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施洋來了

施洋吃了一口黃焖雞就放下筷子了,擡頭看着劉成業,一聲不吭。

劉成業簡直要給這位小少爺的舌頭跪了,心驚膽戰的坦白道:“彥朗今天有朋友過來,他要陪朋友,我也逼不了他,所以……這菜雖然不是彥朗做的,但是味道也不差,挺好吃的啊。”

“你需要什麽味道,狗屎你都覺得香。”

劉成業态度端正,目不斜視,臉上的笑容和後背彎曲的弧度可以評選年度最優馬仔,一副打完左臉還要把右臉送過去的态度:“當然了,就我這味覺,怎麽能和施少比,拍馬都比不上。”

施洋用鼻孔哼了一個聲,眼底浮現了絲絲的笑意。

劉成業見施洋的怒氣過去,便趁熱打鐵的說道:“施少,我們來衡市也有些日子了,什麽時候回去?”

施洋聞言,也有些苦惱的蹙眉:“你要是有事忙,就先回去吧,我留些日子。”

劉成業挺感動施洋的體諒。可能是在身邊伺候的時間長了,別人看着任性的事,在他眼裏也不算什麽。這位小少爺挑嘴,長期吃不飽低血糖是個原因,只要把他的肚子喂飽,還是很乖的。再說了,施洋其實很多時候鬧騰的都是小脾氣,無傷大雅的,只要順着就行,其實也并不是很難相處。

許是被施洋的體貼感動,劉成業說了句憋在肚子裏很久的話:“施少,要不你和我一起回去吧,你一個人留下大家都不放心不說,彥朗……那邊這樣下去……”

“彥朗不是個大度的人,他肯定會計較你找水軍的事。就算一開始你沒想過會有那麽嚴重的後果,可畢竟事情已經到這個程度了,一般人誰能夠一點不介意呢?”

“您要是喜歡吃美食,我回京後再幫您查查,哪兒都行,我陪您去。”劉成業苦口婆心的勸着,那拳拳之心,簡直恨不得從身體裏掏出來,血淋淋的給對方看。

施洋面無表情,但是微微垂下的眼睛裏有層水光,薄薄的一層,不注意看會看不見。

他說:“這菜是誰做的?”

“彥朗的那個弟弟,好像叫彥然。”

“今天來的朋友是誰?”

“趙家龍,彥朗工作室的投資人之一。”

“來幹什麽?”

“這個不太清楚,估計是讨論一些資金上的問題吧。趙家龍是個很有眼光的投資者,而且野心不小,有一定的可能,想要擠掉另外兩個投資人和彥朗單獨合作。”

“……”

“還有徐雲翔也來了。”

“徐雲翔?徐麻子?”

劉成業想說徐雲翔現在臉上沒麻子了,不過沒說,回答道:“是的,徐書記的公子,最近好像談了個娛樂圈裏的女朋友,最近傳出他要為女友投資拍戲的消息,這次過來,可能是打算邀請彥朗。”

施洋凝眉:“你是說彥朗要回京城發展?”

“這不好說,昨天我聽到消息,說是彥朗想要在玉龍溝開一家度假村,而且投資不少,看起來是打算來一盤大的了。”

施洋的手指在桌面上輕輕的敲着,看向“包打聽”劉成業,久久不語。

劉成業回答上了施洋所有的問題,隐隐得意,這才是職業馬仔,得力手下,左膀右臂,超級小秘書!

在短暫的沉吟之後,施洋總結了一句:“所以說,彥朗他現在缺錢了?”

劉成業看着施洋突然亮堂起來的臉,呵呵的笑了一嗓子,這小少爺,什麽都缺,就特麽不缺錢啊!

施洋家境殷實,背景雄厚,關鍵還有一群很了不得的朋友,大家互通有無,有錢一起賺,笑傲京城,在他還在讀大學的時候,個人資産就上億,如今他大學畢業五年,手上捏着的錢有多少,估計他本人都不清楚了。

“我如果要和彥朗合作,你有什麽辦法?”

落井下石/背後插刀/仗勢欺人,想要把人包養為自己當廚子的施洋,眼巴巴的看着劉成業。

劉成業想要呵呵一嗓子,想說,不如我們去買後悔藥?

然而不行,作為職業馬仔/得力手下/左膀右臂/超級小秘書,他絞盡腦汁的回答道:“不如我找個人和彥朗接觸一下,看看他的意思,咱們再想下一步?”

施洋蹙眉。

劉成業馬上知道自己錯了!

施洋問這句話的意思壓根就不是錢的問題!而是想要對彥朗道歉,想要和彥朗和好!

如果不是惦記着彥朗,他怎麽可能千裏迢迢的從京城跑來這發展落後的衡市?如果不是真的介意彥朗又怎麽會心虛的連面都不敢露?還什麽除了彥朗親手做的食物別人做的都不吃!早就看透你了!根本就是接近彥朗的借口!

這還不好辦?

跪地磕上十個八個響頭,抱着彥朗的大腿哭嚎一聲,哥哥再愛我一次!

呵呵。

想想而已。

劉成業絞盡腦汁。

然而無話可說。

難啊!

難于上青天!

呃,話說現在上天已經很容易了嘛……所以只要那麽一跪……

啊啊啊!

難啊!

難于上青天!!

施洋看着劉成業臉上扭曲痙攣的肌肉,一陣心塞。

自己作的死,跪着也要挺過去。

“行了。”施洋嘆了一口氣,“晚上我跟你一起過去吧。那玉龍溝我看着不小,錢也不會少,還是當面談吧。”

劉成業苦笑,想說小少爺您的心真大,這都要貼上去,是真的想要跪着唱征服?

施洋垂下眼眸,捏緊了拳頭,沉甸甸的心髒,已經有些壓的他喘不過起來了。

彥朗和趙家龍最後也沒談出結果來。

他建度假村确實需要合夥人,可是第一人選絕不是趙家龍,他對這種采取中庸之道的人有種說不出的不信任,很确定一旦合作上面發生了什麽問題,依舊是第一個選擇摘出自己觀望。

就像工作室一樣。

其實趙家龍也隐約清楚自己在工作室的處理上寒了彥朗的心,但是生意人嘛,最重要的是臉皮厚,如果一個閉門羹都忍不了,他怎麽可能賺到如今的身家。

晚上趙家龍他們沒在玉龍溝吃飯,徐雲翔當天就打算離開,趙家龍就陪着徐雲翔回了市裏。

彥朗在将人送走後,見廚房裏有條不紊沒自己什麽事,就給錢多去了個電話,把這件事說了。

趙家龍,錢多,馮玉恒是彥朗工作室的合夥人。

趙家龍不說,馮玉恒是朋友介紹的,賺錢的時候關系還不錯,但是彥朗出事,他就是最先跳出來索賠的那一個。官司糾纏至今,背後捅的一刀,彥朗到現在後背心都疼。

錢多和彥朗是很多年的朋友了,在大學的時候就認識,雖然不是一個學校,但還是結下了深厚的友誼。也是彥朗出事後,堅定站在彥朗之後,給予幫助支持的朋友。

錢多在電話裏罵了一句:“傻逼一個,別理他,出事了往後縮,賺錢了往前沖,這種人,特麽再給我上百億,我也不會再信他。”

“那你有興趣嗎?”彥朗忍笑問到。

“興趣你麻痹啊!老子所有的身家都被套在你身上了,哪兒來的錢再做投資!我昨天晚上吃的方便面啊!方便面!你知不知道!”

彥朗臉上的笑容愈發濃郁:“幾百塊錢的方便面?錢少爺會委屈自己?”

“特麽五塊錢一桶的,康師傅牛肉面,還真不委屈,我給你寄一火車皮過去!”

“那謝謝了,寄的時候提前說,我準備倉庫。”

“媽的!撐死你!”錢多長的一臉斯文,說話卻句句不離髒字,其實在外人面前勉強像個人,只是和彥朗太熟了,熟的變成畜生也不介意。

兩個人正你來我往的聊着,彥朗就看見那輛消失了很久的保時捷卡宴停在了院門外。後座的門打開,一個消瘦的男人走了下來。

這個時候飯店已經有客人了,中午吃過後留下的客人不少,新來的客人也有,還有一桌就坐滿了。院子裏擺着滿滿的都是桌子,上菜的沒上菜的,很多的人圍着一張桌子聊天吹牛。頭頂上的架子爬滿了翠綠的葡萄藤,雖然天還亮着,但是節能燈泡已經亮了起來,才上桌的黃焖雞冒着白色的熱氣,鼻子裏都是食物的香氣。

很多人都在偷偷看着他,還有不少手機的攝像頭對着他,但是他雖然在院子的顯眼處打電話,卻沒有人敢靠前一步。金奎安排了兩個長相兇狠的小弟一左一右的站在他身邊,誰過來就用眼睛瞪死對方,一來二去的,大家就都選擇了遠觀。

彥朗這一瞬間像是看不見周圍的東西,也聽不見錢多的聲音,喧嚣的客人似乎也在遠去,隔着五六米的距離,與來人對視。

男人的模樣其實很顯小,說是青少年也不為過。

他穿着白色的襯衣,領口和袖口處有黑色的細長條妝點,這是今年巴黎時裝周上r&z的最新款。松開了兩顆扣子的衣服露出精致的鎖骨,白淨的肌膚被夕陽貼成了一層均勻的橘色,讓那五官過分精致的眉眼柔和了許多,眼眸似乎也染上了溫暖的光澤,讓人覺得那笑容過分的殷切讨好了。

男人在下車之後停頓了幾秒,然後朝着他走了過來。

彥朗回過神來,收回了視線,對電話裏的錢多說道:“找時間來一趟吧,你不是喜歡吃我做的菜嗎?這次有時間有場地,保準你吃個夠。”

錢多冷哼一聲:“飛機都沒有的破地方,懶得去,在火車上耽擱的生意,足夠我賺上一筆錢了。”

“呵,那行,恭喜發財,就這樣吧。”

“這話還不錯,行了,耽擱我賺錢的時間,滾吧你。”

彥朗挂了電話,再擡起頭,施洋已經繞着桌子和人走了大半的路程。這一眼,就像是釘子一樣,将他定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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