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初識魔界

“對不起，騠雅！” 突然覺得有兩滴液體落在了臉上，溫暖而濕潤。

“我要離開了，不能繼續呆在你身邊守護你了……”那聲音漸漸變小、拉長……

艾溪！是艾溪呀！騠雅用盡了全身力氣，猛然坐起來，急迫的将手伸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失神的雙眼倏的大睜，呼喊出聲：“不要走！不要離開我，艾溪！”

“主人！您怎麽了？”靠在一旁柱子上的雷伊被騠雅突然的喊叫吓了一跳，一個箭步來到騠雅的床邊，緊張的看着她。

是夢！原來剛才的一切都只是一個夢！雖然感覺是那樣的真實，但是，這裏沒有木屋，沒有貝魯，沒有——艾溪。她收回手，看着自己的掌心，掌紋裏鑲嵌着一絲殘留的褐色血跡，仿佛已經延伸進她的生命。

“艾溪……”就如這血一樣，即使已經幹涸，當初的那抹鮮紅卻早已深入人心，帶着灼人的溫度。如果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一場夢的話，那麽……忘了是誰說過，世界上最美好但也最令人痛苦的兩個字，莫過于“如果”。現在陪伴在她身邊、為她緊張的，是雷伊！

艾溪已經不在了！ ——她一遍一遍的在心裏重複着，仿佛強迫自己承認這一事實。

“主人，您是做惡夢了嗎？”問得柔軟而小心翼翼。

“你說過你會幫我救活他的，你答應過我的。”她擡起頭，有些慌亂的抓住雷伊的手，眼神裏充滿了無助。

“主人……”雷伊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這是他第二次看見騠雅流露出如此的表情，而兩次卻都是為了那一個人。幾千年以來，騠雅從未像現在一樣露出一個平凡人類所具有的近乎懦弱的表情，她的臉上永遠是驕傲和自信，雖然有時會難過，表情亦不會如此悲傷露骨，即使是在當初那樣的情況下，她也不曾流下過淚水。雷伊想了一會，戰戰兢兢的問：“主人，您相信我嗎？”

“……”騠雅沒有回答，但從表情上看應該是默認了。

“那請您聽我說。” 雷伊以真摯的目光看着騠雅，“能夠救活他的人，只有您！”

“我？”騠雅有些驚訝。

“是的。”雷伊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繼續說：“也許您對于我接下來所說的話感到不可思議，甚至無法接受，但我發誓，我說的每一話都是真的，我絕對不敢欺騙你，也不會欺騙你。我是您最忠誠的仆人，我所有的使命就是保護您、為您服務的。”

“您不是普通的女孩，而是這座宮殿的所有者，是這個魔界的主宰者！”

“這裏，是我的世界？”騠雅環顧了一下四周，一股莫名的熟悉感襲上心頭。

“是的。早在幾千年以前，我們魔界對天宣戰，拉開了天地大戰的序幕。神的七大封印一一被您和四位将軍打破，魔界的力量被完全釋放了出來。您帶領着我們魔界的軍隊與天界戰将進行戰争，勢如破竹地奪下天界管轄下三分之一的世界。可是——”雷伊不禁将臉側到一邊，語氣也哀傷起來。“三千年前，在您與死神亞裏斯的一役中，您利用魔法制造出您的分身與之交戰，結果被死神射中心髒，導致您的本體也受了重傷。天界諸多天使抓住了這次的契機，将這個世界孤立出來，斷絕了我們的援兵。那場戰争極其的悲慘壯烈……”雷伊停頓了一下，眼神迷離，仿佛又看到了那天的戰況。“戰争持續了三天三夜，原本繁華的魔界都城在戰火中被夷為平地，天界派來的五位大天使有四位戰死，只剩下戰鬥天使安吉利特。而您座下的三位将軍：沙華大人、魑魅大人及桀諾大人也遭受重創。安吉利特縱然強大，卻還是沒有辦法殺死身負重傷的您，于是只能以自己的生命為代價，将您的力量強行封印。現在您會失憶大概也是因為那時強行封印而造成的記憶混亂吧！對不起，主人，都怪雷伊沒用——”

騠雅伸出左手，輕撫着雷伊的臉，将他的臉重新轉回來。看着雷伊眼眶裏的淚水，騠雅溫柔的笑了。“不是你的錯，你沒有必要為此背負歉疚。”

“主人！您……您……”雷伊感覺靈魂終于獲得了釋放，“您不怪我？您相信我說的話？”

“嗯，如果不相信就不會聽你說了那麽久。”騠雅笑容傾城，“你的意思我也明白了，要想救活他，我必須找回我的力量，是嗎？”

“是的。只要找回您的記憶和力量，您就無所不能！我保證！”雷伊破涕為笑，露出一個孩童般天真的笑容。

“那我們要怎麽做呢？”邊說着，騠雅迅速的下了床，剛想走動一下，發現四面都環繞着碧藍色的水。更為确切一點的說，是騠雅站在湖中心。整個湖的半徑約有五十米，碧藍色的湖水上盛開着幾株紫色的睡蓮，不時還會有鳥兒在水面上掠過，發出清脆的鳴叫。雖然湖泊整個都圍繞在室內已經夠神奇的了，但是最為奇特的是明明湖水清碧澄澈，然而一眼望去卻看不清湖底，這絕不是一個簡單的人工池塘或湖泊，仿佛是大海一般深不可測。中心之處有一個半透明的六芒星形的魔法陣懸浮于水面之上，一層薄薄的水幕環繞在其周圍，騠雅的床就安穩的停在魔法陣的中心上。“這……”

“主人不必擔心！這座宮殿裏所有的東西都是按照那時的布置擺設的。這裏的水也是經過您施法的，沒有浮力，只有您願意見的人才能立于這片水域之上。當然，您也做得到！”一邊笑着，雷伊朝着水面一步一步的走過去。奇跡出現了！他整個人完全懸浮在水面上，腳下的湖水出現一圈又一圈的漣漪，慢慢的擴大，然後再一圈一圈的消失，周而複始。“來吧！”雷伊紳士般的伸出手邀請騠雅。“就象這樣。”

騠雅抓住了雷伊的手，也學着雷伊的樣子像在平地走路似的踏上了水面。果然和雷伊所說的一樣，整個人浮在了水面上。

“您還可以随意在水面上走動呢！”說着，雷伊也示範性的走了幾步。

“真的耶！”騠雅松開手，大膽的走了幾步，然後開始興奮起來。

此時此景讓雷伊想起了從前。在很久很久以前，在他剛被帶到這個世界的時候，騠雅就是這樣一步一步的誘導他，讓他安心的踏上這水面的。今天，卻是由他來使騠雅安心、熟悉這裏的環境。這難道是命運開的玩笑嗎？看到騠雅此刻那暫時抛卻憂慮的笑容，雷伊堅定了決心。不，從他再次見到騠雅的時候他就已經下定決心了！“這一次，無論如何都要保護好主人，不管使用什麽手段，不管要多大犧牲，不管會遭多少人唾棄，不管要與多少人為敵，我都不在乎了，我只求主人可以平平安安的活着，要我什麽樣子都可以！”

突然，雷伊的神情出現了一絲慌張，因為他感覺到有人進入宮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