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翻臉
回到家裏,倆人和爺爺奶奶說了幾句就以累了的緣由回屋休息, 季詢将禮物拿出來給譚小籬, 是一串項鏈, 晶瑩剔透, 做工精細, 設計獨到, 項鏈的吊墜是一把鑲着黑鑽的迷你鑰匙,她很喜歡,當即就戴上了。
宋煊給的是一套化高檔妝品,譚小籬聳了聳肩, 果然是女人之王和八卦之王兼稱宋煊。
正打算躺下來歇會爺爺奶奶就喊着吃飯了,譚小籬坐下喝了口清爽的熱雞湯,霎時覺得身體暖暖的, 搓着小手準備開菜。
“今天好不好玩啊啊詢?”孟崛慈愛的問道。
“嗯, 很好...”季詢話還沒說完, 門外就響起了敲門聲,“我去開門。”
譚小籬刨了一口飯, 急忙咽下去,要是待會鄰居長輩來串門要問好,總不能一個字蹦出一顆飯粒。
季詢開門看到門口站着的倆人,怔了一下,回頭看了眼譚小籬,不知如何是好。
“老爹,這俊俏的小夥子是誰啊?”孟毅推門而入, 走過季詢時還特意看了幾眼,身後的葉清媚眼如絲,挑了挑眉越過季詢。
譚小籬手裏的碗愣在半空中,筷子掉落在地,季詢坐到她身邊,将她的筷子撿起來,回廚房新換了一雙。
見到孟毅和葉清倆人自動加筷加碗坐在餐桌前,譚小籬放下筷子,“你們吃吧,我不吃了。”季詢急忙放下碗筷追上去,挽住她的手。
“小籬。”孟毅看着譚小籬的背影語氣兇惡的喊道,把筷子扔在桌子上,“怎麽看到我都不知道叫一聲爸,翅膀長硬了,啊?”
她已經好多年沒有見到孟毅了,千躲萬躲沒想到一家人全讓她給遇到了,出門肯定沒看黃歷。
葉清在一旁煽風點火,盛了一碗烏雞湯,抿了一口,看戲不嫌事大的說,“現在人家還不知道認不認你這爸爸,畢竟人家已經改姓譚而不是孟。”
“閉嘴!”
孟毅反手将葉清手裏的烏雞湯打落在地,碗碎成幾片,湯濺落了在桌上地板,葉清驚呼了一聲,似乎已經習以為常,繼而臉色恢複常色,叫孟蕾那衛生紙來心疼地擦拭自己剛買的名牌衣服。
譚小籬背對着孟毅身體抖了一下,緊咬着牙齒,拳頭攥的死死地,聽到背後的動靜移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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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老子站在那兒!”孟毅怒吼道,“你媽這些年就沒教你怎麽對待長輩?”
“孟毅,你吓壞籬兒了,出去。”孟崛吼道,“有你這麽當爹的嗎?”
賈莉憋了一眼葉清和孟毅,起身拉住譚小籬,輕聲安慰着她。
孟毅推開椅子站起來,指着譚小籬,“譚小籬,你別以你現在改姓譚了老子就不是你老子了,你血液裏還留着我們孟家的血統。”
譚小籬咻的轉過身,怒目看着孟毅,甩開賈莉和季詢的手,冷冽地說,“要是你想要回去我還你,我身上有你二分之一的血液,拿碗拿刀來,我現在就還給你,這血,我從來都不稀罕。”說着向廚房走去。
季詢急忙擋在她身前攔着她,輕拍她的後背,“小籬,冷靜。”
“我看你是欠抽,孟蕾,給我拿掃把來,今天看我好好教訓這不孝女。”
季詢見狀反身将譚小籬護在身後,手緊緊的握着她,“別動她,要沖沖我來。”
“管你一個外來人什麽事,要是攔着我連你一塊打,滾開。”
孟毅從孟蕾手裏拿過掃把,孟崛一把搶過來,打了孟毅肩膀一拳,“你再敢打她試試?”孟崛将掃把扔到窗外,指着孟蕾,“還有你,你爸亂來你也跟着攪合。”
“叫我一聲爸我就饒過你,給我好好坐下來吃飯。”孟毅踢了旁邊的椅子一腳,椅子倒落在地,弄出巨響,衆人一驚。
‘呵’譚小籬冷笑了一聲,從季詢身後走出來。
“你個死丫頭你笑什麽?”孟毅向前走了幾步,擡起手來欲打。
“我爸在安市不在這兒,你讓我叫一聲爸,請問我喊給誰聽。”譚小籬冷冷的對視孟毅,“你說饒過我,我憑什麽要你饒過我,能饒過我的只有我自己。”
“你這個不孝的畜生!”
“還不是因為流着你的血液。”
孟毅氣急敗壞撩起一旁裝着酒的碗朝譚小籬砸過來,季詢拉了她一把,背過去擋着她,碗結結實實的砸在他後背,碗碎成了兩半,酒水潑了他一身,浸透衣衫。
譚小籬心裏沉了一下,驚慌的擡頭,對上季詢安慰的眼神,她忍下去了淚水,強行站出來擋在季詢前面,抓着衣角,青筋冒出。
衆人見狀都驚慌失措,孟崛氣得癱坐在椅子上,賈莉吼了幾聲也無奈,孟毅還在氣頭上,聽不得別人勸。
“譚小籬老子今天就告訴你...”孟毅指着譚小籬的鼻子不由分說的開口大罵...,“你媽...”
譚小籬胸口憋着氣起伏不定,眸中一點一點充滿戾氣,破口而出,“夠了孟毅,閉嘴!”一手抓住他的食指往後扳,“我警告你,別特麽的指着我。”
她眸中含霜,隐隐透着決絕與冷冽,嘶吼道:“惹火了大不了一起死,活了那麽多年,我媽有了着落,我也沒有後顧之憂,我不像你,上有老下有小。”
“來啊,你殺了我,你打死我,我保證我不會遵從什麽孝義,我一定會動手。”
“更何況我們之間有什麽狗屁的孝義可講。”
氣氛凝固到了極點,所有人都木木的望着譚小籬,孟毅估計也被吓到了,也遲遲沒有接話,他從來沒有想到譚小籬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以前的她一直膽小溫順,只是偶爾有些硬骨頭。
“來來來,你來告訴我,我怎麽了,我媽又怎麽了!”譚小籬抱着手怒氣洶洶的瞪着孟毅,見他吱吱唔唔不說話,她吼了句,“你倒是說啊。”
“你是想告訴我,你家暴我媽還有我,告訴我每次家暴後我媽身上的痕跡要一個多月才會消失,而我就算夏天也只能穿着長袖去學校,因為害怕別人看到我胳膊上還有背上的傷痕,每當天熱汗水浸濕衣服的時候那種刺痛灼燒的感覺讓我現在想起了還覺得疼。”
“告訴我每次家暴我就在漆黑的夜裏一個人驚惶無措的四處逃跑,無助的蹲在牆角受到別人詫異的目光,以至于現在懼怕黑夜。”
她漸漸迷糊了眼睛,厲聲道:“還是想告訴我你從小就灌我酒,所以我現在酒量賽人是不是還得謝謝你。”
“你除了結合讓我媽生出我之外你有為我換過一次尿片嗎,洗過一次衣服,開一次家長會,給過我一分錢,我從小學到現在花的一分一厘都是我媽幸幸苦苦的血汗錢,沒有用你一分錢,你還往家裏拿錢,你跟我談什麽孝,你有養過我嗎?可笑!”
“你...”孟毅不知道接什麽話,但又不能服輸任由她說下去。
“說到這裏,我可得感謝你。”她轉身看着葉清,一臉平淡的說,“我感謝你當初勾引他,讓他和我媽離婚并嫌棄的将我歸屬我媽,要不是你,估計現在早已沒有譚小籬和孟毅在這兒好好的站着和你們說話,可是你瞎了眼,我可憐你。”
譚小籬知道孟蕾從開始一直在看戲,剛才找掃把的時候可是眼角彎彎,嘴上帶笑,忙不疊的跑去廚房,挑了新買的堅實的掃把,以至于現在她占上風孟蕾那黑臉的樣子。
“你怎麽能這樣說我爸爸,他難道不是你爸爸嗎?血濃于水,總歸是一家人,譚小籬你別以為你現在掙幾個錢就瞧不起人,你又憑什麽說我媽?”孟蕾趁此時想要在孟毅前面表現,特意說給孟毅和葉清聽。
譚小籬表示很無奈,“我喊了他八年爸爸也算是還他了,現在我沒這麽一個爸,請你劃清界限,除了爺爺和奶奶,我可不跟你們是一家人。”
“這和錢不錢沒關系,從他家暴欺軟怕硬的時候我就瞧不起他了,至于你媽,從她當小三的時候我開始瞧不起她,你自己那樣想,別蒙蔽我這些年正值的三觀。”
“血液的事情,不是口頭上就說清就清的,畢竟這基因遺傳一代傳一代,保不準你身上...呵。”
孟蕾知道譚小籬不想和孟毅有任何關系,越說道這一點她越是生氣,為了讓譚小籬再次惹怒孟毅,孟蕾故意抓着這一點不放。
“是啊,血濃于水,基因遺傳,所以你媽當初搶了我媽的老公,現在你搶我的男朋友,說起來我還得替我媽謝謝你媽,我自己好好謝謝你,讓我認清了那個渣男,這種垃圾給你好了。”譚小籬索性破罐子破摔,得意的看了眼季皓雲,“你說是吧前男友季皓雲?”
譚小籬話音剛落,‘啪’的一聲在空氣中響起,清脆‘悅耳’!
孟蕾捂着臉哭兮兮的看着孟毅,季皓雲不知所措只得愣愣的站在原地,孟毅的脾性大家都知道,葉清也不敢上前阻攔。
賈莉和孟崛驚愕,氣的發抖,“造孽啊。”
譚小籬擔心的看了眼二老,還好沒事,自顧自的回了房間,收拾東西,季詢也跟着進來默默地收拾衣物。
出門前她上前抱抱賈莉和孟崛,輕聲在他們耳邊說,‘爺爺奶奶別擔心,我有季詢呢,沒事,你們照顧好自己,等有時間了我就帶着他過來看您們,或是接您們去安市玩一段時間。’
季詢拎着倆人的行李箱和手提包跟在譚小籬身後,她走到門口停了下來,他擡頭看了一眼她,只見她眼神淡漠的環視客廳無措站着的衆人,便毅然而然的垂眸離開。