出,卻仍倔強的仰着頭,抿着嘴不肯動,老鸨擡手便又要打,忽然,從帷幔中又伸出一只左手,一把攥住了老鸨的手,老鸨疼的連連“哎喲”,接着一只右手緩緩掀開了帷幔,卻是又是一副少女的面龐出現在面前。

君合吃了一驚,有些摸不着頭腦,老鸨還在亂叫,可一見帳中人也呆住了,半晌,老鸨開口道:“公子……哦不……姑娘……您要是有磨鏡之好……只說便是了,也不必女扮男裝的……”

那床上的女子用力一推,撒開了手,老鸨叫着倒退了幾步,揉着手腕,看向君合,問道:“公子……您知道這位是姑娘的?”

君合已恢複了鎮定的神色,微微一笑道:“自然。”

老鸨面露愠色,忿忿道:“合着您二位拌嘴吵架拿我們萬紅苑鬧着玩吶?我們雖是賣笑的地方,也不是這麽個玩法!”

君合無奈,又摸出一錠銀子,道:“給您添麻煩了。”

老鸨接過了錢,也不便在說什麽,上前兩步拉着那名叫玲玲的小姑娘就要往外走,床上的女子喊道:“可別給她安排旁的恩客了,我付的可是過夜的錢!待會兒還要給我帶過來的!”

老鸨聽了,又去看君合,君合笑道:“銀子自然不會短了你的。”

老鸨這才別別扭扭的福了一福,拽着玲玲出去了,臨走時,玲玲還戀戀不舍的回頭張望着。

場面安靜下來,君合朝床上的女子恭敬行了一禮,那女子卻并不回禮,只倚着床頭坐着,烏絲披散,形容懶散。君合思忖片刻,開口道:“在下夏元生,不知姑娘貴姓芳名?一路跟着忠慧王的車馬到此處,有何貴幹?”

女子冷哼一聲,道:“我姓甚名誰與你何幹?官道就這麽一條,我從京城到這來,憑什麽就說是跟着你們?你有什麽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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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合淡然笑道:“自然沒有證據,但忠慧王此回出京剿匪,若疑心有叛徒細作,只以軍法處置,便是沒有證據照樣可以殺頭的。”

女子又冷哼了一聲,白了君合一眼,并不在意他的威脅。

君合上下打量她一番,心中思索片刻,已猜着了個大概,便又道:“姑娘自然不怕這些,只是王爺若真疑心,把你當做細作殺了,令堂和令兄豈不是有冤難訴?”

女子一怔,扭頭看向君合,君合便知猜中了,于是道:“姑娘單槍匹馬跟着王爺出京來,想必也是瞞着家裏溜出來的,此刻趙府恐怕早亂作一團了,聽說趙老婦人身體也并不太好,我勸姑娘一句,還是早些回去,莫讓令堂挂心,王爺這便最長十天半月也回京了,況且早已應下與姑娘的婚事,又何必急于這一時呢?”

趙岫芩見身份被識破,臉色微微有些泛白,逞強道:“什麽趙老夫人令堂令兄的,不知你在說什麽!莫名其妙!”

君合無奈嘆了口氣,道:“無論如何,還請趙小姐明日便回京去罷。”說罷又想了一想,道:“這裏煙花之地,也不宜姑娘久留,今晚先随在下到客棧歇息一晚罷。”

趙岫芩聽了仍是無動于衷,君合又嘆了口氣,道:“那就得罪了。”說罷便朝趙岫芩走去,趙岫芩登時緊張起來,扯着被子往牆角縮了縮,口中說着:“你要做什麽?!”

君合道:“姑娘不願意跟我走,我只得用些粗暴手段了。”

趙岫芩大驚,罵道:“別過來!人人都說忠慧王府的夏先生文韬武略人品一流,卻沒想到是個衣冠禽獸的僞君子!”

君合對她的說辭不予理會,仍一步步靠近,趙岫芩道:“你再靠近我就喊人了!”

君合笑道:“這裏是妓院,再怎麽喊又怎麽會有人來呢?”心中想着:這姑娘真是傻,若真的有賊人圖謀不軌,還不知下場如何呢。

君合說着已走到了床邊,趙岫芩已觸手可及,他便看準趙岫芩的睡穴,探出右手兩指便要點上去,趙岫芩眼色卻忽然一冷,将被子一揚,擋住了君合的視線,君合便揮出左手将被子扯到一旁,卻不料被子一扯,一道寒光閃過,一柄長劍直直朝他面門刺來。

君合未料着這手,側身将将躲過,趙岫芩卻将手腕一翻,劍身橫着又朝君合揮來。君合将腰一折,眼見着劍影從眼前劃過,雙手在地上一撐縱身騰空而起,在空中打了個旋,穩穩的立在桌上。

趙岫芩兩招落空,卻并不給君合喘息的機會,蓮步輕移,又朝君合站在桌上的腳踝處刺去,君合無法,雙腳一蹬,又朝後翻騰一周,落在桌後。趙岫芩卻一腳踏着凳子,縱身朝君合撲來。

君合慌忙從袖中抽出折扇,朝着趙岫芩的劍身一劈,只聽铿锵一聲,趙岫芩刺劍的方向便偏向一旁,趙岫芩左手撐了一把桌面,側身打了個旋,也落在地上,卻仍擡着劍指着君合。

這幾招穩準狠,若不是君合反應機敏,恐怕早被趙岫芩一劍穿心了,他拱手道:“趙小姐好身手。”

趙岫芩冷笑一聲,道:“夏先生才是名不虛傳,原以為你一介書生,會些拳腳功夫便給人訛傳了,想不到果真有兩下子。”

君合卻道:“只是姑娘何必如此,明知在下并沒有惡意,卻招招要我斃命?”

趙岫芩道:“這樣的事給你知道了,往後我還怎麽嫁到王府去?唯有死人的嘴才是最嚴實的。”

君合笑道:“這樣的事?姑娘挂心王爺,千裏相随,便是傳出去也是一段佳話,有何不可給人知道的?”

趙岫芩一愣:“你是這樣想?”

君合笑道:“不然該怎麽想?”

趙岫芩冷哼一聲:“自然是抛頭露面不守婦道之類的。”

君合又笑道:“在下不是那種迂腐的人。”想了想,又補充道:“王爺也不是。”

聽到這話,趙岫芩神色有些恍然,君合心中暗想:沒想到趙侍郎所言竟然非虛,這趙家妹子果然對忠慧王傾心到這般癡狂的地步。于是又道:“但是王爺卻不喜歡不珍惜自己的人,姑娘一路追随,自然感天動地,可這般将自己的安危不顧,又怎能對得起挂心你的人?”

說罷,見趙岫芩心思動搖,便道:“姑娘還是收了武器,随在下回客棧去罷,明日王爺自會安排輕騎送姑娘回家。”

趙岫芩聽言,卻将劍舉得更穩了:“随你怎麽說,我是不肯回去的!”

君合苦笑道:“姑娘這究竟是為何?”

趙岫芩道:“王爺既然答應娶我了,我便是王爺的人!非休妻,絕不回娘家!”

君合有些哭笑不得:“王爺雖應了婚事,但是這問名請期納吉納彩的禮數都還沒辦,姑娘還是趙家的閨女呀!”

趙岫芩氣呼呼道:“我不管!反正我不回去!”

君合心中無奈,照這位的脾氣,道理是講不通了,況且這樣的情況,若動手勢必真的要傷了她,再者無論怎麽說,她也是将來的忠慧王妃,也不好得罪,思來想去,只得問道:“那姑娘究竟是如何打算的?”

趙岫芩想了想,說:“本想偷偷的跟着你們,确保王爺沒事就罷了,而今你卻在這裏找事,要麽你假裝不知道,我繼續跟着,要麽……我就直接跟你們馬隊一起走!”

君合心中大窘,眼珠轉了轉,道:“既然如此,姑娘随我回客棧,我将這事禀告王爺,讓王爺決斷。”

趙岫芩道:“你得保證王爺能同意我跟着!”

君合忙道:“保證,保證。”心中卻想:這我可如何保證啊。

趙岫芩這才收了劍,道:“你出去吧,我換衣裳。”

君合忙低頭退出去,趙岫芩卻又道:“你問問那老鸨,要贖那個玲玲要多少銀子,将她贖了,錢我回京再給你。”

君合為難道:“這……這本來就是行軍的隊伍,帶上姑娘一人已屬例外,還要加上這麽個小姑娘?”

趙岫芩怒道:“叫你去你就去!哪裏這麽些話!大不了我親去同王爺說!”

君合只得諾諾的應了,出門去尋那老鸨和玲玲。

老鸨一聽君合要贖人,眼珠便滴溜溜的轉起來,口中說着:“我們這玲玲可是個雛兒,今兒頭一天接客,您看,這臉還沒張開,模樣已是這麽俊了,往後肯定是我們店裏的頭牌!”

君合心中不耐煩,直道:“你且開價罷!”

老鸨又上下打量君合一番,擡手伸出了五個手指,君合從未在民間生活,自然不知行情市價,皺眉道:“五百兩?”

老鸨吃了一驚,因她心中原本打算的是要五十兩,卻不防君合問出五百兩的話來,忙接話道:“對!五百兩!一分都不能少!”說罷看着君合神色,心中又有些後悔補了後邊那句。

果然,君合躊躇半天,道:“我身上只有三百兩——”

“那也成!”

其實他還有後半句“剩下的錢我過會兒再取給你”未來得及說的出口,但見老鸨如此急着打斷他,心中便知上了當,正要再讨價還價,卻見趙岫芩已從客房裏出來了,便只得掏了錢,老鸨接過錢,喜得容光煥發,忙不疊的将玲玲推到了君合的面前。

玲玲看着老鸨手上的銀票,撲通一聲跪在了君合腳下,連連磕頭,君合連忙扶起她道:“不必謝我,你該謝這位姐姐。”

玲玲又要給趙岫芩跪,趙岫芩也一把扶住她,紅着眼眶道:“甭整這些,往後你就好好跟着我就是了。”玲玲涕泗橫流的點了點頭。

君合看着這一大一小兩個姑娘,心裏愈發無奈,只得領着他們回了客棧,先又找了兩間空房給她們住下,猶豫再三,叩了叩忠慧王的房門,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惡王爺刁難癡情女,善夫人侍寝心上人。

王以君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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