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對策

——“然後……你們就這麽下來了?”

古斯源站在門口,一言難盡的看着沙發上的倆人。

準确的說是,被麻繩捆得嚴嚴實實眼泛淚花,坐在沙發和茶幾縫隙中的單彷桦,和正坐在沙發上細細品着清茶的柏喬。

仔細看,茶水還冒着熱氣呢。

柏喬輕輕吹着茶水,看着上面泛起層層漣漪,稍抿一口,将茶杯捧在手心說:“總不能讓底下狗仔看了笑話吧。”

古斯源還是有些不可置信,單彷桦是真心想尋死的,他在上面都不敢輕舉妄動,勸了半天,嗓子都快說冒煙了,單彷桦也沒有松懈下來的意思。

讓柏喬來,也不是指望他做什麽,只是因為現在單彷桦是簽在柏喬名下的,看着他的經紀人這麽在護自己,單彷桦說不定一感動就不自殺了。

現在的結果,确實有些出乎古斯源的預料。

可……看着眼淚汪汪的單彷桦,古斯源無語凝噎,“你就沒哄哄他?直接把人給薅下來了?”

“我哄了。”柏喬放下茶杯,正色道:“他不聽,就要跳,我不薅他看着他去死嗎?”

單彷桦叼着繩子艱難開口:“嗚嗚!”

看着單彷桦一臉不甘與委屈,拼了命想告狀的模樣,古斯源覺得他很可憐,雖然情況不太對,但是……就忍不住笑可怎麽辦?

一想到單彷桦剛才心灰意冷跳樓,扭臉被柏喬伸手薅回來的畫面就好笑。

到後面,幾乎快掩蓋不住自己嘴角的笑意,古斯源連忙輕咳一聲說:“那你也不能把人綁着啊,看給孩子委屈的。”

“我怕他再跳樓。”柏喬淡淡道:“我脾氣不好,他再鬧,我就把他踹下去。”

單彷桦:“!!!”

Advertisement

古斯源:“……”

孩子臉都吓白了。

“而且……”拉長的尾音蘊藏着無盡情緒,柏喬微微俯身,一把拍在了他肩上,眼見着單彷桦渾身一顫旋即呆愣住不敢動,他繼續靠近,貼近他耳邊,動作親昵,神态卻藏着不見底的冷意,“我把你救下來,你很委屈嗎?”

柏喬的聲線并沒有他表現出來的那麽冷,反而有一種柔柔的溫暖的感覺,然而,此刻單彷桦完全被吓傻了,啥聲音落在耳朵裏都激不起他任何旖旎的念頭。

久久沒得到回應,柏喬緩緩曲起指尖,食指在他肩上輕點,語氣微揚,“嗯……?”

一瞬間,單彷桦快速找回自己丢了的魂,瘋狂搖頭,“唔唔唔!”挂在眼睛裏要掉不掉的要眼淚被甩的飛起,生怕自己慢了一步就被柏喬‘拖出去斬了’。

沒有!絕對沒有!必須不能有!

也不敢有啊啊啊啊啊——!

柏喬見狀滿意的點了點頭,投去一個贊賞的眼神表示孺子可教,旋即對古斯源說:“看,他不委屈。”理直氣壯。

古斯源:“……”

好家夥,你是真當我瞎啥也看不見吶。

或許是古文源內心想法太明顯,柏喬也不想讓一切看起來那麽尴尬,于是解開單彷桦嘴上的麻繩,“來,親口跟源哥說一句,說你不委屈。”

麻繩一掉,單彷桦‘嗷’一聲哭了出來,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眼淚縱橫。

柏喬一開始還等着他哭,結果哭了半天聲音半點沒降,反而有種愈演愈烈等感覺,對待陸斯博以外的人,柏喬毫無耐心,當即蹙起眉頭,“啧,”在單彷桦嚎啕大哭的間隙出手,有些不耐煩的拍了拍他肩膀,“說完再哭。”

這一下給單彷桦吓得打了個嗝,然後抽抽搭搭的說:“嗚嗚嗚……不、不委屈嗚嗚嗚……哇嗚嗚,一點都不委屈嘤——”

講究以理服人的柏喬就很滿意,“看,我沒說錯吧。”

古斯源:“……”

你可閉嘴吧。

單彷桦這一哭,哭了好久。

到後來已經跟柏喬沒什麽關系了,純粹是哭自己的委屈。

他是參加選秀節目出道的,雖然不是新人,但也沒在娛樂圈多久,還不習慣其中的規則,猝然被同隊隊友欺壓肯定害怕,害怕到不知所措,害怕到……哭都不敢哭出聲。

柏喬這麽一弄,倒是給了他借機發洩的機會。

幫他解開繩子以後,單彷桦自己抹了幾把眼淚,扭頭抱着柏喬小腿,臉埋在他腿上哭。

因為離得近,再加上柏喬也沒想到,他剛才這麽吓唬他,單彷桦還敢湊在自己身邊,以至于就沒躲開,等回過神來,褲子已經髒了。

古斯源眼睜睜的看着柏喬的臉色沉下來,眼神更是隐隐帶了些殺意。

生怕他當場為自己逝去的褲子報仇,古斯源連忙說道:“你快別哭了,有什麽事直接說,我們兩個在這,總能想到解決辦法的。”

你再哭下去,你的親經紀人真要拉着你沉塘了!

單彷桦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是哭,鼻涕眼淚全往柏喬褲子上蹭。

眼見着柏喬胸口起伏愈演愈烈,古斯源說:“別急別急,這個月給你加衣物清洗費,一百怎麽樣?”

柏喬一愣,心想着才一百夠幹嘛的?然而轉念又想到自己銀行卡裏那可憐的小數點,這一百塊錢省着點用,也能給男神做一道他最愛的水煮魚了。

但是……

“五百。”柏喬坐地起價。

“嘿你——!三百!”

“八百。”

“五百!不能再多了!”

“一千。”

“別得寸進尺啊,八百,就八百了。”

“兩千。”

“我真是慣的你,今天讓你知道知道你源哥為什麽在公司地位這麽高!”古斯源邊說話,邊氣急敗壞的撸胳膊挽袖子,那樣子明顯是要和柏喬一較高下。

柏喬沒有迎戰的意思,而是随手拿起桌上的空茶杯,迎着古斯源的視線展示了一圈以後,握在手裏。

古斯源:“?”

他在幹嘛?

‘咔咔’

古斯源:“?!!”

卧槽!

‘咔吧!’

随着古斯源吓得瞠目結舌,剛才還完好的瓷質茶杯緩緩出現裂紋。

就在古斯源眼皮子底下,在柏喬手掌之中,‘咔咔’的碎裂聲不絕于耳,不出片刻,茶杯已經成為了一堆殘渣。

把沒用的碎片丢到一邊,柏喬拍了拍掌心留下的印子,輕描淡寫的擡眸撇了對方一眼,“你剛才說什麽?”

‘咕嚕。’

古斯源緩慢且艱難的咽了咽口水,眼睛目不轉睛的盯着柏喬的手,感覺自己的脖子涼飕飕的。

“我、我說……兩千,兩千行,這就是我心裏理想的價位,你值得!”

柏喬點了點頭,往後靠進沙發裏,垂眸看着單彷桦哭。

單彷桦從剛才一直哭到現在,反正得了兩千獎金,這褲子他也不打算洗洗繼續穿,就随他去了。

“你哄哄吧。”還是古文源看不下去了,說:“眼睛哭腫了,明天還怎麽上鏡。”

柏喬蹙起眉頭,“明天他還有工作?”

古斯源說:“那可不。”

哭紅腫了的眼睛被那群媒體抓住,指不定得怎麽編排呢,柏喬懶得忙活公關,便想着從源頭杜絕,他說:“別哭了。”

“嗚嗚嗚……”

“再哭眼睛就腫了。”

“嗚嗚嗚……”單彷桦哭的專心,死活不聽勸。

古斯源知道他不會哄人,說着話存了幾分看戲的意思,兩千塊錢說沒就沒還不許他玩一樂了啊?!

他抓了一把桌上的瓜子,‘咔吧咔吧’的嗑着,就等着看柏喬把人弄哭了然後哄不回來以後的慌張無措。

美滋滋的吃着瓜子仁,喝着礦泉水,古斯源都已經預料到了柏喬接下來會是怎樣的無力,就在他腦補的正嗨的時候,就聽見柏喬冷聲說道:

——“再哭,我把你吊窗戶上蕩秋千。”

此話一出,萬籁俱寂。

古斯源瓜子咬到一半,硬生生的沒敢咬下去把瓜子皮嗑開。

單彷桦吓得嗝都不敢打了。

兩個人,四雙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柏喬。

柏喬微不可及的嘆了口氣,耳朵今晚受累了。

“夠兇。”古斯源緩緩咬下瓜子,“比你以前可硬氣多了。”

就現在的柏喬放在之前和白霖對峙的時候,那氣勢一上來,感覺直接把白霖的腦袋擰下來都有可能。

柏喬看了看時間,已經不早了,把抱着自己大腿的單彷桦拎起來,一眼就看見褲子上幾個明顯的水漬,他擰起眉頭,看在兩千塊錢的份上,沒有把人順着窗戶丢出去親吻大。

柏喬問:“明天幾點活動?”

單彷桦啞着嗓子說:“十點多。”

“嗯,我知道了。”柏喬說:“現在,洗個臉熱敷一下,回房間睡覺。”

“那明天怎麽辦?”古斯源沒想到柏喬解決事情這麽幹脆,啥事都沒說呢就嚷嚷着放人去睡覺了,“明天可是組合活動,打歌舞臺,多少雙眼睛盯着呢,我看,直接請假別去得了。”

“這種小事不值得他退縮。”柏喬習慣遇事頂上,而不是逃避,凡事總有解決方法,一味地逃避才是把事情推入更壞的深淵,“有我在,還護不住他?”

“那他隊友手裏的照片怎麽辦?”古斯源也不是吃素的,在圈裏這麽久怎麽也有些自己的人脈,就關于單彷桦來說,他已經查出不少料了。

古斯源語重心長的說:“我查到的信息可還不止這些,沒那麽好解決,你別太放松警惕。”

單彷桦聽到以後,哭紅的臉頰又白了幾分,“但那些東西都是假的。”

古斯源當然知道,要是單彷桦真是那種人,他也不可能單獨把他拎出來給柏喬帶,但是……“真亦假時假亦真,沒有條件創造條件也要上,你要明白,真假照片摻雜在一起,有些假的也會變成真的。”

“之前那個隊友也不完全是自己的問題,很大一部分還是姜明銳做的假料,但最後不還是被迫退賽了嗎。”

這件事無解。

你知道是假的又怎麽樣,沒用,就單純的搞你。

而且,那些照片裏還有很多用來模糊視線的P圖。

渾水摸魚你根本逃不掉。

眼見着這倆人就差唉聲嘆氣然後抱頭痛哭,柏喬無奈,跟帶了倆孩子一樣,他捏了捏眉心,打斷他們的談話,“我有辦法。”

古斯源一愣,“什麽辦法?”

就連單彷桦的眼神也亮了幾分,扭頭看他。

柏喬說:“聽我的先睡覺,其他的事明天再說。”

單彷桦抿了抿唇,小聲說:“可我……睡不着。”他已經是被‘判了死刑’的人,現在有人告訴他還有機會,肯定一心撲在這件事上,哪還有半點睡意。

柏喬倒不在意這些,“我幫你。”

“什——?”話音未落,單彷桦隐約看見有什麽東西一閃而過,然後他兩眼一閉暈了過去。

柏喬接住被打暈的單彷桦,扭頭看向古斯源,禮貌的問:“需要幫忙嗎?”

古斯源:“……”

不用,謝謝,別客氣。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