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9

蕭湛把戚笑風放入浴桶中,水溫偏高,這人體表上凝結的白霜漸漸消退,染上了淺淡的粉色,連慘白的臉頰也逐漸有了血色。

蕭湛卻不敢放松警惕,戚笑風臉上的痛苦沒有消退半分,可見他體內的寒毒仍舊在肆虐。

擡起戚笑風精致的下巴,小心翼翼将黑褐色的湯藥灌入他口中,結果下一刻藥汁順着嘴角流了出來。

蕭湛将藥汁擦拭幹淨,盯着那兩瓣粉唇感到苦惱,腦海中驀地蹦出戚笑風用舌頭靈活地舔舐湯勺的場景,頓時心跳如擂。

他呼吸略顯粗重,嗓音喑啞道:“等你醒來,一定要告訴我,到底給我施了什麽妖法。”

說罷将剩下的湯汁倒入自己的口中,一點點渡進戚笑風的口中,無意間觸碰到一條濕|滑|柔|軟,連忙退了出去。

湯藥的苦腥味本是他最厭惡的,可是經過戚笑風的口,卻奇異地彌漫着淡淡清甜,叫人回味無窮。

原本殘存的猶豫蕩然無存,他把桶裏的男人抱了出來,也不在意自己的衣衫被熱水打濕,徑直去了床上。

……

戚笑風做了一個夢,夢裏他在冰天雪地裏徒步而行,漫天飛舞的雪花,四面八方皆是望不到邊的皚皚白雪,他渾身被凍得僵硬,血液似乎已經停止流動了,他感覺不到自己的脈搏,意識漸漸變得朦胧……

然後,他感覺到了苦澀,很苦很苦,讓他想要嘔吐的苦腥味在唇舌間蔓延。

他想要推拒卻被什麽堵住了嘴巴,然後,他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

身體開始發熱,是肌膚相親的溫暖,接着是一陣又一陣不停歇的滔天巨浪,他除了随波逐流,除了順從,除了迎合,沒有任何辦法,身體被填滿,心,也滿了。

……

等“療傷”結束已經是第二日正午,蕭湛讓人準備熱水,把戚笑風從裏到外清洗幹淨,這次卻沒讓他穿上紅衣,而是找了一套自己的衣裳給他換上。

魔教教主戚笑風容色傾城,武功蓋世,喜歡豔麗的大紅色,這三點江湖上無人不知,徐天威現在沒懷疑是因為信任自己乖孫,但是相處的時日久了,難免不會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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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是他坦白戚笑風性別的原因,讓徐老爺子來不及考慮其他,光是孫子是個斷袖就夠他發愁的了。

蕭湛問系統:“他什麽時候能醒?”

棉花糖回答:“寒毒已經壓制住了,但是……勞累過度,應該會昏迷好幾天。”剛開葷的處|男果然很可怕,何況它家宿主還是個千年老處|男,心疼教主。

蕭湛嗯了一聲,一本正經地問:“我第一次做這種事,有什麽需要注意的嗎。”

棉花糖迅速從系統資料庫搜集了海量數據發送給宿主。

蕭湛随便選了一個點開,第一頁标題上寫着“初次後小受的保養小貼士”。

原本打算關了,結果不小心掃到了左上角寫着三個紅色放大加粗的關鍵詞,“緊||致”、“銷||魂”、“讓攻君愛不釋手”。

于是默默浏覽了一遍,看完後,他凝視昏迷不醒的戚笑風,眼神有些複雜。

……

等蕭湛下樓,徐天威正滿臉寒氣地坐在大堂,整間客棧一個客人都沒有。

蕭湛坐他對面,喊了一聲:“爺爺。”

徐天威怒拍桌子,“你還知道我是你爺爺,你幹的這叫什麽事!我們徐家就沒出過這麽丢人的子孫,湛兒,你怎麽就這麽糊塗啊!”

蕭湛臉上沒什麽表情,先給老爺子倒了一杯茶,淡淡道:“他喜歡我,想跟我成親。”

“成親”二字讓徐天威臉更黑了,他怒氣沖沖道:“這也太胡鬧了,他雖然于你有救命之恩,若是個女子也就罷了,偏偏是是個不能生養的男娃,這如何使得。報恩的方式有千千萬萬種,我們徐家可以補償他財富、地位乃至于權勢,只要他肯,我豁出這張老臉幫他找個合心意的夫婿也未嘗不可……”

說着他忽然頓住,擡眼看向蕭湛,問:“你說他喜歡你,那你對他呢?”

蕭湛愣了愣,他喜歡戚笑風嗎?

這人狡猾,好|色,固執,叫人頭疼,是這世上最撩人最難纏的妖孽。

但是,偏偏叫人放不下。

不想他冷,不想他疼,不想他死。

更有甚者,喜歡把玩他的身體。

這種感覺很陌生,蕭湛想,假使他不喜歡戚笑風的話,大概,也是在意的,他在他心裏和其他人是不一樣的。

所以他回答道:“我打算照顧他一世。”

徐天威質問他:“如何照顧?和他成親,讓我們徐家斷子絕孫?你這是要氣死我啊!”

蕭湛冷靜道:“有沒有他,徐家都逃不過斷子絕孫的命運。”

“胡說,你一個大好男兒,将來讨一個漂亮又賢惠的媳婦,最多過個兩三年,我們徐家就能香火旺盛!又怎麽會斷子絕孫?”

蕭湛看着徐天威的犀利的眼睛,認真地說道:“爺爺,我站不起來。”

徐天威先是生氣,什麽叫站不起來,忽然就僵住了,他結結巴巴道:“你,你在騙我是不是,你長得人高馬大的,怎麽會……”

蕭湛面無表情道:“一直都是這樣。”

這并非謊言,他對男人、女人都沒什麽感覺,一直到被戚笑風半強迫式地打開新世界的大門,昨夜才是頭一遭開|葷。

能挑起他沉寂這麽多年的欲|望,算這妖孽有本事。

徐天威一瞬間老了十歲,原本炯炯的眼神也漸漸無光了。

蕭湛自覺占用了人家孫子的身體,理應做些什麽,便出口安慰道:“從族裏過繼個孩子也是一樣的,徐家的香火不會斷。”

徐天威擺擺手站起身往樓上走,看來受了很大打擊。

……

過了兩天徐天威緩過勁來,命人收拾收拾準備回京城,蕭湛和戚笑風自然是一起回去。

入了冬,天也越發冷了起來,蕭湛讓人準備了一輛馬車,先鋪上兩層厚厚的棉花,上面又鋪了一層虎皮,既柔軟又保暖,想了想又添了兩個暖爐,這才把戚笑風放進去。

戚大教主這些天成了名副其實的睡美人,體內的寒毒雖然壓制住了,但是身體虧損太大,之後又被蕭湛翻來覆去折騰了一天,這幾天一直昏迷不醒。

蕭湛在動身前喂了戚笑風一碗紫蘇生姜紅棗湯,驅寒效果不錯,戚美人現在雙頰紅潤,唇瓣鮮紅亮澤,看上去可口美味,像極了等人采撷的早紅櫻桃。

然而蕭湛是個不解風情的,他雖然覺得那事有些趣味,卻不會過度沉迷,因此只是略掃了一眼,便把人放在虎皮墊上。

安置好戚笑風,蕭湛飛身騎上自己的坐騎,拍馬趕上徐老爺子。

沒人注意到,隊伍後面跟着一個男人,他追了幾裏路,最後因為嚴重的內傷倒在馬路邊。

棉花糖道:“系統檢測到孟新跟在後面,距離正在持續增加。”

蕭湛沉思了一會才想起這個孟新是誰,道:“不必管他。”

一只肮髒的可憐蟲罷了。

……

馬車晃晃悠悠出了江南,戚美人終于睜開了眼。

昏迷太久,以至于有種時空混亂的錯覺。

他忽然想起什麽,猛地坐起身:“阿湛!”

用力過猛以至于腰間發出咯吱一聲響,疼得他倒在虎皮墊上哀嚎,“卧槽,我特麽是被徐天威用刑了嗎?”

徐老将軍在馬車外面把這一句聽得清清楚楚,他虎着臉看蕭湛,眸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看你找的好媳婦!

“……”

蕭湛掀開車簾進去,黑着臉說:“徐天威也是你能叫的?”

話音剛落便被戚笑風灼熱的視線給燙着了,某教主拖着殘軀,直直撲到他懷裏,又是蹭又是摸。

“說錯了,說錯了,是徐将軍。”某人笑嘻嘻改口。

蕭湛按住他不安分的爪子,“以後要改口,叫爺爺。”

戚笑風立馬就改口:“好,叫爺爺,都聽你的……”片刻後他神色一怔,“爺,爺爺?!”

徐天威在馬車外重重哼了一聲,“不必急着改口,老夫受不起。”說罷打馬到了前方。

戚笑風瞪大眼睛看着蕭湛,難得露出呆傻的模樣。

蕭湛捏着他臉頰扯了扯,嘲弄道:“不是成天叫嚷着要和我成親,現在改變主意,不想了?”

戚笑風連連搖頭,他跪坐在虎皮墊上抓着蕭湛的前襟,激動得臉頰泛紅。

“想,每天都想,做夢都想!”

蕭湛心頭微熱,順勢摟着他的腰,把人抱到自己腿上,戚笑風倚靠着他寬厚的肩膀,覺得此生無憾了。

過了一會,他問:“阿湛,爺爺他對我用刑了麽,我覺得身體每一處都疼。”

蕭湛沒有回答他,反而冷靜地問道:“你覺得哪裏最疼?”

戚笑風感受了一下,篤定道:“腰!”

蕭湛聞言便伸手幫他揉腰,暗道回春堂的藥膏效果不錯,當時那處又紅又腫,才過去兩天已然不疼了。

他看上去太過正經,以至于戚大教主完全沒往那方面想,兀自享受蕭湛難得的體貼,也不再糾結那老頭對自己用刑了沒有。

作者有話要說: JJ這兩天有點抽,可以進目錄裏看有木有更新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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