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章節
要往不可控的方向脫軌而去,大笑着往後跳開一點,“哥,別摸了別摸了,好癢啊。”
譚宗明的手停在原處還做了個揉的動作,十分不滿地彈個響舌:“啧,你跑什麽啊,過來,給我親一個。”
學校禮堂的後臺沒有單獨的更衣室,曲和本來想到洗手間去換衣服,後來譚宗明想起有個小小的放映間,周末放電影時用的。他們偷偷溜進來的時候還在擔心這裏會不會有人——譚宗明聽同學說過這兒算是野炮聖地來着——幸好沒有人捷足先登。
“過來啊,就親一下。”譚宗明靠在放膠片的桌子上,兩條長腿随意地疊着,朝曲和招手。
曲和磨蹭過來,“待會兒我還上臺呢……”
他們很少有真的就親一下的時候。譚宗明不許曲和忍着不出聲,曲和被吻得開始喘息的時候呢,他自己也往往忍不住。沒幾天,親吻就變成一種心照不宣的開始方式,像杯開胃酒,兩個人都知道後面還有更多的美酒佳肴,然而這杯酒無論如何不能省略。
“你看看你,滿腦子都是什麽啊,”譚宗明把他的左手捧着放到唇邊,像個老派紳士那樣親了親手背,嘴唇一觸即離,又并不離遠,若即若離貼着曲和的手往下說,“淨想些不健康的,一說要親你就想到那點事兒上去。再說了,誰規定我只能親嘴唇的?”
他把小孩兒的食指指尖含進嘴裏輕輕吮吸起來,舌尖滑過指腹上常年按弦生出的薄繭舔過去,又緩緩地含得更深了些,舌面繞着整根手指靈活地打轉,喉間發出一點吞咽的聲音。曲和想,這簡直就像是……好吧,他确實想到了某些不健康的畫面,可這能怪他嗎?!
“好啦,不鬧你了,待會出錯了又要賴我,別緊張啊。”譚宗明停下親吻,重新把曲和的手捧在手心裏,十根手指微微蜷起來,像是一把玉雕的蓮花枝梗攏在一處似的。他仔細端詳了會兒,十指交扣上去:“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就覺得這不是雙打架的手……”
“啊??你還記着哪?忘了行不行啊?趕緊忘了吧忘了吧!”曲和也跟着回憶了一下——啊天哪簡直是人生黑到發亮的黑歷史!
“關于你的一切我都不會忘記的,”譚宗明笑,扯了一下他的耳垂,“我怎麽舍得忘了小藍毛呢……”
那天曲和選的曲目是《西西裏舞曲》,演出效果非常好,校樂團的指揮評價“充滿激情”,譚宗明卻聽出了咬牙切齒,或許還有點秋後算賬的味道。
#譚少你知道的太多了
#不滅口那都是因為愛啊
#今天晚上預感老子又要炸成一坨肉餡兒
18 虐狗要是犯法你倆應該一塊判無期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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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看了那件年高德劭的演出服,譚宗明心裏就別扭得要命。吃喝用度上他一向不虧待自己,自然也不肯讓曲和湊合着穿成那樣上臺,所以周末他拖着曲和逛街買衣服去了,專挑高檔男裝店進,想給曲和買一套正經的緞領禮服。
試了兩家之後譚宗明察覺出問題在哪兒:曲和腰細腿長,褲子長短合适的就太肥,肥瘦合适的又太短;上身也是一樣,成衣不管怎麽樣也做不到貼服合身,只有訂做。譚宗明自己身架子長得标準,沒有過這種苦惱,平常衣服都是買185的就行,冷不丁的要訂做還有點摸不着門,幹脆掏出手機開始搜本市訂做西裝的地方。
“就穿那個好了,回頭送去幹洗一下就行,”曲和不肯再逛,跑去買了兩個冰激淩,遞給譚宗明一個,“白禮服一般又用不上,買了也是浪費。”
“你穿着好看就是物有所值,”譚宗明就着曲和手裏咬了一口冰激淩,在三四家店裏挑了評價最好的那一家記下地址,“又不是買不起,花我自己的錢,我願意給你買,怎麽了?”
“……”曲和不吱聲,低頭舔冰激淩。
“有意見就說。”譚宗明樂,很多人都義憤填膺地指責過他“富二代花的還不是家裏的錢有什麽可嘚瑟的”之類,曲和沒提過這方面的事,從不主動開口要什麽,譚宗明給他的也不過分推辭。這一點譚宗明尤其覺得好,覺得不小家子氣。出生在什麽人家裏又不是自己能決定的,如果有錢又苛待自己,何嘗不是另外一種矯情。他又沒有揮金如土,不過是力所能及的範圍裏對自己和身邊的人好些罷了。
“衣服又不急在一時啊,”曲和吃完了自己那個甜筒,又瞄上了譚宗明咬過的那個,也舔了一口。“十一放假咱倆出去玩好不好?就咱們倆。”
“哦,你是覺得給你做完衣服就沒錢出去玩了?”譚宗明好笑地擡手把他嘴角抹幹淨,正好看見路邊一家臺球會所,“走,我自己賺一回錢給你看看。”
曲和立刻明白他打的是什麽主意,表示:“待會兒我押你贏,咱們能去東南亞還是馬爾代夫就全靠你了!”
他在會所前臺開了張球案,服務生問他是約了朋友還是自己,譚宗明搖搖頭,說沒約人,就是來玩玩,又問會所裏水平最高的人是誰。服務生看他确實是生面孔,好心提醒道:“先生,我們這邊只提供球案,沒有其他收費,但是有些客人比較喜歡打賭……”
“要你多話!”旁邊早有幫閑過來,看譚宗明曲和穿的都體面講究,認定了是難得一見的肥羊,斥退了服務生,遞了根煙給譚宗明,笑着說道:“光打球有什麽意思,挂點彩頭才刺激對不對,何況我們玩的也不大。”
“哦?玩得不大啊?那算了,沒勁。”譚宗明纨绔起來腔調十足,暼了一眼煙,沒接。“哥們兒聽說這處有個高手,想來領教領教,怎麽樣,既然挂彩就挂大點?”
“——五百一盤!”下午的會所裏沒有多少人,大廳靠裏面的球案前站了個人,遠遠沖譚宗明伸出一個巴掌晃了晃,“嫌大就算了!”
“行吧,先玩幾盤小的。”譚宗明把錢包交給曲和,“別算錯了帳啊。”
他站在杆架邊上挑球杆,拎起一根來試試重心,又放回去再換另一根,試了五六次才有勉強合用的,提起來看看杆頭,已經磨得挺厲害了。曲和在杆架邊找到了巧克粉遞過去。他的斯諾克是譚宗明教出來的,打球習慣兩人基本一樣,喜歡用粉巧,沒那麽容易髒球,然而這裏沒有,只有藍色的油巧,用的有段時間了,被人擦出一個深深的凹陷。
對方已經把球擺好了,譚宗明在杆頭上蹭了兩下巧粉,走到球案邊,“你是地主,所以……我來開球?”
譚宗明的開球算是準職業級的,和普通人使勁一杆大力直擊完全不同。他出杆時加了右旋轉,瞄的是紅球形成的三角形最外側那顆紅球,母球先輕輕撞散了兩三顆紅球,然後貼着頂袋的袋口反彈了兩次,從中臺的藍球邊上掠過,最後慢慢滾回開球區,停在了黃球和褐球的後面。
俗話說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譚宗明這手開球漂亮之極,對方愣了一秒,完全找不到打紅球的路線,擡頭問:“哥們兒練過?”
曲和在旁邊看得着急,心裏想着,不應該這麽上來就把人吓住了嘛!這樣贏完這局他就不跟我們打了,總共才能贏五百塊。然後就看譚宗明撓撓後腦勺,一臉“我也沒想到”的表情:“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剛才我一時手滑,出杆早了……”
對手不疑有他,趴在臺邊找了半天角度,不是被黃球擋了就是被藍球擋了,最後只好防守了一杆,把紅球又開散了點,母球停在中臺。
于是譚宗明沒再讓對方有出杆的機會,十分鐘內解決戰鬥,一杆打過一百分,邊打邊感嘆自己今天運氣太好了,把對手氣的不行,直接又拍出五百塊表示咱們再來一盤,必須再來一盤!
譚宗明看看曲和,“餓不餓?去吃飯還是再玩會兒?”
曲和正拿着手機錄視頻呢,笑得十分開心:“玩!”
第二局譚宗明就換了個路數,兩個人的比分膠着上升,動不動對方還能領先譚宗明一兩分,于是覺得大有贏下來的希望,勁頭更足了,最後打了四十分鐘,譚宗明才險勝下來。
再要玩的時候可就不是五百一盤了:譚宗明表示要走,對方想翻盤回本,掙回臉面,把彩頭翻了倍加到一千,譚宗明還在猶豫,對家幹脆直接加到兩千。“哥們兒,贏了這盤,一晚上就淨賺三千塊,來不來?”
這時候圍觀的人就已經不少了,曲和靈機一動吆喝起來:“來來來開盤下注了啊,賭這個帥哥贏的一賠一,賭你們會所球王贏的一賠三!”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