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說服
“推算命理因果的話,最好是能夠得到對方的生辰八字,沒有的話就有些麻煩了,而且結果也會更加的模糊。”蘇葉耐心的向秦逸解釋道,“而且不管怎麽樣,都不應該擅自推算,至少也要得到本人的同意才行。”
他本來還以為秦逸之所以問這個問題是想要讓他算一算自己的命理因果什麽的呢,沒想到這個有些自來熟的小孩竟然是想讓他推算這個義莊的守屍人的因果,而原因僅僅是因為他有些好奇而已。
如果是師傅的話,說不定會和這個孩子很合得來。不過就蘇葉本人的性格而言,是不會答應對方基于這種理由的要求的。
“可是你難道不好奇嗎?”秦逸笑嘻嘻的慫恿道,“為什麽大堂那裏會擺着一個鐘馗像呢?”
“義莊的陰氣甚重,長期居于此處很容易身體不适,擺上一個鐘馗像自然是為了鎮壓陰氣。”蘇葉絲毫不為所動。
“那是因為你是道士才會這麽想吧,普通人可想不到這一點。”秦逸毫不客氣的說道,“在我看來,會在義莊裏擺上鐘馗像,而且還每天擦拭上香,多半是因為,心中怨憤難平。”看到小道士似乎有些不太明白的樣子,秦逸更加直白的說道,“也就是說,他身上有冤屈哦。”
實際上秦逸當然不會只從一個鐘馗像上就看出來這一點,除了鐘馗像外,他的外貌,神态,對人的态度,甚至包括這個義莊的整體狀态,都能夠讓秦逸得到不少信息。
不管是他真的有什麽冤屈,還是只是他自己覺得自己有冤屈,總之這一點應該是不會錯的,至于其它的方面,比如說這個義莊和他之間的關系之類的,對秦逸來說就沒有那麽有趣了。
多年前的一件冤案什麽的,他以前忙着當皇帝的時候,可沒工夫處理這種事情,通常都是交給能幹的屬下去解決,然後自己最後出場漲點聲望什麽的。既然剛好在這裏碰到了,當然要好好參與一下啦。
為了避免那兩個愛操心的屬下打擾,他還提前把這兩個家夥給打發出去了呢。
雖然不太明白秦逸究竟是怎麽從一個鐘馗像上推斷出守屍人身負冤屈的事情的,不過聽到秦逸這麽說後,蘇葉臉上還是露出了有些猶豫的表情。
秦逸見狀,立刻又推了一把:“你昨天也在這裏留宿了不是嗎?那這裏的主人對你也算是有恩了吧,正所謂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你難道不應該用你的能力幫他解決這個一直糾纏着他的問題嗎?”
前面就說過了,蘇葉是個正直而又認真的好少年,所以在秦逸的勸(忽)說(悠)下,他連守屍人劉利是不是真的身負冤屈這件事都沒搞清楚,就答應了要幫助對方的事情。
不過,正直的小道士最終還是沒擅自推算別人的命理因果,而是用了另一個法門,望氣之術。
說起來,在曾經當過不止一世皇帝的秦逸眼中,不管是算命還是望氣,都是一種讓他理解不能的能力。他在有着妖魔鬼怪的世界中能夠自動獲得看到那些普通人看不到的人外生物的能力,或者說是特權,甚至也曾經在靈力充沛的世界修煉出一身強大的,足以将任何非人的存在按在地上摩擦的實力,卻從來沒有過能夠看到命運,因果,或者更加玄乎的氣場的東西。
雖然一直無法理解,也無法感知,不過作為皇帝的秦逸對于這種東西,只要不影響到他的統治,他向來聽之任之,心态可以說是很包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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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在進行了一番秦逸看不懂的操作之後,小道士終于确定了劉利身上,确實纏繞着不小的冤屈,同時也有着與之相對應的怨恨。
于是等幫王忠處理好王世忡的後事的劉利回到義莊大堂的時候,迎面就看到了兩雙黑亮的眸子正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盯得他動作不由得一僵,然後才發現看着他的是那兩個昨天一前一後到他的義莊裏借宿的半大少年。
這兩個孩子為什麽會在這裏,而且為什麽又要一直盯着他?劉利心中疑惑,臉上卻沒有顯露出來,拖着一瘸一拐步子,打算直接無視兩人,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見劉利完全沒有要搭理他們的意思,秦逸立刻捅了捅蘇葉的腰眼,示意他趕緊上前搭話,蘇葉被他捅得晃了一下,下意識地站起身來,走到劉利的身邊,出聲叫道:“老人家,請等一下。”
劉利停下了腳步,看向他,沒有說話,似乎是在等他接下來的話。
被劉利那雙灰蒙蒙的眼睛看着,蘇葉頓時覺得有些尴尬,踟蹰了好一會兒,才道:“您若是有什麽冤屈的話,不妨與我們說說,我們興許有辦法能夠幫到您。”
嗯,直入主題,可以說是非常直率了。
但問題是直率過頭了!
所以劉利這種瞬間警惕起來,完全不想再理會他們的态度也就可以理解了。
蘇葉身後的秦逸頓時有種想要捂住自己的額頭嘆氣的沖動,不過,要是真的讓劉利就這麽離開的話,接下來的事情可就不好玩了,所以,還是讓他來救個場吧。
“你難道打算一直守在這個義莊,等着自己的仇敵的屍體被送到你面前來嗎?”秦逸毫不客氣的話語非常有效地讓劉利停下了腳步,“如果是這樣的話,連仇敵究竟是誰都不知道的你,到時候也是認不出對方的吧。僅僅是抱着‘說不定我所收斂的屍體裏,有一具就是那個把我害到如此境地的家夥’這樣的想法,就讓你滿足了嗎?”
不得不說,好歹是活了這麽多世的老怪物,戳起人的痛處來真是一戳一個準。
表面上似乎已經是對自己的遭遇心如死灰了的劉利被秦逸的話激得霍然轉身,一雙渾濁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兩人,頗有些擇人而噬的意味。
不過被他盯着的兩個少年都不是會被他這種目光吓退的普通人,所以在雙方對峙了一陣後,反倒是劉利先表露出了退讓的态度。
他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語氣依舊冷硬:“你們為什麽要這麽做?”不過是恰好在他的義莊裏休息了一夜罷了,明明昨天之前都還是完全不認識的陌生人而已,為什麽今天就突然一副關切的模樣要為他沉冤昭雪了?
話說這兩個少年到底是從哪裏知道他有冤屈的啊!
回答他的人是秦逸,一副有錢人家小少爺打扮的少年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不過是日行一善罷了。”
蘇葉自然不是因為這種原因,不過出乎他意料的是,劉利倒是對這個理由接受良好的樣子,說了句‘跟我來’後,便帶着兩人往他的房間走去。
劉利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些什麽,也許是稍大一些的那個少年的那一身道袍給了他一些微薄的希望,就像他一直供奉在正廳的鐘馗像一般,讓他做出了這樣不理智的行為。
不過不知為何,他總覺得,比起那個一身道袍的少年,另一個更小一些的少年反倒讓他更加又一種信任的感覺,或許是因為對方一口便道出了他心中隐藏着的僥幸吧。
帶着兩個少年來到了自己的房間後,劉利推門走了進去。
這是一個分為內外兩間的套間,內間的門沒有打開,所以看不到裏面的模樣,不過外間倒是十分的幹淨整潔,中間擺着一個小圓桌以及幾個被推到小圓桌底下的凳子,小圓桌上甚至還擺放着一套看起來十分樸素的茶具。
劉利将凳子從小圓桌底下拉了出來,示意秦逸和蘇葉坐下,自己卻完全沒有要給兩人泡茶的意思,而是徑直走到裏間的門前,推門走了進去,還順手又把門給關上了。
兩人倒是順着劉利的意思坐在了小圓桌旁,只是才坐下沒一會兒,秦逸就盯上了小圓桌上的茶具,一手撐着下巴,饒有興趣地對蘇葉說道:“光這麽坐着的話也太無聊了,小道士你給我們變壺茶出來呗。”
蘇葉看着秦逸,無奈地嘆了口氣,直接起身道:“我去泡壺茶來吧。”
不知道是年紀大了還是時間隔得太久了,直到蘇葉真的提了一壺燒好的開水回來,并把他從自己包裹裏翻出來的安神茶泡好後,劉利才拿着一張卷起來的,有些泛黃的紙走了出來。
見到秦逸和蘇葉兩人已經開始在喝茶的悠閑模樣,劉利的腳步微微一頓,忍不住又開始思索自己的這個決定是不是有問題了。然而既然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他也無法将這份被翻出來的回憶若無其事的再放回去了。
等到劉利也在小圓桌旁落座後,蘇葉便将一杯提前倒好的安神茶推到了他面前。安神茶擁有凝神靜氣的作用,能夠舒緩人的精神,不管最後他和他新認識的奇怪的朋友能不能幫眼前這人解決他的問題,他都希望至少能夠讓他那被怨恨充盈的內心稍稍輕松一些。
劉利雖然并不知道安神茶的作用,卻也接受了蘇葉的好意,微微抿了口茶後,劉利終于開口了:“我原本的名字,是李文禾。”他說着,将手中卷起的紙張展開,露出了一張水墨繪制的肖像畫,“是朝廷的通緝要犯。”
作者有話要說: 我其實一直在想,要不要把這文的前傳寫出來,就是小皇帝還沒有擺脫系統的故事,比如說像這樣
(綜)以暴君之名
一旦個體的實力過于強大,皇室的權威就會受到挑釁。
在這種擁有各種超凡力量的世界中,當皇帝是在是件非常苦逼的事情,不但要應付那些超凡者們随手造成的破壞,還要時刻擔心那些家夥們一個不爽就闖進皇宮來取皇帝的項上人頭。
任何能在這種情況下振興皇室的聲威呢?
秦逸決定以暴制暴。
自己成為最強,把那些超凡的,踐踏規則的家夥全部打得叫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