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章節
的,倒不至于真像狗撓門那麽不堪。他的問題就是練琴時間少,曲和每天練琴時間不少于三個小時,雷打不動,譚宗明一周能練三個小時的時候都少。畢竟忙完一整天回家之後譚宗明最想幹的事就是吃個飯洗個澡抱着曲和搞一搞,一條龍作業,練琴根本塞不進這個邏輯清晰的鏈條裏來。于是練了兩個多月,成果不過是能磕磕巴巴地看着譜彈個《海闊天空》《真的愛你》啥的。曲和坐在一邊捧着臉嘆氣,問他:“哥,你是打算讓我在畢業演出上穿着機車夾克來段beyond嗎?”
“如果你來beyond我覺得我還能兼個主唱。”譚宗明指尖被琴弦勒的發紅,臉上還是那個又迷人又讨打的一字笑:“你猜到時有沒有人往咱們琴盒裏扔錢?”
“霸道總裁當街賣藝!啊!這是道德的淪喪,還是人性的泯滅?”曲和滿懷激情地朗誦一句知音體,又盒盒盒盒盒笑趴在沙發上。譚宗明也繃不住笑,放下吉他過來蹲在沙發邊,兩人對望了會兒,近得鼻尖都觸在一起。
“要不算了吧,”曲和笑夠了輕輕地說,“術業有專攻,你不擅長這個。再去找一個鋼琴搭檔大概來不及,我可以參加弦樂四重奏之類的。”
“我覺得是方法問題。”譚宗明順了把小孩兒的頭毛,順手為了好玩戳戳他額頭,“沒必要按部就班從常見和弦1234567開始,我又不是打算徹底玩明白了這個,咱們直接練浪漫曲裏用的和弦,練成巴甫洛夫式條件反射就行。”
事實證明譚宗明的速成法比曲和的循序漸進有效。他像背單詞似的,把和弦一個一個寫在紙上,實在太難跟不上的就簡化點兒,居然成果斐然,沒到半個月就能彈出差不多四分之一的曲子,不太熟練,但是大體上還挺能唬人的。至于曲和,他自覺不自覺地充當了巴甫洛夫實驗裏的重要角色——那塊肉骨頭。譚宗明每次進步幾個小節就心安理得地去摸兩把摟一下,還振振有詞地找出理論根據來:“藝術家都是愛美少年的,你得給我點兒動力。”
“少扯蛋,一首曲子還沒彈明白就敢說自己是藝術家?照你這麽說,我都德藝雙馨好幾天了!”
“真扯着了啊?那我得看看……”譚宗明扔了琴抱過來,手指隔着褲子不懷好意地掂兩下據說被扯着了的那地方,曲和就知道這人又要耍流氓:“大半夜的……”
“是啊,大半夜加班加點的練,你不得慰勞慰勞我?”譚宗明含着他嘴唇吸吮幾下又松開,手掌順着睡褲的褲腰插進去熱乎乎地覆在曲和臀上,指尖探進臀溝裏無比邪惡地往下滑了兩寸,明明說着葷話臉上還特別正經:“一摸就硬,啧,我喜歡。”
曲和伸手摸了摸他,剛碰到就得意地飛起一邊眉毛,“你沒硬嗎?”
“好——這可是你先動的手。”譚宗明就勢壓住曲和,牙齒在他喉結上磨了磨,沒什麽威懾力,倒像狗狗吃飽了還忍不住舔舔骨頭的做派。“我這叫自衛反擊。”
兩個人互相纏着撲進床裏,胡天胡地鬧了一回。譚宗明從背後抱着曲和,心蕩神迷地吻他肩膀,然後突然冒出個主意。
“你畢業了咱們去加拿大轉一圈吧?我家老頭兒你是見過了,雖然我媽和我不怎麽親吧……”譚宗明換了個說法,“就當旅游了,領你出趟國。”
“行。我也和你說個事兒,”曲和翻過身來靠在他哥胸口,“畢業演出……我想請我爸我媽來。他們不一定肯來,但是我想試試,快三年沒見了,我媽一定很想我。”
譚宗明覺得自己想得太不周到了,光顧着自己這一攤子,就沒有考慮到曲和跟家裏的事。他摟着小孩兒不知道說什麽好,上次那種幾乎要失去他的恐慌又襲上心頭,曲和這幾年是不是也很想父母?會不會為了他們最後還是選擇放棄自己?他被自己腦補出來的最壞的結果吓得不輕,死死箍着曲和抱了半天才冒出一句話:“他們要打要罵都可以沖着我來,怎麽都行,反正你不許說要和我分,這一百多斤連皮帶骨頭都是你的,想不要都不行。”
“瞎琢磨什麽呢。你當就你一個人死心眼兒啊?”曲和眼睛眨眨,覺得這時候大概是個好機會,胳膊挂在譚宗明脖子上硬生生拗出嚴肅狀:“既然你這麽害怕,那畢業之後讓我進你家的公司,天天在你手底下混飯吃,這樣你總該放心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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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考研?也不去樂團?”譚宗明有點吃驚,“你不是說你專業課成績年年第一嗎,合着都是吹牛逼騙我的?”
“誰騙你了,我确實是第一啊。不過拉了十幾年琴了,特別想看看能不能靠別的吃飯,你讓我試試。要确實不是這塊料,那我再想別的轍。”
“诶,差點忘了,你是第一股東,還用問我?我都是給你打工的,哪敢支使你。”他在被窩裏不知摸着了哪兒,曲和趴在他肩膀上張嘴就咬。譚宗明邊笑邊喊疼,手上可一點不饒人,把曲和撩得該軟的軟該硬的硬,最後松了口往他懷裏貼過來,睫毛垂着把眼睛裏的水光粼粼擋了一多半去。
“那些都是虛的,我不在乎……”
“你在乎我就行,”譚宗明認真起來語氣反而是軟的,柔的,能克鋼能穿石,“——我知道你在乎我就行。”但這時候嘴巴最該做的當然不是說話,哪怕是情話也不行,于是他們又吻到一起去了。
#少爺這一百來斤就看曲和和要肥要瘦了
#藝術就是孜孜不倦搞♂出來噠
45 為你的夢想保駕護航
曲和畢業演出那天是個天氣很好的周末,六月底的空氣裏有草木汁液的青翠氣息。年年畢業演出觀衆都特別多,和導演系畢業展映的門可羅雀形成鮮明對比,除了畢業年級和學弟學妹,許多家長也特意來看這場演出,再加上校領導系領導,座位已經早早坐滿了,然而仍然有人陸陸續續地進場。
譚宗明做好了随時被曲和爸爸沖上來暴打的準備,去後臺之前在禮堂裏轉了一大圈,想确認曲和爸媽有沒有來。光線不好,他看了會兒就放棄了,順着通道往後臺走,正巧聽到兩個妹子邊往手指上用膠布固定假指甲邊聊天。
“你男朋友保研這回有戲嗎?”
“吵得特別厲害,據說是大提琴拿獎學金那人沒要保研名額,不知道怎麽想的,他們小提琴那幾個在争呢。”
“是要出國吧?除了出國,本校保研就算可以了,據說以後95%要留校的,這好事我怎麽沒趕上,民樂系水太深了。”
“據說這人特神秘,從來不住寝室——”兩個妹子咬着耳朵不知道八卦了些什麽,笑得花枝亂顫,有一個幾乎蹭到譚宗明身上。譚宗明只聽了這幾句就知道她們說的是曲和,可曲和從來沒講過還有保研這一出,最近倒是天天捧着管理學在讀,還跟他要了好幾個項目方案說是要學習。
前後略一想譚宗明就懂了。小孩兒的想法他明白,卻不贊成。如果是曲和自己不喜歡在這個圈裏混了,那無所謂,轉哪一行全憑他高興,不誇張地說,就算曲和不工作譚宗明也有把握養得起他。然而明明有保研的機會——現在不是個恰當的場合,但他們确實需要好好談一下這件事,以及以後的更多事。他想着,穿過後臺的樂器和畢業生們,往曲和的方向走過去,那麽多人,可他一眼就看見他了:孤零零地坐在折疊椅上,面前是大提琴,手指撫摸琴頸的動作溫柔得像碰觸一個肥皂泡。他覺出有人在看自己,便擡頭張了一眼,正和譚宗明的眼神對上,半是詢問半是不安地微微張開嘴唇。譚宗明從口型上分辨出是“來了嗎”三個字,不忍心叫他失望,快走幾步過去彎下腰:“我遠遠看見很像他們的人,但是不敢再近了。”曲和深呼吸兩次,想去摸譚宗明的手,然而有人在看他們,最後就只理了理譚宗明的袖口。
他說:“哥,我好像有點緊張。”
“有什麽可緊張的,要是叔叔阿姨在臺下的話,你今天這麽帥,他們高興還來不及呢。要是他們沒來,更不用緊張了。”譚宗明穿的是套黑色禮服,和曲和身上那套白色的是同一家的手藝,當初做的時候就選了一模一樣的款式,“這點小場面,算個屁。”
等到上場的時候,真正緊張的人就變成譚宗明了。他在曲和側後一點的地方坐下,譜子放在譜架上,腦子裏飛快地把幾個主要和弦過了遍,在深紅色的帷幕拉開之前探身勾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