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邵亦塵全程黑臉,一句話也不說的回到院子,直接把房門關上,顯然是自閉了。
他只是太激動,那人的手太軟。
又嬌又軟,怎麽會有他這樣的手。
徐澤忍不住想笑出聲,清清嗓子道:“沒事,年輕人都有這個階段,慢慢就好了。一會小爹給你做韭菜盒子。”
韭菜盒子???
自己需要那種東西?
邵亦塵氣急,什麽話都不說,還好出去的時候,太子帶着嚴娣已經走了。
不然自己要丢人到什麽地步。
不過想到徐澤在自己身下臉紅的樣子。
邵亦塵心裏一跳,閉上眼慢慢平息心裏的火氣。
他可以等。
不着急。
徐澤發現,青樓的事情之後,邵亦辰更粘他了,恨不得時時刻刻都拉着他的手,好像有什麽依賴症一樣。
徐澤也拒絕過幾次,但沒有效果也就罷休。
看來是真把他當爹了,挺好的。
趁着邵亦塵去上學,徐澤冷笑着把智障系統喊出來:“這就是你說的生命危險?你有病?”
系統被罵的不敢還口,悄悄道:“也是有好處的啊,你看任務之一也都完成了,以前氣運之子怎麽都不喊你爹的,上次喊了之後,已經判定完成三分之一的任務了!”
三分之一?
徐澤問道:“剩下的任務是什麽?”
“很簡單的,氣運之子奪回侯爺的位置,然後為氣運之子擋刀就ok啦!”
系統說完,徐澤臉都要黑了。
第一個還好說,邵亦塵肯定是要搶回侯爺位置的,這不用講。
第二個是什麽鬼?!
“我替他擋刀,還能活嗎?”徐澤直接問道。
“不能哦,根據這個世界的運行路線,等氣運之子功成名就之後,就會有仇人過來刺殺他,那時候宿主為他擋刀,直接完成任務,進入下一個世界了!”系統說的高興,沒發現徐澤的情緒越來越低落。
徐澤慢慢道:“所以我肯定會死?”
“對,宿主是不想死嗎?”系統察覺了一點不對。
“也不是,就在這個世界還挺舒服的。”徐澤搖搖頭,換了問題,“死的時候疼嗎?我特別怕疼。”
“不會疼的!放心!”系統安慰道,“咱們只是在這個世界路過,修正這個世界線而已,他們都有自己的生活噠。”
徐澤也知道,是他想多了。
“那離我擋刀還有多久的時間?”
系統去查了一下:“還有五年,宿主喜歡這裏的話,可以盡情享受生活鴨。”
“嗯。”徐澤難得語氣淡然,平時跟系統交流的時候,他情緒都是很豐富的。
這樣的徐澤,有點像平時跟人相處的感覺。
系統不知道怎麽安慰,用自己的能量,從徐澤之前的世界傳了一朵玫瑰花過來。
“這個送給你!早點完成任務,就可以回去啦。”
徐澤捏着玫瑰,有點好笑。
這還是他頭一次收到玫瑰花。
“謝謝你了,系統。”
“不用謝我,這不是我送的哦,是有人送到你那個世界病床前的!努力做任務哦!”系統聲音越來越低,似乎要沉睡一段時間。
徐澤則驚訝的很,他上輩子孤僻的很,怎麽還有人給他送玫瑰?
不過這倒是讓他的愁緒清掃了些。
原來是有人惦記他的啊。
徐澤找了個花瓶,認真的養着這朵玫瑰。
等自己做完任務之後,就可以回去看一下,送他玫瑰的是什麽人了!
放好花瓶之後,徐澤找了張白紙,在上面寫寫畫畫,而且越寫越興奮。
他還有五年的時間,必須要做一件大事!
現在的戲曲唱來唱去,也就是那幾出。
貴妃醉酒,牡丹亭。
多數是柔軟細膩的旦角。
根本沒有他那個世界裏,英氣的女角色,叫刀馬旦,也叫花衫。
這段時間,他楊貴妃都快演膩了。
但觀衆們還是看不夠。
而且本能的覺得,女子就該是崔莺莺那樣嬌氣,小紅娘那樣可愛,楊貴妃那樣嬌媚的。
這樣不行!
他要演個英氣的女角色!
以前徐澤腦子裏閃過這樣的念頭,但覺得太中二了。
也就沒做,可現在卻覺得,自己就剩五年的時間,還不趕緊及時享樂啊。
徐澤根據記憶,又有系統幫忙,總算把後世一出經典大戲給寫了出來《楊門女将》。
這出戲演出剛好一個半時辰。
講的是天波府的佘太君正在過五十大壽,突然傳來噩耗,說是外敵率兵騷擾。
楊家唯一的壯男兒戰死沙場。
佘太君領着一群居孀的兒媳、孫媳,曾孫子上戰場的故事。
雖說角色大多都是女子,卻豪氣斷腸,令人敬佩。
徐澤飾演穆桂英,也是他覺得十分英勇的角色。
丈夫戰死沙場,她就帶着丈夫的家人,堅守家園,抵禦外敵。
看完之後,徐澤覺得怪怪的。
侯爺也死了,自己幫侯爺養兒子,是不是也有點那個意思?
算了算了,不能聯想。
徐澤自己不多想,但李班主跟嚴娣看了整出劇本,忍不住淚眼汪汪。
“澤澤,你有什麽苦就說出來,看看這劇本上字字情真意切,都是你對侯爺的愛吧。”
李班主的話說完,讓徐澤換身一抖,這都什麽啊。
誰知道嚴娣也是哽咽道:“我還以為你當侯爺外室,是貪圖榮華富貴,原來還有這樣的神情,以後我再也不說你了。”
等整個戲班都看完楊門女将,所有人的眼神都不對了。
邵亦塵過去的時候,就見幾個雜役唉聲嘆氣,看見邵亦塵之後,也不覺得害怕,只拉着他道:“你一定要對你小爹好啊。”
邵亦塵眉頭一跳,這都是什麽啊。
雜役把戲文翻給邵亦塵看:“你看看這,徐小公子分明是把他對應了穆桂英,侯爺就是那逝去的楊宗保,楊宗保走了之後,穆桂英一介女流撐起整個楊家。跟徐小公子的行為何等相似啊,他自己都過不好,卻還要供你讀書,讓你穿錦衣。”
邵亦塵快速翻看了一遍,越看臉色越黑。
這段時間他知道徐澤在寫戲文,卻不知道是在寫這種東西。
許多人都把徐澤代入穆桂英。
穆桂英能為死去的丈夫上戰場殺敵。
徐澤則是為死去的侯爺教養孩子。
能寫出這樣深情的戲文,必然是徐澤心中所想啊。
徐澤看着大家對戲文的解讀,已經不想解釋了。
就該讓他們去他那個世界做閱讀理解好嗎!
絕對能把魯迅想的都給寫出來!
自己哪有那麽多心思啊。
徐澤感覺身後有人過來,随便擺擺手:“別問,我不是穆桂英,不是原型,再問自殺。”
剛說完,徐澤就覺得肩膀被人半攬着。
回頭一看,竟然是便宜兒子。
便宜兒子手裏還拿着戲文。
徐澤差點要哽咽了,輕聲道:“你別信他們說的,我真的沒把自己代入穆桂英,這就是個戲文而已。”
邵亦塵看着徐澤疲憊的眼神跟沙啞的聲音,忽然不想責備他,淡淡嗯了一聲。
邵亦塵開始認真思考,那個老頭子,到底有什麽能讓徐澤着迷的地方?
見邵亦塵的表情就知道他沒信。
算了,就這樣吧,他好累。
徐澤拍拍衣服上的灰,排戲排戲,誰都不能打擾他排戲。
這是出新戲,徐澤的要求又高,不管衣服還是首飾,都要重新做。
好在梨園現在財大氣粗,這點錢還是出的起。
李班主更是把徐澤吹的天上有地下無,能唱能寫能演。
這樣的角兒他要供養一輩子!
誰來買都不行!
轉眼幾個月過去,徐澤的名聲在整個京城都是獨一份。
凡是愛聽戲的,都不知道他的名字。
一颦一笑,一唱一和,都能讓人心曠神怡。
而這樣的人,還不滿足就唱舊戲,還排了個新戲出來!
徐澤喝着茶,對李班主道:“我知道想買票的人多,你搞預售啊,就提前十天可以購買楊門女将首場演出的票。一共就那麽多張,賣完為止,就跟咱們沒關系了,誰想插隊,那也別找咱們。”
“這個主意好啊!”李班子美滋滋道,“澤澤你也太聰明了,什麽都能想出來。哎呀,都在問我要票,哪有那麽多啊,預售好,預售就讓他們自己買去。”
梨園的票現在一票難求,誰不想看看徐澤的新戲。
自從徐澤唱楊貴妃出名之後,多少人都想看他一眼啊。
旁邊的邵亦塵默默給他續茶:“少說話,嗓子要緊。”
排戲這幾個月,徐澤總覺得邵亦塵好像又長高了。
經過上次尴尬的事情之後,邵亦塵越來越沉默。
總覺得他眼神怪怪的。
而徐澤則在想,邵亦塵搶侯爺位置,到底順利不順利,需不需要幫忙。
可惜這孩子什麽都不說。
等李班主走了之後,徐澤想了想道:“還有幾天就是你生辰了,想怎麽過?”
十六歲生辰,也挺重要的吧。
邵亦塵淡淡看他一眼:“随便就行。”
“去年你爹給你辦的宴會,我是辦不了,畢竟侯爺府還在別人手裏。”徐澤假裝随意說道,“你別難過。”
快告訴我侯府的進度怎麽樣了!
我也可以幫忙啊。
邵亦塵忽然笑:“你是不是聽到什麽風聲?”
“嗯?”徐澤眼神疑惑。
邵亦塵繼續道:“侯爺府的事你不用管。”
說着點了點戲文:“有我在,不必像穆桂英那般沖鋒陷陣。”
作者有話要說: 徐澤:艹你們都在腦補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