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全息游戲。
是很早就提出的一種概念。
可想法太過超前。
遲遲沒有成熟的全息游戲做出來。
但這并不會阻礙人們對全息游戲的熱情。
徐澤之前的時代就已經有全息游戲的雛形。
可像現在這樣擁有真實觸感的全息游戲。
還是頭一次見。
他徜徉全息的世界裏, 裏面古味盎然。
可惜的是只有短短三十秒。
等徐澤從全息裏出來，看見張教授的表情也是一樣。
不夠，看不夠。
但徐澤想的又多了點。
陸選立刻道：“确實, 對于普通人來說，趣味性不夠，但是我想做的游戲就是這種形式。”
見陸選進入正題，徐澤跟張教授認真聽。
“對于東方文明愛好者來說, 當然覺得裏面的細節很多。可對于普通玩家, 則少了互動性跟趣味性。所以将來的游戲會用這種形式展示。”
陸選讓助理打開投影儀。
助理小李有點茫然，他們總裁什麽時候做了個全息模型, 還親自做了演示文檔？
這項目要有多大啊。
可惜了, 陸選這麽費心不是要賺錢，而是給徐澤送錢。
演示文檔裏面詳細介紹了游戲的玩法。
大概是他們會建造一個一比一還原的大唐盛世。
開封，洛陽, 南京。
整個大唐地圖都會展開。
游戲的自由度很高, 完全可以在裏面開啓第二人生。
玩家進入游戲，當俠客，當官員, 或者當個小販都可以。
而消失的古董，也成為游戲的主要任務。
感興趣的, 可以順着主線任務拼湊出古董的線索。
不感興趣的，直接享受古代文明的樂趣就行。
這不是一個純粹為藝術打造的游戲。
可想而知, 等做出來之後, 這個游戲會有多吸引人。
但是它恰恰又為藝術提供了足夠的空間。
也許這才是現代科技跟古代藝術完美結合。
并非一定要誇古貶今。
現在的科技發展，一定是最優的選擇。
只是我們可以留出些時間，來欣賞古韻的優美。
享受祖先留給我們的瑰寶。
這是陸選最後幻燈片的結尾。
張教授忍不住道：“沒想到你們一個科技公司，竟然這麽有情懷。”
在大多數人眼裏, 科技公司，金融公司，都應該是冷冰冰的金屬機械美。
但陸選不同啊。
助理想笑，陸總的名聲向來都是冷酷無情。
能寫出這種類似煽情的東西，已經是他的極限吧。
但陸選大言不慚的答道：“是的，所以我想出資兩個億，幫您和徐澤拍紀錄片，而且希望可以用您紀錄片的名字，來做這個游戲的雛形。”
張教授已經有點心動。
這确實是個好機會。
而且是能把中華文化推廣的好機會。
既然張教授同意，徐澤當然沒意見。
只是跟陸選合作總覺得怪怪的。
等徐澤跟張教授離開。
小李才問：“陸總，咱們公司有游戲部門嗎？”
陸選合上幻燈片，非常霸道總裁的道：“馬上成立。”
好嘛，陸選用一個幻燈片把徐澤跟張教授都給騙了。
說起來特別厲害的項目，只存在陸選的嘴中。
連游戲項目組都要現在組建。
好在陸選有錢，有錢就橫掃很多困難。
項目一開始。
徐澤幾乎要常駐陸選的公司。
有很多東西需要他來對接。
所以經常能聽到這樣的聲音。
“老板娘好好看。”
“是啊，你看他的手腕了沒，太漂亮了。”
“想嫁。”
“如果是他的話，我娶也行。”
這種話讓徐澤聽的都無奈了，只好躲在茶水間裏，等外面的小姑娘們先走了再說。
誰知道角落卻傳來輕笑。
徐澤一眼看過去，見是個年齡很小的小孩，約莫十七左右。
“靠臉吃飯，不要臉。”
徐澤笑了：“都靠臉吃飯，怎麽不要臉？”
徐澤喝口咖啡，唇色染上水漬，那個小孩戴上帽子，耳朵去紅的厲害。
聽着外面人走了，徐澤拿着咖啡出門。
小孩面前的畫板被他抽出來，兩三筆畫出來一個人。
然後傳到公司程序裏。
這個小孩叫符航，程序天才，更難得是還會畫畫。
陸選費了很大勁才讓他父母同意符航過來上班。
但符航從小自閉，哪人少往哪躲。
大家都快習慣了。
符航工作效率高就行。
可這次他傳上來的畫讓大家都懵了。
好看，畫上的男人太好看。
而且被符航渲染的更是有股仙氣。
但是！雖然沒畫臉。
一眼就看出來這是徐澤啊！
好看，大家動作迅速的截圖保存。
果然陸選沖出來，臉色黑的難看：“剛剛那個圖誰畫的？！”
“符航。”小李答道。
“删了，聽見沒，不準用。”
“為什麽要删。”符航不知道從哪出來，“畫的不好嗎？”
少年，不是畫的不好，是畫的太好了。
見符航的表情，陸選有點頭疼。
徐澤送資料過來，見他們這裏劍拔弩張：“怎麽了？”
說完，徐澤對陸選道：“別欺負小孩。”
陸選：“誰欺負他了。”
符航：“我不是小孩。”
徐澤摸摸符航的頭：“乖，玩去吧。”
這下陸選臉更黑，想摔門出去，但只能輕輕合上門，表示自己在生氣。
一直到晚上回家陸選臉還是黑的。
硬是抱着徐澤的腰不讓他走：“我吃醋了。”
徐澤？？？
陸選繼續道：“你不能對別的小孩那麽好。”
等了會，陸選盯着徐澤道：“你不會只喜歡小孩吧？”
現在變成徐澤黑臉，推開車門就走。
不管是紀錄片還是游戲進展的都很順利。
但是這兩個東西都不是一時半會能做好的。
而且全是燒錢的項目。
有時候張教授都不好意思，主動問陸選，用不用再找點投資商。
陸選直接拒絕。
不過大家也都知道。
陸選除了這兩個項目賠錢以外，其他的項目都是賺錢的。
現在京市有兩個陸家。
陸朗原算一個，陸選是另一個。
大家也知道他們斷絕父子關系，還有人在陸朗原耳邊出主意，說怎麽整陸選。
被陸朗原一腳踹開，直接說：“斷絕關系那也姓陸，你動他試試？！”
不過陸朗原倒是沒說過那是他兒子，也不知道什麽原因。
陸選聽過這事也就是笑笑。
兩人很有默契的老死不相往來。
但所處的行業不同，不會有什麽糾紛。
陸選回國大半年，在京城也是有名號的。
跟他相關的花邊新聞就一條。
那就是身邊經常有個大美人。
大美人，性別男。
每次只能拍到模糊的身影，根本不讓人看正臉。
好不容易休假的謝易彬跟徐澤分析。
“你說媒體經常拍到你跟陸選的照片，很巧都沒你正臉？”
徐澤點頭：“運氣挺好的，不然當年我跟他爸的緋聞再扒出來，我臉都要沒了。”
正在吃火鍋的程岳秀也頓一下，總覺得哪裏不對。
冬天，三個好友一起吃火鍋最好了。
誰知道謝易彬嗤笑：“陸選還真是小綠茶。”
謝易彬拿手機翻了幾張照片，開口道：“這些照片絕對是找角度拍的，而且是有人故意拍完放網上的。內容也是買的通稿。”
？？？
“誰會買徐澤跟陸選的通稿？”程岳秀剛說完意識道，誰會買。
當然是陸選會買。
通稿上全是他們兩個的緋聞。
雖然徐澤正臉不出現，但是他們身邊的人，誰不知道這是徐澤啊。
而且有點默認他們是一對的意思。
徐澤驚的筷子都要掉了。
“他發通稿給誰看啊。”
“給你看。”謝易彬斬釘截鐵，“這一招叫溫水煮青蛙，緋聞傳個一年半載，就成真的。老娛樂圈手段了。”
徐澤跟程岳秀同時震驚。
還有這種操作？！
“那澤澤怎麽辦，還真跟陸選在一起？”
徐澤默默喝口水，開口道：“問題不大。”
“我也可以買通稿。”徐澤想了想，“通稿就寫，之前的通稿都是對家買的，其實他們的關系是父子。有人故意曲解兩人的關系，是在抹黑陸選。”
程岳秀比了個大拇指：“高。”
可惜，這個通稿沒發出去，就被陸選的人攔截。
陸選看的好氣又好笑，他花了幾年的時間才把兩人當年的關系抹掉。
現在只要不刻意提起來，根本沒人知道。
徐澤倒好，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是自己小媽。
陸選摸摸下巴，好像也挺有意思的。
他剛放下文件，突然有點發暈。
徐澤推門進來就看見這一幕：“怎麽了？”
徐澤扶着他慢慢坐下。
“沒事，站的有點急了吧。”陸選皺眉，順手握住徐澤的手，“頭疼。”
徐澤面無表情甩開，把資料放他桌子上，轉身就走。
“通稿的事，你生氣了？”陸選故意問，其實他頭還有點疼，但不放棄任何一個逗徐澤的機會。
徐澤翻了個白眼：“還好。”
剛想離開，徐澤看着陸選不對勁，立刻上前，見他疼的手在發抖。
“你到底怎麽了？”
話還沒說完，陸選直接閉上眼。
徐澤慌的厲害，喊小李一起送陸選去醫院。
怎麽剛剛還好好的，突然暈倒。
一系列檢查結束，陸選才醒，不過檢查結果要下午才能出來。
陸選還有心思笑：“擔心我啊？”
見徐澤不說話，陸選又問：“通稿的事別氣了，我道歉。”
本來就在病床上，陸選故意示弱，徐澤有什麽氣都發不出來。
快要拿檢查結果，紀錄片那邊突然有事，要他過去。
沒辦法，徐澤只能對小李說：“結果出來了告訴我一聲，很快就回來。”
可是他剛出門，陸選就換了表情，把手機放下：“你去看結果，如果是小問題就跟徐澤講，比較嚴重就不要說了。”
小李有點奇怪。
但陸選已經閉上眼，他被推進搶救室的時候，還有點意識。
那些醫生說的話，他隐約聽到一點。
什麽急性血液病，重型再生障礙性貧血。
這些話可能很難懂。
但他見過這些詞。
不是什麽好東西。
所以陸選才把徐澤支開。
果然小李回來的時候，還有一堆醫生跟着。
大家臉色都不算好看。
小李更是手都有點發抖。
怎麽可能，陸總還這麽年輕，他有那麽多項目沒做完。
為什麽會得這種病。
醫生說的很明白。
需要造血幹細胞移植，也就是以前的骨髓移植。
着重問了陸選有沒有親人，最好是結婚懷孕了。
因為孩子的臍帶血也可能有用。
但知道陸選只有一個斷絕關系的父親之後。
醫生們的眼神都帶了憐憫，說會盡快給他做配型。
陸選握緊拳頭：“嗯，辛苦你們了。”
他冷靜的不像要得絕症的人。
等徐澤氣喘籲籲回來的時候，陸選已經準備出院。
還有一大包藥在背包裏。
但是陸選的顯得很精神，好像剛剛躺着進醫院的人根本不是他。
“沒事了？”徐澤驚訝道。
“是啊，擔心我啊？”陸選捏捏徐澤的臉。
他早就想這麽做了，就是一直克制。
現在可能捏一次少一次。
徐澤見他還有心情開玩笑，安心了點。
剛看着陸選的臉色，他心裏疼的厲害。
當年世子也是這麽疼嗎？
徐澤深深看了陸選一眼。
難道是上一世的債他要還回來？
不可能，現代醫療醫術那麽發達，什麽病看不好。
徐澤扶着陸選出院，随口問道：“小李呢？”
“家裏有事，讓他先回去了。”
其實小李哭的太傷心，如果他在，肯定會露餡。
陸選幹脆放他兩天假，收拾好情緒再回來上班。
但不準把這件事說出去。
陸選覺得，他一直是個好運氣的人。
差點走到歪路的時候，能遇到徐澤，已經很好運。
找到配型成功的造血幹細胞，應該也不難。
這次回到公司之後，陸選把更多的錢跟精力都投到紀錄片跟游戲制作上。
甚至動用了公司一季度的盈利。
這讓很多員工覺得奇怪。
難道老板真的要轉行了？
要不是有源源不斷的盈利過來，都以為老板是在洗錢。
有了大量資金的投入。
進度果然快了很多。
紀錄片先到尾聲，可後期剪輯卻需要耗費大量時間。
因為導演跟一群教授們，相信慢工出細活。
也确實，這個紀錄片拍的簡直完美。
主要還是陸選這個投資商很合格。
根本不摻和藝術上的事。
更是砸錢讓許多教授專家參與進來。
所以紀錄片還沒開始宣傳，在業內已經有名氣。
而徐澤的名字更是被許多人知曉。
游戲更不用說，全息游戲，已經不是單單靠劇情取勝的時候游戲時代了。
要花費更多的技術跟資源。
裏面的打戲，人物動作，都需要動态捕捉。
游戲裏面的戲班子，也是專門請戲劇團的人過來。
更是讓徐澤也演了一出戲。
每次看徐澤穿上戲服的事，陸選心裏總覺得難受。
可又看不夠。
有人說陸總假公濟私，就是想看老板娘唱戲。
陸選也沒否認。
紀錄片跟游戲的進展飛快，估計還有不到一個月就可以問世。
但造血幹細胞配型卻遙遙無期。
小李勸道：“要不問問您父親？讓他去做個配型？”
陸選下意識皺眉，但小李繼續勸：“徐先生那麽年輕，他心裏也是有陸總的，陸總忍心讓他以後難過嗎？”
雖然小李說的委婉，陸選明白。
就算為了徐澤，自己也要活下去。
“幫我聯系陸朗原。”
餐廳包廂裏，陸朗原看着陸選，神色複雜。
那些通稿他也看了。
雖然沒拍到正臉，但徐澤跟人親昵不親昵。
他還是看的出來。
至少徐澤對陸選不設防。
“有事？”陸朗原直接道。
陸選臉色有點蒼白，他最近瘦了不少，從包裏掏出病歷：“我得了血液病，需要造血幹細胞移植。”
陸朗原渾身一僵，立刻拿起薄薄的單子：“走，我現在去做配型。”
“我。”陸選還沒說完。
陸朗原皺眉：“你什麽你，走不走。”
路上兩人都有點沉默，到了醫院門口陸朗原才道：“當年是我對不起你，也對不起徐澤。”
醫生很驚喜，他已經說很多遍，讓陸選把他父親喊過來。
“下周一有結果，到時候會通知你們。”
這幾乎是陸選最後的希望。
他回到古董店，裏面傳來雞湯的香味。
徐澤系着圍裙，嘗嘗了鹹淡，見陸選回來了，招呼道：“熬的雞湯，看你瘦的。”
陸選眼角濕潤，他有點迷茫，看看煙火中的徐澤：“不用了，不太喜歡喝。”
說完陸選去了隔壁院子。
徐澤看着炖好的雞湯有點不知所措。
最後這鍋雞湯放到冰箱裏，用了兩三天才喝完。
喝完的結果是，徐澤也住進醫院。
陸選聽到後下意識慌張，最後知道他是吃壞肚子，沒好氣道：“吃什麽了？能吃壞肚子。”
“好像是雞湯，放冰箱兩三天了。”小李回答，小聲道，“陸總您不去看看嗎？”
陸選簽字的手頓了頓：“不去。”
他焦急的看着手表，今天周一，一般早上十點會出配型結果。
如果配型成功，那他就去看徐澤，然後抱着他，永遠不松手。
如果不成功。
陸選笑笑，他也不知道怎麽辦。
不管是徐澤身邊的陸朗原，周昀，謝易彬。
他誰都看不上。
誰都配不上徐澤。
但徐澤也不需要一定有人陪着他。
他很耀眼，也有自己的舞臺。
游戲跟記錄片是他留給徐澤最好的遺産。
這幾家公司，夠徐澤當一輩子的富貴閑人。
又或者他跟陸朗原再續前緣也不一定。
想到這陸選的心又疼了幾分。
只能吃止疼片緩解。
陸選變得比在外國的時候還要拼命三郎。
就怕自己留下的東西不夠多。
養不起徐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