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火燒萬安寺

正在此時,忽聽得馬蹄聲響,一乘馬急奔迸寺,直沖到高塔之前,衆士兵一齊躬身行禮,叫道:小王爺!”

芷若從塔上望将下來,見此人頭上束發金冠閃閃生光,跨着一匹高大白馬,身穿錦袍,正是汝陽王的世子庫庫特穆爾、漢名王保保。

王保保厲聲問道:“苦頭陀,你是要造反嗎。“

哈總管上前禀告,便說是鹿杖客将韓姬盜了來,現為苦頭陀拿住。

鶴筆翁急道:“小王爺,莫聽他胡說八道。這頭陀乃是奸細,他陷害我師哥……”

王保保雙眉一揚,叫道:“一起下來說話!”

遙在王府日久,心知王保保精明能幹,不在乃父之下,自己的詭計瞞得過旁人,須瞞不過他,一下高塔,只怕小王爺三言兩語之際便識穿破綻,下令衆武士圍攻,單是個鶴筆翁便不好鬥,自己脫身或不為難,塔中諸俠就救不出來了,高聲道:“小王爺,我拿住了鹿杖客,他師弟恨我入骨,我只要一下來,他立刻便會殺了我。”

王保保道:“你快下來,鶴先生殺不了你。”

範遙搖搖頭,朗聲道:“我還是在塔上平安些。小王爺,我苦頭陀一生不說話,今日事出無奈,被迫開口,那全是我報答王爺的一片赤膽忠心。你若不信,我苦頭陀只好跳下高塔,一頭撞死給你看了。”

王保保聽他言語不盡不實,多半是胡說八道,有意拖延,低聲問哈總管道:“他有何圖謀,要故意延擱,是在等候什麽人到來麽?”

哈總管道:“小人不知……”

鶴筆翁搶着道:“小王爺,這賊頭陀搶了我師哥的解藥,要解救高塔中囚禁着的一衆叛逆。”

王保保登時省悟,叫道:“苦大師,我明白你的功勞,你快下來,我重重有賞。”

範遙道:“我給鹿杖客踢了兩腳,腿骨都快斷了,這會兒全然動彈不得。小王爺,請你稍待片刻,我運氣療傷,當即下來。”

王保保喝道:“哈總管,你快派人上去,背負苦大師下塔。”

範遙大叫:“使不得,使不得,誰一移動我身子,我兩條腿就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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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保保氣急,怒極反笑:“哈總管,舉火燒了寶塔。派人用強弓射住,不論是誰從塔上跳下,一概射殺。”哈總管答應了,傳下令去,登時弓箭手彎弓搭箭,團團圍住高塔,有些士兵便去取火種柴草。

原來自己剛才發現的火光只不過是外面士兵燃着的火把,生怕別人看不清楚一樣。

別人?

芷若眸光一閃,是趙敏,還是汝陽王?

果然啊,火燒萬安寺其實就是汝陽王一手安排好的棋局吧。

說不定那趙敏也是他的一個棋子,他早知道張無忌逃不過趙敏的手掌心,迷得張無忌七葷八素之後,再利用他逐一鏟平個個門派,一箭雙雕。

這麽說來,後面發生的事情都是他一手策劃好的,每個人都被騙的團團轉。

好一個心如城府的汝陽王。

芷若冷笑。

士兵麻利的搬好柴火,圍着萬安寺擺好,又澆了一層油。

王保保再問了一遍:“頭陀大師,若是你肯歸順,我自然既往不咎。”

範遙自是不信:“算了吧,小王爺,我不吃這一套。”

王保保冷哼:“那就怪不得我了,來人!點火!”

鶴筆翁大驚,叫道:“小王爺,我師哥在上面啊。”

王保保冷冷地道:“這頭陀不能在上面等一輩子,塔下一舉火,他自會下來。”

鶴筆翁叫道:“他若将我師哥摔将下來,那可怎麽辦?小王爺,這火不能放。”王保保哼了一聲,不去理他。

片刻之間,衆士兵已取過柴草火種,在塔下點起火來。

鶴筆翁是武林中大有身份之人,受汝陽王禮聘入府,向來甚受敬重,不料今日連中苦頭陀的奸計不算,連小王爺也不以禮相待,眼見師兄危在頃刻,這時也不理他什麽小王爺大王爺,提起鶴嘴雙筆,縱身而上,挑向兩名正在點火的士兵,一腳踢開,兩名士兵遠遠摔開。

王保保大怒,喝道:“鶴先生,你也要犯上作亂麽?”

鶴筆翁道:“你別叫人放火,我自不會來阻擋。”

王保保喝道:“點火!”左手一揮,他身後蹿出五名紅衣番僧,從衆士兵手中接過火把,向塔下的柴草擲了過去。柴草一遇火焰,登時便燃起熊熊烈火。

鶴筆翁大急,從一名士兵手中搶過一根長矛,撲打着火的柴草。

王保保喝道:“拿下了!”那五名紅衣番僧各持戒刀,登時将鶴筆翁圍住。

鶴筆翁怒極,抛下長矛,伸手便來拿左首一名番僧手中的兵刃。這番僧戒刀翻轉,反剁他肩頭。鶴筆翁待得避開,身後金刃劈風,又有兩柄戒刀同時砍到。

鶴筆翁武功雖高,但早一日給張無忌擊得受傷嘔血,內力大損,何況眼見火勢上騰,師兄處境極為危險,不免沉不住氣,一時難以取勝。

王保保手下衆士兵加柴點火,火頭燒得更加旺了。這寶塔有磚有木,在這大火焚燒之下,底下數層便畢畢剝剝地燒了起來。

芷若當下也來不及管了,沖到囚禁武當諸俠的室中,變了聲叫道:“鞑子在燒塔了,各位內力是否已複?”只見宋遠橋、俞岱岩等人各自盤坐用功,凝神專志,誰也沒答話,顯然到了回複功力的緊要關頭。

俞岱岩首先恢複過來,朝芷若點點頭:“芷·····”

芷若慌忙扔下一句:“你們好自為之,快下去!”說完連忙下去。

她忘了這第五層也囚了人,不過是她不喜的華山派和崆峒派,這兩派大多作風不正,救了也白救。

過不多時,火焰已燒到了第四層,囚禁在這層中的華山派諸人不及等功力恢複,狼狽萬狀地逃上第六層。火焰毫不停留地上騰,跟着第五層中的崆峒派諸人也逃了上去。有的奔走稍慢,連衣服須發都燒着了。

芷若見角落裏有一根繩子,又見範遙正束手無策,于是叫道:“範先生,接住了!”範遙大喜,往聲音來處瞧去,只見芷若對他揮揮手,抖手将一條長繩抛了過來。

範遙伸手接住。芷若叫道:“你縛在欄杆上,便是一道繩橋,雖然比較困難,但是範先生可以的是吧。”

範遙剛縛好繩子,神箭八雄中的趙一傷嗖的一箭,便将繩子從中射斷。

這時候韋一笑也趕到,見此罵道:“射你個奶奶。哪一個不抛下弓箭,老子先宰了他。”一面罵,一面抽出長劍,與那些人糾纏在一起。

範遙道:“韋兄多謝。”

韋一笑笑了笑沒說話。

鶴筆翁揮動鶴嘴筆苦戰,高聲叫道:“小王爺,你再不下令救火,我可要對你不客氣了。”

王保保哪會理他。四名手執禪杖的番僧分立小王爺四周,以防有人偷襲。

鶴筆翁焦躁起來,雙筆突使一招“橫掃千軍”,将身前三名番僧逼開兩步,提氣急奔,沖到了塔旁。五名番僧随後追到。鶴筆翁雙足一登,上了寶塔第一層的屋檐。五名番僧見火勢燒得正旺,便不追上。

芷若有些苦惱,叫那些人不要往上跑,一個個卻都像不要命了一樣紛紛往上跑。

宋遠橋他們和峨眉弟子們早已經從萬安寺背面飛了下去。

宋遠橋放了一個信號,火花四濺。

可是滅絕師太卻死命不走,說是誓死捍衛峨眉的尊嚴。其實芷若挺無語的,這個保命好像和捍衛尊嚴沒有什麽沖突吧。

芷若攔住死命往上沖的人:“越往上跑越容易死,你們為什麽不幹脆跳下去?”

“你當我們是傻子嗎?這麽高跳下去不死了麽?別煩我!”那些人紅了眼往上跑,芷若攔也攔不住。

滅絕師太道:“芷若別管他們,先去幫範遙。”

芷若不禁側目,今晚的滅絕師太似乎格外不一樣。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突然滅絕師太出聲,聲音卻格外的飄渺:“芷若,待會兒為師若是·········罷了,記得自己好自為之。”不知道為什麽最後四個字從她嘴裏出來竟無端有種傷感。

滅絕師太看了她一眼,便飛快的上前幫助範遙對敵。

範遙正殺的敵我難分,突然滅絕師太的幫助便顯得輕松了許多。

“謝謝了。”範遙誠心誠意道。

滅絕師太理都不理他:“我是為了天下蒼生不落入鞑子手裏,跟你無關。以後再相見仍是敵人。”

範遙反手殺了一個士兵,這才淡淡道:“是嗎?那得看看師太會不會等到那個時刻了。”

一語雙關。

芷若不好相助,忽聽得塔下喊聲大作,往下望時,只見火光中一條人影如穿花蝴蝶般迅速飛舞,在人叢中穿插來去,嗆啷啷、嗆啷啷之聲不絕,衆士兵手中兵刃紛紛落地。

芷若遠遠望去,心裏卻是一陣酸楚。

青衣翩然,長身玉立,一塵不染。連月光都不好意思留下斑駁的陰影。

雖然距離有些遠,可是芷若仍是能清晰的看到他的樣子。

被月光清晰映射的清隽的容貌上,厚重的陰影打在他半邊臉上,神秘而迷人,長而密的睫毛微微斂下,遮住了平時黑耀般的眸子,看不清楚神色,可那一貫冰冷慵懶的身手,恍如初見般驚豔。

他的背脊挺直,好像在這白楊樹一樣挺秀的身材中,蘊含着巨大堅韌的力量。

芷若只覺得想哭,看着他的背影,就莫名會覺得心安,莫名覺得心痛。仿佛之前所堅持的倔強一下子就土崩瓦解。

雪兒似乎也發現了,興奮的直跳腳。

仿佛心有靈犀,他漫不經心望了過來。

突然就看到了她,時間也便好像靜止了一般,那雙如同冰鑄的眸子終于春暖花開。

眸光清冽妩媚,如炎夏烈日下僅存的一脈幽泉,令人一注目,便要碎了魂魄。

芷若每個人真正強大起來都要度過一段沒人幫忙,沒人支持的日子。所有事情都是自己一個人撐,所有情緒都是只有自己知道。可是那樣的日子,那樣強撐的堅強不過他的一個眼神。

這分別的幾個月,卻讓她确定了他的重要,之前所堅持的都已經無所謂了。

在千百萬人之中一眼就找到你。看你越過茫茫人海,腳步輕輕,向我奔來,對我嫣然一笑,山水明淨。

這世上,是不是真有有那麽一個人,你非她不可?那人也許無關美貌也許無關身份更也許無關能陪伴你多久。卻偏是你的今生無悔。

芷若回望過去,輕輕的伸出去手,輕輕的說,我回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好想這麽大結局腫麽破?!腫麽破腫麽破?!

好吧,我是在做夢~~~~~~~~~~不過這個夢是辣麽美好

腫麽辦?想寫現代甜文了咩~手好癢好想開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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