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忻城

我趁這個機會從床上爬起,所幸那個男人并沒有把我的衣服脫去太多,我勉強支撐着沉重的身體,把自己的衣服整理好,我的動作無力又緩慢,盡管心裏着急,但是一點辦法都沒有,等我終于整理好之後,我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人,生怕他很快就醒過來,一起身,無力的暈眩感一陣陣襲來,我跌跌撞撞地向外走,想要逃離這個地方。

謝意……我的腦海裏突然浮現出這個名字,閃過即不見。

猛地打開門,我呼吸到外面的新鮮空氣,清醒了幾分,但是我依然頭疼欲裂,胃裏一陣翻湧,惡心得想吐。

不遠處的燈光亮得刺眼,在我眼裏卻如同聖光照耀着一般,他們的談話內容隐隐約約傳入我耳中。

“忻先生……事情……”

我眯起眼睛向遠處看了看,是一個銀灰色西裝的人和另一個黑色西裝的人面對面站在一起,正往我這邊走來。

銀灰色西裝的人随意地将手插在口袋裏,身影挺拔,微微昂着頭,整個人的輪廓顯得十分硬朗,在燈光下又出乎意料地柔和,或許是我還沒有恢複神智的原因,而他面前黑色西裝的人手裏還捧着一個白色的東西,我看不清楚是什麽,他微微躬身,一副低眉順眼的模樣。

我跌跌撞撞地走過去,想要從他們旁邊繞過去,銀灰色西裝的男人微微往我這邊一瞟。

我沒有如願,他們的速度比我快,走到我身前的時候,我只能匆匆忙忙地向旁邊走,誰知道這個時候頭忽然猛地一痛,我腳下的高跟鞋一個沒有踩穩穩,身子一歪,就向他們那邊倒了過去,銀灰色西裝的男人向後一退,我的手就拍倒了黑色西裝男人手裏的花瓶。

花瓶被我拍得摔在地毯上,四分五裂,碎裂的聲音并不響,但是我的手卻按在碎片上,鑽心的痛感刺激着我的意識,碎片上已經是一片血跡,我猛地擡頭,一臉茫然地看着周圍的人,我的頭更疼了,完全分辨不清這是什麽情況。

黑色西裝的男人看了看地上花瓶的碎片,又看看我,我看不清楚他到底是什麽表情和眼神,但是我已經能感受到來自他的熊熊怒火,我下意識地稍微往後挪了挪。

我現在完全搞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情況,頭疼得快要炸了,我也不知道該要怎麽辦才好,又打碎了一個花瓶,一看就是價值不菲,怎麽我這幾天,淨是惹事?

我晃晃悠悠地站起身,想要給他道歉。

他直勾勾地盯着我,仿佛要把我灼出一個洞,他的牙齒咯咯作響,面部的表情已經是極度的猙獰,整個人看起來就像地獄裏的惡魔一般,要來索我的命。

忽然,他揚起了拳頭,像是要直接沖着我的臉來一拳,我渾身劇烈地顫抖起來,仿佛還處在被吳先生打的環境裏,往後退了一步卻撞上一個結實的胸膛:“不要……”

我身後的正是那個銀灰色西裝的男人,他擋在我面前,直接用手接住了對面黑色西裝男子的拳頭,微微一包,再一推,黑色西裝的男人就被逼得後退了一步,似乎是痛的直甩手,銀灰色西裝的男子把我整個人包在他的懷裏,他覆在我頭上是濃重的陰影,就像……沈信然那時候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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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盯着黑色西裝的男人,收回了自己的手,但是他的語氣裏居然還帶出幾分笑意:“李先生,你這麽在乎一個花瓶?就當送給我,我收下了。”

李先生還處于呆愣的狀态,而男人卻已經轉過身來看着我,我頭頂的影子晃了晃,他已經把我攔腰抱了起來。

“李先生,忻某先告辭了。”男人朝對面的李先生點了點頭,抱着我大步走開。

男人的懷抱,和沈信然的不同,沈信然抱人一向平穩,但是他卻是上下颠簸,讓人覺得很不舒服,大概是藥效的作用,我感到十分疲憊,把頭靠在他肩胛骨的位置,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我醒來的時候,眼前是一片茫茫的白色,刺得眼睛生疼,空氣中彌漫着消毒水的味道,讓我清楚地知道,這是醫院。我擡起左手看了看,手上纏着厚厚的白色繃帶,我終于記起來那個把我送來醫院的人,是銀灰色西裝的男人。

“醒了?”男人的臉突然出現在我面前,我驚了一跳,好久才回過神。

“你睡了好久,是不是太累了?”他突然揉了揉我的頭發,我下意識避了過去。他的手在空中停了一會兒,随即尴尬地收回,我這才看清他的臉。

他眉目疏朗,落落地竟有些稀松的笑意,和沈信然的冷峻全然不同,取而代之的是如同春風拂面一般的和煦,他眉宇間的溫潤襯着唇畔淺淺的笑意,不知是我的錯覺還是其他,他的眼眸幽深而沉靜,和他面容上的溫和完全不相襯。但是仔細一看,他的眼眸卻只是深邃了些而已。

“剛剛還躲我不及,現在倒是盯着我不放了?”他松松一笑,話裏卻并沒有責怪的意思,“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忻城。”

“謝謝您,忻先生。”我縮在被子裏點了點頭,完全不知道,眼前這個人為什麽要莫名其妙地對我這麽好。而這,也正是讓我最擔心的一點。

“我知道,你是沈信然的女人。”他将目光投向我,含了幾分深意,似乎在等我肯定,而我只能點頭肯定,他才繼續往下說,“沈信然的女人,我也很感興趣,不如,我包養你。”

“……”

我只是看着他,什麽也不說。

“可以不陪睡,我知道,你不願意陪睡。”他好像對一切都是了然的模樣,“前提是,你接近沈信然,取得他的信任。我知道,這對你來說其實不難。”

“沈信然唯一特殊的女人,除了她就是你,當然,你也有些像她,這是你,最好的優勢。”

聽到他的話我也愣了愣,她,是誰?對沈信然,很重要麽……

“就這麽相信我麽,忻先生?”我反問道。

“相信不相信都沒有關系,重要的是你答不答應。”忻城沖我輕輕一笑,果然是讓人如沐春風,“其實我的要求也很簡單,幫我從沈信然那裏偷一份文件,成為我養在他身邊的間諜。”

“放心吧,我不會讓你有任何生命危險,我忻城說過的話,從來算數。”忻城的笑容絲毫不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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