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落凡塵05
佩國二百四十八年，朝氏府邸。
“生了生了！”
接生的穩婆滿面歡喜地大叫着出來，沾了鮮血雙手不停地揮舞着，“恭喜朝老爺！恭喜朝老爺！夫人生了位千金小姐！”
守在房門口如坐針氈的中年男子站起來，還未來得及展露舒心的笑容，便聽見房內又是一陣叫喊，卻不是歡喜的。
而是驚叫。
“妖怪！妖怪啊……”
“快跑……是妖怪！快跑啊！”
木盆哐當摔在地上，冒着熱氣的血水四散飛濺，十幾個布衣婆子跑了出來。
中年男子惶恐地走過去，問道：“出了何事？”
“老……老爺……”一個跑出來的丫鬟被攔在門口，戰戰兢兢地答話，“老爺您……您自己進去看看吧……”
“夫人她……夫人她生了……”
“生了一個妖怪！”
“胡說八道！”中年男子怒喝，衣擺一拂進了內室。
大約一炷香的時間後，整座朝氏府邸靜止了下來，靜得連一只烏鴉的聲音都聽不見。
“子軒……”
端坐在首位上的是一位上了年紀的老婦人，刺金軟綢的抹額顯得她越發雍容，她喚着自己兒子的小名道：“子軒……這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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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不得。”
“母親。”中年男子滿面愁容地站起來，想說什麽，又無法開口。
畢竟他也才見過那個孩子的模樣，半張臉上都是烏黑的胎記，猙獰可怖，簡直……簡直如同妖怪一般！
“這孩子是不祥之物！不能留！”
老婦人站起來，手中的拐杖用力敲了敲地面，态度強硬道：“你要是不聽我的，我就當沒你這個兒子。”
“可是……可是素卿那邊怎麽辦？”中年男子。
素卿是他摯愛的發妻，他不忍心看她傷心。
“為娘替你想好法子了。”老婦人拄着拐杖，慢慢走到中年男子跟前，低聲道：“我已尋人……在鄉下找了個沒人要的孩子，也是個女孩兒……”
“長得水靈，素卿不會發現的。”
“如此……真是多謝母親了。”中年男子嘆了口氣，擠出一個苦澀的笑容。
老婦人又敲了敲地面，便有人将一個棉被包裹着的女嬰抱了進來，呈到了中年男子面前。
想起自己面如妖怪的親生女兒，再一看這個水靈靈的嬰孩，中年男子實在高興不起來，故而并不是很願意看着她。
“老爺。”
一旁跟來的小厮悄聲開口了，“方才我一路抱着這孩子進來，咱們那一池的錦鯉跳了一人多高呢！”
“哦？”中年男子十分驚訝。
小厮一再肯定道：“是錦鯉飛躍！千真萬确！”
老婦人一聽這話，立即眉開眼笑，上前看着那女嬰道：“錦鯉飛躍，大祥之兆，我朝氏要飛黃騰達了！”
中年男子也上前看了看那孩子，果真生得十分水靈，惹人喜歡。
“将她送走罷。”他終是松了口，決意要将那個長得妖怪一般的親生女兒送走。
魚池一角，十幾只蝦米跳來跳去，将池子裏的錦鯉都驚了起來。
“吐上去了嗎？吐上去了嗎？”琵琶蝦問道。
“吐上去了！”
“任務完成，咱們快走！”
與此同時，中年男子又望了一眼那鯉魚池，沉吟道：“這孩子生得好，那便……喚她鳳魚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