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章節
此間的大雨根本無法熄滅的火焰,在傅沉蓮走後,便有人從另一邊的山崖上飛身過來,看着那仍然在火光裏掙紮的魔修,他捂着口鼻,蹙眉望着傅沉蓮消失的地方,搖頭輕嘆,“如今行事怎麽還是如此殘戾……”
彼時,當傅沉蓮抱着贏秋回到他的公寓時,他的身後早已被鮮血浸透。
他将她小心翼翼地放在沙發上,想要去拿幹毛巾擦拭她身上的水漬,可走出幾步,他才又想起來自己完全可以用術法。
當他用術法将她的衣服和頭發都烘幹,他就跪坐在地毯上,望着她昏睡的模樣好久好久。
她的那聲“小蓮花”,始終在他的腦海裏回蕩。
渾身是血的年輕男人是如此認真的凝望她的臉龐,他甚至都來不及去管自己肩後仍嵌在血肉裏的半透明的長箭。
眼淚下來得毫無預兆。
他眼眶泛紅,盯着她時,便好像她就已經是這世間唯一的救命稻草。
傅凜是傅沉蓮這麽多年來永遠的噩夢,他對他的這位父親,從來只有恐懼,而非敬愛,但身為他的兒子,在曾經年少的那時候,他也仍渴望過,能夠得到傅凜的一絲認可,從而在他的那裏感受到哪怕分毫的父愛。
可是在傅凜心裏,他也許正如今日幻陣裏的那抹幻象一般,從來都沒有将他當做自己的骨肉。
在這世上,沒有人肯愛他。
除了小瞎子。
可是他最喜歡最喜歡的小瞎子,把他忘記了。
在她沒有醒來的這一刻,他就好像許多年前想要留住她,卻始終只能看着她慢慢消失時那樣,眼淚一顆顆地掉。
最終,他俯身,額頭輕輕抵着她的額頭。
他閉上眼睛,掩去那雙眼瞳裏所有難言的苦痛,聲音哽咽,“我明明……是想等你先愛我的。”
他哭得像個孩子,眼眶紅得不像話,“可是阿秋,你已經讓我等得太久了……”
“你什麽時候,才能想起我?”
作者有話要說:小蓮花:我想要甜甜的愛情快點輪到我,懂?:)
山栀子:懂懂懂,安排安排:)
贏秋:我想快點看到我男朋友長什麽樣子,懂?:)
山栀子:懂懂懂,安排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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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她喜歡我(有修改)
贏秋像是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夢裏有許多的聲音, 許多的影子,但唯有那一抹厚重朦胧的紅,是最深刻的。
他隐忍別扭的哽咽聲, 還有那停在她眉心輕輕的一個吻。
後來呼嘯的風聲,那種急速下墜的感覺, 還有那個始終溫暖的懷抱,那種莫名的熟悉感讓她忍不住想哭。
是什麽?她究竟忘了什麽?
那些翻湧的記憶到底還是未能沖破某種束縛,但“小蓮花”這三個字,卻已經深深地印在了她的腦海裏。
當她清醒過來時, 上方水晶燈晃眼的光落在她的那雙眼睛裏, 卻不過只是一抹朦胧模糊的暗光。
她伸手去揉眼睛,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早已經淚流滿面。
贏秋吸了吸鼻子, 指腹間沾染的眼淚讓她有些恍惚。
“醒了?”彼時, 她忽然聽到一抹清冽平淡的聲音傳來。
贏秋一怔, 有些遲疑, “傅老師?”
“我這是在哪兒?”她發現自己好像忘記了挂了電話之後的一些事情, 但又好像模糊記得那打在她身上的冰冷雨滴。
可當她觸摸自己的身體, 卻發現自己的衣服分明是幹燥的。
而她細聽之下,也沒有聽到雨水敲打玻璃的聲音,窗外好像從來都如此平靜。
那道禁咒, 果然還是不會讓她想起有關于那個世界的任何事情, 就連她遇見那所謂的“傅凜”的記憶,也都被消解。
傅沉蓮的那雙眼睛黯淡下去, 他望着她時, 眼尾仍是紅的,也許是因為在她昏迷時偷偷哭過的關系,他的眼瞳之間好像還染着柔亮的水光。
他身後只簡單處理過的傷口早已再次浸出鮮血, 染紅了他雪白的襯衣,可他卻仍舊平靜溫和地同她說着言不由衷的假話,“我去你家接你過來之後沒多久,你在沙發上睡着了。”
“……是嗎?”贏秋總覺得不太對勁,她蹙起眉認真地想了片刻,卻也還是什麽都想不起來。
“時間不早了,”
傅沉蓮勉強扯了一下唇角,俯身去将搭在沙發上的深色外套拿起來穿在身上,遮擋住他後背的斑斑血痕,“我送你回去。”
“啊?”
贏秋被他抓住手腕,被動地站起來,她好像還有點猶豫,“
可是傅老師,我睡着了,我還沒……”
她的聲音弱下去,總之就是有點不太想走。
“我送你的小魚,你養在哪裏?”她忽然想起來。
傅沉蓮一頓,偏頭看了一眼被他擺在不遠處的冰玉浮霖鼎,他回頭再看她時,便沉默着扶她走到那裏去,“這裏。”
贏秋試探着伸手,卻發現自己觸摸到的魚缸不但形狀圓圓的,還好像特別大,她用手觸摸着,還摸到了上頭的符紋雕飾。
“傅老師這是魚缸嗎?”她有點懷疑。
“是。”傅沉蓮輕瞥一眼冰玉浮霖鼎裏的那三只明顯已經比普通鹦鹉魚的正常體型要大了許多的魚兒,答得簡短。
他平日裏喂給它們的,都是他自己用煉制丹藥剩下來的靈草做的魚食,再加上這天生便會煉制精純靈氣的冰玉浮霖鼎,它們便早與普通的鹦鹉魚不一樣了。
長此以往,它們便是比錦鯉還要更能帶給人幸運的存在。
這種祝福的念力,是魚類天生便有的潛能。
但要使得它們發揮出這樣的潛能,本就是不那麽輕易的事情,更何況在如今仙宗凋零,神明失蹤的這個社會,這便是更加難以實現的傳說。
但傅沉蓮卻可以。
贏秋原本還想着再待一會兒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她總覺得他不高興。
他把她送回家之後就走了,也沒有留在她家裏吃晚飯。
周一的時候,更是她的媽媽盛湘月送她去學校的。
“哪能老是麻煩人家小傅來接你,他啊,應該也有自己的事情忙。”盛湘月是這麽跟贏秋說的。
可是到了學校,就連來接贏秋的,也是鐘晴。
“傅學長應該是有事吧,是他讓他的同學跟我說的,贏秋你放心,我會照顧你的。”鐘晴習慣性地把自己的零食分給贏秋。
贏秋捏着那袋小餅幹,垂着眼簾輕輕地應了一聲。
令她沒有想到的是,接下來的幾周的時間,贏秋都沒有再見到過傅沉蓮一次。
許多一開始因為傅沉蓮而過分關注贏秋的目光,也開始漸漸變得少了很多,他們以為,天文系傅學長對他這位盲文學生的關照,也差不多到此為止了。
其實沒有傅沉蓮之後,贏秋每天都有盛湘月在上班的路上順道把她送到校門口,有的時候謝澄瑩沒課也會送她。
外婆黎秀蘭有時也會送她。
在學校有鐘晴幫助她,那是個很細心很溫暖的女孩子。
只是她每次用盲文寫好的作業,都有一個叫做程汀的男生來拿回去給傅沉蓮,第二天也是程汀把作業又發給鐘晴。
“傅老師他……在做什麽?”那天,贏秋到底還是沒有忍住叫住程汀。
她原本有很多的話想問,可是話到嘴邊,她卻又支支吾吾的,只說了這麽一句。
“傅哥他有事忙,這段時間都不在學校。”
程汀也只答了這麽一句,因為再多的,他也不知道。
贏秋這段時間裏,也沒敢給傅沉蓮打電話,當他開始遠離她,當她連他一面都見不到時,她又會忍不住縮進自己原本的那只小殼子裏,連給他打個電話也不敢。
“贏秋?”謝澄瑩已經連着喊了贏秋好幾聲,也沒見她有反應,就幹脆伸手戳了一下她的臉,“你幹嘛呢?有沒有在聽我講話?”
“怎麽了?”贏秋終于回神。
“你怎麽回事啊?”謝澄瑩正在吃薯片,她探身往贏秋的面前湊了湊,望着她說,“我感覺你這段時間都不太開心的樣子……”
“沒有……”贏秋小聲說道。
“我看你就有!”謝澄瑩哼了一聲,她翹起腿,把拖鞋也蹬掉了,盤腿坐在凳子上,上下打量了贏秋一番,“我看是自從傅老師不來你家,不跟你聯系,你就不對勁了。”
她這樣的一句話頓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